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總裁老公最近陷入熱戀中。
不但發(fā)型越來越像養(yǎng)成系男團,下班之后的穿著變成了嘻哈風(fēng),還用上了木樨香古龍水。
得知她的小女友竟是我女兒的閨蜜后,
我暴跳如雷,提出離婚。
老公卻罵我不知好歹,說給我江太太的位置還不知足,
朋友們也都勸我不要沖動。
人是我的,上億的財產(chǎn)在我名下,到底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這么一想也對,在老公為小女友懷上雙胞胎舉辦的喜慶宴上,
我默默地為了他們送上了一份驚天的大禮。
1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氣盛,借著我女兒生日宴鬧到我面前的女孩。
我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把我堵在衛(wèi)生間,揚著下巴,滿臉得意:“大姐,你該放手了?!?/p>
我嘴角一抽,“你叫大姐我不習(xí)慣,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阿姨吧!”
女孩眨了眨眼:“那可不行,您是阿澤的發(fā)妻,我是他的愛人,還是別亂了輩份!”
我不動聲色地打開水龍頭洗手。
鏡子里映出我和她的臉,一老一少,隔著二十年的歲月。
“我可以放手,只是江澤愿意嗎?”
女孩面露喜色:“阿澤說離婚的主動權(quán)在你這里,只要你答應(yīng),他沒問題?!?/p>
“我們家族有雙胞胎基因,等我有了名份,就可以名正言順給阿澤生雙胞胎了,到時候他一定很開心!”
她的表情很傻很天真。
我忍不住問:“你還這么年輕就想當(dāng)媽?”
女孩紅了臉:“阿澤說小茜是獨生女,想讓我給她生個弟弟妹妹,以后也有人幫她管理公司。”
當(dāng)年我生女兒的時候,江澤心疼我受罪,主動做了結(jié)扎,還詛咒發(fā)誓,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人心易變,有時候心死就在一瞬間。
等我回到宴會廳,江澤拿出一支煙來在鼻子下嗅了嗅,若無其事地對我說道:“你沒事惹她干什么?她又不會威脅到你江太太的位置!”
我們以前的話題只有女兒和公婆,現(xiàn)在終于多了一個別的女人。
我理了理額前的碎發(fā),淡然一笑:“我沒惹她!”
“她是我資助的貧困生,前陣子剛認我做了干爹!”
我一陣反胃,臉色卻很平靜。
“是嗎?那她剛才應(yīng)該叫我干媽,怎么叫我大姐呢?”
江澤臉色僵了僵,把手里的煙折斷扔進垃圾筒。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和她計較什么?”
“總之我和她沒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你別瞎想。”
他脖子上的紅痕遮得并不好,我真佩服他的臉皮。
當(dāng)天晚上,那個看上去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就穿著清涼出現(xiàn)在我家里。
“大姐,是小茜讓我留宿的!”
女兒生日宴上喝了點兒酒,已經(jīng)睡了。
我無從分辨真假,也懶得分辨。
江澤從廚房里走出來,越過我徑直走到張怡面前。
“醒酒湯,溫的!”
張怡撅起嘴撒嬌:“我要你喂我!”
以前公司剛起步那會兒,我陪著江澤到處應(yīng)酬,為了拿到單子不只一次喝到胃出血。
醒酒湯的方子是他特意找一個老中醫(yī)要的,很管用。
那時候他再累都會親自熬了喂我。
眨眼二十年過去了,舊人換新人,他倒是駕輕就熟。
江澤在喂她,她卻故意用腳尖去劃拉江澤的腿,直到他眼里浮起欲色。
兩人的呼吸頻率變得粗重,迫不及待要滾床單的樣子。
我的靈魂已經(jīng)沖破肉體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表面上卻只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一句話。
“江澤,不給人家小姑娘一個名份就這樣,不合適吧?”
2
我從包里掏出一盒小雨傘扔到他們面前。
“別只圖一時爽,搞大了肚子對誰都不好!”
兩個人僵住,表情像開了染坊。
早上江澤來臥室拿衣服,一眼就看到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你真要離婚?”
我坐在梳妝臺前,一邊戴耳環(huán)一邊冷冷的回道:“對!”
“離婚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么簡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他難得有耐心對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想了一夜,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
我簽好名字遞給他。
知道會有人打電話勸我別離,卻沒想到有幾十個。
我一個都沒接。
以江澤的脾氣,一向不喜歡麻煩別人,看來我提離婚確實讓他亂了方寸。
女兒拿著離婚協(xié)議書跑到美容院來找我。
“小茜,你不必心疼媽媽,媽媽的內(nèi)心很強大!”
