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婚夜,我溫婉卿趴在雕花窗欞后,聽著隔壁廂房傳來的靡靡之音。"世子爺,
奴家想你了。"蘇憐兒的聲音嬌軟如水。"憐兒,今夜是我大婚,你怎敢如此大膽?
"裴慕言的聲音帶著縱容。我緊咬下唇,指甲深深扣進掌心。三個時辰前,
這個男人還在大堂里對著滿堂賓客發(fā)誓,此生只愛我一人。"世子爺不是說過,
無論何時何地,憐兒都是你心尖上的人嗎?"蘇憐兒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新夫人那般高貴,
憐兒不過是個卑賤的丫鬟,哪里比得上她?""傻丫頭,卿兒雖是丞相嫡女,
可她哪有你這般解風(fēng)情?"裴慕言輕笑,"她除了那張臉,還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
"我死死咬著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嫁給裴慕言,本是父親的政治安排。
鎮(zhèn)北侯府世代忠勇,與我丞相府聯(lián)姻,可保兩家在朝中勢力穩(wěn)固。我雖心中不愿,
但看在裴慕言這三年來的用心追求份上,終是點了頭。他每日必送一束海棠花到府中,
說我如海棠般嬌美。他在我生辰時,燒掉半個京城的煙花,只為博我一笑。
他甚至當(dāng)著父親的面跪下求親,說此生非我不娶。我以為他真心待我,
卻不想這一切不過是場戲。"世子爺,新夫人會不會發(fā)現(xiàn)?"蘇憐兒的聲音有些慌張。
"她一個深閨小姐,懂什么?"裴慕言不以為意,"何況今夜洞房,
她定是羞得不敢出房門半步。"我冷笑一聲,起身回到新房。梳妝臺上,
那支鑲著東珠的鳳釵格外刺眼。那是裴慕言親手為我戴上的,說要讓我做他心中最美的新娘。
可笑至極。不多時,房門被推開,裴慕言一身紅袍走了進來。
他臉上還帶著方才歡愉后的潮紅,看向我時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卿兒,為夫來遲了。
"他走到床邊,伸手要去掀我的紅蓋頭。我偏過頭避開,"世子爺忙完了?""忙什么?
"他愣了愣。"自然是忙著安撫蘇姑娘的情緒。"我抬眸看著他,
"畢竟新婚夜不能陪伴心上人,想必她很委屈吧?"裴慕言臉色驟變,隨即強自鎮(zhèn)定,
"卿兒在說什么,為夫聽不懂。""是嗎?"我站起身,走到窗邊,
"那世子爺可要好好洗洗身上的脂粉味,免得讓人聞出來。"他下意識聞了聞衣袖,
臉色越發(fā)難看。我轉(zhuǎn)身看著他,聲音平靜如水,"裴慕言,我再問你一遍,今夜你去了哪里?
""我..."他張口欲言,卻不知如何解釋。"算了。"我擺擺手,"你不說我也知道。
隔壁蘇憐兒的房間,你們剛才做了什么,我全都聽見了。"裴慕言臉色慘白,跪倒在地,
"卿兒,我...""起來吧。"我淡淡道,"跪什么?又不是做錯了什么大事。
不過是新婚夜寵幸個丫鬟罷了,有什么好跪的?"他抬頭看我,眼中滿是慌亂,"卿兒,
你聽我解釋...""解釋什么?"我冷笑,
"解釋你如何在大婚當(dāng)日就迫不及待地去尋你的心上人?
還是解釋你口中的'她除了那張臉還有什么值得留戀'?"裴慕言渾身一震,
知道我已經(jīng)聽全了。"卿兒,我承認今夜是我糊涂了,可我對你的心...""你對我的心?
