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咖啡與雨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
我盯著電腦屏幕上閃爍的光標(biāo)，眼睛酸澀得幾乎要流下淚來。又一個加班到深夜的日子，
連續(xù)三周的企劃案修改已經(jīng)耗盡了我最后一絲耐心。"小滿，還不走啊？
"同事劉美琪拎著包包站在門口，妝容精致的臉上寫滿了迫不及待。"再改最后一版，
你先走吧。"我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那我先撤了，明天見。
"高跟鞋的聲音漸漸遠去，辦公室徹底安靜下來，
只剩下空調(diào)運作的嗡嗡聲和我的鍵盤敲擊聲。保存文檔，關(guān)機，拎包走人。
一系列動作機械而熟練。電梯下到一樓時，我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摸了摸包里——果然又忘了帶傘。這已經(jīng)是這周第三次了。
寫字樓對面的"靜隅"咖啡館還亮著溫暖的燈光。我咬了咬牙，把包頂在頭上沖進了雨幕。
推開咖啡館門的瞬間，溫暖的氣息夾雜著咖啡香撲面而來。店里人不多，
角落里零星坐著幾個加班族。我抖了抖身上的水珠，走向吧臺。"一杯熱美式，謝謝。
"我的聲音因為疲憊而有些沙啞。等待咖啡的間隙，我從包里掏出速寫本，
隨手勾勒著窗外的雨景和匆匆走過的行人。畫畫是我從小的愛好，
也是現(xiàn)在高壓工作中為數(shù)不多能讓我放松的事情。"您的咖啡。
"服務(wù)員的聲音把我拉回現(xiàn)實。我合上速寫本，接過咖啡，轉(zhuǎn)身尋找座位時，
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滾燙的咖啡瞬間傾瀉而出，
在那人昂貴的深灰色西裝上暈開一大片褐色污漬。"對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
"我慌亂地從桌上抽出紙巾，手忙腳亂地想要擦拭，卻在抬頭看清對方臉的瞬間僵住了。
程墨。公司新來的副總裁，以嚴苛著稱的"冰山總裁"。上周的市場部匯報會上，
他毫不留情地斃掉了三個提案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我的大腦瞬間空白，
只能機械地重復(fù)著道歉的話："程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可以賠償干洗費..."程墨皺了皺眉，接過我手中的紙巾，
動作優(yōu)雅地擦拭著西裝上的咖啡漬。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腕表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沒關(guān)系。"他的聲音比我想象中要平靜，"下次小心點。"我呆立在原地，
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逃過一劫。按照公司傳聞，程墨應(yīng)該當(dāng)場把我開除才對。
他看了看我手中的速寫本，突然問道："你喜歡畫畫？""??？哦...只是業(yè)余愛好。
"我下意識把本子往身后藏了藏，那上面還畫著夸張的Q版人物，
其中有一個酷似程墨的"冰山臉"小人。程墨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轉(zhuǎn)身走向收銀臺結(jié)賬。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最近的椅子上，心臟還在狂跳不止。十分鐘后，
當(dāng)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服務(wù)員遞給我一張折疊的便條："剛才那位先生留給您的。
"我疑惑地打開，上面是一行蒼勁有力的字跡："第17頁右下角人物的透視有點問題，
陰影應(yīng)該再拉長一些。——M"我猛地翻到速寫本第17頁，那是我上周畫的咖啡館速寫，
角落里確實有一個模糊的側(cè)影。他竟然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雨還在下，
我站在咖啡館門口，看著那張便條發(fā)呆。程墨的字跡工整有力，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
不容忽視的存在感。第二天早晨，電梯里。我抱著一疊文件昏昏欲睡，
門開時又擠進來幾個人。突然，一股熟悉的冷冽香水味鉆入鼻腔。我抬頭，