小茜嗤笑一聲:“我才不會心疼你!我只心疼我爸!”
“什么?”
我做夢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爸爸為了這個家化身工作狂,每天忙著賺錢,身體越來越不好。你呢?養(yǎng)尊處優(yōu),每天就知道購物和保養(yǎng),哪里來的底氣和爸爸離婚?”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心里像被狠狠扎了幾刀,生疼。
“爸爸白手起家,把公司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規(guī)模多不容易啊!你要離婚,肯定要分走他一半身家,公司還怎么維持?錢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
指尖掐進肉里,我瞬間回神。
“你不介意你爸和張怡在一起?”
“正因為介意,我才不希望你離婚!你們離了,我爸一定會娶她,閨蜜變小媽,別人會笑話死我的!”
養(yǎng)了十八年的女兒,竟然和江澤一樣自私。
“你敢離婚,我就敢死給你看!”
小茜當(dāng)著我的面把離婚協(xié)議書撕成碎片,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傍晚我回到家時,江澤居然戴著圍裙在廚房做飯。
我最饞他炒的米粉,跟他提過很多次,他都說沒空做。
熟悉的香味和記憶中的重疊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不想吃了。
“阿澤,米粉炒好了嗎?我等得花兒都謝了!”
張怡從樓上沖下來,炮彈一樣砸到江澤身上。
“馬上就好!”
江澤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小孩子。
我不禁苦笑。
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江澤轉(zhuǎn)頭看到我,不動聲色地推開張怡。
“老婆,我做多了,你要一起吃點兒嗎?”
“我不愛吃這個!”
我沒正眼看他,徑直上樓。
晚上,江澤醉醺醺地進來,把我撲倒在床上。
他滾燙的呼吸砸在我臉上。
“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就不想我?”
我一把推開他,冷冷地說:“別碰我,我嫌你臟!”
他暴怒,猛的撕開我的睡衣。
折騰了半天還是徒勞。
我忍不住嘲諷:“你不行了!”
3
“老子只對你不行!”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翻過身去背對我,沉默。
我不受控制地腦補出他和張怡翻云覆雨的畫面,只覺得陣陣反胃。
就在這時,江澤的手機響了。
緊接著,一道甜膩的語音信息響起:“伺候完那個黃臉婆就過來,我剛學(xué)了幾個新姿勢……”
江澤明顯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又是一條語音:“我穿了你最愛的制服,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一腳踹到江澤的后背上。
“你小老婆招呼你了,還不去?”
江澤“騰”的坐起來。
“不是吵著要離婚嗎?怎么?打算和她和平共處了?”
他翻身下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人要有自知之明,你現(xiàn)在人老珠黃,我沒拋棄你,是我江澤仁義!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把我惹急了,我可什么都做的出來!”
我做夢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都是狗屁!
把他推出房間后,我直接反鎖門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下樓吃早餐,我看到小茜和張怡結(jié)伴出去晨跑。
兩人手拉著手,有說有笑,關(guān)系和從前一樣好。
我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坐到餐桌前吃飯。
吃到一半,爸媽來了。
爸爸指著我的鼻子怒吼:“你是不是惹江澤生氣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馬上去給江澤道歉!”
媽媽扯了扯我的胳膊:“醫(yī)院停了你弟弟的治療,說是江澤交待的。你弟好不容易等到腎源,馬上就要手術(shù)了,你出什么幺蛾子? ”
我給醫(yī)院打了電話才知道,我的銀行卡和信用卡都被凍結(jié)了。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妥協(xié)?
太小看我了!
我撥通了一個多年沒有撥過的電話號碼。
“我的股權(quán)需要套現(xiàn),請盡快!”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江太太這么缺錢?”
“缺!”
“我正好在海城,一起吃個飯吧!”
為了盡快拿到錢,我只好答應(yīng)。
剛到約定好的飯店,爸爸就打來電話,說醫(yī)院的治療恢復(fù)了。
我正要掛斷,不小心碰到了免提鍵。
“我聽江澤說你要和他離婚!你可千萬別犯糊涂了,離了他,你只能去喝西北風(fēng)!聽爸的,只要他沒犯法,就和他好好過下去?!?/p>
“他外面有人了!”
