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正在畫屏前做繡，我輕聲叫她：“娘?！彼ь^，看見我唇角抿得緊，

眼神一動：“怎么了？”我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澳?，我把徐盈打入昭儀司了。

”她沒說話。我頓了頓，又輕聲：“我知道你當(dāng)年未親手報仇，是不想我也沾血。

”“可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跟在你身后喊疼的小女孩了?！彼难畚⑽窳?，

卻只是拍了拍我手背：“你能護住自己，我就什么都不怕。

”我忍著喉頭發(fā)緊：“我不是護自己?！薄拔沂亲o你?！薄耙彩亲o我們沈家，最后的名聲。

”出宮時，正好天降小雪。白絨緩緩落在肩頭，我回頭望長樂宮一眼，

忽然明白：她用一生換我一個“高處”。而我要用整個高處——還她一句：“你可以低頭，

但我替你仰起頭顱?！卑頃r分，鳳儀殿外有人來報：“攝政王在殿外求見。

”我看著那位內(nèi)侍，忽然問：“他求見時……語氣如何？”“……很平靜。

”我心中浮起一點譏笑。果然，他越是在意的事，越是平靜得像湖面。

可湖水越靜——往往越深。我沉默片刻，淡淡道：“不見。”那夜他未再來。只是第二日，

有宮人悄悄遞來消息：“昭儀司徐盈，半夜上吊，未遂。”我聽罷，

只回了一句：“讓她活著?！薄盎钪庞浀?，什么叫血債。

”第28章：一夜封雪雪下了一夜，整座皇城白茫茫一片。鳳儀殿前，

宮人清雪時都放輕了腳步，像生怕驚了什么。而我整夜未眠，坐在窗前，看著天亮。

身后案幾上，是昨夜徐盈未遂的自白書。我沒看，也不打算看。這世上太多字句都在求原諒。

而我已經(jīng)不再信“悔”能換“免”。日升三刻，殿門忽然被撞開。我猛然回頭，

便看見他站在那里，滿身寒氣，眉眼鋒利得像雪刃?！澳悴辉搫铀??！彼曇舭l(fā)冷，

幾乎不加掩飾。我沒說話，只淡淡看著他?！八皇莻€姑娘——她父輩做錯的事，

不該讓她來償?！薄澳俏夷?？”我終于開口，嗓音冷極了，“我娘只是沈家的賬房，

也不是罪魁?！薄翱伤拿兀空l來償？”他沉默了，喉結(jié)上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