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凡,三十歲,單親奶爸,職業(yè)自由撰稿人,副業(yè)育兒博主,
帶著三歲半的閨女“糖糖”活得風生水起。穿越前五分鐘,我還在醫(yī)院排隊,糖糖打完疫苗,
我一手抱著她,一手刷著手機,
看網(wǎng)友評論我新發(fā)的視頻——《怎么在五分鐘內安撫一個崩潰的三歲娃》。穿越后一秒鐘,
我睜眼,滿臉血腥味,周圍荒草蔓延,四周全是破木板和蟲啃磚墻。我坐在一間破廟中,
背后是風聲呼嘯,懷中是哭得小臉通紅的糖糖。“粑粑……我怕……”糖糖聲音嘶啞,
像是哭了很久?!肮怨怨?,爸爸在?!蔽已杆俦Ьo她,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也濕了,原來是嚇尿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股劇痛炸開,接著無數(shù)陌生記憶蜂擁而至。“林琛”,字子慎,
原主身份是大景王朝的禮部小吏,清廉寡言,寡婦一個,前些日子因得罪了郡守之子,
被誣陷“失禮于上”,一紙圣旨賜死,家產(chǎn)抄沒,尸體被拋進亂葬崗。而我,連人帶娃,
魂穿其身。很好,喜提死亡套餐,還附贈一位三歲萌娃?!傲骤≡p尸啦——!
”廟外突然一聲驚叫,我剛想動身,就聽得腳步凌亂,三名壯漢破門而入?!澳孟滤?!
說不定是妖孽還魂!”我手里抱著孩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反剪著拖了出去。“放開我!
我真不是妖孽!我是人!”“你要真是人,你說這孩子哪來的?林琛明明沒兒沒女!
”“她是我……親生女兒!”我咬牙道?!皣K,妖怪果然狡詐!”我就這么被五花大綁,
一路押送進了縣衙。縣衙內,大堂上燈火通明??h令姓孫,人稱孫大老爺,
是個肥頭大耳、頗有威嚴的五旬老者。他居高臨下看著我,似笑非笑:“林琛,你已被賜死,
為何還陽?”我一身破衣,頭發(fā)凌亂,懷中糖糖睡著了,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我定了定神,
腦中飛速思索。以現(xiàn)代人的身份在這個鬼地方活下去,第一件事就是撕掉“妖孽”標簽。
否則,不等育兒成圣,我就得喂狗。我拱手一步不退:“大人,我確實是林琛,
只是機緣巧合醒了過來,大概天命未盡。至于孩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糖糖,
幼時寄養(yǎng)鄉(xiāng)間,近日才接回。”孫縣令眼睛一瞇:“有何憑證?”“我女兒自幼體弱,
需喝羊奶,每次喂食前都要用熱水消毒奶碗。
”我一邊說一邊從破布袋中掏出奶瓶(已經(jīng)有些破碎),“這器具便是我所制,
官府可隨意取驗?!币粋€書吏接過,仔細看了看,皺眉:“確是奇物,上有刻痕,
還帶金屬咬口,不似尋常木碗?!睂O縣令揮揮手:“再說那女子之事,
郡守之子確有指控你行事不軌,你可自辯?”我笑了笑,腦子轉得飛快:“大人,
我那日不過是指出他詩文剽竊,未曾非禮人,他反而惱羞成怒,反咬一口。敢問大人,
禮部小吏可敢調戲官宦千金?”孫縣令一怔,這才認真看了我兩眼。
我趁熱打鐵:“大人請想,若我真是那種人,怎敢?guī)е龤q稚女在破廟自守?糖糖天生怯生,
若無親情,又怎會日日喚我爹?”話音剛落,糖糖迷糊地睜開眼,
軟軟叫了一聲:“粑粑……抱抱……”那一聲“粑粑”,仿佛擊中了縣衙眾人的心。
書吏都面露異色,連孫縣令也輕咳一聲,神情松動。“罷了,林琛暫且無罪,先帶下去,
另做查驗?!蔽抑肋@只是緩刑。隔日,我被軟禁在后堂,糖糖吃得干癟,
我只能每天想辦法做點米湯、山藥泥勉強喂她。她卻很懂事,從不哭鬧,還會幫我撿柴火,
說“粑粑你不要難過,糖糖可以不吃糖”。我心里一酸。就在這時,
一位身穿青袍的清俊男子走了進來,年不過二十出頭,面容冷峻,眼神如刀。
“你就是那個……教娃有術的林???”我剛要起身,他抬手制止:“我姓陸,陸清風,
奉縣令之命來觀察你的‘育兒之術’?!薄坝^察?”我愣了下。
陸清風不茍言笑:“你若真有一套法子,或許可用以教太守之孫。若是虛名一場,
打入牢獄也不遲?!薄啊?,你坐好了,今兒我教糖糖識字。
”我從草席下掏出昨夜磨出來的竹片,自制了一套“啟蒙識字卡”。糖糖一看,
高興地拍小手?!棒昔斡肿鲂峦婢呃玻俊蔽覍λ攘藗€贊的手勢:“今天我們學‘山’字。
”糖糖認真看著卡片:“三條豎,山!”陸清風皺眉:“你這算什么?教字如戲?
