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額頭的發(fā)根處輕輕一帶?！鞍　?！”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吸氣聲，

從我娘喉嚨里迸發(fā)出來！“咋…咋了？玉芬？”趙婆婆的聲音立刻緊張起來。

那只手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了回去，隨即又帶著更大的顫抖和遲疑，

重新、極其緩慢地、極其小心地，再次探向我頭頂那塊刺痛麻癢的地方。這一次，

那指尖不再是撫摸，而是帶著一種近乎恐懼的試探，輕輕地點(diǎn)按著，摸索著?！斑@…這是啥？

這頭上…玉芬，你摸摸…你摸摸看！”娘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趙婆婆似乎也湊近了，另一只同樣粗糙冰涼的手也小心翼翼地觸碰到了我的頭頂。

“哎喲我的老天爺！”趙婆婆倒抽一口涼氣，聲音都變了調(diào)，“這…這掉了一大片頭發(fā)啊！

皮都露出來了！”掉頭發(fā)？頭皮？我昏沉的大腦捕捉到這幾個詞，

混沌的意識像是被一道冰冷的閃電劈開！那塊被舔舐的、刺痛麻癢的地方！

那條布滿倒刺的、黏膩的舌頭！極度的恐懼瞬間壓過了高燒的昏沉！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模糊，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湊在眼前的兩張臉。娘的眼睛紅腫得像桃子，

臉上淚痕交錯，此刻寫滿了極度的驚恐。趙婆婆也瞪大了渾濁的眼睛，臉色煞白。

“娘…”我艱難地發(fā)出一個嘶啞的音節(jié)。“兒！你醒了！你醒了！”娘見我睜眼，

眼淚更是洶涌而出，一把抓住我滾燙的手，哭喊道，“你嚇?biāo)滥锪耍艘惶煲灰梗?/p>

盡說胡話！什么玉米地…什么火…什么舌頭…還有你這頭…”她的目光驚恐地落回我的頭頂。

“我的頭…怎么了？”我嘶啞地問，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一種強(qiáng)烈的不祥預(yù)感攫住了我。娘哆嗦著嘴唇，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指著我的頭頂，

聲音抖得幾乎連不成句子：“頭發(fā)…掉了一大塊…就在頭頂心！

那…那形狀…那形狀…”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才把那句如同詛咒般的話擠出來：“像…像被啥東西…用舌頭舔過一樣！前頭寬，

后頭窄…光溜溜的…皮都…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