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懸浮在天際的塵上樂土撒下了金箔,疤臉和他的鬣狗踩著我們的脊梁去舔食,
而我縮在垃圾山的陰影里,默默擦亮了那根發(fā)霉的胡蘿卜。
空氣像一張被砂紙打磨過的劣質(zhì)皮革,每一次呼吸都刮擦著蘇芮的喉嚨。
她蜷縮在一堆銹蝕的、棱角猙獰的合金廢墟后面,布滿污跡的護(hù)目鏡微微抬起,
琥珀色的瞳孔緊鎖著天空。那艘懸浮城市“塵上樂土”的巡邏飛艇,
正無聲地滑過鉛灰色的天幕。巨大、銀白、流暢,
與這片遍布沙礫、扭曲金屬和污穢水坑的焦土地格格不入。陽光掙扎著穿透厚重的輻射云層,
吝嗇地灑下幾縷慘淡的光線,落在飛艇光滑的艇身上,瞬間被反射,
化作幾道跳躍的、冰冷的金色光斑,投向下方的地面廢墟。光影掠過之處,
蜷縮在斷壁殘垣后的拾荒者們,像暴露在強光下的蟑螂,本能地更深地往陰影里縮去。金光。
蘇芮心里咀嚼著這個詞,舌尖泛起一絲鐵銹般的澀味。那不是神恩,是嘲諷,是貪婪,
是榨取地面最后一絲骨髓后隨手拋下的餌料。樂土需要的東西——純凈單元,
純凈露珠——從來不會自己飛上去。于是有了“鬣狗”。尖銳刺耳的引擎轟鳴由遠(yuǎn)及近,
蓋過了塵獸在遠(yuǎn)處荒丘的模糊嘶鳴。
幾輛外形粗陋、用報廢零件和裝甲板東拼西湊起來的武裝卡車,如同聞見血腥味的野獸,
蠻橫地沖撞開擋路的廢棄物,揚起漫天黃色的塵暴,
沖進(jìn)了這片小小的、勉強被稱作“庇護(hù)點”的拾荒者聚集地。剎車聲未落,
車門便已粗暴地踹開?!岸紳L出來!疤臉隊長要清點今天的收獲!
”一個穿著污漬斑駁的劣質(zhì)皮甲、臉上帶著刀疤的嘍啰怪叫著跳下車,
手中的老式霰彈槍隨意地指向縮在角落的一對母女。
領(lǐng)頭的是個身材如同野熊般壯碩的男人——疤臉。
一道猙獰的紫紅色疤痕斜斜劃過他大半張臉,使得那本就兇悍的表情如同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他穿著明顯比手下好上一層的金屬護(hù)甲,手里把玩著一支嶄新的能量手槍,
那幽藍(lán)的光暈在他粗壯的手指間流轉(zhuǎn)。他踱著步,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掃視著眼前的人群。
那些拾荒者,一個個衣不蔽體,瘦骨嶙峋,臉上刻滿恐懼和麻木。
空氣中彌漫著塵土、汗水和腐爛的味道。“垃圾們,”疤臉的聲音粗糙而響亮,
帶著殘忍的戲謔,“今天你們那點可憐的‘露珠’,夠不夠買你們這群廢物的命?
”他隨手從口袋里掏出半塊合成能量棒,包裝亮得晃眼。他慢條斯理地撕開包裝,
在幾十雙饑餓、渴望、甚至有些貪婪的目光注視下,咬了一口,夸張地咀嚼著,
發(fā)出嘖嘖的聲音。然后,手一揚。半塊殘骸劃出一道亮麗的拋物線,啪嗒一聲,
掉進(jìn)一個泛著詭異綠光的污水坑里,濺起小小的污濁浪花。幾個離得最近的拾荒者,
身體不受控制地前傾了一下,喉嚨滾動著,卻沒人敢動。疤臉哈哈大笑起來,
像是欣賞了一場絕妙的表演。躲在廢墟夾縫中的蘇芮,手指深深摳進(jìn)面前冰冷的金屬銹層里。
指甲斷裂的疼痛都微不足道了。胸中的憋悶像被點燃的爐灰,灼燒著她的理智。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不遠(yuǎn)處,
那個和她一起從更東邊流浪過來、總偷偷叫她“芮姐姐”的女孩小雅——她才剛滿十四歲,
瘦小的身子抖得像風(fēng)中的落葉,眼睛死死盯著污水坑里那半塊東西,又猛地移開,
布滿血絲的眼眶里全是屈辱的淚水。小雅的母親,
那個一直護(hù)著女兒、總想替她多承擔(dān)一點的女人,
攥著一個小小的、用廢電線編織的手鏈——這是小雅母親在慘劇發(fā)生前最后一點值錢的念想。
疤臉踱步經(jīng)過她們身邊,那沾著泥土和合成食物殘渣的沉重靴子,