正對上程墨平靜的目光。"早...早上好，程總。"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候，
想起那杯灑在他身上的咖啡，臉頰又開始發(fā)燙。他微微頷首，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移開。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死死盯著樓層數(shù)字，祈禱快點到達市場部所在的25樓。
"林小滿。"出電梯前，他突然叫住我，"你的企劃案，今天下午兩點，不要遲到。
"我愣在原地，電梯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匯報企劃案？
帶著滿腦子疑問，我走向辦公區(qū)，沒注意到身后劉美琪探究的目光。
2 意外交集我攥著企劃案站在會議室門口，深呼吸第三次。透過玻璃門，
能看到程墨已經(jīng)坐在里面，正翻閱著文件。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更加不可接近。
"林小滿，你打算在門外站到什么時候？"他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我渾身一顫。
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我硬著頭皮推門而入。"程總早上好，我提前來準備演示材料。
"程墨頭也不抬："投影儀已經(jīng)調(diào)試好了，坐吧。"我輕手輕腳地放下文件，
打開筆記本電腦。會議室里只有我們兩人，沉默像一堵無形的墻。
我偷偷打量他——今天他穿了件深藍色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那塊低調(diào)的腕表依然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你的企劃案我看過了。"他突然說，"創(chuàng)意不錯，
但可行性分析太單薄。"我的心沉了下去。這個案子我熬了整整兩周，本以為能得到肯定。
"我會重新修改的。"我低聲回應(yīng)。他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頭繼續(xù)翻閱文件："不用緊張，
等其他人到了再說。"陸陸續(xù)續(xù)，市場部和產(chǎn)品部的同事都來了。
劉美琪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嗒嗒地走進來，在我旁邊坐下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聽說你昨天和程總'單獨相處'了？"她壓低聲音，語氣里的曖昧讓我耳根發(fā)熱。
"只是不小心把咖啡灑在他身上。"我小聲辯解。劉美琪輕笑一聲："哦？
那他怎么記得你的名字？程總可是出了名的記不住小員工名字。"我還想說什么，
程墨敲了敲桌子，會議開始了。輪到我演示時，手心已經(jīng)全是汗。我盡量保持聲音平穩(wěn)，
講解著企劃案的亮點。程墨坐在長桌盡頭，面無表情地聽著，偶爾在筆記本上記錄什么。
"——所以，基于以上分析，我們建議在第三季度推出這個系列..."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程墨皺起了眉。"林小姐，你的市場數(shù)據(jù)是去年的。"他打斷我，
"上季度行業(yè)報告顯示消費者偏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明顯變化，你的目標(biāo)用戶畫像需要全部調(diào)整。
"會議室鴉雀無聲。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我背上。"還有，預(yù)算分配比例不合理，
線下活動占比過高，與公司目前的數(shù)字化戰(zhàn)略不符。"程墨的聲音冷靜而不容置疑，
"這個案子需要重做。"我攥緊了手中的激光筆，喉嚨發(fā)緊："明白了，我會盡快修改。
""我給你三天時間。"程墨合上文件夾，"散會。"同事們陸續(xù)離開，
劉美琪走過我身邊時輕飄飄地丟下一句："看來咖啡沒起作用啊。"我機械地收拾著文件，
大腦一片空白。三天時間重做整個企劃案，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wù)。"林小滿。"我抬頭，
程墨還站在會議室門口，其他人已經(jīng)走光了。"今晚八點，把初步修改思路發(fā)我郵箱。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句，"重點看最新的行業(yè)分析報告，公司內(nèi)網(wǎng)有。"回到工位，