“這太正常了!有錢的男人哪個在外面沒有女人?我以為多大點兒事呢,這不算啥!你跟江澤道個歉就沒事了?!?/p>
我怒極反笑:“為什么我要道歉?”
“你不該提離婚啊!”
我掛斷電話,抬頭便看見傅懷南雙手抱臂倚在包間門口。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不動聲色掛斷電話。
二十年沒見,當(dāng)年的校草從小帥哥變成了帥大叔,倒是更有魅力了。
“要離婚?”
“嗯!”
“有他劈腿的證據(jù)嗎?”
“沒有!”
傅懷南打了個電話邀請幾個人過來,掛斷電話后,
我打趣的問道:“聽說你現(xiàn)在在華爾街混得風(fēng)生水起,怎么還要把商業(yè)飯局和老同學(xué)聚會安排到一起?摳門的毛病是打算帶到墳?zāi)估飭???/p>
他抬眼看了看我:“我死后打算海葬,不會有墳?zāi)沟?!?/p>
我怔了怔,不好意思再毒舌了。
4
傅懷南是我的前男友,我們曾經(jīng)有過一段很甜蜜的回憶。
后來他執(zhí)意要出國深造,我為了照顧體弱的弟弟無奈留在國內(nèi)。
異地戀沒維持多久,我就提了分手。
十年前聽一個朋友說他忘不了我,一直單身,我還愧疚了好一陣子。
當(dāng)年我說過想死后海葬,他是一個傳統(tǒng)觀念極強的人,竟然答應(yīng)和我一起。
我從回憶中抽離,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
他請來的是幾個頂級律師。
都是精英雜志上的常客,而且打官司從無敗績。
“幫我處理一下她的離婚案!”
我受寵若驚:“等我拿到錢就付你們律師費!”
“不用了!我們欠傅總一個人情,這次正好還他!”
居然不要錢,太好了!
吃完飯,傅懷南讓我上他的車,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愛怡化妝品公司。
江澤注資一個億的企業(yè),是他送給張怡的生日禮物。
傅懷南遞給我一份資料。
上面詳細記錄著江澤送給張怡的所有東西。
里面赫然出現(xiàn)姑姑留給我的四合院和奶奶臨終前送我的祖母綠手鐲。
我從小被奶奶和姑姑一手帶大。
四合院和手鐲是他們留給我的念想。
沒想到,傅懷南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給了張怡。
怎么可能不是真愛呢?
送出去的禮物,都是刺向我的刀,刀刀見血。
沒過幾天,張怡到處嚷嚷自己懷孕了,想要一個盛大的慶祝儀式。
江澤一聽,覺得這是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便答應(yīng)了。
我聽說了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寒笑,
立刻為她準備了一份厚禮。
宴會當(dāng)天,我剛邁入喜宴會場,
江澤的好朋友們看到我,表情尷尬又玩味。
“嫂子,你怎么來了?”
“老婆,你怎么來了?”
“江家又添丁了,我也替你高興,來討杯喜酒喝!”
張怡倚在江澤的懷里,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眉眼間都是得意。
“姐姐,我好期待你送的禮物!”
我見狀也不做遲疑,從包包里拿出幾頁薄薄的紙,笑著說:“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張怡只看了一眼題目臉色就變了。
她的手抖得厲害,下意識地想撕,卻被好奇的江澤奪了過去。
他掃了一眼后皺眉,臉色大變:“我的體檢報告?什么?無精癥?怎么可能!”
5
江澤大手一揮,保鏢們一擁而上,把張怡拖到一旁。
不過我并沒有就此打算罷休,我掏出一個U盤插在電腦里。
只見在一家夜總會包房,昏暗的包廂里。
張怡衣衫半褪醉眼朦朧地坐在沙發(fā)上,纖細的玉指在眼前的一排男模臉上劃過。
“左邊第二個,右邊第三,你們倆留下來伺候我!”
“我今天排卵期,要是能中,我給你們一人十萬!”
兩個男模脫掉衣服取悅她,她的嬌喘聲幾乎要溢出屏幕。
“啪——啪——”
江澤雙眼冒火,狠狠甩了張怡兩個耳光。
她的嘴角立刻滲出血來,整張臉都扭曲變形。
“阿澤,假的,這都是假的!”
死不承認是吧?
沒關(guān)系。
江澤的好朋友當(dāng)中有一個計算機高手,我請他出來作證。
“江哥,視頻是真的!”