”我微微一笑:“這叫‘圖式聯(lián)想’,啟蒙之道貴在引趣,不在灌輸?!薄盎闹?。
”“你來試?”我把一張卡片遞給他。他冷著臉接過去,看了看,
低聲念道:“月……亮……?”糖糖突然跳起來:“哥哥你說錯了,這是‘目’啦,
眼睛的意思!”我心頭一震:糖糖居然在糾正別人了!陸清風愣了一下,
垂眸看她:“你多大?”“三歲半!”糖糖理直氣壯。陸清風沒說話,只是盯著我,
良久道:“……你這套教法,我回頭再稟告?!比蘸螅以俅伪粋鬟M縣衙。
孫縣令面色復雜地看著我:“林琛,你這孩子教得不錯,陸清風贊你‘法新術奇,
童啟有道’。太守之孫半歲不言,今日初開金口,喚了一聲‘叔’?!蔽覂刃目裣?。
“本縣提議上呈州府,薦你為‘育兒教養(yǎng)官’,暫管太守府童養(yǎng)事宜。你可愿受此任?
”我抱緊糖糖,深吸口氣,拱手為禮?!盀楦钢溃附烫煜峦?。”那一刻,我知道,
我和糖糖,活下來了。02得了“教養(yǎng)官”這個官職,我卻沒什么實際編制,也無屬吏可用,
算是太守府的掛職雜官。但這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賞——畢竟,我?guī)е鴤€三歲小丫頭,
從死人堆里撿回一條命,又要衣食無著,哪里敢挑三揀四?更何況,
整個臨安縣的百姓都知道了我的名字。“那個會教孩子說話的林教養(yǎng)!”“對對!
聽說太守孫大人家的孫兒半歲不語,讓他教了三日,叫了一聲‘叔’!”“真有此事?
那人莫不是修仙來的?”“聽說他教娃還有口訣——‘三歲看老,先育心操’,
小娃娃都聽他話得很呢。”我出門買點豆腐,
隔壁酒肆的掌柜就把一碗熱騰騰的豆花端給我:“林官人,孩子吃軟食吧?這碗送的。
”我笑著謝過,糖糖摟著我脖子,眼睛亮亮的:“粑粑,我可以多吃一碗嗎?”“當然可以,
我們的小糖糖要長高高?!彼吲d地咯咯笑起來。從前我靠做短視頻教帶娃、講繪本故事,
如今來到古代,連教小孩叫一聲“娘”都成了稀罕事,
感覺就像……一個清北碩士穿越到了唐朝開補習班。我的“學徒”是太守孫大人的嫡孫,
喚作孫寅,今年六個月。這孩子確實病怏怏的,面黃肌瘦,不喜言笑,看誰都瞪圓了眼睛,
像頭小狼崽。第一天見面,我沒急著開講,
而是拿出糖糖最愛的手偶——一只我用舊襪子縫出來的“咕咕鳥”。“孫寅啊,看好了,
這是咕咕鳥?!蔽易龀鲆桓笨鋸埍砬椋肮尽尽竟竟?,
它在叫你‘小寶寶——’”糖糖也在一旁學我:“咕咕鳥說,小寶寶你快笑呀!