漫不經(jīng)心地一腳踏在污水坑邊緣,泥點飛濺到小雅母親破舊的褲腿上。
“什么破爛玩意也配抓手里?”疤臉瞇起眼,一把奪過那條手鏈。
粗糙的手指輕易就碾碎了脆弱的電線,
幾顆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牙齒做成的粗糙珠子叮叮當(dāng)當(dāng)散落一地,滾入污穢。
小雅的母親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嗚咽,像是受傷的幼獸。她下意識地想撲過去撿那些珠子。
砰!槍托帶著風(fēng)聲狠狠砸在她肩上。骨頭錯位的悶響被壓抑的慘呼淹沒。
女人像折斷的蘆葦般倒進(jìn)泥水里。“媽!”小雅撕心裂肺的哭喊炸響。蘇芮的身體猛地繃緊,
那一瞬間爆發(fā)的沖動讓她差點暴露自己藏身的位置!她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鐵銹味在口腔彌漫,蓋過了滿腔翻騰的戾氣。不行,沖出去就是死!保護(hù)小雅,保護(hù)小雅,
保護(hù)小雅!這個念頭如同烙印燙在她的神經(jīng)上,
死死壓住了那股想要撲上去咬碎疤臉喉嚨的獸性。她在廢土活了二十年,太清楚力量的差距,
太清楚鬣狗們享受虐殺。她沖出去的唯一結(jié)果,就是和小雅母女一起變成尸體,甚至更糟。
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小雅母親蜷縮顫抖的身體和小雅絕望哭喊的臉上移開,
更深地蜷縮回陰影里。指甲斷裂處的血混著銹渣,暗紅一片。
鬣狗們像是被這種壓抑的恐懼取悅了。
集到的可憐的幾瓶渾濁的“純凈露珠”——那點東西連換一條鬣狗手里的過期營養(yǎng)膏都不夠。
臨走前,一個家伙獰笑著把搶來的半袋發(fā)霉的碎屑狠狠踩進(jìn)泥里。引擎聲遠(yuǎn)去,
留下一地狼藉和濃得化不開的死寂。只有小雅壓抑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
和遠(yuǎn)處塵獸應(yīng)和般的嘶鳴。蘇芮像一具被抽掉骨頭的傀儡,沿著冰冷的金屬廢墟滑下身體,
背脊緊貼著坑洼粗糙的銹蝕面。冰涼的觸感也無法冷卻胸口那塊燃燒的烙鐵。
剛才疤臉丟能量棒時嘲弄的嘴臉,小雅母親被打倒的悶響,
小雅那絕望的臉……一幕幕在腦中輪轉(zhuǎn)。廢土的日子從來都苦,但今天格外苦,
仿佛膽汁流進(jìn)了血管里。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巨大的無力感,死死攫住了她。
力量……如果有力量……就在這時,頭頂傳來異響。不是塵獸,不是鬣狗,
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濕噠噠的摩擦聲。抬頭望去,只見天空灰黃云層似乎翻滾得更為劇烈,
一絲絲詭異的、帶著刺鼻酸腐氣息的液體開始零星滴落。酸雨!
老莫在聚集點曾經(jīng)含混不清地提過,
這是輻射塵和某些工業(yè)廢料在高空云層發(fā)生反應(yīng)形成的腐蝕性雨水,比單純輻射更要命!
小雅她們還在外面!蘇芮瞳孔驟縮,所有情緒瞬間被警報取代。她像受驚的壁虎,
緊貼著陰影和障礙物,憑著對這里每一寸地形的熟悉,
飛快地向剛才疤臉帶人搜查時她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一處更為隱蔽的內(nèi)凹角落竄去。
那里似乎是一個坍塌的管道閥門間,入口狹小,內(nèi)部空間看起來更深一些。
就在她即將躥入那處入口的瞬間,嘶啦——!一股粗大的、帶著濃重黃綠色澤的雨柱,
如同怪物的口涎般從天而降,澆淋在她剛才躲藏的合金廢墟上!
