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方晴川握著離婚協(xié)議書的手在顫抖。紙張上江行遠潦草的簽名像一把刀，
狠狠割在她心上。"媽媽，為什么爸爸讓我們搬出去？
"八歲的江小暖怯生生地拉著她的衣角，"我們做錯什么了嗎？"方晴川蹲下身，
強忍著淚水抱住女兒："沒有，小暖最乖了，我們什么都沒做錯。"客廳里，
江行遠正在耐心地給江思琪削蘋果。"琪琪，明天爸爸帶你去買新書包，你想要什么顏色的？
""粉色的！"江思琪撒嬌地抱住他的胳膊，"爸爸最好了！"看著這溫馨的父女畫面，
方晴川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三年前，江行遠的前妻車禍去世，留下十二歲的江思琪。
那時他哭著求她嫁給他，說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蛇@三年來，
她辛苦操持家務(wù)、照顧兩個孩子，換來的卻是冷漠和指責。"思琪感冒了你怎么不早點發(fā)現(xiàn)？
""小暖把思琪的玩具弄壞了，你怎么教育的？""思琪說想吃媽媽做的紅燒肉，
你怎么總是做小暖愛吃的？"每一次爭吵，江行遠都站在江思琪那邊。仿佛在他心里，
她和小暖都是外人。"晴川。"江行遠走過來，語氣里帶著不耐煩，"房子我留給思琪，
你和小暖明天就搬走吧。""這里也是小暖的家。"方晴川努力保持平靜。"家？
"江行遠冷笑，"她有什么資格叫這里家？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爸爸！
"江思琪突然沖過來，緊緊抱住江行遠的腰，"你別讓方阿姨和小暖走好不好？
我舍不得她們。"江行遠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琪琪真懂事。
但是爸爸和方阿姨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就我們兩個相依為命，好嗎？"方晴川看著這一幕，
心徹底涼了。連江思琪都知道挽留，可江行遠卻迫不及待地要她們離開。"我明白了。
"她站起身，拉著小暖的手，"我們走。""媽媽，我們要去哪里？"小暖緊緊抓著她的手。
"去一個新地方，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地方。"方晴川沒有回頭，她怕自己會舍不得。
三年的婚姻，她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卻換來一紙薄薄的離婚協(xié)議。夜深了，
母女倆拖著行李箱站在街頭。"媽媽，我們真的不回家了嗎？"小暖眼中含著淚。
方晴川蹲下來，輕撫著女兒的臉："小暖，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家。"她看向遠方，
那里有她們的新生活在等待。江行遠，從今往后，我們再無瓜葛。
第二章青山縣是個偏遠的小縣城，方晴川帶著小暖在這里租了一間小房子。
房東是個慈祥的老太太，看她們母女可憐，房租收得很便宜。"姑娘，
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有什么困難就跟我說。"老太太王嬸子拍著方晴川的手，
"我看你年輕，是不是護士？我們這里正好缺人手。
"方晴川眼中閃過希望的光芒："真的嗎？""縣人民醫(yī)院，我老伴在那里當門衛(wèi)，
改天我讓他帶你去看看。"第二天，方晴川就去醫(yī)院面試了。院長是個和藹的中年男人，
看了她的簡歷很滿意："小方，你的資歷不錯，我們這里確實需要你這樣有經(jīng)驗的護士。
""謝謝院長給我這個機會。"方晴川深深鞠躬。"別客氣，是我們需要你。"院長笑著說，
"對了，我們醫(yī)院有個醫(yī)生，人很不錯，你們應(yīng)該聊得來。"方晴川剛想問是誰，
門就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進來，溫和地笑著："院長，
病房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小程，來認識一下，這是新來的護士方晴川。小方，
這是我們的程溫言醫(yī)生。"程溫言？方晴川抬頭看去，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大概三十出頭，
戴著金絲眼鏡，笑起來眼角彎彎的，很溫暖。"您好，我是程溫言。"他主動伸出手。
"您好，我是方晴川。"她有些緊張地握了握。程溫言的手很溫暖，也很穩(wěn)。
"以后我們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程溫言的聲音很溫柔，"我聽院長說，
你是從市里來的？""嗯，帶著女兒來這里生活。"方晴川簡單地說。程溫言沒有多問，
只是點點頭："這里環(huán)境不錯，很適合養(yǎng)孩子。"下班后，方晴川去幼兒園接小暖。"媽媽！
"小暖開心地撲進她懷里，"今天老師夸我畫畫很棒！""真的嗎？小暖最棒了！
"方晴川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媽媽，我們真的不回去找爸爸了嗎？"小暖忽然問。
方晴川心中一痛，但還是堅定地說："不回去了，我們在這里重新開始。""那姐姐呢？
我想姐姐了。"方晴川的眼眶有些濕潤。小暖雖然小，但很善良，即使江思琪經(jīng)常欺負她，
她還是把江思琪當成姐姐。"姐姐有爸爸照顧，會很幸福的。"回到家，
方晴川給小暖做了她最愛吃的番茄雞蛋面。看著女兒吃得香甜，她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好。
