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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冤獄與救贖 冷冽薔薇 7054 字 2025-06-05 23: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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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順著錢山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十七歲的他站在少管所的鐵門前,

手里捏著那張薄薄的釋放證明,三年前被押送進(jìn)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那天陽光刺眼得讓人睜不開眼。錢山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踢著路邊的石子往家走。初中畢業(yè)了,

他終于不用再忍受那些看不起他的老師和同學(xué)。書包里裝著勉強及格的畢業(yè)證書,

他打算回家給媽媽一個驚喜——雖然他知道媽媽更希望他繼續(xù)讀高中。"小山哥哥!

"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錢山轉(zhuǎn)身,看見鄰居家五歲的小雨搖搖晃晃地向他跑來,

兩條小辮子隨著動作上下跳動。小雨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不嫌棄他的人,

每次見到他都會甜甜地叫哥哥。"小雨!"錢山蹲下身,張開雙臂。小女孩撲進(jìn)他懷里,

帶著兒童特有的奶香味。錢山忍不住抱起她轉(zhuǎn)了個圈,小女孩咯咯的笑聲像銀鈴一樣清脆。

"你在干什么?!"一聲暴喝從身后傳來。錢山還沒來得及放下小雨,

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得踉蹌后退。小雨的父親林國棟像拎小雞一樣把女兒搶過去,

另一只手狠狠推在錢山胸口。"爸比,小山哥哥..."小雨怯生生地想解釋。"閉嘴!

"林國棟怒喝一聲,轉(zhuǎn)向錢山時眼中噴著火,"你這個下流胚子,敢碰我女兒?

"錢山愣住了,"林叔,我只是...""只是什么?猥褻幼女?

"林國棟的聲音引來了周圍鄰居,"大家快來看啊,錢家的小混混對我女兒動手動腳!

""我沒有!"錢山漲紅了臉辯解,但圍觀者的眼神已經(jīng)變了。有人開始指指點點,

有人掏出手機拍照。"打死這個變態(tài)!"不知誰喊了一句。接下來的事情像一場噩夢。

拳頭、腳踢如雨點般落在錢山身上,他蜷縮在地上,護(hù)住頭部,求饒聲淹沒在眾人的怒罵中。

有人扯著他的頭發(fā)把他的頭往地上撞,鮮血模糊了視線。警笛聲響起時,錢山已經(jīng)奄奄一息。

他聽見警察詢問情況,聽見林國棟義憤填膺地控訴他"企圖強奸幼女",

聽見圍觀者異口同聲的附和。"不是...那樣的..."錢山艱難地開口,

卻吐出一口血沫。手銬冰涼的觸感成為他昏迷前最后的記憶。

少管所的三年如同一場漫長的酷刑。錢山從一個懵懂少年變成了沉默寡言的青年。

最初他還會辯解自己的清白,但很快發(fā)現(xiàn)沒人會在意一個"猥褻幼童"的犯人的話。

獄警的特別"關(guān)照",其他少年犯的欺凌,讓他身上永遠(yuǎn)帶著新舊交替的傷痕。

最痛的不是肉體上的折磨,而是母親探視時眼中的失望和閃躲。第三次探視后,

母親再也沒來過。雨下得更大了,錢山把釋放證明塞進(jìn)口袋,拖著簡單的行李向公交站走去。

他的左腿在獄中被打骨折過,陰雨天總是隱隱作痛,就像他心中那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傷口。

公交車在泥濘的村道上顛簸,錢山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胃部一陣絞痛。

他不知道母親是否還住在老房子里,不知道村里人會怎么對待一個"有前科"的人。

答案比他想象的更殘酷。老房子的門鎖換了,院子里雜草叢生。

鄰居王大媽隔著籬笆告訴他:"你媽在你進(jìn)去第二年就搬走了,說是沒臉見人。

"王大媽的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錢山的眼睛,"她留了封信,在村委會。

"錢山拖著傷腿走到村委會,接待他的李主任皺眉看了他半天,

才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泛黃的信封。"錢山,"信紙上是他熟悉的母親工整的字跡,

"媽媽對不起你,但媽媽實在撐不下去了。村里人的閑言碎語,

工作也丟了...我去南邊找你舅舅,等安頓下來再聯(lián)系你。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

媽媽相信你是好孩子。"信紙上有幾處水漬暈開的痕跡。錢山小心折好信紙,

抬頭時發(fā)現(xiàn)李主任正用一種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李叔,我媽...有留下聯(lián)系方式嗎?