"我打斷他,"是像對蘇憐兒那樣,三年來暗度陳倉,還是像今夜這樣,
新婚夜就急著去偷歡?"他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我走到梳妝臺前,取下頭上的鳳釵,
"這支釵子我就不要了,你拿去送給你的心上人吧。""卿兒...""累了,
世子爺請回吧。"我背對著他,"今夜我想一個人靜靜。"裴慕言還想說什么,
卻見我態(tài)度堅決,只得悻悻離去。他走后,我在床邊坐下,腦中飛快思索著對策。
裴慕言既然敢在新婚夜就如此羞辱我,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丞相府的女兒,
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第二章第二日清晨,我早早起身梳洗,換了身淡青色的衣裙,
看起來端莊賢淑。丫鬟春桃端著洗臉水進來,小心翼翼道:"夫人,世子爺派人來問,
您什么時候去給老夫人請安?""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春桃剛要走,我又叫住她,
"春桃,昨夜你可有聽到什么動靜?"春桃臉色一紅,慌忙搖頭,"奴婢什么都沒聽到。
"我笑了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可有聽到隔壁蘇憐兒房中的動靜?"春桃愣了愣,
隨即壓低聲音道:"夫人,昨夜確實...確實有些奇怪。蘇憐兒房中似乎有男人的聲音,
可府中規(guī)矩森嚴,哪有男人能隨意進出?""是啊,確實奇怪。"我若有所思,"春桃,
你覺得會是誰呢?"春桃不敢答話,只是低著頭。"算了,不為難你。"我起身,"走吧,
去給老夫人請安。"侯府的規(guī)矩極嚴,新媳婦必須在新婚次日向婆母請安。我整理好儀容,
帶著春桃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路過花園時,正巧遇見蘇憐兒在采花。她見我過來,
慌忙下跪行禮,"奴婢見過夫人。"我仔細打量著她,二八年華,確實生得美貌。
只是那眉眼間的媚態(tài),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起來吧。"我淡淡道,"蘇憐兒,
你在府中多久了?""回夫人話,奴婢進府三年了。"她低著頭回答。三年?
那豈不是從裴慕言開始追求我的時候就進府了?"三年來,你都做些什么?
""奴婢原本在廚房幫忙,后來世子爺見奴婢字寫得還算工整,便調(diào)到身邊做些抄寫的活計。
"我點點頭,"那你與世子爺?shù)年P(guān)系,想必很不錯吧?"蘇憐兒身子一顫,
慌忙道:"奴婢不過是個下人,哪敢與世子爺...""不敢?"我冷笑,"可我怎么聽說,
世子爺對你格外上心呢?"她臉色慘白,跪倒在地,"夫人饒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沒做!
"看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我越發(fā)確定昨夜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起來吧,
我也沒說什么。"我繼續(xù)往前走,"對了,蘇憐兒,
你可知道府中有什么規(guī)矩是關(guān)于主仆關(guān)系的?"她顫聲道:"奴婢...奴婢知道。
""那就好。"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到了老夫人院中,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
老夫人是個精明人,見我神色如常,便知昨夜應(yīng)該沒出什么事。"卿兒啊,昨夜可還習(xí)慣?
"老夫人笑著問道。"回老夫人,一切都好。"我乖巧地回答。"那就好,那就好。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慕言那孩子從小就懂事,想必會好好疼你的。"我心中冷笑,
面上卻不動聲色,"是,世子爺對媳婦很好。"正說著,裴慕言走了進來,"給祖母請安。
""慕言來了。"老夫人招手讓他過去,"昨夜可有好好照顧卿兒?"裴慕言看了我一眼,
點頭道:"孫兒自然會照顧好卿兒的。""那就好。"老夫人又說了些家常話,
便讓我們退下了。出了老夫人院子,裴慕言走在我身邊,欲言又止。"世子爺有話要說?