我立刻投入工作。午休時間辦公室人漸漸少了，我泡了杯速溶咖啡，啃著便利店買的三明治，
眼睛一刻沒離開屏幕。"這么拼命??？"劉美琪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聽說程總單獨給你指導(dǎo)了？"我頭也不回："只是在盡本分。""嘖嘖，
全公司都知道程總最討厭能力不足的下屬。"她俯身在我耳邊說，
"你知道上個月他開除了多少個'關(guān)系戶'嗎？"我轉(zhuǎn)身直視她："我不是什么關(guān)系戶，
美琪。我只是想把工作做好。"她聳聳肩，
涂著艷紅指甲油的手指在我桌上敲了敲："隨便你怎么說。不過提醒你，
程總的前女友下周就要從美國回來了，據(jù)說是某集團千金。"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人家那才是門當(dāng)戶對。"我強迫自己專注于屏幕，不去理會她的話。
但"前女友"三個字像根刺，莫名其妙地扎在我心里。下午六點，辦公室已經(jīng)空了大半。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繼續(xù)埋頭整理數(shù)據(jù)。八點整，我把修改思路發(fā)到了程墨郵箱，
然后癱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電腦突然提示新郵件。我猛地坐直——是程墨的回復(fù)，
只有簡短一行字："現(xiàn)在方便電話討論嗎？"我的心跳驟然加速。猶豫了幾秒，
我回復(fù)："方便的。"手機幾乎立刻響了起來。我手忙腳亂地接聽："喂，程總？
""你的思路調(diào)整得不錯。"程墨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比平時多了幾分質(zhì)感，
"但競品分析還不夠深入。"我聽到電話那頭有輕微的鍵盤敲擊聲："您...還在公司？
""嗯。"他簡短地回答，"打開你郵箱，我發(fā)了幾份參考資料給你。
"電腦叮的一聲提示新郵件。我點開，是幾份詳盡的市場分析報告，有些甚至是英文原版。
"這些...是內(nèi)部資料嗎？"我小心翼翼地問。"有些是。"他似乎喝了口水，
"你看第三頁的圖表，注意到趨勢變化了嗎？"我們就這樣隔著電話討論了一個多小時。
奇怪的是，電話里的程墨比面對面時溫和許多，甚至?xí)托慕忉屢恍I(yè)術(shù)語。
有那么幾個瞬間，我?guī)缀跬浟怂悄莻€讓全公司聞風(fēng)喪膽的"冰山總裁"。
"——所以你應(yīng)該把重點放在這里。"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疲憊，"抱歉，
我接個醫(yī)療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模糊的對話聲，我隱約聽到"復(fù)查""指標(biāo)"之類的詞。
幾分鐘后，程墨回來了："今天就到這里吧。你明天按照這個方向修改，有問題隨時聯(lián)系我。
""好的，謝謝程總。"我猶豫了一下，"您...也早點休息。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嗯，晚安。"掛斷電話，
我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22:47。我竟然和程墨通了將近兩小時的電話，
這比我們之前所有對話加起來都長。第二天一早，我剛進辦公室就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
幾個同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看到我立刻散開了。"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問鄰座的張姐。
張姐神色復(fù)雜："你不知道嗎？公司群里都在傳..."她壓低聲音，
"說你昨晚和程總單獨待到很晚。"我瞪大眼睛："誰說的？我們只是通了電話討論工作！
""劉美琪說她昨晚十點多回公司拿東西，看到程總辦公室亮著燈，聽到他在和你打電話。
"張姐聳聳肩，"你知道的，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我轉(zhuǎn)頭看向劉美琪的工位，
她正對著化妝鏡補口紅，感受到我的目光，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整個上午我都如坐針氈。
午休時，我去茶水間泡咖啡，聽到隔間傳來劉美琪的聲音："...當(dāng)然是真的，
我親耳聽到的。程總從來沒對哪個下屬這么'特別關(guān)照'過..."我握緊了杯子，
