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林采薇曾是我的白月光,朱砂痣,她是我心上人。她為了我失聰,忍受聽不見的困苦,
她為家不辭勞苦,容顏褪去。而我,對容顏老去的她,心生厭惡。直到我的外室找上門,
夫人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我知道,我完了,她不愛我了。
1.我夫人林采薇曾是我心尖上的人??扇缃?,一切都變了。那次意外,她為了救我而失聰。
自那之后,她操持著府中大小事務(wù),不辭辛勞。可隨著時間流逝,她因操勞過度,
面容不再如往昔那般嬌美,臉上有了歲月的痕跡,手上也生出了薄繭。漸漸的,
我對她竟也心生了厭倦。在她生辰那日,我鬼使神差地將府外養(yǎng)的妾室秦沐瑤帶回了府中。
看著秦沐瑤那嬌俏的模樣,再想想林采薇如今的樣子,我心中的厭煩更甚了幾分。
林采薇看到這一幕時,我原以為她會哭鬧,會像其他女人那樣撒潑打滾??伤龥]有,
她只是平靜地看著我,然后用手語表示同意和離。我看著她的手語,那簡單的動作,
卻讓我的心莫名一顫。我本應(yīng)高興的,畢竟擺脫了這么一個累,
以后可以和秦沐瑤自由自在地生活??刹恢獮楹?,我心中卻涌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在她失聰后的這些日子里,她為我、為這將軍府付出了太多太多。操持府中事務(wù),
打點(diǎn)上下關(guān)系,哪一樣不是她在用心做?可我呢,卻漸漸忘了她曾經(jīng)的好,
只看到了她如今不再嬌美的面容。我記得以前,她也如秦沐瑤一般嬌俏動人,
笑起來沐瑤眼彎彎,讓我心動不已??扇缃?,我卻對她如此狠心。秦沐瑤見林采薇這般反應(yīng),
臉上閃過一絲得意,隨后又裝作無辜地依偎在我懷里,嬌聲道:“將軍,
是不是妾身惹夫人不高興了?要不妾身先回避一下,別讓夫人誤會了?!蔽覔е劂瀣幍难?,
心中卻還在想著林采薇剛才的樣子。我看著秦沐瑤,說道:“不用管她,
她不過是個聽不見的人罷了?!鼻劂瀣幝犃宋业脑?,笑著靠得我更近了??晌覅s覺得,
此刻的她,那笑容似乎有些刺眼。林采薇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我心中的煩躁越來越濃。我本以為擺脫她我會開心,可為何此刻卻如此不安?
我曾以為林采薇會一直纏著我,就像以前我對她有過不滿時,她總是會努力解釋,
會試圖挽回我的心??扇缃?,她卻這般干脆地同意了和離,也許,是我真的傷透了她的心吧。
可我又怎會想到,在我想要擺脫她的時候,她的離去竟會讓我如此不適應(yīng)。
秦沐瑤在我懷里嬌笑,可我的思緒卻飄到了和林采薇過往的日子里。
我不禁想起了與林采薇成親五周年的那次慶典,那簡直是一場噩夢,
讓我對她的厭惡又多添了幾分。那天,我正與同僚們談著重要的軍務(wù),氣氛嚴(yán)肅而緊張。
可就在這時,林采薇竟出現(xiàn)在了宴會上。她穿著樸素,甚至還帶著幾分慌亂,因?yàn)槭敚?/p>
她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中舉止失措,顯得與這宴會格格不入?!皩④姡@就是尊夫人?
怎么如此不懂禮數(shù),穿成這樣就來參加宴會,還失聰,真是讓人看笑話。
”一個同僚陰陽怪氣地說道,隨后周圍便是一陣哄笑聲。2.我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只覺得顏面盡失。她怎么能在這種場合出現(xiàn),還以這副模樣,讓我在眾人面前如此難堪。
我強(qiáng)忍著怒火,草草結(jié)束了與他人的交談,心中對她的不滿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點(diǎn)。當(dāng)晚回到家,
我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對著她便是一頓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來打擾我的事務(wù)嗎?你偏偏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讓我丟臉!