"我主動開口。"卿兒,關(guān)于昨夜的事...""什么事?"我裝作不解,
"昨夜不是很好嗎?世子爺忙完自己的事就來陪我了,我很感激。
"裴慕言被我這話說得面紅耳赤,"卿兒,我...""對了。"我突然停下腳步,
"世子爺,我想在府中種些花草,可有什么推薦的?"他被我突然轉(zhuǎn)移話題弄得有些懵,
"你...你想種什么?""海棠吧。"我笑著說,"聽說世子爺最喜歡海棠了。
"裴慕言臉色一變,我這話明顯是在提醒他,他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
"卿兒...""不過我想想,還是算了。"我又道,"海棠雖美,可到底是尋?;ɑ?,
哪比得上那些名貴的品種?比如說,春桃提到的那種夜來香,聽說很受某些人喜愛。
"裴慕言知道我在暗諷昨夜的事,臉色越發(fā)難看。"卿兒,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陰陽怪氣?"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
"世子爺這話說得奇怪,我什么時候陰陽怪氣了?我不過是想種些花草罷了。
""你..."他語塞,半晌才道,"卿兒,昨夜的事確實是我不對,可我們畢竟是夫妻,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我冷笑一聲,"夫妻?世子爺還記得我們是夫妻???
那昨夜你在做什么的時候,怎么不記得我們是夫妻?"裴慕言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算了,
這些事以后再說吧。"我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卿兒..."他還想追上來。"世子爺不是還有公務(wù)要處理嗎?"我頭也不回,
"蘇憐兒還在等著你去抄寫公文呢。"他徹底愣在原地,看著我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回到房中,我讓春桃守在門口,自己坐在案前提筆寫信。這封信,是寫給父親的。
信中我詳細描述了昨夜發(fā)生的一切,以及裴慕言與蘇憐兒的曖昧關(guān)系。最后,
我請父親派人暗中調(diào)查蘇憐兒的身份背景,以及她與裴慕言的確切關(guān)系。
既然裴慕言敢在新婚夜就如此羞辱我,那我也不必給他留什么情面了。丞相府的女兒,
從來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第三章三日后,父親派來的人已經(jīng)查清了蘇憐兒的底細。
她本是京城外一戶農(nóng)家的女兒,因家中貧困,被賣入人牙子手中。三年前,
正值裴慕言開始追求我的時候,侯府正好要買些丫鬟,她便被買了進來。更重要的是,
調(diào)查的人發(fā)現(xiàn),蘇憐兒進府后不久,就被裴慕言看中了。這三年來,兩人一直有私情,
只是做得隱秘,外人不知罷了。最令我憤怒的是,就在我們下聘的前一個月,
裴慕言還曾帶著蘇憐兒去城外的別院住了整整十天。我握著手中的信,指節(jié)發(fā)白。原來,
我溫婉卿在他心中,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個政治籌碼。他表面上對我深情款款,
暗地里卻與蘇憐兒卿卿我我。這樣的男人,我還有什么好留戀的?"夫人,世子爺來了。
"春桃在門外稟報。"讓他進來吧。"我將信紙收好,整理了一下儀容。裴慕言走進來時,
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手中還拿著一盒糕點。"卿兒,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為你做的桂花糕,
嘗嘗看。"我看都沒看那盒糕點,淡淡問道:"世子爺今日倒是有閑情來看我?
"他在我對面坐下,神色有些尷尬,"卿兒,我知道你還在為那晚的事生氣,
可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吧?""僵持?"我抬眸看他,
"世子爺覺得我們在僵持什么?""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他嘆了口氣,"卿兒,
那晚確實是我不對,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不如向前看,好好過日子吧。"我冷笑一聲,
"向前看?世子爺是想讓我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不是這個意思。"他慌忙解釋,
"我是說,我以后一定會好好對你的。""以后?"我站起身,走到窗邊,
"那世子爺打算如何處置蘇憐兒?"他臉色一變,"卿兒,你想怎么處置她?""我?
"我轉(zhuǎn)身看著他,"我一個新嫁進門的媳婦,哪有資格處置府中的人?這種事,
自然是世子爺說了算。"裴慕言沉默了片刻,才道:"要不,我把她調(diào)到別的院子去?