”孫寅眨巴著眼,嘴角竟然動了動。我拿出畫好的啟蒙圖卡,貼在墻上,每天只教一個字,
比如“爹”“娘”“吃”“喝”——都與孩子生活密切相關。我還讓糖糖當“助教”,
她本來就聰明,會說話,長得又乖巧,一口一個“小弟弟”,
還會在孫寅練習時拍小手:“弟弟真棒!”五日后,孫寅就能清晰喊出“阿娘”,
太守府全體震驚。我的教學方法開始在城中貴族圈瘋傳,
郡丞家的公子、稅司家的小孫女、典史家的侄兒……都偷偷來太守府請我教。
孫縣令破天荒給我升了半級,賞了一身冬衣,又給我開了教坊后院的一間空屋,
說是“林教養(yǎng)自行開班”。我知道,這是太守對我極為認可的表現(xiàn)。開班那日,
我把所有孩子圍成一圈,糖糖站在我身邊,用軟糯糯的聲音念我的口訣:“識字非苦學,
育兒重養(yǎng)心;三歲啟聰慧,五歲可通文?!焙⒆觽兡畹孟±锖?,家長們卻聽得一臉肅然。
我知道,傳統(tǒng)的教書法子在這里根深蒂固,想讓他們真正認可我的方法,還需要時間。
可只要糖糖在,我就不會放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對我好。第一次見到陸清風,
是在教坊后院。他站在廊下,穿一襲月白色儒袍,整個人清冷淡漠,面若刀削,眉峰凌厲。
“林教養(yǎng)?!彼宦暎Z氣仿佛挑不出一絲情緒。我拱了拱手:“陸大人。
”他是縣府新晉的主簿,年紀輕輕,科舉入仕,被譽為“少年狀元”。
“我對你教授孩童一事略感興趣,”他垂眸看著我,“但有人言你之術妖異,教娃如戲耍,
實為輕慢經(jīng)典?!蔽姨裘迹骸瓣懘笕耍@些話是你親眼所見,還是耳聽之風?
”陸清風抬起眼,冷冷望我一眼:“我向來耳聽心辨,親眼為證。你若不介意,
明日我來觀課?!薄皻g迎之至。”我微微一笑。第二日,他真的來了,站在角落里,
一語不發(fā)。我該講什么就講什么,講“坐”字、講“吃飯要先叫人”,
糖糖在一邊協(xié)助我發(fā)小點心,孩子們吃得滿臉香甜,家長們感激得差點磕頭。
“陸大人覺得如何?”我問。他緩緩開口:“別出心裁……但終歸不入經(jīng)典。”“陸大人,
”我忍不住笑,“世間之書千千萬,孩子能吃飯、會說話、懂感恩,總比三歲死讀詩書強吧?
”他盯著我良久,沒再說話。不過我很快明白,陸清風的冷漠背后,藏著另一個秘密。
某日傍晚,我?guī)翘腔亟谭煌局?,忽聽角落傳來細碎聲音?!八弧邸蔽仪那淖呓?/p>
看到一個瘦削背影正窩在小河邊洗衣。衣角高卷,露出白皙小腿。更令人驚訝的是,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清風!可更讓我震驚的是,他的上衣敞開,
胸口——竟然沒有半點男子特征!我倒吸一口氣,差點叫出聲來。陸清風察覺到動靜,
猛地轉身,看到是我,臉色瞬間煞白?!澳恪憧吹搅??”我舉手:“我發(fā)誓,
絕不會說出去。”她盯著我,眼里是殺氣,又有恐懼?!澳惝斦妗甘孛孛??
”我點頭:“你是為父報仇,對嗎?”她震了一下,眼神閃過驚訝。“你怎么知道?