”林采薇聽不見我的怒吼,可從我的表情和動作中,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憤怒。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不停地比劃著手語,同時又拿起紙筆,匆匆寫下了一行行文字。
“夫君,我是被人騙了,他們說你在宴會上突然身體不適,我擔(dān)心你才會急著趕過去,
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我不是故意要讓你難堪的?!笨粗龑懴碌奈淖?,我卻絲毫沒有心軟。
在我看來,這一切不過是她的狡辯罷了。我冷笑著說道:“別再找借口了,你就是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我在談重要的軍務(wù),還非要來搗亂。”林采薇見我如此冷漠,眼淚流得更兇了,
她的手語動作更加急切,似乎想要我相信她。可我卻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她一眼。“和離吧,
你這樣的人,我不想再和你過下去了。”我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留下她一人在房中獨(dú)自哭泣。那時的我,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擺脫她,
我便能找回曾經(jīng)的自由和尊嚴(yán)??扇缃?,看著她平靜地同意和離的樣子,
再回想起那次的爭吵,我的心中竟有了一絲動搖。也許,我真的錯怪她了?可事到如今,
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秦沐瑤在我身邊溫柔體貼,而林采薇,也已經(jīng)同意了和離,
一切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我只能將那些復(fù)雜的情緒埋在心底,繼續(xù)過著自以為會輕松的生活。
如今再細(xì)細(xì)回想,我與秦沐瑤的這段緣分,起始于那場令我難以忘懷的宴會。那時,
她作為城中青樓的舞姬登臺獻(xiàn)藝,甫一亮相,便瞬間攫住了我的目光。她那傾國傾城的美貌,
在我漫長的人生中,從未見過如此令人心動的女子,那一刻,
我的目光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后來,我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為她贖了身,
將她安置在府外的一處宅院里。那宅子雖算不上宏大奢華,但布置得也算精致典雅,
我暗自想著,這里應(yīng)能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余生。在林采薇失聰后的第二年,
長子蕭成恰好處于認(rèn)人學(xué)語的關(guān)鍵時期,這本應(yīng)是他人生中一段充滿溫暖與關(guān)愛的時光,
卻因林采薇的失聰而變得有些艱難。林采薇常常因?yàn)槁牪灰?,對孩子的照顧難免有所疏忽。
我看在眼里,心中雖有不滿,但念及她曾為我舍命,導(dǎo)致失聰,
便也強(qiáng)忍著沒有過多地苛責(zé)于她。然而,那次蕭成突發(fā)高熱驚厥,著實(shí)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林采薇在一旁竟毫無察覺,若不是我夜間回房,后果不堪設(shè)想。3.我看著蕭成痛苦的模樣,
我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心急如焚地急忙請醫(yī)救治。好不容易,孩子脫離了危險,
可我心中積攢已久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對著林采薇便是大發(fā)雷霆。我言辭激烈地指責(zé)她,
作為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照顧不好,失聰不能成為她失職的借口,
她就是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zé)任。林采薇滿臉愧疚,雙手不停地比劃著手語,
似乎想要向我解釋什么,可那時的我滿心憤怒,根本不想聽她的任何解釋。發(fā)完火后,
我的心情糟糕透頂,為了平復(fù)情緒,便到府中花園散心。就在那里,我遇見了秦沐瑤。
她哭得梨花帶雨,雙眼紅腫如桃,見我走來,更是泣不成聲。秦沐瑤向我傾訴著自己的委屈,
說家中庶妹嫉妒她,故意陷害她,致使母親對她責(zé)罵不已。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的心頓時軟了下來,忍不住好言安慰。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們兩人之間的情感,
如同春雨后的嫩芽,逐漸開始升溫。此后,因?yàn)檐妱?wù)繁重,我常常外出征戰(zhàn)。每一次離開家,
心中總會多了一份牽掛,這份牽掛,便是為秦沐瑤而生。而林采薇,
由于我對家中事務(wù)的疏于照顧,心中多有抱怨。其實(shí),我又何嘗不想好好地陪伴在家人身邊,
用心照顧這個家呢?只是身為將軍,身負(fù)保家衛(wèi)國之重任,實(shí)在是身不由己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與林采薇之間的矛盾也在不斷加深。每次回家,面對林采薇的抱怨,
我心中的厭煩便又增添幾分。一次,我得勝歸來,府中設(shè)宴慶祝。
我悄悄地將秦沐瑤接入府中,想著讓她也能一同感受這份勝利的喜悅??扇f萬沒想到,
宴會上竟然出了意外。一位心懷不軌的部將趁著眾人不注意,妄圖輕薄秦沐瑤。
秦沐瑤驚恐的呼救聲如同利刃一般,瞬間穿透了嘈雜的宴會,傳入我的耳中。我立刻沖過去,
及時出手相救??粗劂瀣幠菨M臉驚恐、害怕的樣子,我心中滿是憐惜之情,
對她的感情也愈發(fā)深厚了。在那一刻,我愈發(fā)覺得秦沐瑤才是那個真正需要我保護(hù)的人,
她溫柔體貼,總是能理解我的辛苦,與她相處,我總能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溫暖。而林采薇,
她早已不是我記憶中那個溫柔可人的女子了,她的抱怨,她的失聰帶來的種種不便,
都讓我感到陌生和厭煩。可如今,林采薇同意了和離,按照我曾經(jīng)的想法,我本應(yīng)感到高興,
畢竟這樣我便能毫無顧忌地與秦沐瑤在一起了??尚闹袇s總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如同一根細(xì)刺,扎在心頭,隱隱作痛。蕭成三歲生辰那日,
原本我是答應(yīng)了會陪他一起慶祝的??闪植赊比宕闻扇藖泶叽傥?,
那派來的小廝一趟又一趟,嘴里說著夫人和小公子盼著我早些回去。
我當(dāng)時正與同僚們飲酒作樂,氣氛正濃,被這一次次的催促攪了興致,心里煩躁得很。
林采薇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我在外為了這將軍府、為了這國家奔波,
如今不過是想與同僚們放松放松,她卻步步緊逼。心中的煩悶讓我不想回去,
反而繼續(xù)留在酒樓借酒消愁。一杯又一杯,酒意漸漸上頭,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就在我醉意朦朧的時候,秦沐瑤出現(xiàn)了。4.秦沐瑤那柔弱的身影,在我眼前晃著。
她輕聲喚著我,帶著一絲溫柔與關(guān)切然后將我扶到了附近的一處別莊休息。
也不知是醉意作祟,還是心中那壓抑已久的情感使然,在醉意和情意的驅(qū)使下,
我們有了肌膚之親。那一夜,仿佛一切都順理成章,可又像是一場夢。次日醒來,
頭還有些昏沉,身旁的秦沐瑤正哭著。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我心中一緊。
她抽抽搭搭地向我表示,自己并非有意趁我醉酒,都是情不自禁,
還說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實(shí)在是控制不住對我的感情??粗浅蓱z的樣子,
我心中滿是愧疚。她一個柔弱女子,因我而失了清白,我又怎能負(fù)了她?