沒有指責，沒有冷眼，沒有無休止的爭吵。只有她們母女相依為命，但很溫暖。
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喂？""方晴川，你給我滾回來！
"江行遠憤怒的聲音傳來，"小暖發(fā)燒了怎么辦？你這個當媽的太不負責任了！
"方晴川愣了一下："小暖就在我身邊，她很好。""我說的是思琪！她昨天就開始發(fā)燒，
今天更嚴重了，你趕緊回來照顧她！"方晴川差點笑出聲來："江行遠，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思琪不是我的責任。""什么叫不是你的責任？你當了三年的后媽，現(xiàn)在就想一走了之？
""那你當初為什么要離婚？"方晴川反問。江行遠沉默了一會兒，
語氣稍微緩和："是我沖動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wù)劇?"沒什么好談的。
"方晴川直接掛了電話。她看著正在認真吃面的小暖，心中無比堅定。江行遠，
這次我絕對不會回頭。第三章方晴川在醫(yī)院工作了一個月，和同事們都相處得很好，
特別是程溫言，他總是很照顧她。"小方，今天辛苦了。"程溫言走過來，
看她還在整理病歷，"時間不早了，該下班了。""馬上就好。
"方晴川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工作。程溫言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忽然說："我記得今天是小暖的生日吧？"方晴川手中的筆停了下來，
抬頭看著他："你怎么知道？""上次你接電話的時候提到過。"程溫言笑著說，
"生日這么重要的日子，還是早點回去陪她吧。"方晴川心中一暖，這個男人總是這么細心。
"其實我已經(jīng)請了蛋糕，就在樓下。"程溫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希望小暖會喜歡。
"方晴川愣住了："你...""我知道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就想著力所能及地幫一下。
"程溫言解釋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同事之間的關(guān)心。"方晴川的眼眶有些濕潤。
江行遠從來沒記住過小暖的生日，而這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卻記得清清楚楚。
"謝謝你，程醫(yī)生。""叫我溫言就行。"回到家，小暖看到漂亮的生日蛋糕，
開心得直拍手。"媽媽，這是給我的嗎？""是程叔叔買給你的生日禮物。"方晴川笑著說。
"程叔叔真好！"小暖高興地說，"媽媽，程叔叔什么時候來我們家玩??？
"方晴川臉紅了一下："小暖不許胡說。""我沒有胡說，程叔叔對媽媽很好，我看得出來。
"小暖認真地說，"而且他長得很好看，比爸爸好看多了。"孩子的話總是很直接，
方晴川哭笑不得。晚上哄小暖睡覺的時候，小暖忽然說："媽媽，我們以后不回去了吧？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這里有程叔叔啊。"小暖眨著大眼睛，"程叔叔會保護我們的，
對不對？"方晴川輕撫著女兒的頭發(fā)："小暖，我們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不能總依賴別人。
""我知道。"小暖點點頭，"但是有人保護不是更好嗎？"方晴川無言以對。是啊，
有人保護確實更好?？墒撬呀?jīng)不敢奢望了。江行遠曾經(jīng)也說過要保護她和小暖，可最后呢？
深夜，方晴川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江思琪打來的。"方阿姨..."女孩的聲音很委屈，
"我想你了。"方晴川心軟了一下："思琪，你還好嗎？""我不好，爸爸總是很晚才回家，
我一個人好害怕。"江思琪哭著說，"你能不能回來陪我？""思琪，你已經(jīng)十五歲了，
要學(xué)會獨立。""可是我還是個孩子??！"江思琪哭得更厲害，"方阿姨，我知道錯了，
我以前不應(yīng)該那樣對小暖，你原諒我好不好？"方晴川沉默了。江思琪確實還是個孩子，
失去母親本來就很可憐，她不應(yīng)該遷怒于她。但是..."思琪，
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方晴川輕聲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爸爸很愛你。
""那你呢？你不愛我了嗎？"方晴川閉上眼睛："思琪，忘記我吧。"掛了電話，
方晴川久久不能入睡。她不是鐵石心腸，照顧了思琪三年，怎么可能沒有感情？
可是她更清楚，有些路一旦選擇了，就不能回頭。她要為小暖，也為自己，走一條新的路。
第四章周末，程溫言約方晴川和小暖去公園玩。"程叔叔！"小暖遠遠地就揮手，
然后一路跑過去撲進程溫言的懷里。程溫言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
笑著轉(zhuǎn)了個圈："小暖今天真漂亮！""媽媽給我扎的小辮子！"小暖得意地摸著頭發(fā)。
方晴川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她太鬧了，你別介意。""我喜歡鬧騰的孩子。