”我微微一笑:“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彼蹲 N依^續(xù):“你女扮男裝,瞞天過海,
一定是想查清當年真相吧?放心,我不會礙你,只要你不傷糖糖,我都配合。
”她沉默了很久,終于緩緩點頭。“我……叫陸清風,原本是兵部侍郎陸謙之女。
五年前父親冤死,母親自盡,我削發(fā)換名,入仕為官。如今只剩最后一步,我要進入朝堂,
查清真相?!蔽业吐曅α耍骸澳悄阏覍θ肆恕N夷?,擅長哄娃,順帶……哄大人也還行。
”她抿唇:“你這人,真不像古人?!蔽逸p聲:“因為我不是。我來自……未來。
”她沒有追問,只深深看了我一眼。03陸清風成了我身邊最特別的“盟友”。
她依舊一身少年打扮,冷漠如霜,在官場上公事公辦,六親不認;可在教坊后院,
她會悄悄幫我清理課桌,給孩子剪紙作畫,甚至——在糖糖摔倒時,第一時間沖過去抱起她。
“痛不痛?”她那時候聲音都軟了,完全不像那個朝堂上據(jù)理力爭的主簿大人。糖糖眨著眼,
奶聲奶氣地說:“小哥哥你好漂亮,好像小娘親?!标懬屣L頓時一滯,耳根飛快泛紅,
扭頭就走,背影帶著幾分窘迫。我忍不住笑出聲。“你在笑我?”“沒有?!蔽乙槐菊?jīng)道,
“我是說,小糖糖眼光真好?!彼孜乙谎?,眼中卻少了幾分敵意。那天之后,
我們的關系緩和許多。我開始發(fā)現(xiàn)她身上藏著太多秘密。比如,她熟讀兵法,論及權謀,
比許多老臣更深沉老練;她不信佛道,卻日日在院中練劍,說是“若不自保,何以求真相”。
有一次我問她:“你真愿意一輩子以男裝示人?”她淡聲:“若我能查清父親冤死的真相,
男裝又如何?命都能不要?!蔽倚念^微震,忽覺得這個女人,比我想象得要堅強太多。
但她終究……也只是個在權勢夾縫中掙扎求存的女子。那天,我照例在教坊上課,
外面忽然風風火火跑進一名內侍打扮的男子。他手執(zhí)金牌,急道:“奉圣旨,
召林教養(yǎng)即刻入宮,為太子把脈調理!”我一愣:“我?
”他冷冷一笑:“你既有‘育兒神術’,可敢一試?”我低頭望了眼糖糖,
輕聲說:“爹爹要去給小太子看病,糖糖乖乖在教坊待著,好嗎?”糖糖抱著我脖子,
撒嬌道:“我要和粑粑一起去?!眱仁瘫居浅?,陸清風淡淡道:“她年紀尚小,
林教養(yǎng)若無女兒陪伴,手段也用不出來。你要不信,不如請陛下親問?!眱仁桃灰?,
只好作罷。第一次入宮,跟電視劇完全不一樣。華麗是真華麗,規(guī)矩也是真要命。
進宮不到一刻鐘,我已經(jīng)被訓了三次:一次是帽子歪了,一次是步子快了,
第三次……糖糖在御花園里摘了朵花?!斑@可是先帝親手所種!”領路的太監(jiān)臉色煞白。
我只好讓糖糖當場作揖:“對不起,是我不懂規(guī)矩,爹爹說不能亂摘花?!蹦且话荩?/p>
把在場所有宮人嚇了一跳。這孩子……竟然說話如此清晰?又懂禮數(shù)?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后頭。太子病懨懨地坐在內殿,小臉蠟黃,手腳冰涼,我一摸脈象,
心中便大概有數(shù)?!斑@是……寒濕內侵,又兼肝郁不暢,致使氣血不通?!蔽页谅暤?。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妄言圣嗣病情?”一旁御醫(yī)厲聲呵斥。我懶得搭理,
從懷里掏出“糖糖特制保健操”小冊子,遞給太子身邊的奶娘?!懊咳諆纱危?/p>
捏指、按腹、擦背。配合少鹽多溫飲食,半月可愈。”御醫(yī)還想發(fā)作,
那坐在簾后不遠處的女人開口了?!皽仕囋嚒!甭曇羟謇洌蝗葜靡?。我轉頭望去,
簾紗微動,一襲紅衣驚艷了我所有認知。那就是皇后。她靜靜看我,眉目冷艷,
眼底深不可測。糖糖好奇地拉了拉我衣角,悄悄問:“粑粑,那是仙女嗎?
”皇后眉眼微彎:“這就是你女兒?”我躬身:“回皇后娘娘,是?!薄敖惺裁??