于是我承諾會給她一個名分,讓她能光明正大地待在自己身邊,不用再偷偷摸摸地住在府外。
回憶起這些,我依舊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決定沒有錯。若不是林采薇的不懂事,一直催促,
我又怎會如此?她若能像秦沐瑤這般善解人意,我又怎會走到這一步?可奇怪的是,
明明心中一直渴望著能給秦沐瑤一個名分,如今也算是達(dá)成了心愿,
可這心里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第二天一早,我強(qiáng)打精神,剛準(zhǔn)備起身處理些軍務(wù),
就收到了林采薇派人送來的消息。說是她已經(jīng)在府中等我,希望我能盡快回去,
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心里那股無名的煩躁又涌了上來,她又有什么事?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
我沒理會,正準(zhǔn)備出門,蕭成卻牽著秦沐瑤的手走了過來??粗麄儌z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秦沐瑤那溫柔的笑容,蕭成天真的模樣,我心中的陰霾倒是散了幾分,便一手抱起蕭成,
一手?jǐn)堖^秦沐瑤的腰肢。“秦兒,等我處理完些事,便好好陪陪你們?!蔽逸p聲說道。
秦沐瑤靠在我懷里,嬌聲道:“將軍,妾身知道您忙,可也別太累著自己。
妾身就盼著能早些有個名分,光明正大地待在您身邊呢?!笔挸烧V笱劬Γ?/p>
奶聲奶氣地說:“爹爹,我喜歡沐瑤姨娘,以后沐瑤姨娘能一直陪著我嗎?
我不要那個聽不見的娘了,她都不能陪我玩?!泵髅鬟@些話我以前也說過林采薇,
可如今從蕭成的嘴里聽到,我卻覺得莫名的煩躁。我皺起沐瑤頭,
有些不滿地訓(xùn)斥他:“不得胡說,那是你娘,沒有她哪有你,以后不許說這樣的話。
”蕭成被我突如其來的訓(xùn)斥嚇了一跳,眼眶瞬間紅了,掙脫開我的懷抱,躲進(jìn)秦沐瑤懷里,
委屈地說:“這些話明明是爹爹你先說的,憑什么不讓我說?我就是喜歡沐瑤姨娘,
不喜歡那個聽不見的娘?!笨擅髅饕荒昵埃挸蛇€是個會黏著林采薇撒嬌的乖孩子,
說娘親是這世上最好的人。現(xiàn)在怎么會變成這樣?我本該高興的,心愛的人在身旁,
孩子也不排斥秦沐瑤??赡枪僧悩拥那榫w卻在我心里怎么也揮散不去。我隨便找了個借口,
安撫了他們倆幾句,便獨(dú)自回了將軍府。遠(yuǎn)遠(yuǎn)的,我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恰好此時,
身后傳來有人喊她的名字:“林采薇……”本該聽不見的她,此刻卻循著聲音轉(zhuǎn)過了頭。
5.我下定決心與林采薇和離,她倒也干脆,很快便準(zhǔn)備好了和離書??粗呛碗x書,
我沒有絲毫猶豫,大筆一揮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從今往后,我與她便再無瓜葛,
我可以和秦沐瑤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删驮谶@時,我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我叫了林采薇幾聲,
她竟都有了反應(yīng),我心中一驚,試探著問她:“你能聽到我說話了?
”林采薇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沒有了往日的眷戀,只有疏離與冷漠。
林采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父親為我尋來一位高人,
用珍貴的藥材和精妙的醫(yī)術(shù)治好了我的耳疾?!蔽倚闹形逦峨s陳,
曾經(jīng)那個因我而失聰?shù)牧植赊?,如今竟恢?fù)了聽力,可我們之間卻走到了和離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