那塊銹蝕的鋼板瞬間騰起刺鼻的白煙,伴隨著金屬被消融的、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無數(shù)細(xì)小的銹蝕顆粒和變形的金屬碎片如同飛射的彈片炸裂開來!蘇芮悶哼一聲,
一塊灼熱的小碎片擦過她耳際,帶起一絲刺痛。她狼狽地就地翻滾,顧不得許多,
手腳并用地沖進(jìn)了那個狹小的管道入口。一股濃重的霉味和鐵銹味撲面而來。
里面空間雖然不大,但也勉強夠她容身。腳下濕滑冰冷,似乎有些渾濁的積水。
外面是令人心頭發(fā)緊的腐蝕聲和雨點擊打廢墟的密集噪音。暫時安全了,
可那濕滑冰冷的地面讓她心頭一跳,一股強烈的不安如同滑膩的蛇,沿著脊椎攀爬而上。
后背緊貼著冰冷堅硬、布滿未知黏膩物的內(nèi)壁,蘇芮劇烈地喘息著。
耳畔金屬被腐蝕的滋滋聲,小雅的嗚咽,疤臉的獰笑……一切混雜成令人窒息的魔音。
必須做點什么! 這股強烈的意念幾乎要沖破她的顱骨!她猛地握拳,指甲深陷掌心,
痛感清晰而尖銳地刺入混亂的意識——有什么東西被她用力握在了手里!蘇芮低頭。
觸感冰涼,堅硬粗糙,并非她熟悉的任何隨身武器碎片,也絕非一塊偶然的垃圾。
借著入口外透進(jìn)的、那慘淡昏暗的光線,
她才看清手中緊握之物的輪廓:一塊大約一尺長、半掌寬的金屬板,邊緣棱角分明,
仿佛一塊斷裂的墓碑,深深楔入管道內(nèi)壁的銹跡和沉積物之中。上面沒有任何操作屏或按鈕,
只有一些扭曲的、從未在任何樂土標(biāo)識或廢土遺跡圖紙上見過的蝕刻線條,
在幽暗的光線下泛著冰冷而微弱的金屬光澤,
詭異地組合成一個類似齒輪咬合眼球與荊棘的圖案。
沒有時間思考這東西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或許是某個瘋狂時代遺落的控制面板,
或許是地下管道的殘片。力量!她的手指死死摳住金屬板冰冷的邊緣,指關(guān)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仿佛它是溝通某個神祇的唯一信道。給我力量!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 一個模糊而強烈的祈求,
混雜著對力量的渴望、對庇護(hù)的絕望、對小雅的擔(dān)憂、對疤臉的刻骨恨意,
化為一團(tuán)混亂而熾烈的精神燃料,狠狠撞向那冰冷的、刻著詭異符號的表面!
嗡……滋——咔噠咔噠咔噠!手中那塊冰冷死寂的金屬猛地劇震!
仿佛一頭沉睡千萬年的鋼鐵巨獸被強行喚醒的咆哮!
巨大的嗡鳴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尖銳噪音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炸響,震得蘇芮耳膜刺痛!
齒輪咬合眼球與荊棘的圖案驟然爆發(fā)出刺眼的、不穩(wěn)定的、仿佛接觸不良的彩色光暈!
紅綠藍(lán)三色光芒瘋狂閃爍、跳躍,如同瀕死的霓虹,將蘇芮驚恐萬分的臉映照得一片慘綠。
伴隨一陣劇烈而卡頓的顫動,金屬板內(nèi)部傳出“咯吱”作響的機械運作聲,聽得人牙酸。
緊接著,上方一陣輕微的碎裂聲。啪嗒!
一個東西從上方不知何時打開的某個小型裂縫里掉了出來,滾落到她滿是泥漿和冷汗的腳邊。
蘇芮的心臟幾乎跳停,本能地屏住呼吸,猛地低頭看去。彩色光芒驟然熄滅。
空間重新陷入昏暗。只見她沾滿泥污的靴子旁,靜靜躺著一根東西。蔫頭耷腦,
裹滿了發(fā)黑的、粘稠的爛泥,
紅色的底色——一根瘦小干癟、似乎剛從哪個被浸泡腐爛的箱子里撈出來的、胡蘿卜的根部。
兩根稀疏軟弱的綠色纓子粘著泥水,半死不活地耷拉著。同時,
一個清晰、穩(wěn)定、卻又帶著一種令人火大的機械戲謔腔調(diào)的聲音,如同冰水,
直接灌入她的腦海最深處:「?!?!成功喚醒‘災(zāi)厄歐皇抽卡機 (未認(rèn)證版)’?!?/p>
「檢測到首次綁定用戶:蘇芮(廢土戶籍編號:UNKNOWN)?!?/p>
「發(fā)放新手問候禮包:’廢土再生·風(fēng)華絕代胡蘿卜(限量體驗裝)’×1?!?/p>
「狀態(tài):輕度脫水,營養(yǎng)流失率73.2%,附帶不明污染物。
食用建議:建議搭配’對命運的無視’心態(tài)生食,風(fēng)味更佳。
附加效果:未知腸易激綜合癥觸發(fā)概率提升19.8%?!鼓X海里的聲音沉寂了。
只剩下外面連綿不斷的酸雨腐蝕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在轟鳴。
蘇芮的眼睛死死盯著腳邊那根糊滿臭泥的破胡蘿卜。力量?我他媽抽了根……胡蘿卜?