"李主任搖搖頭,"你媽走的時候很匆忙。"他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錢山,

那件事...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嗎?"錢山苦笑一聲,沒有回答。他知道無論說什么,

人們只會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村里的小賣部拒絕賣給他東西,

老板娘隔著玻璃門擺手:"我們不招待你這種人。"孩子們見到他就跑,

有個男孩甚至朝他扔石頭,嘴里喊著"變態(tài)滾開"。錢山在村口廢棄的磚窯里安頓下來。

磚窯半塌的屋頂漏雨,他用塑料布勉強搭了個遮雨棚。白天他去鎮(zhèn)上打零工,

但因為"有案底",沒有老板愿意長期雇傭他。建筑工地的包工頭聽說他的事,

當(dāng)場讓他"滾蛋"。"我這兒有女工,不能要你這種人。"包工頭厭惡地說。

最后是一家廢品收購站的老板勉強收留了他,工錢只有別人的一半。"別給我惹事,

不然立刻滾。"老板警告道。晚上躺在干草堆上,錢山聽著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

回憶著三年前那個改變他命運的下午。他想不明白,

為什么一個簡單的擁抱會演變成"猥褻幼女"的指控。林國棟為什么要陷害他?

僅僅因為他家窮,因為他成績不好,是個"沒出息的小混混"?

仇恨像毒草一樣在他心中瘋長。一個陰沉的下午,錢山從廢品站回來,

抄近路穿過小學(xué)后面的小樹林。他聽見小孩的哭聲,本能地想要避開,但那聲音有些熟悉。

"求求你...不要告訴爸爸..."小女孩抽泣著。錢山撥開灌木,

看見三個大男孩圍著小雨,其中一個正舉著她的書包威脅要告訴老師她考試作弊。"住手。

"錢山的聲音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陰沉。大男孩們轉(zhuǎn)身,認(rèn)出是他后露出厭惡的表情。

"關(guān)你什么事,變態(tài)?"錢山握緊拳頭,指節(jié)發(fā)白。但出乎意料的是,小雨掙脫開來,

跑到他身邊抓住他的衣角,"小山哥哥..."這個簡單的動作讓錢山心頭一震。三年過去,

小雨已經(jīng)八歲了,但她竟然還記得他,而且...不怕他?大男孩們罵罵咧咧地走了。

小雨抬頭看著錢山,大眼睛里還含著淚,"謝謝你,小山哥哥。媽媽說你是好人,

爸爸說的不對。"錢山蹲下身,想說什么卻哽住了喉嚨。就在這時,

他看見小雨挽起的袖口下,手臂上有一道青紫的傷痕。"這是怎么回事?"他輕聲問,

手指懸在半空不敢觸碰。小雨慌忙拉下袖子,"我...我不小心摔的。

"那絕不是摔傷的痕跡。錢山太熟悉各種傷痕的樣子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林國棟打女兒?"小雨,你爸爸...經(jīng)常打你嗎?

"小女孩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這個反應(yīng)說明了一切。錢山感到一陣眩暈,

復(fù)仇的念頭如野火般蔓延。林國棟毀了他的人生,現(xiàn)在又在傷害自己的女兒?這個偽君子,

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小雨,以后如果爸爸打你,你就來找我,好嗎?