”“林糖糖?!薄澳闩畠汉苈斆??!彼Z氣不輕不重,“不像尋常百姓家的孩子。
”我笑著回答:“小孩子聰不聰明,看父母肯不肯教。臣只是多說幾句,多抱一抱。
”她輕哼一聲,似是嗤笑,卻又看了糖糖好幾眼。我總覺得……這個皇后,
好像對孩子有點特別的執(zhí)念。數(shù)日后,我被留在宮中暫居,專為太子調理身體。
太子的確恢復得很快,小臉圓潤了不少,能下床玩耍,還會朝我喊“林爹爹”。
糖糖在宮中也混得風生水起,連冷宮的老嬤嬤都偷偷送她蜜餞吃。但最讓我驚訝的,
是皇后竟親自召見我?!傲纸甜B(yǎng)。”她坐在梳妝鏡前,未上妝,只著一身素白中衣,
卻比滿宮佳麗都端莊華貴?!鞍Ъ覇柲?,你教女之法,可有出處?”“無書可考,
全憑一點經(jīng)驗與體會。”我如實答。她盯著我,緩緩起身:“哀家幼年無母,親子早夭,
一直不信這些……你卻能教出那樣的糖糖。”我聽出了弦外之音。她在試探我,
是不是個“有心人”?!澳锬锶粜盼?,不妨試著教育孩子,不再只看貴賤禮制。
”她冷笑:“你倒是大膽?!蔽亦嵵氐卣f:“臣教的不是貴族的孩子,是未來的大人。
”她沉默良久,終于輕輕點頭?!傲纸甜B(yǎng),哀家……會再召你來?!彼x去時,
我才發(fā)現(xiàn)手心已經(jīng)全是汗。這皇后,不是個簡單人。她在打量我,
也許還在權衡:這個“奇人”,是棋子,還是變數(shù)?我回頭看見糖糖正在御花園喂小鹿,
一邊拍手,一邊喊:“鹿鹿乖,來親親!”小鹿真的伸頭舔了舔她手心。
身邊的宮女們一片驚呼。而我知道,這個孩子,不止是我的女兒。她,是這個古老世界,
最溫柔、也最鋒利的武器。那天夜里,陸清風來找我。“聽說你被皇后召見了?”“嗯。
”她抿唇:“她不是好人,小心。”我看著她,忽然問:“如果哪天,她要對你下手,
我該救你,還是保自己?”她沉默片刻,淡淡說:“你若保自己,我不怪你。
”我輕笑一聲:“但我女兒會怪我?!彼痤^。我伸手點了點她眉心:“所以,
我還是救你?!彼?,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光。這一夜,月光皎潔,
我卻知道:我們都開始踏進權力旋渦,無法抽身。但無論如何,我是林琛。是奶爸。
04太子康復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到三日,整座皇城都知道——“教養(yǎng)林琛,有奇術。
”“林女童,三歲能言,乖巧懂禮。”“新任教養(yǎng)官,神乎其技,連太子都喊他‘林爹爹’。
”坊間的傳聞逐漸從“育兒能手”變成了“通天之才”,
甚至還有人在茶樓里煞有其事地說我“得了神仙傳承”。我聽得哭笑不得,正想回教坊,
內侍又來宣召。這次不是給太子看病,而是——“陪皇后娘娘散步”。
我有些摸不準皇后的心思,但心中已有猜測。她對糖糖格外在意,
幾次私下詢問女兒如何教育、何時開口、怎樣斷奶,甚至連小孩子學爬的姿勢都細細打聽。
她不是對“我”感興趣,而是對——“母親”這個角色渴望已久。但她是皇后,后宮之主,
卻沒有子嗣。我開始明白,她的沉靜背后,是無法言說的孤寂。御花園內,微風拂柳,
皇后一身素藍,斜倚秋千,端著茶盞看我逗糖糖騎木馬?!八愫苡H?!彼鋈婚_口。
我點頭:“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我。”“她娘呢?”皇后語氣平靜,眼神卻如風吹過湖面。
我心頭一動,緩緩答道:“早年難產(chǎn)離世?!被屎蟮吐暤溃骸笆篱g最苦,
是有子不得養(yǎng);最痛,是想養(yǎng)卻無子?!蔽翌D了頓,正想說話,她忽然看著糖糖,
語氣輕柔得不可思議:“糖糖,若我給你做干娘,可好?”糖糖正抱著木馬吃糖果,
聽見這話,糯糯地回頭:“干娘……是像粑粑一樣愛我的人嗎?”皇后笑了,
罕見地露出真情:“比粑粑還寵你?!碧翘桥氖中α耍骸昂醚胶醚?,那干娘要親親。
”那一刻,整個御花園都安靜了。宮女太監(jiān)目瞪口呆地看著皇后俯下身,
輕輕親了親糖糖的額頭。從此,糖糖多了個“干娘”,我多了一份不得不承的“宮中職責”。
皇后召我入宮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只為喝茶,有時為了請教“教育問題”,
有時……只是陪糖糖畫畫。朝中漸起風言風語?!傲骤〉脤櫋?,成了新段子。
陸清風對此嗤之以鼻,見我回來,冷冷一句:“你莫非真想做皇后的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