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鈺,你終于回來了。" 鏡子里的女人咧開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齒。
我明明站在鏡子前,但鏡子里的人卻不是我。 她伸出手,仿佛要從鏡子里爬出來。
我轉(zhuǎn)身想逃,卻發(fā)現(xiàn)身后站著一排死人,他們都在對我微笑。1午夜十二點,我死了。
子彈穿透心臟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兇手的臉。是我最信任的人。然后,我睜開了眼。
房間里漆黑一片,古老的木質(zhì)床板在我身下吱呀作響??諝庵袕浡嗟拿刮叮?/p>
像是在地底埋了很多年的棺材散發(fā)出的氣息。我坐起身,摸索著找到床頭的臺燈。咔嗒。
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詭異的房間。這不是我的宿舍。墻上掛著發(fā)黃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人都穿著民國時期的服裝,表情僵硬地望著鏡頭。最詭異的是,
每張照片里的人眼睛都被人用紅筆涂掉了。我記得很清楚,
半小時前我還在學(xué)校圖書館里復(fù)習(xí),準(zhǔn)備明天的期末考試。室友打電話說有急事找我,
讓我立刻回蘇家老宅。蘇家老宅?我家從來沒有什么老宅。我從小就住在城里的公寓,
父母早逝,只有一個遠房表姐偶爾照顧我。但剛才室友趙心怡在電話里說得很清楚:"晚鈺,
你必須馬上回蘇家老宅,你奶奶在等你。"我根本沒有奶奶。
可是當(dāng)時的我就像被什么東西控制了一樣,鬼使神差地打車來到了這個地方?,F(xiàn)在仔細想想,
那個打電話的人真的是趙心怡嗎?聲音很像,但語調(diào)有些奇怪,
就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她說話。我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卻發(fā)現(xiàn)屏幕顯示的時間讓我頭皮發(fā)麻。
23:47距離我死亡的時間,還有十三分鐘。手機信號是滿格的,但無論我怎么撥打,
都顯示"無法接通"。我試著打開房門,門把手冰涼刺骨,像是摸到了死人的手。門鎖了。
從外面鎖的。我被困在這里了。房間里除了床和臺燈,還有一張老式的梳妝臺。
梳妝臺上放著一面古董鏡子,鏡框上雕刻著繁復(fù)的花紋,看起來至少有幾百年的歷史。
奇怪的是,鏡子里沒有我的倒影。我明明站在鏡子前面,但鏡子里只有空蕩蕩的房間。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鏡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身影。那個女人穿著白色的旗袍,
長發(fā)披散,正在對我微笑。她的笑容很詭異,嘴角咧得太大,露出森白的牙齒。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空洞洞的,就像兩個黑色的深坑。"蘇晚鈺,你終于回來了。
"鏡子里的女人開口說話了,聲音飄渺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是誰?
"我強忍著恐懼問道。"我是你的奶奶,蘇婉秋。"女人的笑容更加燦爛,"孫女,
你遲到了七十年。"七十年前?那不是我出生前的事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孫女。
"我后退一步,想要遠離那面鏡子。"不會錯的。"蘇婉秋伸出手,仿佛要從鏡子里爬出來,
"你身上有蘇家的血脈,有我的氣息。而且..."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
"你戴著我的項鏈。"我低頭一看,脖子上確實戴著一條項鏈。
項鏈的吊墜是一枚古老的玉佩,雕刻著一只鳳凰。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條項鏈,
也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戴上的。更詭異的是,玉佩現(xiàn)在正在發(fā)出微弱的紅光。
"這條項鏈?zhǔn)翘K家的傳家寶,只有蘇家的血脈才能佩戴。"蘇婉秋的聲音變得低沉,"孫女,
你該回家了。"話音剛落,鏡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慘白的手,朝我抓來。我尖叫著往后跳,
撞倒了床頭的臺燈。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在黑暗中,我聽到了腳步聲。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像是赤腳踩在木地板上。有人在房間里?;蛘哒f,有什么東西在房間里。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感覺到有什么冰冷的東西在摸我的臉。"不要怕,孫女。"蘇婉秋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很快就結(jié)束了。"手機屏幕突然亮起,顯示時間:23:59還有一分鐘。一分鐘后,
我就要死了。但這次,我要弄清楚真相。2臺燈重新亮起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腳步聲。
鏡子里也沒有蘇婉秋的身影,只有我驚恐的臉。但我知道她還在,就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
靜靜地看著我。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觀察這個房間。床底下,衣柜里,窗簾后面,
我把每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藏身之處。但腳步聲確實存在過。
除非...我抬頭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個四方形的暗門,看起來像是通往閣樓的入口。
暗門的邊緣有新鮮的灰塵掉落痕跡。有人剛剛從上面下來過。我搬來椅子,
小心翼翼地推開暗門。一股更加濃烈的霉味撲面而來,伴隨著一種說不出的腥臭味,
像是腐爛的肉類。我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射閣樓,看到的景象讓我差點吐出來。
閣樓里放滿了棺材。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棺材,密密麻麻地排列著,至少有二十多口。
最近的一口棺材上還寫著我的名字:蘇晚鈺。棺材蓋是開著的,里面鋪著紅色的綢緞,
就像是為我準(zhǔn)備的新床。"喜歡嗎?"蘇婉秋的聲音從棺材里傳出來。我連忙后退,
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退無可退。身后的暗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而我現(xiàn)在正站在閣樓里。什么時候上來的?
