嘗試著動了一下胳膊,江昊驚奇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居然能動。
直接從大氣層摔下來,居然……沒事?
這就是所謂的主角光環(huán)嗎?
當(dāng)時情況過于危急,江昊忘記了一些細(xì)節(jié)。
他并不是直接從天空中掉下來的。
而是掉一段停一段,直到耗盡“傳送器”的最后一絲電量,才摔到房頂上的。
這玩意就像電瓶車,已經(jīng)顯示沒電了,但是還是能蛄蛹一小段。
江昊掀起衣領(lǐng),發(fā)現(xiàn)胸口既沒有白光,也沒有紅光,只有一條黑漆漆的紋身。
“靠!不會是沒電了吧?”
江昊一邊戳自己的胸口,一邊在腦海里默念“回去”。
但是,除了胸口有些疼以外,自己紋絲未動。
“回不去了?”
江昊蹭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下一秒,江昊意念一動,直接調(diào)用出了隨身空間,里面的東西都在,而且還能隨時拿取。
“呼……”
江昊長舒一口氣,“還好,吃的還能拿取,要不然自己就得永遠(yuǎn)留在大承了?!?/p>
此時,一片云彩被風(fēng)吹走,露出了毒辣的太陽。
熾熱的陽光通過衣領(lǐng),照到了那塊紋身上,江昊感覺胸口一熱,居然隱隱看到紋身好像閃了一下。
“嗯?這玩意還是太陽能的?還能靠陽光充電?”
江昊一把扯開衣領(lǐng),讓更多的陽光照射進(jìn)來,果然,紋身居然真的微弱的閃了一下。
江昊欣喜若狂,能充電就行,能充電就能回去。
只不過,通過這微弱的光芒來看,充電速度應(yīng)該快不到哪里去。
不過也無傷大雅,本來也是要在這邊做生意的嘛,先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江昊側(cè)過頭,把目光投向不遠(yuǎn)處的城樓。
城門正中掛著一副牌匾,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方圓縣”。
跟上次穿越來的地方不一樣,應(yīng)該是“紋身”出了問題,所以導(dǎo)致穿越地點出現(xiàn)了一定的偏差。
剛才那幾個家丁說的好像是黑水城吧?
“城”在大承是國家的意思,結(jié)合家丁說的話,再聯(lián)系之前對大承的初步了解,江昊猜測,所謂的黑水城多半是有人起兵造反占領(lǐng)了黑水府這個地方,自立為王了。
大承的地方行政區(qū)劃分為省、府(直隸州)、縣(州)三級,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省、市、區(qū)(縣)的劃分。
也就是說自己身處在一個名叫黑水府的地方,這里有一伙人起兵造反,霸占了市中心,改名黑水城。
在黑水城外圍有很多區(qū)縣,由黑水城直接管轄,而方圓縣就是其中之一。
被黑水城“罩著”的子民得向統(tǒng)治者納稅,如果繳納不起,就跟其他地方一樣,男的服徭役,女的充入教坊司。
而且,而且黑水城這邊的饑荒應(yīng)該不是特別嚴(yán)重,要是嚴(yán)重的話,地主老爺就不會有心思納小妾了!
“你個賠錢貨,放開老子!”
一聲怒喝又把江昊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對面的院子。
吵鬧聲和哭泣聲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門口已經(jīng)被堵的水泄不通。
“哥哥,嫂嫂,咱家還有打下來的草籽,只要稍微緊緊,交出一石去,咱家日子還能過的!”
柳香使勁抱著哥哥的腳腕,磕頭祈求。
“為了你個喪門星,咱家交出一石糧食去?你也配!”
柳香的哥哥騰出一只腳,一腳踹在了柳香的肩膀上。
“啊!”
那柳香本就柔弱,哪里受得住一個成年男人的一腳,吃痛一聲后,直接躺坐在了地上。
這時候一直翻白眼的嫂嫂走過來,一巴掌甩到柳香的臉上,“別他媽號了!給誰哭喪呢?現(xiàn)在外面鬧饑荒都要吃人了,你不想著給家里做點什么,還妄圖讓我和你哥哥拿出一石糧食來給你交稅?你怎么好意思啊!“
“給了你,我們吃什么?喝西北風(fēng)嗎?你看看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整日搗鼓那些破藥罐子,搗鼓來搗鼓去,不也沒治好你夜魔的臭毛???”
