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琳娜猛地睜開眼,一股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
她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一口潮濕的井里。四壁斑駁,蛛網(wǎng)密布,一縷陽光從破窗斜射進來,
照在她身上,像是某種審判。她低頭一看,自己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腳上是一雙草鞋,
手指關(guān)節(jié)泛白,顯然這具身體并不屬于她原本那個世界。“我……穿越了?”聲音剛出口,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年邁的聲音帶著哭腔響起:“小姐!小姐您醒了?
老奴以為您……嗚嗚嗚……”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仆婦沖進來,
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她的腿?!靶〗惆。奂以獯箅y了!老爺夫人被奸臣所害,
滿門抄斬……就剩您一人逃過一劫?。 崩盍漳饶X子嗡的一聲,仿佛被雷劈中?!暗鹊鹊鹊龋?/p>
你說啥?滿門抄斬?我爹媽呢?我是誰?”老仆婦一臉驚愕,“小姐,您不記得了?
您是忠良之后,李尚書之女?。∪缃窦易鍞÷?,只剩這間舊宅和老奴伺候您了。
”李琳娜腦袋里一團漿糊,現(xiàn)代的記憶還清晰無比,她分明是在地鐵站被人推了一把,
然后眼前一黑……現(xiàn)在倒好,直接空降北宋,成了孤女。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xiàn)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誰?”“回小姐,當(dāng)今圣上是宋仁宗,二皇子蕭景琰才情出眾,
但因母族卑微,一直不受寵……”李琳娜聽著聽著,心跳逐漸平穩(wěn),取而代之的是理智回歸。
“好,既然老天爺讓我穿過來,那我就得靠自己活下去?!彼h(huán)顧四周,破屋殘垣,
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肚子也開始咕嚕作響?!袄蠌堫^,家里還有米嗎?”老仆婦一愣,
隨即搖頭:“小姐,家里早就斷糧了……這些日子都是靠街坊接濟,勉強維持。
”李琳娜眉頭一皺,心中暗罵一句:開局地獄難度?但她沒時間抱怨,立刻開始思考對策。
“我現(xiàn)在是個孤女,身份雖有父蔭,但家族已毀,想要翻身,必須找靠山。
”她腦海中迅速浮現(xiàn)出剛才聽到的名字——蕭景琰,二皇子,不得寵,野心勃勃。
“如果我沒記錯,這種設(shè)定,他應(yīng)該很需要盟友吧?”她決定賭一把。---翌日清晨,
李琳娜換上了唯一一件干凈的素色長裙,頭發(fā)用木簪扎起,站在銅鏡前,眼神堅定。
“重生一世,我要逆天改命?!彼叱銎婆f的李府大門,陽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
卻也提醒著她——現(xiàn)實冷酷。一路打聽,終于找到了二皇子府邸的方位。門前守衛(wèi)森嚴,
李琳娜沒有硬闖,而是蹲在不遠處觀察。不多時,一位身著華服、身形挺拔的男子騎馬而出,
身后隨從簇擁,氣場凌厲。李琳娜眼睛一亮,心道:來了!她幾步上前,擋在馬前,
聲音清脆有力:“殿下請留步,小女子有要事相求?!瘪R蹄戛然而止,蕭景琰俯視著她,
眉峰微蹙:“你是何人?”“民女李氏孤女,李琳娜?!彼⑽⑶飞?,
“愿與殿下達成契約婚姻,助你奪儲登基。”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蕭景琰挑眉,
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憑什么認為我能信你?”“憑我對局勢的判斷,對人心的洞察,
以及……未來的眼光?!笔捑扮p笑一聲:“你倒是狂妄。”“不是狂妄,是自信。
”李琳娜迎著他審視的目光,毫不退縮,
“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最缺什么——信任、支持、還有能真正為你謀劃的人。我可以成為那個人。
”蕭景琰沉默片刻,忽然勒馬轉(zhuǎn)身:“跟我進來?!崩盍漳刃念^一喜,知道自己賭對了。
---書房內(nèi),兩人相對而坐。蕭景琰端起茶盞,淡淡開口:“說說你的條件。
”“重振李家,恢復(fù)名譽,同時輔佐殿下登上皇位?!薄奥犉饋聿诲e?!彼畔虏璞K,
“但我憑什么相信你能做到?”“因為我來自另一個時代?!崩盍漳染従徴f道,“我懂兵法,
知民生,善謀略。更重要的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敵人會怎么做。
”蕭景琰眼神微凝:“你在說什么?”“我說……我會幫你贏。”他盯著她看了許久,
忽然低笑:“有趣的女人?!崩盍漳茸旖菗P起:“我們合作吧,殿下?!彼斐鍪?,
她毫不猶豫地握住。這一刻,契約成立。---夜深人靜,李琳娜躺在床上,
望著屋頂斑駁的梁柱,思緒萬千。“我真的能做到嗎?”她閉上眼,
耳邊仿佛又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琳娜,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那是她在地鐵站被推之前,聽見的最后一句話??伤髅鳑]有親人,
也沒有朋友會說這句話。她猛然睜眼,胸口劇烈起伏?!安粚拧彼皖^看向自己的手,
掌心不知何時多出一道淡淡的紅痕,像是某種印記。“我……真的只是穿越了嗎?