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對峙。"林小滿。"我渾身一抖，轉(zhuǎn)身看到程墨站在茶水間門口，
臉色陰沉。"程總！我..."他徑直越過我走進茶水間，里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幾秒鐘后，劉美琪臉色煞白地走出來，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到我辦公室來。"程墨對我說。
我跟著他進了電梯，心跳如擂鼓。他要訓(xùn)斥我嗎？還是要警告我不要散布謠言？
電梯里只有我們兩人，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著咖啡的氣息。
程墨的辦公室寬敞而簡潔，落地窗外是整個城市的景觀。他在辦公桌前坐下，
示意我坐在對面。"企劃案修改得怎么樣了？"他開門見山。
我愣了一下："正在按昨晚討論的方向修改，今天下班前能給您初稿。""嗯。
"他翻開一份文件，"公司里的一些閑言碎語，你不必理會。"我抬頭看他，
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這個。"我從不因私人關(guān)系影響工作判斷。"程墨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你的企劃案最初版本確實有問題，但你有潛力。這才是重點。"陽光從他背后照進來，
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我突然注意到他眼角有極細的紋路，那是長期熬夜工作的痕跡。
"謝謝您的信任。"我輕聲說，"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他點點頭："去工作吧。
對了——"我轉(zhuǎn)身要走時他叫住我，"你的插畫，很有靈氣。"我呆立在原地，
不知如何回應(yīng)。他怎么會突然提到這個？下午的部門會議上，
程墨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肯定了我的修改方向："林小姐的企劃案調(diào)整得很到位，
體現(xiàn)了專業(yè)素養(yǎng)和學(xué)習(xí)能力。"他的目光掃過會議室，"我希望大家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而不是制造無謂的謠言。"散會后，劉美琪躲著我走。張姐悄悄對我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能讓程總親自辟謠。"我低頭整理文件，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雖然程墨表面上是在維護工作秩序，但我知道，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我。下班時，
電梯里又碰見了程墨。這次只有我們兩人。"程總好。"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打招呼。
他看了我一眼："不用這么拘謹。"頓了頓，又說，"你常去那家咖啡館？""嗯，
靜隅的環(huán)境很適合思考。"我鼓起勇氣反問，"您也常去嗎？""偶爾。"電梯到達一樓，
他邁步出去，又回頭說，"企劃案明天最后討論，別遲到。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旋轉(zhuǎn)門外，我突然覺得，這座"冰山"或許并非那么不可接近。
3 心動痕跡周一早晨，我剛走進辦公室，就感覺氣氛不對。
幾個同事圍在公告板前竊竊私語，看到我進來，立刻散開了。張姐沖我使了個眼色，
示意我過去看。公告板上貼著新項目組的成員名單。"星辰計劃"四個大字下面，
我的名字赫然在列，而項目負責(zé)人一欄，清清楚楚印著"程墨"兩個字。
"這可是今年公司的重點項目。"張姐壓低聲音，"直接向董事會匯報的。小滿，
你什么時候被選中的？"我搖搖頭，同樣困惑。上周五交完最終版企劃案后，
程墨只回復(fù)了一封公式化的確認郵件，沒有任何關(guān)于新項目的暗示。
"肯定是那杯咖啡起作用了。"劉美琪的聲音從背后飄來，"林小滿，你給程總下了什么蠱？
"我轉(zhuǎn)身想反駁，部門主管李經(jīng)理走了進來："林小滿，
程總讓你十點去他辦公室討論新項目。"茶水間里，我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和衣領(lǐng)，