"程溫言真誠地說，"說明她信任我。"一句話讓方晴川心中暖暖的。
他們在公園里玩了一上午，程溫言很有耐心，陪小暖蕩秋千、喂鴿子、坐旋轉(zhuǎn)木馬。"媽媽，
程叔叔比爸爸好多了！"小暖趴在程溫言肩膀上，毫不避諱地說。方晴川臉紅了："小暖，
不許亂說話。""我沒有亂說。"小暖認真地說，"爸爸從來不陪我玩，但程叔叔會。
"程溫言看了方晴川一眼，沒有說話，但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中午在公園餐廳吃飯，
小暖吃得很開心。"程叔叔，你有女朋友嗎？"小暖忽然問。程溫言被嗆住了，
咳嗽了幾聲："小暖，你怎么問這個？""我想介紹媽媽給你！"小暖理直氣壯地說，
"媽媽很好的，會做飯，會照顧人，還會唱歌！"方晴川恨不得鉆地縫里去："小暖！
"程溫言笑了："小暖，你覺得程叔叔配得上媽媽嗎？""當然配得上！"小暖肯定地點頭，
"程叔叔這么好，媽媽嫁給你就不會被人欺負了！"最后一句話讓兩個大人都沉默了。
程溫言看著方晴川，眼中滿是疼惜。方晴川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回家的路上，
小暖在車后座睡著了。程溫言開著車，忽然說："小方，方便的話，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
"方晴川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了："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一段失敗的婚姻。
""他傷害了你和小暖？""嗯。"方晴川苦笑，"他更愛他的女兒，
我和小暖在他眼里就是外人。"程溫言握緊了方向盤："那他就是個混蛋。
"這么溫和的人說出這樣的話，讓方晴川有些意外。"其實我也有責任，
明知道他心里有別人，還要嫁給他。""別這樣說自己。"程溫言認真地說，
"你只是太善良了，善良不是錯。"方晴川看著他的側(cè)臉，心中涌起一陣暖流。"謝謝你，
溫言。""我們是朋友，不用客氣。"程溫言笑了笑，"不過我希望有一天，
我們能成為更親密的關(guān)系。"方晴川心跳加速，臉紅得像蘋果。
"我...我還沒準備好開始新的感情。""我知道，我會等。"程溫言的聲音很溫柔，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進方晴川心中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她已經(jīng)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珍惜過了？第五章方晴川在青山縣的生活越來越穩(wěn)定，工作順利，
小暖也適應(yīng)了新環(huán)境。唯一的變化，就是程溫言越來越頻繁地出現(xiàn)在她們的生活中。"媽媽，
程叔叔又來了！"小暖興奮地跑去開門。程溫言手里提著菜，笑容滿面："今天我來下廚，
嘗嘗我的手藝。""程叔叔做飯很香的！"小暖開心地說，"比媽媽做的還好吃！
"方晴川假裝生氣："小沒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嘻嘻，媽媽不生氣，我最愛媽媽了！
"小暖抱住她撒嬌。這樣溫馨的場面讓程溫言心中一暖。如果每天都能這樣該多好。吃完飯，
小暖纏著程溫言講故事，很快就在他懷里睡著了。程溫言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房間，
給她蓋好被子。"你對小暖真好。"方晴川在門口看著，心中滿是感動。"我喜歡孩子，
特別是小暖這樣的好孩子。"程溫言輕聲說，"她很懂事，很善良，隨你。
"方晴川臉紅了："你別夸我。""我說的是實話。"程溫言認真地看著她，"小方，
我想正式向你表白。"方晴川心跳加速："溫言...""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
但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程溫言握住她的手，"我愛你，也愛小暖，我想給你們一個家。
"方晴川的眼眶濕潤了："可是我已經(jīng)離過婚，還帶著孩子...""那又怎樣？
"程溫言打斷她，"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女人，小暖就是最可愛的孩子。我不在乎過去，
只在乎未來。"這句話徹底擊中了方晴川的心。江行遠從來沒有這樣肯定過她。
"我需要時間考慮。"方晴川輕聲說。"當然，你需要多久，我就等多久。
"程溫言親吻她的手背，"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真心的。"就在這時，方晴川的手機響了。
是江行遠。方晴川看了程溫言一眼，還是接了電話。"喂？""方晴川，你到底在哪里？
"江行遠的聲音很急躁，"思琪病了，醫(yī)生說她得了抑郁癥，你快回來！
"方晴川皺眉："抑郁癥？""對，她天天哭，說想你，醫(yī)生說這樣下去會很危險的！
"江行遠的聲音帶著哭腔，"求你了，回來看看她吧！"方晴川心中一痛。
思琪雖然曾經(jīng)任性，但本質(zhì)不壞，她不想看到她出事。"我..."方晴川猶豫了。
程溫言在旁邊聽到了，輕聲說："如果你想回去看看，我陪你。"方晴川看著他，
心中涌起暖流。"江行遠，我可以回去看思琪，但我不是一個人來。""什么意思？
""我會帶著我的男朋友一起。"方晴川看著程溫言，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