“自打你滿了16歲,除了給家里添負(fù)擔(dān),你還給過家里什么?往常咱家還能吃上二兩豬肉,現(xiàn)在呢?連根豬毛都見不到!”
柳香捂著被扇紅的臉頰,又懼又怕,“嫂嫂,我干活了呀,家里那幾石草籽九成都是我采回來的呀!我只要一石還不行嗎?”
啪!
惡毒嫂子又是一巴掌扇,“柳香,你放屁!少在這里裝可憐。咱,咱左鄰右舍的,誰不知道你一下地干活就跟那油炸了的鬼似的,渾身冒泡!還都是你采回來的呢,你可真敢說。”
“你說你,當(dāng)著這么多鄉(xiāng)親的面,哭天喊地的成何體統(tǒng)?好像我和你哥哥嗎,要害你一樣。去了張老爺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有多愜意。不感謝我們就罷了,還往我們身上潑臟水,你好惡毒的心思!”
“沒有,嫂嫂我沒有。”柳香拼命的搖頭否認(rèn),“那個張員外哪里是納妾,他買的都是奴寵。玩膩了,他就把人折磨死。趙家小紅死的時候,你不也看見了嗎?棍子都捅到嗓子眼了……”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瞬間變得嘈雜吵鬧起來:
“這個柳香,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就是啊,女孩子家家的,那種事情怎么能往外說呢?”
“你們這些人啊,說柳香做什么?小紅咋死的你們沒看到?柳香說的不是事實?”
“柳香真是命苦,虧她還一口一個哥哥嫂嫂的叫著,你看那倆畜生,還叫個人嗎?哪有把自己親妹子往火坑里推的!”
吭哧!
指指點點的聲音越來越大,柳香的哥哥心中升起一團(tuán)邪火,一腳踹到了柳香的胸口,生怕她再說出什么對自己更不利的話來。
“柳香閉嘴!再胡說我撕爛了你的嘴!”
“你是一點廉恥都不要了啊!柳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今日你去也得不去,不去也得去?!?/p>
“打今日起,你柳香與我柳家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噗通。
柳香身子一癱,再次坐到了地上,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柔弱的肩膀搖搖欲墜。
眼看事情越鬧越大,為了避免再出亂子,絡(luò)腮胡不耐煩的催促起來:“走,趕緊走了,大爺們還趕著交差呢!”
說著,絡(luò)腮胡就要抓柳香的胳膊。
就在絡(luò)腮胡碰到柳香衣服的一瞬間,柳香突然發(fā)瘋似的大叫了起來: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誰能救救我啊?給張守初做妾那與下油鍋無異?我才十八歲,會女紅,懂醫(yī)術(shù),娶了我,只需要繳納一年的賦稅就行?!?/p>
“我娘說我……”“柳香本想說自己屁股大好生養(yǎng),但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實在羞于開口,只能漲紅了臉,改成,“說我是個生兒子的命。等我誕下一名男嬰,就能減免一個人的賦稅,若是誕下兩個,咱們一家便不用繳稅了啊!”
最后這些話,柳香是朝著院外的眾人說的。
江昊的角度正好能夠看清了柳香的容貌。
那是一張芙蓉面,皮膚白皙,上面一雙桃花眼,最惹人注目。忽閃忽閃的睫毛上沾著淚珠,細(xì)長的眉毛如同遠(yuǎn)山含黛,眉宇間自帶一股溫婉之氣。
臉上多出來的淚痕,因為害怕而顫抖的雙唇,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tài)。
衣服雖然不合身,但依舊能夠透過輪廓,觀察出她那完美的腰身比。
絕對的美人胚子!
怪不得地主老爺想要據(jù)為己有。
江昊愣住了。
從看到那雙桃花眼的那一刻,他就愣住了。
太像了。
柳香那邊越說越急,眼淚越流越快。
眾人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但是卻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應(yīng)她。
柳香慌了神,眼中的光芒,越來越暗淡,聲音也越來越低啞,“求求了,無論是誰,救救我吧!”
人群中,有個披散著頭發(fā)遮住半張臉的“婦人”,微微往前邁了一步。
剛想邁第二步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一聲大喝……
“我!”
眾人一回頭。
但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只看到對面屋頂上揚(yáng)起一陣塵土。
伴隨著的還有一陣稀里嘩啦的瓦片掉落的聲音。
隱在其中的,好像還有一聲慘叫和叫罵。
“??!”
“尼瑪……”
而那個“婦人”,悄悄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