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爹爹，我們休息一下吧，好累??！”
穆鶯鶯故意坐在靠小石潭最近的位置，將手伸進水潭內(nèi)，用手掌輕輕地撥著水面。
石潭上有一股貼著山坡的細流，緩緩的匯入，還在山腳，卻已經(jīng)能夠明顯的感知到，氣溫相較外部來說下降了幾度。
冷冽的水潭,讓穆鶯鶯打了個寒戰(zhàn)。
穆良策扶著二哥，連忙叮囑：
“鶯鶯，你離那個水潭遠一點，這山上的泉水匯成的水潭，深淺不一。你看這潭水顏色發(fā)青發(fā)黑,底部一定是不淺的，小心不要掉下去了！”
“好嘞！”
雖然是這樣回答，但是她的眼神一刻也沒有從水潭上移開過，目光在周圍打量，水潭邊緣長了一些細密的水草，翠綠欲滴，大概到穆鶯鶯的小腿處。
往上斜坡上則密密麻麻生長著一些常見的蕨類植物，還在往下滴著水。
穆鶯鶯用手撥弄著雜草,在看到深處卻顯露出了一堆腐爛發(fā)黑的樹枝、樹葉時，眼睛驟然一亮，故意一只手撐在石坡面上，一只手拿著樹枝將樹枝和樹葉聚集到一堆。
隨后將背包里兩只鴨子，扔在了上面,隨后動作夸張的碰到了一旁水潭旁的大石塊。
坡面本就長滿苔蘚，格外濕滑，石塊順勢砸入水潭，掀起一抹巨大的水花，響亮的‘撲通’聲，嚇得一旁的父親跳了起來。
“什么東西？”
穆鶯鶯捂著胸口，佯裝害怕，后退了幾步：
“好像是山坡上掉下來的石頭！”
穆良策疑惑地上前檢查的下一秒，臉上卻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野鴨！野鴨！這里怎么會有野鴨？”
二哥聽完不可置信地走上前，一瘸一拐地趴到石潭邊，用拐杖的尖頭，戳了兩下污泥上那一灘灰色羽毛的生物。
“看起來真的有點像野鴨......”
他順著右拐，這挑起了腐爛的樹枝，皺著眉頭，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看這樣子，這兩只野鴨應該是一對，這是他們的窩吧，可惜的是窩里面沒蛋。
看這樣子，這野鴨應該被剛剛的那個大石頭給砸死了，太可惜了，要是帶回家下蛋......”
“哎呀，這個時候還蛋不蛋的，咱們家都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開過葷了，應許，你過來幫我一下，我們看看能不能把這兩只鴨撈上來！”
父親這個時候也不管危不危險，探了半個身子出入，一只手拉著穆應許的拐杖，一只手懸空在湖面上打撈。
“爹爹，小心點！”
穆鶯鶯搖了搖頭，早知道剛才把鴨扔近一點的地方，她還害怕被父親和哥哥查出來異樣，結果二人根本沒起疑心。
打撈了近半個時辰，那兩只頭朝下的鴨子，反而離水潭邊越來越遠，穆鶯鶯只能在岸上看著干著急，心里想：穆家這么窮苦不是沒有原因的......
舞文弄墨穆良策可能擅長，但是真的涉及動手，或許連個小孩子也比不上。
看到最后實在看不下去了，兩只鴨要是再遠一點就正好落到了溪流的下方，要是被水流卷進去，那可就一無所獲了。
“爹爹，還是我來吧......”
穆良策本還想嘴硬地再掙扎一波，但是看到穆鶯鶯動作麻利地爬上了另一邊的山坡，愣住了。
只見她熟練地將樹枝上小臂粗的藤蔓捆在身上，另一頭則綁在了樹上。
“爹爹，你忘了之前我是怎么取種子的了？我年紀小，體重輕，行動也更加方便，還是讓我來吧？”
“這......能行嗎？”
二哥隨手扯過一旁的藤蔓，用力地扯了兩下，結實是結實的，就是......
眼看著兩個鴨子，就要卷入石潭中間的漩渦當中，穆鶯鶯不再解釋，助跑了一下，手臂卷上藤蔓，盡全力往對岸跳去。
在她劃過石潭中部時，眼疾手快地撈起鴨子，扔了過去，還未來得及放開，就被隨之而來的慣性又帶了回去，一腳沒踩穩(wěn)，跌了進去。
“鶯鶯！”
二哥連忙將手上的拐杖扔下去，石潭水雖然淺，中心也有幾米深，好在綁在腰上的藤蔓系得牢固，不至于立刻沉底。
雖然很快就被二哥和父親拉了上來，穆鶯鶯還是嗆了兩口水，渾身濕漉漉的，像水鬼一樣。
“鶯鶯，你沒事吧？二哥，看看有沒有跌到哪？”
“都怪我，我怎么放心，讓你一個小孩子做這么冒險的事情，是我這個當父親的不稱職！”
“二哥，爹爹，我沒事......阿切！阿切！”
“是不是感冒了？”
看著二哥和父親愧疚的眼神，為了緩解氣氛，穆鶯鶯跑到一旁雙手各提起了兩只鴨，這兩只鴨并沒有多重，一個大概5斤左右。
渾身羽毛細密，呈青黑色，胸腹部顏色稍淺，呈現(xiàn)出灰白色，橙黃色的腳蹼和喙，顏色鮮亮，看起來很是新鮮。
“哎，你這......”
二哥和父親對視了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今天就到這里吧，鶯鶯衣服濕了，要趕緊回家換掉?！?/p>
二哥脫下了身上的外袍，自然地蓋在了穆鶯鶯身上，三人才出門沒多久，就這么回了家。
一路上，穆鶯鶯故意將兩只大鴨提在手上，從村里人經(jīng)常聚集的那棵老槐柳下“超絕不經(jīng)意”路過，惹來一眾艷羨的目光，但任憑誰問，都只是點頭笑笑，一副神秘的樣子。
原本到村口只需要走十幾分鐘的路程，這次走了近30分鐘，到家剛好趕上了午飯的點。
母親沒想到三人會這么早回來，連午飯都沒有準備，桌上放著的，還是昨晚留下來的米湯。
“你們怎么回來了？身上怎么弄得這么濕？”
四弟眼尖一眼便看到穆鶯鶯手上拿的東西，開心地大聲叫了起來：
“娘親，快看，是鴨鴨！”
“鴨？”
劉青雨捂著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從手中接過兩只，早已死去多時的灰毛鴨，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揉了好幾次眼睛，這才相信眼前的不是幻覺，驚喜開口：
“這是從哪來的？”
“娘，這都是鶯鶯的功勞！”
“阿切——我有方法要回被偷的土豆，前提就是要用這個鴨......阿切——，只需要......阿切——”
穆鶯鶯話還沒說完，只覺得頭暈目眩，腦袋昏昏沉沉，下一秒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