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薇穿著睡衣,臉上帶著笑意,微微張嘴,含住了那顆櫻桃。
這一幕,溫馨得就好像他們才是夫妻。
可我這些天給許臨安打電話,想讓他把孩子接回來。
他都說忙,要在公司處理事情,沒有空。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沒空。
許臨安看到我來了,頓時站起身,沖到我面前用著質(zhì)問的語氣道:“姜雪?你不在醫(yī)院好好待著跑出來做什么。”
程薇的反應(yīng)要比許臨安慢一些,她甚至沒有立刻放下那顆櫻桃核,只是微微坐直了些。
她抬眼看向我,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驚訝,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忽然間,嬰兒的啼哭聲從不遠處的嬰兒車上傳來。
我猛地反應(yīng)過來,本能地想要沖過去,可是卻被許臨安攔住了。
程薇站起身走到了嬰兒車邊,將我的孩子抱了出來,輕聲哄著。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眼睛似乎只能看到程薇抱著我的孩子。
孩子出生到現(xiàn)在,我甚至都沒有抱過。
我掙扎著伸出手,想從許臨安的禁錮中沖出去:“把孩子還給我……”
程薇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看向我,關(guān)懷道:“姜雪姐,你剛生完孩子,身體要緊,怎么能到處亂跑呢,傷口裂開了可怎么辦?”
她的聲音柔柔的,一副擔憂的模樣,可目光卻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臉頰,帶著些有錢人的蔑視。
許臨安伸手想抓住我的胳膊,語氣嚴厲而急躁:“姜雪,你發(fā)什么瘋,程董還在樓上靜養(yǎng),你在這里大喊大叫像什么樣子,趕緊給我回醫(yī)院去?!?/p>
我猛地揮開他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許臨安,這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你現(xiàn)在要把他從我身邊搶走送給別的女人?”
許臨安一把鉗住我揮動的手臂,強行將我拽離程薇的方向,動作粗暴,完全不顧及我腹部的傷口。
“你別這么自私行嗎?你知道程董對我有救命之恩,這個時候讓他開心最重要,更何況孩子跟著薇薇能有更好的生活?!?/p>
他說完,猛地松開手。
我剖宮產(chǎn)的傷口本就沒有好透,頓時眼前一黑,痛得幾乎喘不上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軟倒。
許臨安似乎也被我慘白的臉嚇了一跳,又趕忙走上前,動作輕柔的扶住了我,無奈地嘆口氣:“小雪,你是孩子的媽媽,也不想別人說她媽媽就是個賣保險的吧?!?/p>
我抬眼,看著許臨安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我和許臨安都是大山里的孩子,比考上大學更難的是籌錢去上大學。
當年我和許臨安同時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可是我為了讓他可以安心讀書,放棄了上大學,去大城市賣保險給他掙學費。
如果不是我靠賣保險掙的那些學費送他去上了大學,他根本不會遇到程董。
現(xiàn)在有了更厲害的靠山,他居然說。
我只是個賣保險的?
就在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程薇開口了:“姜雪姐,我知道你難過,舍不得,可是…”
她頓了頓,目光轉(zhuǎn)向我身邊的許臨安,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親昵,“臨安哥也是為了孩子好呀,孩子跟著我才有前途,程家能給他的,是你永遠也給不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