""調(diào)到別的院子?"我挑眉,"然后呢?世子爺還是會時常去看她吧?""卿兒,
你別這樣咄咄逼人。"他有些不耐煩了,"憐兒畢竟是無辜的,她一個弱女子,
我總不能...""無辜?"我打斷他,"一個明知主人已有妻室還要與之茍合的丫鬟,
世子爺覺得她無辜?""卿兒!"他臉色陰沉下來,"你說話太難聽了。""難聽?
"我冷笑,"比起某些人新婚夜就去偷歡的行為,我這點話算什么?"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
半晌才道:"卿兒,你到底想怎么樣?""我什么都不想。"我回到椅子上坐下,
"我只是覺得,既然世子爺舍不得那位蘇姑娘,不如干脆納她為妾吧。"裴慕言愣住了,
"你...你說什么?""我說,世子爺不如納蘇憐兒為妾。"我語氣平靜,
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這樣一來,你們就名正言順了,我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膽,
生怕再聽到什么不該聽的聲音。"他瞪大眼睛看著我,"卿兒,你瘋了嗎?
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我瘋了?"我反問,"世子爺不是一直想要她嗎?
現(xiàn)在我成全你們,你反而說我瘋了?""我沒有想要她!"他急忙否認,"卿兒,
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憐兒只是...""只是什么?"我冷冷地看著他,"只是你的玩物?
還是只是你用來排遣寂寞的工具?"裴慕言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我繼續(xù)道:"既然世子爺不愿意納她為妾,那就把她賣了吧。反正留在府中也是個禍害。
""不行!"他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激,慌忙解釋,
"我是說...她好歹在府中服侍了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樣趕出去不太好。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世子爺還真是菩薩心腸。""卿兒...""算了。"我擺擺手,
"既然世子爺舍不得,那就留著吧。不過我有個條件。"他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什么條件?
""從今以后,蘇憐兒不許再接近你的書房和臥室。"我緩緩說道,"所有需要抄寫的活計,
都交給別的丫鬟來做。"他臉色變了變,"可是...""可是什么?"我冷聲道,
"世子爺是覺得除了蘇憐兒,就沒有別人能做這些事了?""不是的。"他勉強笑道,
"你說得對,確實應(yīng)該避嫌。"我點點頭,"既然世子爺同意了,那我就讓春桃去安排。
"他還想說什么,我已經(jīng)起身往外走,"我去花園走走,世子爺忙你的吧。"出了房門,
我徑直去了蘇憐兒的住處。她正在房中繡花,見我突然造訪,慌忙起身行禮,
"奴婢見過夫人。""坐吧。"我在椅子上坐下,仔細打量著她的房間。
這房間布置得很精致,綾羅綢緞樣樣不缺,哪里像個丫鬟住的地方?"蘇憐兒,
你這房中的東西,都是從哪來的?"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玉鐲。她臉色一白,
"是...是世子爺賞賜的。""世子爺對你倒是大方。"我把玩著那只玉鐲,
"這只鐲子少說也值幾十兩銀子吧?"她不敢答話,只是低著頭。"蘇憐兒,你進府三年,
世子爺給了你多少好東西?""奴婢...奴婢不記得了。"我冷笑一聲,"不記得?
還是不敢說?"她渾身顫抖,跪倒在地,"夫人饒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沒做!""沒做什么?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蘇憐兒,你覺得我是瞎子嗎?"第四章"夫人,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蘇憐兒跪在地上,聲音顫抖。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不明白?
那我就說得明白些。三年前你進府,恰好是世子爺開始追求我的時候。這三年來,
你與世子爺暗通款曲,甚至在我們下聘前一個月,還與他在城外別院住了十天。
"蘇憐兒臉色慘白如紙,"夫人...您怎么會知道...""我怎么會知道?"我冷笑,
"蘇憐兒,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她癱軟在地,淚如雨下,
"夫人,奴婢知錯了,求您饒了奴婢吧。""知錯?"我站起身,"你錯在哪里?