”窗外月光如水,映照著她的臉龐,那上面寫滿了疑惑與不安。而在遙遠的皇宮深處,
一名身穿華服的妃子正對著銅鏡冷笑:“李家的丫頭,你以為這就是終點?
呵……游戲才剛開始?!贝丝?,風(fēng)起云涌,命運的齒輪悄然轉(zhuǎn)動。
李琳娜站在二皇子府的庭院里,望著頭頂那片灰蒙蒙的天,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在地鐵站被推了一把就懵圈的小姑娘了,穿越過來短短幾天,
從一貧如洗到簽下契約婚姻,她靠的是膽量和腦子?,F(xiàn)在,她的身份是蕭景琰的側(cè)妃,
雖然名分不高,但至少在這座府邸里有了立足之地?!靶〗?,這是新做的桂花糕,您嘗嘗。
”老仆婦端著點心進來,滿臉慈愛。李琳娜接過糕點,咬了一口,甜而不膩,
倒是讓她想起小時候外婆做的味道?!爸x謝老張頭?!薄斑@都是該做的?!崩掀蛬D嘆了口氣,
“只是小姐啊,咱們?nèi)缃耠m進了王府,可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不少,
尤其是那位慕容寵妃……”“我知道?!崩盍漳容p笑一聲,“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惫?,
第二天入宮請安時,李琳娜便迎來了第一場挑戰(zhàn)。---后宮嬪妃齊聚御花園,
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像是參加選美大賽。李琳娜穿著素色長裙,顯得格外清冷?!皢?,
這不是新來的李側(cè)妃?”一道嬌媚的聲音響起,李琳娜回頭一看,正是寵妃慕容婉柔,
一身華服,眉目含春,卻藏著一股寒意?!耙娺^慕容娘娘?!崩盍漳任⑽⑶?,語氣平靜。
“哎呀呀,真是稀客呢?!蹦饺萃袢嵝σ庥刈呓?,“聽說你父親可是忠良之后,
可惜……家族敗落,連個像樣的嫁妝都沒有,竟也敢進皇子府?”周圍幾個妃子掩嘴偷笑,
眼神中盡是譏諷。李琳娜卻不惱,反而輕輕一笑:“娘娘說得對,我確實沒有嫁妝,
也沒有顯赫家世。但我有腦子,有膽識,還有未來的眼光。”“哦?”慕容婉柔挑眉,
“那你倒是說說,你憑什么能配得上二皇子?”“憑我能幫他贏?!崩盍漳戎币曀难劬?,
“在這個皇宮里,有人想他死,有人想他廢,而我想他登上皇位。你說,誰更有價值?
