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老實人后全家都開竅了> 嫁給二婚帶娃的周正時，所有人都說我圖他的錢。
> 只有我知道，他每月準時打款卻從不參加家長會。> 他兒子小樹對我充滿敵意，
摔碎我送的生日禮物。> 直到那個雨天，小樹在學校打架受傷。> 我沖進校長室時，
聽到他大喊：“不許罵我媽媽！”> 周正第一次拋下千萬生意趕來，背起小樹往醫(yī)院跑。
> 急診室外，他忽然蹲下：“上來，背完兒子該背孩兒他媽了。
”> 小樹咯咯笑著往我懷里塞了張皺巴巴的畫——> 畫上三個小人擠在一把傘下，
傘歪向我這邊。---六月的梅雨，黏膩得像是能把人悶在蒸籠里。
空氣沉甸甸地吸飽了水汽，每一次呼吸都帶著一股子土腥和植物悶頭瘋長的味道。
我提著那個有些歪斜的生日蛋糕盒子，擠在沙丁魚罐頭般的公交車里，
后背的薄襯衫早已被汗水洇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蛋糕盒子上精心打好的粉色緞帶，
被蹭得歪歪扭扭，盒壁甚至滲出了幾點可疑的、混著奶油的濕痕。又一個計劃中的小小慶典，
像這悶熱的天氣一樣，正在無可挽回地走向黏糊糊的狼狽。手機在挎包里突兀地震動起來，
隔著薄薄的布料，嗡嗡聲撞著我的肋骨。掏出來一看，屏幕亮著“小樹班主任”。心，
毫無征兆地往下一沉。指尖劃過接聽鍵時，甚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爸苄鋴寢寙?？
”班主任李老師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依舊溫和，卻裹著一層不容置疑的急迫，
“您現(xiàn)在方便盡快來學校一趟嗎？小樹在課間和同學起了沖突，動了手，
對方家長已經到了……”“沖突？動手？”我的聲音有點發(fā)緊，
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蛋糕盒的提繩，粗糙的塑料繩勒進掌心。盒子底部一滴渾濁的奶油水珠，
“啪嗒”一聲，砸在公交車臟污的地板上?！皩Ψ胶⒆宇~頭擦破了點皮，
小樹手臂也有點傷……”李老師語速很快，背景音里隱約傳來女人尖利的叫嚷聲，
“主要是對方家長情緒比較激動，您看……”“我馬上到！”我?guī)缀跏敲摽诙觯?/p>
身體先于意識做出了反應。公交車剛靠站，門“嗤”地打開，我顧不上身后乘客不滿的嘟囔，
側著身子，幾乎是跌撞著擠下了車。悶熱的空氣瞬間重新裹了上來，像一塊濕透的厚毯子。
手里的蛋糕盒子成了一個燙手又礙事的負擔，它在擁擠中晃蕩得更厲害了，
盒壁上的濕痕迅速擴大，暈染開一片難看的污漬。站在站臺邊，雨水細密地開始飄落，不大，
卻足以讓世界更加模糊。一輛亮著“空車”紅燈的出租車在眼前滑過，
我?guī)缀跏菗溥^去揮手攔下。拉開車門坐進去的瞬間，我把那個已經不成樣子的蛋糕盒子，
幾乎是泄憤般地塞在了腳邊?！皫煾?，去實驗小學，麻煩快點！”報出地址時，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一下下擂著鼓膜。車子匯入車流，
窗外的街景在細雨中飛快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動的灰綠。小樹那張倔強又帶著刺的小臉，
還有他爸爸周正那張總是平靜得近乎木訥的臉，在我腦海里交替閃現(xiàn)。嫁給周正之前，
我不是沒有預想過“后媽”這條路的崎嶇。他前妻病逝，留下一個七歲的男孩周小樹。
周正人如其名，方方正正一張臉，話少得可憐，在城東經營著幾家不大不小的連鎖超市，
是那種悶頭做事、只知道賺錢的典型老實人。所有人都說，林晚，你圖他什么？
圖他年紀比你大一輪？圖他帶著個拖油瓶？還是圖他那幾個看得見的臭錢？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圖什么呢？大概就是圖他第一次見面時，
把菜單上所有貴的菜都默默點了一遍，笨拙地想讓我吃得好；圖他第一次送我回家，
在樓下站了快半小時，才憋出一句“路上小心”；圖他在我父親住院時，
一聲不吭地把厚厚一疊繳費單接過去……他像一塊沉默的磐石，或許不夠浪漫，
卻莫名給人一種笨拙的、沉甸甸的踏實感。結婚后，周正確實在物質上從未虧待過我。
每月五號，銀行卡里雷打不動會多出一筆數目可觀的家用，準時得像銀行轉賬提醒。
家里的冰箱永遠塞得滿滿當當，我的衣柜里也總會出現(xiàn)當季的新衣，
雖然那些衣服的款式和顏色，常常透著一股子商場導購員代勞的敷衍氣息。
他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精準地履行著“養(yǎng)家”的職責，
卻吝嗇于投入一點點溫情的時間。家長會？他永遠缺席?！巴硗?，店里盤貨，走不開。