江澤被自己寵到心尖上的小情人綠了,肺都要氣炸了。
“張怡,你這個賤貨,居然敢騙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急著懷孕也是因為愛你,想給你生孩子!”
這么無恥的借口都能說出來,我真是服了她。
“來人!給我扔到夜色會所去!她不是喜歡男模嗎?安排一百個男模伺候她,直到她盡興為止!”
江澤的陰狠一般不外露,這也是我第一次見識。
張怡絕望地掙扎著,可她的力氣和幾個壯漢比太微不足道了。
慶祝儀式不歡而散。
江澤大口大口地抽煙,像一條頹喪的老狗。
見我要走,他大步追上來。
“我送你回家!”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有人送我了,不勞煩你!”
傅懷南開著限量版賓利停在酒店門口,搖下車窗示意我上車。
“你什么時候和他勾搭在一起了?”
江澤的話醋意滿滿。
“我和他是好朋友,關(guān)系純潔著呢!我這人有底線,絕不婚內(nèi)出軌!”
“不過等咱們離婚了,我不排斥和他進一步發(fā)展的可能!”
還沒等江澤反應(yīng),我就坐上了車。
很快,江澤發(fā)了一條長長的微信給我,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我懶得看,直接把他拉黑了。
“去哪兒?”
“回去收拾東西,搬家!”
6
一進家門我就看到女兒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我沒理她,徑直上樓。
東西太多收拾起來麻煩,我只拿了最值錢的幾樣。
女兒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
“媽,你是不是真要和爸爸離婚?”
“有這個打算!”
“那你能不能帶我走?”
我對上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心軟了。
“你爸爸不會娶張怡了,你還是住家里吧。有傭人照顧,生活會更舒服一些?!?/p>
她拉住我的手,說話帶了哭腔:“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是我太冷血太自私了,對不起!你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我卻沒有替你考慮過。”
我摸了摸她的頭,欣慰地笑笑:“你長大了!”
城東有一套別墅,是我?guī)啄昵百I的,依山傍水,很適合居住。
傅懷南堅持留下來幫我打掃,我答應(yīng)了。
我拿著股份套現(xiàn)的大額支票,開心得像個孩子。
“早知道當(dāng)初就多給你投點兒錢!”
傅懷南白了我一眼:“幾千萬還嫌少?”
“誰會嫌錢多啊?”
“也是!”
當(dāng)初傅懷南創(chuàng)業(yè),到處拉人投資,我聽說后讓人送去了五百萬。
我沒看錯人,沒過幾年他的公司就越做越大。
他給我做了一天的苦力,問能不能蹭個晚飯,我給他煮了碗泡面。
“我發(fā)現(xiàn)有些人,越有錢越摳!”
他忍不住吐槽我。
“你還不是一樣?彼此彼此吧?!?/p>
送他出門時,外面下起了雨。
江澤二傻子似的杵在路邊,直勾勾地看著我。
“找我有事?”
“你和他真的只是好朋友?”
吃起醋來還沒完了,討厭!
“關(guān)你什么事?。磕愫蛷堚阍谝黄?,我也沒管你啊。”
江澤苦著臉,啞口無言。
傅懷南的手機響了。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傅懷南的目光玩味地落在江澤身上。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放手吧。”
他像是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的,又好像不是。
江澤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還想再說點兒什么,我說了句晚安就轉(zhuǎn)身回家了。
他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
早上我出門時親眼看到他臉色蒼白倒在地上。
我把他送到醫(yī)院。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就是不肯放。
燒得不輕,嘴上的嘟囔卻沒停。
“老婆,求你別離開我,是我錯了……”
我掰開他的手指,通知公婆過來照顧他。
婆婆一進病房就冷著臉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被打懵了,下意識地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臉。
“聽說有人懷上了小澤的兒子被你弄沒了,你安的什么心哪?”
公公指著我的鼻子,咬牙切齒地說:“生不出兒子來還敢耍橫,我看你真是無法無天了。”
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我一直對他們不薄。
沒想到也是一對老白眼狼,眼里只有孫子。
“那個小姑娘還年輕,還能生!你們盼著吧等著吧,還有機會!”
我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相不重要,反正他們也不關(guān)心。
我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半路上,我的車子被追了尾。
我剛下車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打暈。
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面前坐著披頭散發(fā)面容憔悴的張怡。
7
她的眼神看上去很不對勁,瘋瘋癲癲的樣子。
“江澤對我真狠,把我的孩子生生打掉了!我拼了命的逃了出來,醫(yī)生說我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我忍不住笑了:“那你找他報仇啊,找我干什么?”