”一句話,讓全場鴉雀無聲。慕容婉柔臉色微變,隨即冷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看來我是小看你了。”“不,娘娘沒看錯?!崩盍漳鹊?,“我只是知道,
在這個吃人的地方,活得久比活得體面更重要?!彼D(zhuǎn)身離開,留下一臉陰沉的慕容婉柔。
---幾天后,一場宮廷宴會如期舉行。皇帝親自設(shè)宴,群臣與后宮嬪妃皆到場,熱鬧非凡。
李琳娜坐在蕭景琰身旁,目光掃過席間眾人,心中已有幾分警覺?!澳阌X得今晚會出事嗎?
”她低聲問。蕭景琰看了她一眼,點頭:“她不會放過機會?!痹捯魟偮洌铇仿暺?,
一群舞女翩然入場,其中一人尤為引人注目——姿容艷麗,舞姿動人,
偏偏在跳到蕭景琰面前時,忽然一個踉蹌,跌倒在他膝上?!鞍パ?!”她驚呼一聲,
順勢倒下,裙擺翻飛之間,露出一片雪白肌膚?!暗钕隆彼曇纛澏?,眼中噙淚,
“奴婢不是有意冒犯,是……是腳滑……”皇帝眉頭緊皺:“怎么回事?”“回陛下,
是二皇子輕薄奴婢!”她哭訴道。全場嘩然。“放肆!”蕭景琰猛地起身,怒喝,
“你當(dāng)我是何等之人?!”“殿下息怒?!崩盍漳葏s按住他的手,冷靜開口,“陛下,
此事疑點甚多,不如讓我來查證?!被实埸c頭:“準?!崩盍漳茸叩侥俏枧磉叄?/p>
蹲下身仔細查看她的裙擺,果然發(fā)現(xiàn)有一道剪痕,像是被人刻意劃破?!斑@位舞娘,
你的裙子是剛剛才破的吧?”她抬頭微笑,“而且,破口處的線頭很新鮮,明顯是臨時所為。
”舞女臉色一變,想要辯解卻被李琳娜打斷。“而且,剛才你摔倒時,腳下的步伐并不穩(wěn),
像是故意為之。若真是意外,為何不立刻起身,而是先撲向殿下?”她轉(zhuǎn)頭看向皇帝,
語氣堅定:“陛下,此乃陷害,目的就是為了污蔑二皇子,破壞他在您心中的形象。
”皇帝沉默片刻,眼神銳利地掃向舞女:“說,是誰指使你做的?”舞女嚇得跪倒在地,
連連叩首:“奴婢……奴婢不敢說……”“慕容婉柔。”李琳娜替她說完。全場震驚。
皇帝面色鐵青,冷冷道:“來人,將慕容婉柔帶上來!”---宴會結(jié)束后,
李琳娜與蕭景琰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夜風(fēng)拂面,帶著一絲涼意?!爸x謝你。”他低聲說。
“謝什么?我說過,我會幫你贏?!薄翱赡悴慌聠幔拷袢盏米锪四饺萃袢?,
她絕不會善罷甘休?!薄芭掳??!崩盍漳刃α诵Γ暗腋履阋粋€人面對這些。
”蕭景琰停下腳步,看著她。月光灑在她臉上,映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像是穿透了千年的塵埃,照亮了他的心?!傲漳取彼吐暤溃拔也幌脒B累你。
”“那就別讓我一個人。”她握住他的手,“我們一起走下去,好嗎?”他沉默片刻,
終于點頭:“好?!眱扇讼嘁曇恍?,仿佛這一刻,所有的陰謀、權(quán)斗都變得不再重要。然而,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刻皇宮深處,慕容婉柔正對著銅鏡冷笑?!澳阋詾檫@樣就贏了嗎?
