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冰原魂火焚靈根，魔骨共鳴破霜棺
極北冰原的風跟刀子似的，刮得顧長卿臉上生疼。他裹緊破斗篷，斗篷邊緣結著冰碴子，跟掛了串水晶簾子似的。蘇清鳶走在前面，凈魂鈴上凝著白霜，卻絲毫不影響鈴聲清亮，每走一步，腳邊就長出幾株抗寒的凈魂草，在雪地里開出小白花。
“我說清鳶妹子，” 顧長卿哈出的白氣瞬間成冰，“咱能不能走慢點？再這么下去，我舌頭都要凍成冰棍了?！?蘇清鳶回頭，眉心紅印在白雪中格外醒目：“前方就是葬魂淵，魔骨的氣息越來越強了?！?/p>
話音未落，腳下的冰面突然裂開，無數(shù)冰刺破土而出。顧長卿眼疾手快拽住蘇清鳶手腕，魔紋順著接觸的皮膚蔓延，兩人腳底升起暗金護盾，冰刺撞上來發(fā)出 “叮叮” 脆響，跟敲鑼似的。
“冰魂！” 蘇清鳶晃動手腕，凈魂鈴爆發(fā)出強光，冰面下浮出無數(shù)半透明的人影，眼眶里泛著幽藍光芒，正是被封印在此的殘魂所化。顧長卿瞅見它們胸前的靈根印記，罵了句：“又是靈根宗的冤魂，被圣樹吸干了還當看門狗?！?/p>
冰魂們發(fā)出尖銳的嘯聲，冰層迅速凍結兩人的腳踝。顧長卿斷劍一揮，魔紋化作黑金色火焰，燒融冰層的同時，竟將冰魂身上的靈根印記灼出焦痕。蘇清鳶趁機催動凈魂鈴，白光掃過之處，冰魂們的幽藍眼眶漸漸清明，化作光點融入雪地。
“這些殘魂被靈根侵蝕太久，” 蘇清鳶看著光點消失，“若不及時凈化，便會淪為無意識的冰煞?！?顧長卿點頭，突然感覺胸口魔紋發(fā)燙，前方冰霧中浮現(xiàn)出一座懸浮的冰山，山壁上嵌著上百具冰棺，每具棺材里都凍著塊泛著金光的骨頭。
“魔骨！” 鐵蛋突然從顧長卿懷里探出頭，小臉紅撲撲的，“跟大叔兜里的焦骨一個味兒！” 這小子被老怪塞進顧長卿斗篷里保暖，此刻正扒著衣領往外觀望，鼻尖掛著冰碴子。
顧長卿掏出焦骨碎片，碎片劇烈震動，竟在冰霧中拼出個箭頭，指向冰山中央最大的冰棺。那冰棺高三丈，表面刻滿 Frost 符文，棺材里的骨頭足有常人大小，骨面上的魔紋清晰可見，跟顧長卿胸口的紋路一模一樣。
“小心！” 蘇清鳶突然拉住他。冰棺周圍的冰層突然裂開，跳出個穿黑袍的人，手里拎著面黑幡，幡面上繡著扭曲的魂鎖圖案 —— 正是在青嵐宗密室見過的 “魂鎖幡”。
“黑袍人！” 顧長卿握緊斷劍，魔紋順著劍身爬滿手臂，“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么容易?！?黑袍人發(fā)出沙啞的笑聲，幡面一揮，冰棺周圍的冰魂全部失控，眼中藍光轉紅，如潮水般涌來。
蘇清鳶的凈魂鈴突然卡殼，鈴聲變得斷斷續(xù)續(xù)：“他用魂鎖幡篡改了殘魂意識！” 顧長卿見狀，猛地將焦骨碎片按在冰面上，魔紋爆發(fā)形成屏障，擋住了冰魂的第一波沖擊。
“清鳶，用凈魂鈴震碎幡面！” 他大喊著揮劍斬向黑袍人，斷劍與魂鎖幡相撞，竟發(fā)出金屬交鳴。黑袍人后退半步，兜帽滑落，露出半張爬滿冰紋的臉 —— 左臉是正常膚色，右臉卻凍成了冰晶，眉心有個跟蘇清鳶相似的紅印，只是顏色暗紅如血。
“你是……” 蘇清鳶瞳孔驟縮，“青嵐宗失蹤的祖師？” 黑袍人冷笑：“小丫頭片子，記性倒好。沒錯，本座正是靈根宗初代祖師，當年親手將魔主封印在此?！?/p>
顧長卿瞅著他眉心的紅印，突然想起密室里的水晶棺：“你偷了清鳶的魂晶碎片！” 黑袍人臉色一變，幡面猛地展開，露出幡內縫合的半顆菱形紅印，正是蘇清鳶凡身缺失的部分。
“找死！” 蘇清鳶罕見地動怒，凈魂鈴化作白光長劍，直刺黑袍人眉心。顧長卿趁機將焦骨碎片甩向冰棺，碎片與棺內魔骨共鳴，冰棺表面的 Frost 符文寸寸崩裂，金色骨光映亮整個冰原。
冰棺 “轟” 地炸開，魔骨懸浮空中，骨面上的魔紋與顧長卿胸口的印記連成一線。黑袍人見狀，放棄攻擊撲向魔骨，卻被顧長卿斷劍攔住，魔紋火焰順著魂鎖幡蔓延，將黑幡燒成灰燼。
“我的幡！” 黑袍人發(fā)出慘叫，右臉冰晶開始融化，露出底下腐爛的肌肉，“你以為拿到魔骨就能對抗原點？圣樹的根須早已穿透魂獄，你不過是個養(yǎng)料罷了！”
顧長卿沒理他，伸手握住魔骨，頓時無數(shù)記憶涌入腦海：上古時期，魔主與靈根仙尊大戰(zhàn)，為保護殘魂不被圣樹吞噬，自愿將全身骨頭散于九州，以魂晶為引設下封印。而眼前的黑袍人，正是當年背叛魔主的左膀右臂。