”電話那頭，背景音永遠是嘈雜的收銀提示音和員工模糊的喊話。運動會？親子活動？
更是奢望。“你帶小樹去玩玩，費用我來出?！彼慕鉀Q方式永遠簡單直接——打錢。
而小樹，那個繼承了周正輪廓卻比他更沉默倔強的男孩，對我這個突然闖入的“阿姨”，
更是豎起了全身的尖刺。那雙黑亮的眼睛里，盛滿了戒備、疏離，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受傷。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笨拙地示好。他喜歡的變形金剛模型，我省下小半月的私房錢買來，
包裝得漂漂亮亮放在他床頭。第二天早上，只看到一堆冰冷的塑料碎片，散落在垃圾桶里，
像是對我所有努力最無聲也最徹底的嘲弄。出租車猛地一個剎車，
我的額頭差點撞上前座靠背?！皩嶒炐W到了！”司機提醒道。我慌忙付錢下車，
甚至忘了腳邊那個徹底被遺棄的蛋糕。雨絲已經變得綿密，沾濕了額前的碎發(fā)。
我顧不上撐傘，小跑著沖進學校大門。循著記憶找到那間位于行政樓一樓的校長室，
還沒推開門，里面一個女人拔高的、尖銳的嗓音已經穿透門板，
像一把生銹的鋸子拉扯著神經?！啊⌒∧昙o下手這么黑！看把我兒子額頭磕的！
這要是留了疤，以后可怎么辦？你們學校怎么管的孩子？！還有那個周小樹，
有娘生沒娘教的野孩子……”“砰！”我猛地推開門，帶著一身室外的濕冷氣息闖了進去。
校長室里氣氛凝重。校長皺著眉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班主任李老師站在旁邊，
一臉焦頭爛額。一個穿著時髦、妝容精致的女人正叉著腰，唾沫橫飛地指著對面。
她身邊站著一個胖乎乎的男孩，額頭上貼著一小塊醒目的創(chuàng)可貼，正抽抽搭搭地抹眼淚。
我的目光瞬間釘在了角落里的那個小小身影上。周小樹。他孤零零地站在靠墻的位置，
校服外套皺巴巴的，沾著明顯的泥水污漬。左臂的袖子被胡亂卷起，
露出小臂上一道不算淺的擦傷，滲出的血珠混著泥水，蜿蜒出幾道狼狽的紅痕。他低垂著頭，
細軟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角，嘴唇抿成一條倔強的直線，小小的身體繃得緊緊的，
像一張拉滿了弦的弓。聽到開門聲，他猛地抬起頭。那雙總是帶著敵意的黑眼睛望向我時，
里面翻涌的情緒復雜得讓我心驚——有狼狽，有痛楚，有被圍剿的孤立無援，但更深處，
似乎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微弱的期盼？“你就是周小樹媽媽？
”那尖銳的女聲立刻調轉了矛頭，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鼻尖上，
“你來得正好！看看你兒子干的好事！把我家寶貝打成這樣！今天必須給個說法！道歉！
賠償！一個都不能少！還有，這種暴力傾向嚴重的學生，學校必須嚴肅處理！
”她的聲音又尖又利，像淬了毒的針。辦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帶著審視、同情或純粹看熱鬧的意味。校長和李老師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指控浪潮中，角落里那個一直沉默的、倔強的小身影，
突然爆發(fā)出了一聲嘶吼。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像被逼到絕境的小獸發(fā)出的、捍衛(wèi)領地的咆哮：“不許罵我媽媽！”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個氣勢洶洶的女人。她指著我的手指僵在半空，
似乎沒料到這個一直沉默挨訓的孩子會突然爆發(fā)。媽媽？這兩個字像兩顆滾燙的炭火，
猝不及防地砸進我的耳朵里，燙得我心臟猛地一縮，隨即又像被溫熱的潮水瞬間淹沒。
那是一種極其陌生的、難以言喻的酸脹感，從心口一直涌上眼眶，視線瞬間就模糊了。
小樹喊完那句話，自己也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他急促地喘著氣，小小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臉頰漲得通紅，剛才吼叫時那份孤勇迅速退潮，只剩下更深的難堪和不知所措。
他飛快地低下頭，重新把自己縮回那個沉默的殼里，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肩膀，
泄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小樹……”我喃喃地叫了一聲，聲音有些哽咽。