""奴婢不該...不該勾引世子爺。"她哭得梨花帶雨。我搖搖頭,"你錯了。
你最大的錯誤,不是勾引世子爺,而是看錯了人。"她愣愣地看著我,不明白我的意思。
"蘇憐兒,你以為裴慕言真的愛你嗎?"我語氣平靜,"在他心中,你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么不在三年前就納你為妾?為什么要娶我?"她張口欲言,
卻說不出話來。"我告訴你為什么。"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因為他需要丞相府的勢力,
需要我父親的支持。而你,不過是他在政治聯(lián)姻之外的一點調(diào)劑品罷了。
"蘇憐兒的臉越來越白,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不過,我倒是要感謝你。"我突然笑了,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會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以為他真的愛我。
""夫人...""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我轉(zhuǎn)身往外走,"既然他把我當(dāng)作政治工具,
那我也沒必要跟他客氣。"走到門口,我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蘇憐兒,好自為之吧。
"離開蘇憐兒的房間,我直接去了書房。裴慕言正在處理公務(wù),見我進來,慌忙起身。
"卿兒,你怎么來了?""我來問世子爺一件事。"我在椅子上坐下,"三年前,
世子爺為什么要追求我?"他愣了愣,"自然是因為我愛你。""愛我?"我冷笑,
"世子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三年前你開始追求我的時候,蘇憐兒就已經(jīng)在你身邊了吧?
"他臉色大變,"卿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裴慕言,你明知道我父親是當(dāng)朝丞相,明知道娶了我能為你們侯府帶來多大的政治利益,
卻還要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來欺騙我。你說,我該怎么辦?"他慌忙解釋,"卿兒,
你誤會了,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真的?"我打斷他,"那蘇憐兒呢?
你對她的感情也是真的嗎?"他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我繼續(xù)逼問,"還有,
下聘前一個月,你帶她去城外別院的事,又怎么解釋?"裴慕言徹底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這些?""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我冷冷地看著他,"重要的是,
這些事都是真的對吧?"他沉默了良久,才沉聲道:"卿兒,
我承認我確實做了些對不起你的事,可我娶你,絕不僅僅是為了政治利益。""不僅僅?
"我冷笑,"那就是說,還是有一部分是為了政治利益嘍?"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算了,
這些話說再多也沒意思。"我轉(zhuǎn)身往外走,"既然世子爺如此看重蘇憐兒,
我也不好棒打鴛鴦。""卿兒,你要去哪里?"他慌忙追上來。"回娘家。"我頭也不回,
"既然在這侯府住得不舒服,我何必勉強自己?""你不能走!"他拉住我的胳膊,"卿兒,
我們是夫妻,你怎么能隨便回娘家?"我甩開他的手,"夫妻?
世子爺現(xiàn)在還記得我們是夫妻?那新婚夜你去寵幸蘇憐兒的時候,怎么不記得我們是夫妻?
""我..."他語塞。"裴慕言,我最后問你一次。"我轉(zhuǎn)身面對他,"蘇憐兒,
你到底要不要?"他看著我堅決的神情,知道今天必須給個明確的答復(fù)。沉默了片刻,
他咬牙道:"我要。"我點點頭,"很好,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卿兒...""從今天開始,我住東院,你住西院。"我打斷他,"井水不犯河水,
各過各的。"他臉色大變,"卿兒,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冷笑,
"我的意思是,既然世子爺心有所屬,我也不好強求。不過丞相府的女兒,
還做不出與人共侍一夫的事情。""可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成親又如何?"我淡淡道,
"世子爺不是說過嗎,我除了這張臉,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既然如此,
留著這張臉給世子爺看看,也算是我最后的用處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傳來裴慕言的呼喚聲,我充耳不聞。既然他選擇了蘇憐兒,那我也沒必要再委屈自己。
只是這件事,還沒完。第五章搬到東院的第三天,春桃慌慌張張地跑來稟報:"夫人,
不好了,蘇憐兒懷孕了!"我手中的茶杯頓了頓,"什么時候的事?""今日一早,
她突然在院子里嘔吐,婆子們都在傳,說她有了身孕。"春桃壓低聲音,"夫人,
這可怎么辦?"我放下茶杯,神色平靜,"懷孕就懷孕了,與我何干?""可是夫人,
她要是生下世子爺?shù)暮⒆?.."春桃滿臉擔(dān)憂。"生下又如何?"我淡淡道,"妾室生子,
也是常事。"春桃急了,"夫人,您怎么能這么想?她要是生了兒子,
將來...""將來如何,我管不著。"我起身,"我去花園走走。"其實我心中早有計較。
蘇憐兒懷孕這件事,來得正是時候。到了花園,果然看見裴慕言在涼亭中來回踱步,
神色焦急。見我過來,他急忙迎上前。"卿兒,你聽說了嗎?憐兒她...""聽說了。
"我坐在石凳上,"恭喜世子爺,要當(dāng)父親了。"他愣了愣,"卿兒,你不生氣?