還是被污染的?!
一種前所未有的錯愕、荒謬和壓抑到極致后反而產(chǎn)生的、近乎爆笑的憤怒感,
瞬間沖垮了她緊繃的神經(jīng)。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詭異的笑聲從她唇齒間一點點溢出,
最終變成無法抑制的、在喉嚨里翻滾的低啞狂笑,混雜著酸雨滴落的刺耳回音。
“真是……”她猛地收住笑,眼神卻在下一秒變得無比兇狠,仿佛要啃噬手中的金屬板,
“好極了!”她彎腰,一把抓起那根沾滿泥污、還滴著骯臟水珠的胡蘿卜。
指尖傳來冰涼濕滑的惡心觸感。外面是酸雨,是輻射,是吃人的鬣狗。
里面是……這根破蘿卜。還有什么能比現(xiàn)在更糟?!蘇芮沒再猶豫,用還算干凈的袖口,
狠狠地在蘿卜最粗壯的那一端,胡亂抹掉一層污泥。然后,她張開嘴,帶著一股狠絕的勁頭,
用沾滿塵土和銹渣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咔嚓!聲音清脆,
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生澀中夾雜著泥土腥氣和莫名腐爛甜味的詭異汁液,
瞬間充斥了她的口腔。她嚼著,牙齒反復(fù)碾磨著那奇怪的口感和味道,
眼神透過入口狹窄的縫隙,
死死盯住遠(yuǎn)處天空中那艘懸浮城市“塵上樂土”尚未遠(yuǎn)去的、冰冷而傲慢的銀色飛艇輪廓。
一根破胡蘿卜。一個破機器。一個爛透了的世道?!暗戎!碧K芮惡狠狠地,
對著那片天空無聲地比劃了一個古老粗魯?shù)氖謩??!跋绕堊 ?/p>
”她把卡在牙齒縫里的一根蘿卜纓子啐掉,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咽下那混合著泥土腥味、腐爛微甜和生澀根莖氣息的一口,“……然后,掀翻你們的狗食盆。
”2.我賭上性命抽了張卡,結(jié)果歐氣爆發(fā),……抽出了一包壓縮餅干?
然后那個死對頭就從天而降,問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口腔里那股泥土混著生蘿卜的詭異味道還在頑固地盤踞,蘇芮胃里已經(jīng)開始陣陣翻滾。
“該死的破機器……”她靠在冰冷黏膩的管壁上,費力地吞咽著最后一口帶著泥渣的胡蘿卜,
嗓子里像是被砂紙打磨過。意識沉入腦海。那冰冷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
組件“幸運女神眷顧模塊”離線(Error Code:404_NOT_FOUND),
當(dāng)前抽獎池物品質(zhì)量…請宿主做好心理建設(shè)。抽獎!改變命運?。ㄒ苍S吧)」
蘇芮眼皮跳了跳,強忍著對這臺戲精機器的吐槽沖動。心理建設(shè)?
看著腳邊那點可憐巴巴的、沾著泥水的蘿卜纓子殘骸,她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
“……抽。” 意念下達(dá)。腦海中,那簡陋的界面一陣劇烈的、毫無規(guī)律的抖動閃屏,
伴隨著電流短路的“滋啦”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罷工。
屏幕中心一個模糊的旋鈕在瘋狂旋轉(zhuǎn),
指針劃過無數(shù)光怪陸離、完全看不清楚的圖標(biāo)碎片——銹蝕的扳手?半瓶綠水?一張破布?
甚至閃過疑似能量武器的殘影?旋鈕終于在某處戛然而止?!付?!抽卡完畢!」
「恭喜宿主獲得:廢土特供·幸運餅干渣?(混合口味)** ×1袋。」
「物品狀態(tài):密封良好(疑似災(zāi)前遺產(chǎn)),內(nèi)容物完整性:72%。可補充基礎(chǔ)熱量,
口感:未知?!固K芮眼前的空間一陣細(xì)微的扭曲波動,
一個印著早已褪色模糊圖案的方形小塑料包裝袋,“啪”地掉在腳邊的污泥水里。
她愣了一秒,然后猛地彎腰一把撈起。撕開密封條,
一股不算新鮮、但絕對正常的人類食品混合著油脂和谷物的味道沖入鼻腔!真的!