心跳得厲害。鏡子里的女孩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嘴唇因為緊張而抿成一條線。
我沾了點水撫平翹起的發(fā)梢，深吸一口氣走向電梯。程墨的辦公室在32樓，
整層都安靜得能聽見電梯運轉(zhuǎn)的聲音。他的助理徐秘書示意我直接進去。推開門，
程墨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領(lǐng)毛衣，比平時少了幾分商務(wù)感，多了些隨性的優(yōu)雅。"嗯，
方案我看過了，數(shù)據(jù)需要再核實。"他對著電話說，聲音低沉而篤定，"先這樣，
我這邊有會議。"他掛斷電話轉(zhuǎn)向我："坐。"我在會客區(qū)的沙發(fā)上坐下，
雙手規(guī)矩地放在膝蓋上。
程墨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遞給我："'星辰計劃'的初步構(gòu)想。你看一下，
下午我們要和設(shè)計部開會。"我翻開文件，里面是一個全新產(chǎn)品線的策劃案，
涵蓋市場定位、用戶畫像和初步設(shè)計方向。翻到最后一頁時，
我愣住了——那上面貼著一張小小的插畫，風(fēng)格和構(gòu)圖與我平時畫的極為相似，
但肯定不是我畫的。"這是......"我忍不住抬頭。程墨正在倒咖啡，
背對著我："概念圖，設(shè)計部提供的。"不對。我太熟悉這種畫風(fēng)了——線條的力道，
陰影的處理方式，甚至簽名的筆觸。這張畫簡直像是從我速寫本里撕下來的，
但確實不是我畫的。"你對這個方向有什么想法？"程墨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遞給我一杯。
我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到方案內(nèi)容上："目標(biāo)用戶定位很精準，
但推廣渠道可以考慮增加藝術(shù)類社區(qū)平臺，比如'Arthub'和'畫語'。
"程墨眉毛微微挑起："你用過這些平臺？""嗯，我偶爾在上面發(fā)布作品。
"我抿了口咖啡，意外發(fā)現(xiàn)他記得我喝咖啡不加糖的習(xí)慣。"賬號名是什么？"他突然問。
我差點被咖啡嗆到："就...就是本名，林小滿。"我沒說實話。
我在"畫語"上的賬號是"滿月"，有將近兩萬粉絲，但從沒透露過真實身份。程墨點點頭，
沒再追問。他翻開日程本："接下來兩周，你需要每天上午參加項目會議，
下午處理原崗位的交接工作。有問題嗎？""沒有。"我頓了頓，鼓起勇氣問，
"為什么選我加入這個項目？"程墨停下書寫的動作，抬眼看向我。
他的眼睛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琥珀色，像是能看穿人心。"因為合適。
"他簡潔地回答，然后補充道，"你的企劃案修改得很出色。"會議結(jié)束后，
程墨要去見客戶，讓我留下來整理資料。辦公室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時，
我忍不住環(huán)顧四周——極簡的風(fēng)格，每樣?xùn)|西都擺放得一絲不茍，
唯一的裝飾是書架上幾盆綠植。我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架前，
想看看這位"冰山總裁"都讀什么書。金融、管理、設(shè)計類居多，還有幾本外文原版書。
最下層有一排黑色文件夾，標(biāo)注著"參考資料"。正當(dāng)我彎腰想看清楚時，
一個不小心碰掉了最邊上的文件夾。紙張散落一地，我慌忙蹲下收拾，
卻在拾起一張紙時愣住了。那是一幅插畫。畫中是咖啡館的一角，一個女孩正低頭畫畫，
側(cè)臉被陽光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那個女孩——分明就是我。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翻看其他散落的紙張，全都是插畫，有些是街景，有些是辦公室場景，而無一例外，
畫中都有我的身影——伏案工作的我，對著電腦發(fā)呆的我，在咖啡館畫速寫的我。
最令人震驚的是，這些畫的風(fēng)格與我如出一轍，甚至比我自己的作品更加成熟老練。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沒畫過這些場景，我?guī)缀跻詾檫@是自己的作品。"找到了嗎？
"程墨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我嚇得差點叫出聲，手中的畫紙又散落一地。他快步走過來，
在看到地上的畫時，表情明顯僵住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我語無倫次地道歉，