""我為什么要生氣?"我反問,"世子爺與心愛的人有了孩子,不是件好事嗎?
"裴慕言看著我平靜的神色,心中升起一絲不安,"卿兒,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我抬頭看著他,"我在想,世子爺打算如何安置蘇憐兒和這個孩子。
"他沉默了片刻,"我...我會負責(zé)的。""負責(zé)?"我冷笑,"怎么負責(zé)?納她為妾?
""這..."他猶豫了。"還是說,讓她繼續(xù)以丫鬟的身份生下這個孩子?"我繼續(xù)逼問,
"那這個孩子的身份該如何安排?難道要讓侯府的血脈做個沒名沒分的庶出?
"裴慕言被我問得滿頭大汗,"卿兒,這件事我需要時間考慮...""考慮?"我站起身,
"世子爺,我看你是在擔(dān)心吧?""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老夫人不同意,擔(dān)心我父親不滿,
擔(dān)心朝中同僚的議論。"我一字一句地說道,"畢竟,新婚不到十日就納妾,
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他臉色變了變,顯然被我說中了心事。"不過世子爺放心。
"我淡淡道,"我不會攔著你納妾的。"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卿兒,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會攔著你納蘇憐兒為妾。"我重復(fù)了一遍,"畢竟她已經(jīng)有了你的孩子,
總不能讓孩子沒名沒分。"裴慕言徹底愣住了,半晌才道:"卿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反問,"世子爺,我是認真的。你可以納蘇憐兒為妾,
我不會有任何異議。"他沉默了良久,突然問道:"卿兒,你是不是有什么條件?"我笑了,
"世子爺果然聰明。""什么條件?""很簡單。"我看著他的眼睛,"蘇憐兒可以進門,
但她只能是側(cè)室,永遠不能升為平妻。而且,她生下的孩子,將來也只能是庶出,
不能威脅到我將來孩子的地位。"裴慕言皺眉,
"可你一直沒有身孕...""那是因為我們成親才十天,
而且這十天你連我的房門都沒進過。"我冷冷地看著他,"世子爺是覺得我生不出孩子嗎?