是一袋密封完好的壓縮餅干碎片!雖然是碎渣,但那金黃色的色澤,那濃郁的谷物香氣,
和疤臉丟進(jìn)污水坑里的合成能量棒完全是兩個世界的產(chǎn)物!分量不多,約莫一個掌心大小,
但對饑餓了近兩天的蘇芮來說,不啻于天降甘霖!“呼……”她長長地、貪婪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那餅干的香氣能填飽所有空缺。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塊碎渣放進(jìn)嘴里,
干硬粗糙的質(zhì)感瞬間被唾液軟化,混合著咸香和小麥烤熟的焦香在她味蕾上炸開!
一股久違的、屬于“正常食物”的暖流,順著食道滑下,
溫暖了她凍得發(fā)僵、被蘿卜折磨得陣陣抽痛的胃?!皨尩模 碧K芮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
說不清是感慨還是驚喜,“這破箱子…居然…偶爾也能正經(jīng)一把?
”她甚至忘了吐槽那坑爹的概率和系統(tǒng)說明里“混合口味”后面那個令人不安的問號。
饑餓感稍稍壓下,腦子也開始轉(zhuǎn)動。外面酸雨的“嘶嘶”腐蝕聲已經(jīng)弱了下來。
透過狹小的入口向外看去,雨勢明顯變小,空氣中刺鼻的酸霧正肉眼可見地被風(fēng)稀釋。
該走了!疤臉那伙鬣狗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折返,這地方也不再安全。
蘇芮迅速將剩下的餅干碎片連同包裝袋一起塞進(jìn)懷里最貼身的口袋里保存好,
謹(jǐn)慎地探出頭觀察。確認(rèn)酸雨將歇,廢墟里暫時沒有危險后,
她如靈貓般悄無聲息地滑出管道閥口。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糊金屬味和酸液揮發(fā)的刺鼻氣息。雨水在地面積聚著渾濁的小水洼。
蘇芮避開那些泛著黃綠色光澤的水坑,辨認(rèn)方向,沿著斷壁殘垣的陰影,
快速向聚集地東側(cè)移動——老拾荒者老莫提過,那邊地勢低洼處有些相對干凈的雨水匯聚點。
繞過幾座被酸雨腐蝕得斑斑駁駁的鋼鐵小山,
蘇芮看到了縮在一個相對干燥的、巨大水泥管道口里的小雅母女。小雅抱著膝蓋,
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她母親靠坐著,臉色慘白,肩膀明顯不自然地塌陷下去,
額頭上是細(xì)密的冷汗,看到蘇芮時,艱難地扯了扯嘴角。蘇芮的心沉了一下。
那一槍托絕對傷了骨頭。她沒說話,走過去,掏出懷里小心翼翼護(hù)著的餅干碎渣袋子,
倒出大半,塞進(jìn)小雅凍得冰冷的手里。猶豫了一下,又分出幾塊,遞給小雅母親。“芮姐姐?
”小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后的嘶啞?!俺?。”蘇芮言簡意賅,帶著不容置疑,
“吃完帶嬸嬸去…看看傷?!本劬狱c角落里有個據(jù)說懂點草藥的老瘸子,
但能不能處理這種骨傷,蘇芮心里一點底也沒有。食物至少能補充些體力。
小雅看著手心的碎渣,又看看母親慘白的臉,眼淚又涌了出來,用力點點頭。蘇芮站起身,
環(huán)視著這片更加狼藉的聚集地,心中那點靠壓縮餅干渣帶來的微弱暖意很快被現(xiàn)實撲滅。
疤臉肯定會回來。鬣狗從未真正放過他們這群“地面垃圾”。就在這時,
小雅母親的聲音微弱響起:“芮…芮丫頭…西邊…西邊那個野草坡…”她費力地吸著氣,
“那邊…有…鐵骨草…興許…能緩一緩…”蘇芮猛地回頭。鐵骨草!
這是廢土上一種公認(rèn)對骨傷有微弱效果的野草,雖然不能根除,但至少能止痛。
這消息在平時意義不大,現(xiàn)在卻是一線希望!“小雅姐!”幾乎在蘇芮念頭初起的同時,
一聲急促又驚喜的低呼響起。一個瘦小的身影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是小雅的好朋友阿吉,
他臉上帶著發(fā)現(xiàn)寶貝的光:“小雅姐!西邊野草坡!有好多嫩葉!一點污染味兒都沒!
”他激動地?fù)]舞著手,“我和墩子剛回來時看見的!還…還看到了幾根紅莓藤呢!