“不,我就找你!如果你不戳穿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江太太了?!?/p>
小姑娘長得挺漂亮,可惜腦子不太好。
“是你自己作風(fēng)不好,一邊勾搭著江澤一邊還玩著男模,不好好反思自己,怎么還把我鍋甩給我呢?”
“江澤又不一定會娶我,我為什么要為他守身如玉?”
邏輯很歪,可我一時竟無法反駁。
怎么說呢?
他們倆婊子配狗,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張怡掏出一把寒光凜凜的刀,我立刻怕了。
“你還年輕,別干犯法的事!”
張怡蹲到我面前,刀尖抵住我的頸動脈。
“壞我的好事,我先殺你,再殺江澤!就算我死了,還賺一條人命!”
她崩潰嘶喊,尖利的聲音刺得我耳膜疼。
我對上她癲狂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敢殺人!”
“不,我敢!”
她的手一抖劃破了我的脖子。
血滲出來,我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到底是二十歲的小姑娘,裝狠裝不了多久。
“你還這么年輕,為了一個老男人,值得嗎?”
“孩子沒了,以后找個好男人還可以再生嘛?!?/p>
“報仇也得找正主江澤啊,我和你一樣也是受害者,對不對?”
我不動聲色地把手伸進口袋,摸索著解鎖手機,摸索著按下報警電話。
警察來得比想象中要快。
張怡還在猶豫不決時,警察破門而入,把她銬了。
“警察怎么會來?你怎么做到的?”
她氣得眼珠子一鼓一鼓的。
那表情好像我背叛了她。
我和她連朋友都沒有,根本談不上背叛。
在警局錄口供的時候,江澤和傅懷南幾乎同時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江澤拿了件外套要給我披上,被我推開了。
“離我遠點兒!”
江澤耐心耗盡,把外套狠狠甩到地上。
“差不多得了!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這么久了,還沒有消氣嗎?”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這些年我對你怎么樣?我周圍的朋友哪個不是左擁右抱,小情小秘一大堆,我就只有張怡這一個而已,你還不知足?”
“我爸媽要抱孫子,你不想生,我逼過你嗎?本來我都計劃好了,等張怡把孩子生下來,就抱回家讓你養(yǎng)。無痛當(dāng)媽,多一個孩子孝順你有什么不好?”
“我所有的錢都放在你名下,就這一點有幾個男人能做到的?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負責(zé)賺錢養(yǎng)家,你負責(zé)貌美如花,我堅持了二十年,還不夠嗎?”
他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男人,控訴著我的種種不是。
明明是他出軌,卻搞得好像做錯的人是我。
我以為我在用愛支撐著這個家,卻沒想到,他一直覺得是他在吃虧忍讓。
“說完了嗎?”
“沒有!”
我苦笑:“不用再說了!既然你對我這么不滿,那咱們的婚姻就到此為止吧。”
離婚協(xié)議書是早就準備好的,我從口袋里掏出來扔到他面前。
“簽字吧!祝你早日找到滿分的好妻子!”
“你……”
我的舉動完全不在江澤的預(yù)料之中。
8
警局里人來人往,不知不覺已經(jīng)聚攏了不少人。
有人起哄:“過到這個份兒上了,離了算了!又不是找不到女人!”
“對呀對呀,這么委屈還過個什么勁?”
“果斷離婚,大不了以后再復(fù)婚嘛?!?/p>
我瞄了一眼傅懷南。
他剛才偷偷給起哄的人塞錢了,他們才這么積極。
江澤最愛面子,起哄的人越多他越是下不來臺。
“簽就簽,誰怕誰?將來后悔了別回來求我復(fù)合!”
本來看到他生理性反胃。
大筆一揮簽下名字的那個瞬間,突然順眼了許多。
他低聲嘟囔了一句:“反正還有一個月冷靜期!”
我冷笑,寶貝似的把離婚協(xié)議書收回來。
還想糾纏我?