什么對方家長的叫囂，什么賠償處理，在這一刻都變得遙遠而模糊。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角落里那個傷痕累累、卻為我豎起尖刺的孩子。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哽咽，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轉向那個還在發(fā)懵的女人和一臉頭疼的校長?！袄钚ｉL，王老師，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wěn)，目光掃過那個額頭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男孩，“還有這位家長，
非常抱歉發(fā)生了這樣不愉快的事情。孩子受傷了，當務之急是處理傷口，確保沒有其他問題。
醫(yī)療費用我們一定負責。至于事情的起因經過，我想我們需要先聽聽兩個孩子怎么說，
再討論后續(xù)的處理，您看這樣是否合適？”我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
既表達了歉意和承擔責任的態(tài)度，又明確提出了先處理傷情、再厘清事實的合理流程。
那女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想不依不饒，但校長顯然松了口氣，立刻接話：“對對對，
周小樹媽媽說得對！孩子受傷要緊！王老師，你先帶這位同學去醫(yī)務室再仔細檢查一下！
這位家長，我們……”趁著校長安撫對方家長的間隙，我快步走到小樹身邊，蹲下身。
他下意識地想后退，被我輕輕握住了沒受傷的那只手腕。手腕冰涼，還在微微發(fā)抖?！皠e怕，
”我放輕了聲音，盡量不去看他手臂上那道刺目的傷口，“我們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好不好？
”他身體僵硬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任由我牽著他冰涼的小手，
跟在王老師后面走出氣氛壓抑的校長室，走向走廊盡頭的醫(yī)務室。校醫(yī)是個和藹的中年阿姨，
看到小樹手臂上的傷，皺了皺眉：“哎喲，這得好好清理，沾了不少泥，別感染了。
”她動作麻利地拿出碘伏和棉簽。當沾著褐色藥水的棉簽觸碰到傷口時，小樹疼得猛地一抽，
倒吸一口冷氣，牙齒死死咬住下唇，硬是一聲沒吭，眼眶卻瞬間憋得通紅。我站在旁邊，
心也跟著一抽一抽地疼。校醫(yī)清理完傷口，敷上藥，用紗布仔細包扎好，
又囑咐了幾句不能沾水之類的話。等我們走出醫(yī)務室，外面的雨已經下大了。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教學樓的玻璃窗上，織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幕。
風卷著雨絲從敞開的樓道口灌進來，帶著一股深重的涼意。天陰沉得像一口倒扣的墨鍋，
才下午三四點光景，卻如同傍晚般晦暗?！霸谶@兒等會兒，我去叫車。”我摸了摸小樹的頭，
他的頭發(fā)還有點濕漉漉的。他依舊沉默著，低著頭，看著自己白色運動鞋尖上沾著的泥點。
就在我拿出手機準備叫網約車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踏碎了樓道里沉悶的雨聲回響。那腳步聲帶著一種罕見的慌亂和急切，
咚咚咚地敲在水泥地上，也敲在我的心口。我和小樹同時循聲望去。
樓道口那片被雨水沖刷得模糊的光影里，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沖了進來。是周正。
他顯然是從某個正式場合直接趕來的。身上那件熨帖的深灰色西裝外套被雨水打濕了大半，
顏色變得深淺不一，肩頭洇開深色的水漬。平日里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凌亂地貼在額前，
幾縷發(fā)絲還往下滴著水。他微微喘著氣，胸膛起伏著，那張總是沒什么表情的方正臉龐上，
此刻清晰地寫滿了焦灼，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混合著雨水，
沿著緊繃的側臉線條滑落。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
瞬間就牢牢鎖定在小樹裹著紗布的手臂上，瞳孔猛地一縮?！靶?！
”他幾步就跨到我們面前，聲音因為跑得太急而帶著明顯的喘息和沙啞，“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