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墟空間的倒計時歸零剎那,林硯的太陽穴仿佛被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刺入。暗紫色紋路如同活過來的遠古巨蟒,在他手腕上瘋狂扭動,無數(shù)金色符文從皮膚下迸發(fā)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噼啪作響的光網(wǎng)。黑袍人的血色鎖鏈撞在光網(wǎng)上,濺起的火星如流星般墜落,將地面砸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焦坑。遠處觀戰(zhàn)的青云宗弟子們紛紛捂住口鼻,那股混合著鐵銹味與硫磺味的刺鼻氣息,像無數(shù)細小的鋼針,直往鼻腔里鉆。
天空突然被染成詭異的絳紫色,云層如同被無形巨手攪動的墨汁,瘋狂翻涌著匯聚成旋渦。紫色閃電如猙獰的巨蟒,在旋渦中張牙舞爪,每一次炸響都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蘇青陽御劍的身影在閃電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死死盯著林硯周身那團不斷膨脹的金色光芒,握玉尺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 作為筑基期巔峰修士,他在這股陌生力量中嗅到了與命運碎片相似的危險氣息。
“垂死掙扎!” 血煞殿尊主的咆哮撕裂空氣,他布滿蜈蚣狀傷疤的臉因癲狂而扭曲。萬鬼噬魂幡被他掄得呼呼作響,幡面滲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密密麻麻的厲鬼虛影。這些虛影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幽綠鬼火,指甲長如彎刀,所過之處空氣發(fā)出 “滋滋” 的腐蝕聲。阿瑤的靈藤長鞭每抽中一只厲鬼,都會濺起腥臭的黑血,那些黑血滴落在竹葉上,瞬間將翠綠的葉片腐蝕出一個個猙獰的孔洞。
林硯的口鼻不斷溢出黑血,他感覺經(jīng)脈里仿佛有千萬只噬心蟲在啃噬。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黑袍人的血色法陣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wǎng),將他和蘇青陽死死困住?!耙匝獮橐?,以心為媒……” 他咬碎后槽牙,腥甜的血液混著碎牙噴向空中,與金色光網(wǎng)融合的剎那,整片天地突然陷入死寂。所有厲鬼虛影定格在空中,它們空洞的眼窩里流露出恐懼,緊接著在耀眼的金光中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化作飛灰消散。
黑袍人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瘋狂結(jié)?。骸懊\之輪,吞噬一切!” 血色鎖鏈如同蘇醒的遠古巨蛇,表面浮現(xiàn)出古老的咒文,所過之處地面寸寸龜裂。蘇青陽大喝一聲,玉尺迸發(fā)萬丈金光:“破魔劍陣,萬劍歸宗!” 無數(shù)金色劍光沖天而起,與血色鎖鏈相撞,爆發(fā)出的沖擊波掀飛了周圍的山峰,碎石如雨點般砸落。林硯趁機召喚出鎮(zhèn)天古樹,古樹虛影腳踏大地,樹冠遮蔽半邊天空,每一片葉子都流淌著上古神紋,可黑袍人的冷笑卻讓他脊背發(fā)涼。
“就憑這虛影也想抗衡命運之力?” 黑袍人雙手高舉羅盤,法陣中的鎖鏈突然暴漲,如同巨蟒般纏住鎮(zhèn)天古樹。林硯能清晰感受到,古樹虛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他的心臟仿佛也被那些鎖鏈緊緊攥住。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手腕的暗紫色紋路突然化作旋渦,將他的意識卷入一片混沌。
黑暗中,古樸長袍的老者負手而立,周身環(huán)繞著神秘的星芒。“三百年了,終于等到血脈覺醒的人?!?老者的聲音仿佛從遠古傳來,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天道農(nóng)墟乃神農(nóng)氏為平衡天道所創(chuàng),而命運教團妄圖篡改規(guī)則……”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林硯記憶深處的大門 —— 原來穿越并非偶然,他的血脈中流淌著古老的守護之力。
當林硯重回現(xiàn)實,一股清涼的力量在經(jīng)脈中流淌,那些被灼傷的經(jīng)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望著自己發(fā)光的雙手,深吸一口氣,結(jié)出從未見過的法?。骸疤斓擂r(nóng)墟,萬靈歸位!” 剎那間,農(nóng)墟中所有靈植發(fā)出共鳴般的嗡鳴,光芒匯聚成光柱直沖云霄。光柱中,神農(nóng)虛影手持神農(nóng)尺踏空而來,他目光如電,尺身綻放的金光所到之處,黑袍人的羅盤寸寸碎裂,血煞殿尊主的萬鬼噬魂幡更是直接爆成齏粉。
“不 ——” 黑袍人發(fā)出不甘的怒吼,身體逐漸透明,“命運碎片不會就此沉寂!” 血煞殿尊主轉(zhuǎn)身欲逃,卻被蘇青陽的金色劍光洞穿胸膛。隨著兩大強敵隕落,血煞殿修士如驚弓之鳥,在青云宗弟子的追殺下抱頭鼠竄。
林硯癱坐在滿是焦土的戰(zhàn)場上,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阿瑤哭著撲進他懷里,蘇青陽收起玉尺,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手腕已經(jīng)淡去的紋路。林硯知道,這場勝利只是開始 —— 老者提到的 “命運碎片”,以及農(nóng)墟深處尚未解開的秘密,正等待著他去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