前提是你得能找到我的人。
從警局離開后,我直奔機場,隨便買了一張機票就走了。
以前一直希望有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當(dāng)初結(jié)婚沒多久就懷上了女兒,后來女兒大了,又因為各種各樣的瑣事,旅行的計劃被無限期的延后。
有人說旅行就是看山看水看眾生,我去爬了雪山看了大海,又走遍了想去的名勝古跡,感覺連靈魂都被凈化了。
手機一直關(guān)機,隨身攜帶的只有一部數(shù)碼相機。
不發(fā)朋友圈,每天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愉悅自己。
一個月以后,我打開手機。
未接來電微信一大堆。
江澤瘋了似的每天狂發(fā)微信,從溫聲軟語到逐漸暴躁再到心如死灰。
他最新的一條消息來自五分鐘前。
“看來你真的要離開我了!”
我回復(fù):“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見!”
他眼下烏青,面色憔悴,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幾歲。
“好久不見!”
他眨眨眼,拼命地擠出一絲笑容,卻沒想到我越過他,給了傅懷南一個大大的擁抱。
“傅先生,你怎么來了?”
“來見證你恢復(fù)自由的歷史時刻!”
傅懷南笑得云淡風(fēng)輕,眼圈卻微微泛紅。
“你想娶我?”
“嗯!”
“可是我暫時沒有再婚的打算。”
活了半輩子,愛情和婚姻早已經(jīng)不是人生的頭等大事。
我想活出新的自己。
離婚證拿到手,新鮮,滾燙,令人愉悅。
江澤以為我還對他抱有希望,嘲諷了傅懷南幾句揚長而去。
之前有朋友建議我訴訟離婚,只要拿出他劈腿的證據(jù),鐵定可以分到更多財產(chǎn)。
我想著到底夫妻一場,不想計較太多。
共同財產(chǎn)的分割進行得很順利,我拿走了江澤一半身家,再加上從傅懷南那里套現(xiàn)的錢,開一家公司綽綽有余。
9
我撿起了自己荒廢多年的專業(yè),主作化妝品。
從零開始非常難,可是開工沒有回頭箭,我從沒想過要放棄。
傅懷南偶爾會幫我拓展人脈,后來干脆直接把自己的公司委托給職業(yè)經(jīng)理人,跑來做我的副總。
像他這種四十多歲的戀愛腦實在少見。
關(guān)鍵是,他公私分明,上班時和我吵得不可開交,一下班就切換成溫柔暖男模式,恨不得把我當(dāng)成嬰兒照顧。
他借著飯局撒酒瘋說了一句話:“我就是要把你養(yǎng)成廢人,這樣你就離不開我了!”
公司上下都開始磕我倆的CP,誰和我聊到傅懷南都會忍不住說一句:“嫁給傅總唄,多好的男人?。 ?/p>
江澤不死心,每天一束紅玫瑰,還要附上一段肉麻的情話。
我每次都直接扔進垃圾筒,然后拍照發(fā)給他。
他一向沒什么耐心,堅持了兩年之后,公司破產(chǎn),紅玫瑰買不起了,灰溜溜地回老家去種果樹。
好不容易快要掛果了,一場冰雹砸得血本無歸,只好靠啃老度日。
閨蜜聽說了,忍不住吐槽。
“誰讓她把你這么好的老婆弄丟了,活該!”
“劈腿的男人都該死,老天爺沒收走他的命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我沒有評論。
都過去了,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
女兒大學(xué)畢業(yè)后進了我的公司才體會到掙錢的不易,慢慢懂得省吃儉用,人也懂事乖巧了許多。
傅懷南對她很照顧,兩個人關(guān)系很好,儼然一對親父女。
有一次我工作勞累暈倒在辦公室,正趕上電梯壞了,傅懷南背著我從二十七樓一路跑下去。
我在顛簸中醒來,看到他兩鬢隱約的白發(fā),忍不住潸然淚下。
天底下居然有這么好一個男人掏心掏肺對我,我何必為了拒絕而拒絕呢?
“傅先生,我嫁給你好不好?”
傅懷南聽到我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哽咽著說:“好!”
沒有浪漫的求婚儀式,沒有盛大的婚禮,我們只是簡單的領(lǐng)了張結(jié)婚證,一起吃了頓飯。
他給我戴上一枚珍藏多年的鉆戒,紅著臉說:“我終于娶到你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原來他還有這么羞澀可愛的一面。
容顏將老,卻還是少年般赤誠熱情。
明明吵得天翻地覆時恨不得親手把他掐死,可他安靜深情的樣子又讓我實在忍不住春心蕩漾。
我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地親了親他的嘴唇。
“那就讓這個夢做一輩子吧。”
我們默契地碰杯,異口同聲地說:“新婚快樂!”
愿我們白頭偕老,永遠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