"他慌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有一個條件。"我繼續(xù)道,"蘇憐兒進門后,
住在北院,不許踏進東院和西院半步。平日里的起居飲食,都由她院中的丫鬟伺候,
不許與府中其他人接觸。""這..."他有些猶豫。"怎么?世子爺覺得苛刻?"我挑眉,
"那就當(dāng)我沒說,蘇憐兒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不,不是的。"他急忙道,
"你的條件很合理,我答應(yīng)。"我點點頭,"既然世子爺答應(yīng)了,
那我就去準備納妾的相關(guān)事宜。畢竟蘇憐兒已經(jīng)有了身孕,早一日進門,對孩子也好。
"裴慕言看著我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本以為我會大鬧一場,
沒想到我竟然如此痛快地答應(yīng)了??刹恢獮槭裁?,看著我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他心中反而有些不安。我回到東院,立即寫了一封信,讓春桃派人送到丞相府。信中,
我詳細說明了蘇憐兒懷孕以及我同意裴慕言納妾的事情,
并請父親暗中調(diào)查蘇憐兒的身體狀況。特別是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裴慕言的。三天后,
父親的回信到了。信中的內(nèi)容讓我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蘇憐兒確實懷孕了,
但根據(jù)太醫(yī)的推算,她懷孕的時間是兩個多月前,而那個時候,裴慕言正在邊關(guān)處理軍務(wù),
根本不在京城。也就是說,蘇憐兒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裴慕言的。我看著信中的內(nèi)容,
唇角微微上揚??磥恚K憐兒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有手段。
她竟然敢拿個野種來冒充裴慕言的骨血,真是膽大包天。不過也好,這樣一來,
我的計劃就更容易實施了。我收起信,吩咐春桃:"去告訴世子爺,
明日我要去給老夫人請安,順便說說蘇憐兒納妾的事。"春桃愣了愣,"夫人,
您真的要...""當(dāng)然。"我笑得意味深長,"這么有趣的事情,
怎么能不讓老夫人知道呢?"第六章第二日一早,我精心梳妝打扮,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
看起來端莊賢淑。到了老夫人院中,老夫人正在與幾位族中長輩說話。見我進來,
她們都停下了談話。"卿兒來了。"老夫人招手讓我過去,"正好幾位長輩都在,你來見見。
"我依次向幾位長輩行禮,她們都對我贊不絕口,夸我知書達理,是個好媳婦。等閑話說完,
幾位長輩告辭離去,老夫人這才問我:"卿兒,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回老夫人,
確實有件事想請您老人家做主。"我恭敬地說道。"什么事?你說。"我深吸一口氣,
"老夫人,世子爺想納一房側(cè)室,我想請您老人家拿個主意。"老夫人手中的茶杯差點摔了,
"什么?慕言要納妾?""是的。"我點頭,"府中有個叫蘇憐兒的丫鬟,
她懷了世子爺?shù)暮⒆?。世子爺想納她為妾,給孩子一個名分。"老夫人臉色鐵青,"混賬!
他們才成親幾天,慕言就...""老夫人息怒。"我忙勸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同意了。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總不能讓侯府的血脈沒名沒分。"老夫人愣愣地看著我,"卿兒,
你...你竟然同意了?""是的。"我神色平靜,"我想著,與其讓這件事一直瞞著,
不如光明正大地處理。而且蘇憐兒也算是個可憐人,從小家境貧寒,好不容易有了孩子,
我不忍心棒打鴛鴦。"老夫人被我這話說得一愣,半晌才道:"卿兒,你真是太善良了。
換做別的女人,早就大鬧天宮了。""老夫人過獎了。"我謙遜地說道,"我只是覺得,
既然已經(jīng)嫁進了侯府,就應(yīng)該以侯府的利益為重。何況,多個孩子也是好事,
將來侯府人丁興旺,也算是我的功德。"老夫人看著我,眼中滿是欣慰,"卿兒,
你真是個好孩子。慕言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老夫人,那您看這件事...""既然你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么?"老夫人嘆了口氣,
"讓慕言來見我,這件事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是。"我應(yīng)道,"那我這就去叫世子爺。
""等等。"老夫人突然叫住我,"卿兒,那個蘇憐兒,你見過嗎?""見過幾次,
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我如實回答。"她的人品如何?"我沉思了片刻,"老夫人,
說句不好聽的話,她畢竟是個丫鬟出身,見識和教養(yǎng)都有些欠缺。不過好在年紀還小,
以后慢慢調(diào)教,應(yīng)該能改過來。"老夫人點點頭,"那就這樣吧。不過有一點,她進門后,
必須安分守己,不能生事。""是,我會轉(zhuǎn)告世子爺?shù)摹?從老夫人那里出來,
我直接去了裴慕言的書房。他正在批閱公文,見我進來,慌忙起身。"卿兒,你怎么來了?