"錢山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我住在村口的舊磚窯里。"小雨點點頭,

突然撲進(jìn)他懷里緊緊抱住他。錢山僵住了,這個擁抱和三年前那個一樣溫暖純真,

卻讓他心如刀絞。當(dāng)晚,錢山在磚窯里輾轉(zhuǎn)難眠。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

他要報復(fù)林國棟,但不是用暴力——那太便宜他了。

他要讓這個毀了他一生的男人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而小雨手臂上的傷痕,

可能就是最好的武器。月光透過磚窯的縫隙照進(jìn)來,錢山從行李深處摸出一把生銹的小刀,

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地打磨。金屬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就像他心中滋長的仇恨。"林國棟,"他對著虛空低語,"你讓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現(xiàn)在輪到你了。"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錢山的眼中也閃爍著同樣冰冷的光芒。

復(fù)仇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而小雨,

將成為他計劃中最關(guān)鍵的一枚棋子——無論她自己是否意識到這一點。

錢山在鎮(zhèn)上的五金店買了針孔攝像頭。花了他三天的工錢,但值得。

他把攝像頭藏在舊書包里,沿著小路往回走,避開村里人的視線。磚窯里潮濕陰冷,

錢山把攝像頭裝進(jìn)一個玩具熊的眼睛里——那是他從垃圾堆撿來的,洗得很干凈。明天,

他會"偶遇"放學(xué)的小雨,把這個"禮物"送給她。"小熊會保護(hù)你,

"錢山對著空氣練習(xí)臺詞,"如果爸爸生氣,小熊會告訴我。"第二天下午,

計劃進(jìn)行得很順利。小雨接過玩具熊時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緊緊抱住這個禮物,

完全沒注意到其中一只眼睛比另一只更亮一些。"記住,"錢山蹲下身,與小丫頭平視,

"如果爸爸打你,就對小熊說,好嗎?"小雨點點頭,突然壓低聲音:"爸爸昨天又生氣了,

因為我把飯打翻了。"她拉起褲管,小腿上有一道新鮮的淤青,形狀像衣架的輪廓。

錢山的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他想起三年前林國棟帶領(lǐng)村民毆打他時那張猙獰的臉。

仇恨像硫酸一樣腐蝕著他的內(nèi)臟。"很快就不會再疼了。"他輕聲承諾,

卻不知道這是對小雨說的,還是對三年前的自己。接下來的兩周,

錢山每天深夜都會溜到林家附近,用接收器下載攝像頭拍到的畫面。

大部分內(nèi)容都很平常——小雨做作業(yè)、看電視、睡覺。但有三段視頻讓錢山看得渾身發(fā)抖。

第一段里,林國棟因為小雨數(shù)學(xué)考了85分,用皮帶抽打她的后背;第二段中,

他醉酒后抓著女兒的頭發(fā)往墻上撞;最可怕的是第三段,

林國棟對著哭泣的小雨咆哮:"再哭就把你送到少管所,像那個變態(tài)一樣!

"錢山把這些視頻小心地備份到三個U盤里。復(fù)仇的拼圖正在成形,

但他還需要更多——林國棟是個小包工頭,村里傳言他偷工減料、克扣工資,但沒人敢舉報。

錢山懷疑他可能還有更嚴(yán)重的違法行為。機會在一個暴雨夜降臨。

錢山蹲在林家后院的灌木叢中,渾身濕透。林國棟開車出去了,家里只有小雨和她母親。

透過窗戶,他看見小雨媽媽正在給女兒擦藥,動作輕柔,眼中含淚。錢山的心揪了一下。

這個女人從未參與過對他的毆打,甚至在審判時保持沉默?,F(xiàn)在看著她為女兒擦藥的樣子,

錢山突然意識到——她也是受害者。雨聲掩蓋了錢山撬開廚房窗戶的聲音。他溜進(jìn)去時,

整棟房子安靜得可怕。林國棟的書房鎖著,但錢山在少管所學(xué)到的技能派上了用場。

三十秒后,他站在了那個偽君子的私人空間里。抽屜里有一個上鎖的鐵盒。

錢山用匕首撬開它,里面的東西讓他倒吸一口冷氣——一疊照片上,年幼的小雨只穿著內(nèi)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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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5 23: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