呵……這才剛開始?!彼従彅傞_手掌,掌心是一枚黑色玉牌,
上面刻著一行小字:血令已至,殺無赦。---窗外的風(fēng)吹動簾幕,
月光灑在案幾上的一封密信上,墨跡未干,寫著:**“李氏孤女,命格異常,速除之。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山林中,一位神秘男子站在高崖之上,手中握著一枚紅色玉佩,
低聲喃喃:“終于找到了……你果然還活著。”他望向北方,眼中泛起幽光。命運的齒輪,
再次轉(zhuǎn)動。夜風(fēng)拂過窗欞,吹動了案幾上的密信,也驚醒了沉思中的李琳娜。
她望著那封尚未干透的信紙,心頭仍殘留著昨夜宴會后的余波。慕容婉柔被帶入冷宮,
皇帝雖未明言處置,但那一眼的寒意足以讓后宮所有人噤若寒蟬。然而,她知道,
這只是開始。“你又在想那個黑玉牌的事?”蕭景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低沉卻帶著幾分溫柔。李琳娜回頭看他,月光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臉龐,
眼神中藏著難以察覺的疲憊?!拔以谙?,這背后到底是誰?!彼p聲道,
“慕容婉柔不過是棋子,真正的幕后之人……恐怕不止是她?!笔捑扮聊?,
走到她身邊坐下:“朝堂之上,誰不想我死?”“可你現(xiàn)在不是還活著嗎?”她笑了下,
伸手握住他的手,“而且,我會一直陪著你?!彼皖^看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暖流涌過。
這個來自異世的女子,總能在最冷的時候點燃他心底的火光?!懊魈煳乙ヒ惶私希?/p>
”他說,“那邊有個舊友,或許能幫我們查清黑玉牌的來歷。”李琳娜點頭:“我也去。
”“太危險?!薄澳闳ツ膬海揖腿ツ膬??!彼Z氣堅定,“別忘了,我是你的側(cè)妃,
也是你的軍師?!笔捑扮粗滩蛔⌒α艘幌拢骸澳氵€真是個麻煩精。
”“你不就是喜歡我這點嗎?”她挑眉,眨了眨眼。他沒再反駁,只是輕輕握緊她的手。
---翌日清晨,兩人喬裝打扮,悄悄離開京城,一路南下。一路上風(fēng)景如畫,山清水秀,
仿佛將他們從宮廷的陰云中暫時解脫出來。李琳娜難得放松,一邊欣賞沿途風(fēng)光,
一邊哼著現(xiàn)代的小曲兒?!澳阍诔裁??”蕭景琰問。“一首歌,叫《小幸運》。
”她笑了笑,“歌詞大概意思是說,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彼犃耍褂行┱?,
隨即嘴角微微上揚。就在這時,前方樹林中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幾匹快馬疾馳而來,
馬上之人身著黑衣,手持長刀,殺氣騰騰?!安缓?!”蕭景琰臉色一沉,“有埋伏!
”話音未落,黑衣人已沖至近前,揮刀砍來。蕭景琰迅速拔劍迎敵,
而李琳娜則被他一把拉到身后,護得嚴嚴實實?!皠e亂動!”他低聲命令。李琳娜沒有動,
但她也沒閑著,趁機觀察周圍地形,尋找脫身之法。黑衣人人數(shù)眾多,攻勢兇猛,
蕭景琰雖然武藝高強,但寡不敵眾,漸漸有些吃力。一道寒光閃過,蕭景琰左肩被劃了一刀,
血跡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熬扮?!”李琳娜驚呼。他咬牙忍痛,反手一劍刺倒一名敵人,
聲音低啞:“快走!”“我不走!”她死死抓著他另一只手,“你要死了我怎么辦?
”他瞪她一眼,剛想說什么,又有一名黑衣人撲來。李琳娜急中生智,
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狠狠砸向那人面門,對方慘叫一聲倒地。蕭景琰趁機抽出腰間短弩,
連發(fā)三箭,擊退三人??删驮谒麥蕚浞磽魰r,一名黑衣人從側(cè)面突襲,一刀刺入他的腹部。
“啊——!”李琳娜尖叫,整個人撲上去抱住他,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黑衣人見狀,
似乎達到了目的,不再糾纏,迅速撤離。李琳娜顫抖著扶住搖搖欲墜的蕭景琰,
鮮血從指縫中不斷滲出,她慌得不知所措。“撐住……撐住……”她哽咽著,“你不能有事,
你說過要一起贏的……”蕭景琰勉強睜開眼,
虛弱一笑:“我說過……會帶你……去看江南的桃花?!比缓?,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