臉燒得厲害。程墨沉默地蹲下，開始收拾畫紙。他的動作很穩(wěn)，但耳尖卻泛著可疑的紅色。
"這些...是您畫的？"我小聲問。他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整理好的畫放回文件夾，
站起身走向辦公桌。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聽見他說："業(yè)余愛好。"我站在原地，
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程墨會畫畫？而且還畫了這么多我的肖像？這完全打敗了我對他的認知。
"項目資料整理好了嗎？"他恢復(fù)了公事公辦的口吻，仿佛剛才的一幕沒發(fā)生過。"馬上好。
"我趕緊回到座位上，心跳如雷。那天余下的時間，我都在恍惚中度過。
程墨的那些畫不斷在我腦海中閃回——他是什么時候開始畫我的？為什么要畫我？
更重要的是，為什么他的風(fēng)格和我如此相似？
周五的公司郵件公布了周末團建活動——密室逃脫游戲，按部門分組。我本來打算請假，
卻收到程墨的短信："參加團建，明天九點公司門口集合。"簡短得像一道命令。周六早晨，
我穿著休閑T恤和牛仔褲準時到達集合點。程墨已經(jīng)在那里了，一身黑色休閑裝，
比平時年輕許多。他看到我時點了點頭，沒提那天辦公室的事。分組時，出乎所有人意料，
程墨主動走到了我們部門這一組。劉美琪的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
李經(jīng)理則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程總也喜歡密室逃脫？"路上，張姐試圖活躍氣氛。
"第一次嘗試。"程墨的回答讓全車人都安靜了。副總裁居然為了團建嘗試從未玩過的游戲？
我們選擇的主題是"古墓探險"，昏暗的燈光，錯綜復(fù)雜的通道，需要解開的機關(guān)和謎題。
進入密室后，程墨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我旁邊。"大家分頭找線索！"李經(jīng)理指揮道。
我在一面墻前研究著奇怪的符號，突然聽到程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星圖。
"他離得太近，呼吸拂過我的耳廓，讓我渾身一顫。他指向墻上的圖案："北斗七星的變體，
試試轉(zhuǎn)動那個把手。"我照做了，果然觸發(fā)了機關(guān)，暗格滑開露出下一關(guān)的鑰匙。
"你怎么懂這么多？"我忍不住問。程墨嘴角微微上揚："小時候喜歡天文。
"接下來的關(guān)卡中，我們配合得意外默契。我解開一個數(shù)字密碼鎖時，
程墨投來贊許的目光；他發(fā)現(xiàn)隱藏線索時，我會立刻聯(lián)想到相關(guān)謎題。
當(dāng)劉美琪不小心碰倒一個道具，眼看要砸到我時，程墨一個箭步上前，用手臂擋在了我前面。
"沒事吧？"他低頭問我，眉頭微蹙。"沒、沒事。"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他的手臂還護在我身側(cè)，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我們組第一個通關(guān)，創(chuàng)下了這個主題的最快記錄?；爻痰拇蟀蜕?，
同事們興奮地討論著剛才的游戲，程墨雖然話不多，但明顯比平時放松。"小滿，
你和程總配合得真默契！"張姐意有所指地小聲說，"簡直像心有靈犀一樣。
"我假裝低頭整理背包，沒敢接話。但心里某個角落，張姐的話像一顆小石子，
激起了細微的漣漪?；氐郊遥覄傁赐暝?，手機提示有新消息。
是程墨發(fā)來的一張照片——靜隅咖啡館的角落，我正專心畫畫，
陽光透過窗戶在我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照片右下角的日期顯示是三個月前。
緊接著又一條消息："那時我剛回國，偶然走進那家咖啡館。"我盯著手機屏幕，心跳加速。
所以，他認識我比我認識他要早得多？那些畫，這張照片...到底意味著什么？
手指在鍵盤上懸停許久，我終于回復(fù)："那天我畫的是窗外的梧桐樹。
"程墨的回復(fù)很快："我知道。你用了三種不同的綠色表現(xiàn)光影變化。
"我震驚地盯著這行字。他不僅記得，還觀察得如此細致。
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xiàn)在我腦海：難道程墨就是...不等我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