”紅莓是廢土上罕見的、能直接補充維生素的甜味漿果。小雅黯淡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
阿吉!”蘇芮的心也重重一跳。時機太巧了!剛提鐵骨草,就有無污染的嫩葉和紅莓?
“但是!”阿吉喘了口氣,臉上興奮褪去,被一層不安取代,“那地方…塵獸吼聲好多!
就在坡后面的石林里,聽起來不對勁…數(shù)量好像…比平時多很多!
我…我和墩子沒敢待太久就跑了!”塵獸暴動?西邊野草坡那片區(qū)域,
是拾荒者常去采集低級藥草的地方,離疤臉的鬣狗據(jù)點不算近,平時還算“太平”,
最多零星一兩只塵獸游蕩。突然增多…難道是被酸雨驅(qū)趕出來的?
或者……蘇芮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如果真是塵獸暴動,那片區(qū)域近期將極度危險。
鐵骨草和紅莓是救命的東西,但只存在于傳說中,太久了,久到?jīng)]人知道它們的具體位置了。
現(xiàn)在是個機會,也許是唯一的機會!但要趕在塵獸徹底占據(jù)那里之前!
風(fēng)險和收獲在她腦中急速權(quán)衡。沒有藥,小雅母親的傷拖下去會更麻煩。災(zāi)厄能量!
系統(tǒng)說明瞬間在腦中劃過。主動將自己暴露于生存威脅之下,是獲得災(zāi)厄能量的最快途徑!
“知道了。”蘇芮打斷了阿吉還想說什么的話,目光掃過小雅和她母親,“待在這里別動。
我去看看。”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败墙憬悖 毙⊙琶偷靥ь^,
想抓住她的胳膊,卻撲了個空。蘇芮沒回頭,身影已經(jīng)隱沒在廢墟的陰影里,
快速朝著聚集地邊緣移動。她沒有像阿吉那樣繞遠(yuǎn)路,
選擇了一條幾乎直插西野坡最近的路線——那意味著必須更靠近有塵獸吼聲傳來的石林邊緣!
風(fēng),帶著酸雨殘留的濕氣和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從西邊吹來。距離石林越近,
地面的震動感就越發(fā)明顯——那不是一只兩只塵獸能造成的動靜!
一種混雜著低沉咆哮、尖利嘶鳴和沉重腳步聲的回音,從石林深處不斷擴散出來,
如同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扎在蘇芮緊繃的神經(jīng)上。
強度評估:高災(zāi)厄能量汲取速率+30……+40…+45…系統(tǒng)提示在腦中有規(guī)律地閃現(xiàn),
冰冷的數(shù)字跳動似乎和心跳合拍。蘇芮強迫自己放緩呼吸,
將身體緊貼在巨大巖石的冰冷背風(fēng)面。她像一塊會移動的陰影,無聲地前進(jìn)著,
每一步都仔細(xì)選擇著落腳點,避開能發(fā)出任何聲響的碎石。護(hù)目鏡下的目光銳利如鷹,
透過巖石和灌木的縫隙,快速掃視著野草坡。就是那里!坡頂背風(fēng)向陽處,
一小片深紫色的硬質(zhì)苔蘚狀植物頑強地生長著!在它旁邊幾塊凸起的巖石根部,
幾株攀爬的紅褐色藤蔓上,點綴著幾簇晶瑩的、寶石般鮮紅的小果實!鐵骨草!紅莓!
蘇芮的心臟劇烈地鼓動了一下。目標(biāo)就在眼前!但……石林里的躁動更近了!
似乎有沉重的腳步聲正朝著野草坡方向移動!不能再等!蘇芮猛地從巖石后竄出,
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直接撲向坡頂那片深紫與鮮紅!
就在她指尖即將觸及那幾簇鮮紅莓果的剎那——轟隆隆隆——??!
天空傳來一陣遠(yuǎn)超塵獸吼叫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不是地面,是天上!
蘇芮的動作猛地僵住,驚愕抬頭。只見鉛灰色的天穹之上,
一團(tuán)刺目的火球正在猛烈地燃燒、翻滾,拖著濃烈的、烏黑的煙柱,如同被重錘擊落的流星,
呼嘯著朝著……西野坡后面那片石林的方向墜落!那火焰的形狀……蘇芮瞳孔驟縮!
那不是自然現(xiàn)象!是某種……高速墜毀的飛行器!更讓她頭皮瞬間炸開的是,
在劇烈翻滾的下方濃煙中,她看到了一個極其模糊的、銀灰色的翼狀結(jié)構(gòu),
以及那在濃煙火光中依然刺眼的一小塊標(biāo)記——兩個簡潔流暢的、相互交疊的銀白色圓環(huán)!