""我剛從老夫人那里回來。"我在椅子上坐下,"關(guān)于蘇憐兒納妾的事,老夫人同意了。
"他愣了愣,"祖母她...沒有生氣?""為什么要生氣?"我反問,
"她只是覺得你動作太快了些,不過既然孩子都有了,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裴慕言松了口氣,
"那就好。""老夫人讓你去見她,具體的事宜你們商量。"我起身準備離開,"對了,
還有一件事。""什么事?""老夫人說,蘇憐兒進門后必須安分守己,不能生事。
"我看著他的眼睛,"世子爺覺得她能做到嗎?"他有些不自然,"應(yīng)該...應(yīng)該可以吧。
""希望如此。"我淡淡道,"畢竟如果她不安分,受苦的可不只是她一個人。"說完,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氐綎|院,我讓春桃準備筆墨,親自寫了一份納妾的冊子。
冊子上詳細記錄了蘇憐兒的身份背景、懷孕情況,以及納妾后的地位安排。寫完后,
我仔細檢查了幾遍,確保沒有任何漏洞。明日,這份冊子就會呈給禮部備案。到那時,
蘇憐兒肚子里孩子的父親,就正式成了裴慕言。而我,就等著看這出好戲如何收場。三日后,
蘇憐兒正式以側(cè)室身份進入侯府,住進了北院。納妾儀式很簡單,只是走了個過場。
畢竟她只是個丫鬟出身,還懷著身孕,不可能大張旗鼓。儀式結(jié)束后,
我去北院看了看蘇憐兒的住處。房間布置得還算雅致,各種用具一應(yīng)俱全。蘇憐兒見我過來,
慌忙行禮,"妾身見過夫人。""起來吧。"我在椅子上坐下,"住得還習(xí)慣嗎?
""回夫人,一切都好。"她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打量著她,懷孕兩個多月,
肚子還看不出來,但臉色確實有些蒼白。"蘇側(cè)室,你這身子看起來不太好。
"我關(guān)切地說道,"要不要請?zhí)t(yī)來看看?"她臉色一變,急忙擺手,"不用了,妾身沒事。
""怎么能沒事?"我堅持道,"你現(xiàn)在可是懷著侯府的血脈,馬虎不得。這樣吧,
我明日就讓人請?zhí)t(yī)來給你看看。""夫人,真的不用..."她的聲音都在顫抖。"不用?
"我挑眉,"蘇側(cè)室,你為什么不愿意讓太醫(yī)看?難道你的身子有什么問題?"她臉色慘白,
說不出話來。我繼續(xù)逼問:"還是說,你懷的這個孩子,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
"蘇憐兒徹底慌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妾身...""你什么?
"我冷冷地看著她,"蘇憐兒,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等我查出真相,你的下場會更慘。
"她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半晌才顫聲道:"夫人,妾身確實有些話瞞著您...""哦?
"我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說來聽聽。"第七章蘇憐兒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
卻始終不敢開口。我等了片刻,見她還是不說話,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既然蘇側(cè)室不愿意說,那我也不勉強。明日太醫(yī)來了,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夫人等等!"蘇憐兒急忙叫住我,"妾身說,妾身全都說。"我重新坐下,"洗耳恭聽。
"她哭得梨花帶雨,"夫人,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確實不是世子爺?shù)摹?/p>
"雖然我早就知道真相,但聽她親口承認,心中還是涌起一陣快感。"不是世子爺?shù)模?/p>
"我裝作震驚,"那是誰的?""是...是張管事的。"她聲音如蚊子般細小。張管事,
我知道這個人,是府中負責(zé)采購的管事,四十多歲,妻子早亡,一直未續(xù)弦。"張管事?
"我冷笑,"蘇憐兒,你還真是不挑。"她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夫人,
妾身是被逼無奈...""被逼無奈?"我挑眉,"怎么個被逼無奈法?
"她抽泣著說道:"兩個多月前,世子爺去邊關(guān)了,妾身以為...以為他不會再回來了。
張管事說他愿意照顧妾身,妾身一時糊涂...""所以你就跟他有了一夜?"我接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