“原來你才是二五仔?！?顧長卿冷笑，魔骨在手中化作黑金色長劍，“當年仙尊封印我時，你趁機偷了魂晶碎片，躲在冰原茍活千年。”
黑袍人見事已敗露，突然掏出個小瓶，倒出綠色粉末灑向魔骨：“既然拿不到，那就同歸于盡！” 粉末正是靈根宗的 “蝕骨粉”，專門克制魔修。蘇清鳶立刻擋在顧長卿身前，凈魂鈴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強光，將粉末凈化成光點。
“夠了！” 顧長卿揮劍斬落黑袍人手中的瓶子，劍鋒劃過其眉心紅印，半顆魂晶碎片應聲落地。蘇清鳶撿起碎片，眉心紅印終于完整，凡身與魂晶徹底融合，背后浮現(xiàn)出凈魂靈體的光影。
黑袍人不甘地倒下，臨終前指向冰原深處：“原點核心…… 就在葬魂淵最底層……” 話未說完便化作冰晶，留下的魂鎖幡殘片上，赫然刻著 “仙尊未死，魂囚原點” 八字。
顧長卿看著手中的魔骨，骨面上多了道新刻的紋路，正是指向葬魂淵深處的箭頭。蘇清鳶走到他身邊，凈魂靈體的光影與他的魔紋重疊，形成奇異的太極圖案：“現(xiàn)在，我們離原點核心更近了?！?/p>
鐵蛋突然從斗篷里鉆出來，手里舉著塊從冰棺里順來的骨片，上面刻著個 “飯” 字：“大叔！這骨頭能換肉包子不？” 顧長卿被逗笑，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等集齊所有魔骨，別說肉包子，整個冰原都能給你蓋成包子鋪?！?/p>
三人一狗繼續(xù)往葬魂淵深處走，身后的冰山漸漸崩塌，露出冰層下的深淵。顧長卿握著魔骨，感覺體內的魔紋更加凝練，胸口的印記不再發(fā)燙，反而透著股冰涼 —— 那是冰原深處原點核心的呼喚。
冰原的風依舊凜冽，但顧長卿的步伐卻愈發(fā)堅定。他知道，前方等待的不僅是更多的魔骨，還有真相的核心 —— 原點魂獄的深處，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而蘇清鳶眉心完整的紅印，又會為他們帶來怎樣的機遇與危機？
路過一處冰壁時，顧長卿突然駐足。冰壁上天然形成的紋路，竟與他識海里的坐標一模一樣。他伸手觸碰，冰壁應聲而裂，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骨刻文字，記載著上古魔主與靈根仙尊的約定：“以吾骨為鎖，以汝魂為鑰，若圣樹異變，則重啟輪回?！?/p>
蘇清鳶看著文字，輕聲道：“原來，魔主從未與仙尊為敵，而是共同設下局，防止圣樹吞噬殘魂?！?顧長卿點頭，突然想起老怪的話：“廢柴不是詛咒，是鑰匙。”
暮色降臨冰原，三人在一處背風的冰洞落腳。顧長卿用魔骨點燃篝火，鐵蛋抱著骨片睡著了，蘇清鳶坐在旁邊，凈魂鈴放在膝頭，眉心紅印與篝火相映。
“清鳶，” 顧長卿突然開口，“如果原點核心里，真的關著仙尊的殘魂，你會怎么做？” 蘇清鳶抬頭，眼中倒映著跳動的火光：“我會凈化他，就像凈化那些冰魂一樣?！?/p>
顧長卿笑了，將魔骨靠在火邊，骨面上的魔紋在火光中明滅：“好，那我就負責砍開魂獄的門，你負責凈化里頭的臟東西。至于鐵蛋……” 他看著睡得流口水的小乞丐，“負責幫咱們找肉包子鋪?！?/p>
冰洞外，風雪依舊。但在洞內，篝火溫暖，魔骨發(fā)燙，凈魂鈴偶爾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顧長卿知道，真正的挑戰(zhàn)還在前方，但至少現(xiàn)在，他不是一個人 —— 有蘇清鳶的凈魂靈體，有鐵蛋的天真爛漫，還有小黃狗（雖然此刻正縮在鐵蛋懷里打呼）。
而在葬魂淵的最深處，原點核心正發(fā)出低沉的轟鳴，仿佛在等待著魔主與凈魂靈體的到來。那里，有關于圣樹、關于魂獄、關于廢柴魔主真正使命的最終答案，也有無數(shù)殘魂的哀嚎與期盼。
一場打敗三界的較量，正隨著魔骨的共鳴，悄然拉開序幕。而顧長卿手中的斷劍，正因為魔骨的融入，漸漸恢復成上古魔兵的模樣，劍身上的魔紋，在火光中愈發(fā)清晰，如同在訴說著一個被掩蓋了千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