“塵上樂土”的星環(huán)標(biāo)記!樂土的飛行器墜落在石林?!就在塵獸最躁動的地方?!
這念頭剛在蘇芮腦中炸開!呲——!嗡——!
一種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高頻尖銳的能量共鳴聲在下方石林中尖嘯著響起!緊接著,
一道直徑至少十米、慘白刺眼到讓陽光都失色的巨大扇形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鐮刀,
毫無征兆地從墜毀方向的石林中橫掃而出!光束所過之處,粗大的石柱如同朽木般無聲消融!
正對著光束沖擊方向的幾只被巨大爆炸驚得從躲藏處暴露出來的巨型鐮爪塵獸,
連一聲完整的嘶吼都沒能發(fā)出,就在慘白的光華中被瞬間撕裂、汽化!
殘留的能量漣漪在空氣中肆虐,瞬間掃過野草坡!蘇芮只來得及猛地側(cè)身,
抱頭往坡下一塊巨大的巖石后全力撲滾躲避!轟——!??!
一聲悶雷般的巨響幾乎震裂了她的耳膜。
狂暴的能量如同實質(zhì)的巨錘狠狠砸在她藏身的巨石上!巨石劇烈震動,
發(fā)出了瀕臨崩裂的“咔嚓”聲響!無數(shù)碎石和泥土如同暴雨般劈頭蓋臉地砸落下來!
恐怖的熾熱能量沖擊波緊隨而至!蘇芮感覺后背的防護(hù)服像是被烙鐵狠狠貼了一下,
皮膚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痛!能量風(fēng)暴轉(zhuǎn)瞬即逝,但留下的卻是一片死寂和狼藉。
野草坡像是被狠狠犁過一遍。蘇芮狼狽地從碎石和泥土里抬起頭,咳出嗆入口鼻的灰塵,
驚魂未定。剛才那是什么鬼東西?!樂土的武器?!就在這時,
一道冰冷的、不帶一絲人類情感的電子音,從下方濃煙滾滾的墜機點方向,
穿透還未完全消散的能量嗡鳴,
程序錯誤……動力核心損壞93%……】【偵測到高威脅生命體接近……執(zhí)行最終驅(qū)逐指令。
】3.那個從天而降的男人說:“暫時合作?
”我指著他身后遮天蔽地的電磁風(fēng)暴冷笑:“不然呢?一起變灰?
”小雅卻悄悄扯我的衣角:“芮姐姐…他的手在流血。”冰冷的雨絲如同細(xì)密的鋼針,
拍打在蘇芮的臉上。泥土混合著硝煙與金屬融毀后特有的焦糊腥氣,鉆入鼻腔。
她緊貼著冰冷、凹凸不平的巖壁,渾身每一根神經(jīng)都繃得像即將斷裂的琴弦。
剛才那道橫掃石林的慘白死亡光束爆發(fā)出的余威尚未完全消散,
空氣中還殘留著肉眼可見的、閃爍游走的微小電弧。
殘存的碎石和半熔化的金屬碎片簌簌滑落。石林深處,
僥幸未被光束直射的塵獸發(fā)出驚怒交加的嘶吼,
但這憤怒此刻卻被一種更深沉、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懼壓制,
竟暫時壓下了向墜機點沖鋒的沖動。蘇芮沒有時間感慨那道光束的恐怖威力,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下方廢墟中那個站立的身影攫取。煙塵彌漫。
在仍在燃燒著暗紅色火苗、嚴(yán)重扭曲變形的銀色飛艇殘骸旁邊,
一個穿著與廢土格格不入的修長身影挺立著。銀灰色的短發(fā)被風(fēng)吹亂,
遮不住他蒼白臉頰上沾染的幾道黑灰痕跡。他身上的黑色貼身護(hù)甲有幾處明顯的撕裂和灼痕,
最顯眼的是他的左臂——從肩部延伸到小臂外側(cè),
一道深可見骨的裂口正汩汩地向外滲著暗紅色的血液,血液順著手肘滴落,
在下方焦黑的泥土上砸開一小片血色的印記。即便如此狼狽,
他那雙如同冰封湖面的深灰色眼眸依舊銳利得刺骨,越過彌漫的煙塵和混亂的石柱,
精準(zhǔn)地、毫無感情地鎖定了蘇芮所在的巖壁方向!沒有任何語言。但那眼神穿透雨幕,
冰冷刻骨,帶來遠(yuǎn)比外面焦躁的塵獸更為實質(zhì)性的、針扎般的危機感!幾乎是同時,
蘇芮腦海中那臺破機器瘋了似地嗡嗡作響,
一道猩紅的、急促閃爍的警告框強行占據(jù)了她大半個意識視野:**「警告!
偵測到超高強度生存威脅:III級(致命)!」
「來源:‘清道夫’級人形兵器零 - 樂土最高等級執(zhí)行單位(資料權(quán)限不足)」
「威脅分析:物理殺傷力評估S+、戰(zhàn)術(shù)分析S+、極度危險!
建議宿主立刻啟動‘終極慫包逃命方案’(如果宿主創(chuàng)造得出來)!」
「災(zāi)厄能量汲取速率:+80… +90… +100…?。芰砍貪M)」「請立即處置!
抽卡!或等死!」**樂土的頂級殺手!清道夫!蘇芮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和疤臉那種只是兇狠的鬣狗不同,
眼前這位身上散發(fā)出的冰冷殺機,簡直像一頭行走在尸山血海上的洪荒巨獸!
甚至能清晰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純粹的、非人的、毫無波動的殺意正在她身上“聚焦鎖定”!
比塵獸的嘶吼可怕一萬倍!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
下一個瞬間那恐怖的慘白光束會不會對著自己轟過來?!逃!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殘酷的現(xiàn)實擊碎。前后左右,全是石林!
石林外面是剛剛被清場的恐怖地帶!石林深處是未知而暴躁的塵獸群!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就在這時——“轟!轟!轟!”連續(xù)的劇烈爆炸聲突然在石林靠近野草坡的一側(cè)炸響!
緊接著,是能量武器特有的高頻嗡鳴和點射聲!還伴隨著某種精密儀器的尖銳提示音!
【注意!鎖定目標(biāo)!優(yōu)先捕獲活體樣本!清除抵抗力量!】【注意!鎖定目標(biāo)!
優(yōu)先捕獲活體樣本!清除抵抗力量!】冰冷無情的機械電子音在石林里回蕩。蘇芮心頭一震!
清道夫的目標(biāo)鎖定了石林深處的塵獸?還是……鎖定了那個殺手?!
那個代號“零”的殺手眼神驟然變得更加銳利如刀,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
瞬間掃向爆炸傳來的方向。
他右手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造型簡潔卻流動著致命藍(lán)光的短刃型能量武器!
他側(cè)身的動作牽動了左臂的傷口,血流得更急了。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視線在蘇芮藏身之處和爆炸區(qū)域之間急速地權(quán)衡了不到半秒,做出了決斷!
零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閃,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
朝著爆炸聲傳來的石林深處疾掠而去!速度快得只在視野中留下一道模糊的黑線!
他放棄了鎖定蘇芮!顯然那邊新出現(xiàn)的、且敢于攻擊“清道夫”的目標(biāo),威脅級別更高!
一股劫后余生的虛脫感瞬間包裹了蘇芮。后背緊緊抵著冰冷刺骨的巖壁,
支撐著她沒有滑倒在地。她大口地喘著粗氣,冰涼的雨水灌進(jìn)嘴里也渾然不覺。
腦子卻被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和剛才那非人的速度驚得一片空白。樂土又派出了什么?
比清道夫還可怕的東西?小雅!這個念頭像驚雷劈進(jìn)她的意識!爆炸區(qū)域靠近野草坡!
小雅之前就在那附近!心臟瞬間被一只無形巨手狠狠攥緊!蘇芮猛地一咬舌尖,
劇痛強行驅(qū)散了麻木和恐懼。她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沿著剛才沖上來的路徑,
手腳并用地滑下陡坡。冰冷的雨水讓巖石濕滑異常,她滑倒了好幾次,
防護(hù)服的肘部和膝蓋被尖銳的石棱劃破,滲出血跡也顧不上。
終于撲到坡底那處巨大的、之前曾被能量余波沖擊過的巖石旁邊。這里相對安全,
視野也更開闊?!靶⊙?!”蘇芮壓低聲音急促地呼喚?!败墙憬?!我在這里!
”一個小小的腦袋從巖石根部一叢被燒焦了大半的灌木后面探出來,臉色蒼白如紙,
眼中全是驚恐的淚水,“我…我看到好多光!還有怪物叫聲!”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顯然被剛才的光束爆發(fā)和接踵而至的爆炸嚇壞了。蘇芮長舒一口氣,一把將小雅拉進(jìn)懷里,
緊緊抱住她顫抖的小身體?!皼]事了!芮姐姐在!” 她一邊安撫,
一邊警惕地快速掃視周圍環(huán)境。
石林深處的爆炸聲和武器交火的尖銳聲響如同死亡的背景音樂,越來越密集,
還伴隨著塵獸瀕死般的慘嚎和一些結(jié)構(gòu)被徹底摧毀的悶響。此地絕不可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