我明明還在房間里,怎么突然就到了閣樓?"別害怕,這里是蘇家的祖墳。
"蘇婉秋從棺材里坐起來,她的身體呈現(xiàn)半透明狀態(tài),"每一個蘇家人死后都會回到這里。
"她指著周圍的棺材,"這是你爺爺,這是你父親,這是你母親。他們都在等你。
""我父母死于車禍,尸體早就火化了。"我努力保持理智,"你在說謊。""車禍?
"蘇婉秋笑了,笑聲在閣樓里回蕩,"孩子,你被騙了。你的父母是被人害死的,
就像你一樣。""什么意思?""蘇家有一個詛咒。"蘇婉秋從棺材里飄出來,緩緩接近我,
"每一代的蘇家人都會在22歲那年死于非命。這個詛咒已經(jīng)延續(xù)了七十年。"22歲?
我今年正好22歲。"誰下的詛咒?"我問道。"一個被蘇家背叛的女人。
"蘇婉秋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她發(fā)誓要讓蘇家斷子絕孫,永遠不得安寧。"話音剛落,
閣樓里突然響起了鐘聲。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十二下鐘聲,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我心上。
午夜十二點到了。我要死了。但這次,死亡沒有如期而至。鐘聲停止后,
閣樓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奇怪。"蘇婉秋皺起眉頭,"時間到了,你怎么還活著?
"我也很疑惑。按照上一次的經(jīng)歷,我應(yīng)該在午夜十二點被人殺死。
但現(xiàn)在我還好好地站在這里。難道歷史改變了?還是說,我現(xiàn)在根本不在現(xiàn)實世界?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趙心怡。這次是真的趙心怡嗎?我接通電話。
"晚鈺,你在哪里?我找了你一晚上了。"趙心怡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你不是說要在圖書館復(fù)習(xí)嗎?怎么突然失蹤了?""心怡,你剛才有給我打過電話嗎?
"我問道。"沒有啊,我一直在宿舍睡覺。"那么之前那個電話是誰打的?"晚鈺,
你的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你沒事吧?"趙心怡擔(dān)心地問道。我正要回答,
電話里突然傳來了另一個聲音。"她很快就沒事了。"是蘇婉秋的聲音。電話斷了。
我再次撥打趙心怡的號碼,卻顯示已關(guān)機。"你的朋友救不了你。"蘇婉秋飄到我面前,
"沒有人能救你。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你能在天亮前找到下詛咒的人,
并且殺死她。"蘇婉秋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只有這樣,詛咒才會解除。""她是誰?
她在哪里?""她就在這座宅子里。"蘇婉秋指向閣樓的窗戶,"七十年來,
她一直躲在這里,等待著蘇家血脈的回歸。"我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蘇家老宅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是一座典型的民國建筑,有三進院落。月光下,
整座宅子都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氣氛中。"她在哪個房間?""我不知道。"蘇婉秋搖頭,
"她很狡猾,會變換位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害怕蘇家的傳家寶。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這個嗎?""對。這枚玉佩有辟邪的作用,只要你戴著它,
她就不能直接傷害你。但如果你主動摘下來..."蘇婉秋沒有說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玉佩是我的護身符,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怎么知道她長什么樣?""你見過她的。
"蘇婉秋說道,"就在幾分鐘前。"我想起剛才接電話時的情景,難道..."是趙心怡?
""不是她,是借用她聲音的人。"蘇婉秋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
"那個女人會偽裝成任何人的樣子,包括你最信任的人。
"最信任的人...我想起了那顆子彈,想起了兇手的臉。那個殺死我的人,
確實是我最信任的人。但在這個輪回里,我還沒有遇到那個人。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真正的游戲才剛剛開始。3閣樓的暗門突然打開了。一道樓梯從天花板放下來,
通向下面的房間。"去吧。"蘇婉秋催促道,"天亮前還有六個小時,時間不多了。
"我順著樓梯爬下去,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最初的房間。但房間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
墻上的照片換了,原本的民國服裝變成了現(xiàn)代裝扮。照片里的人我都認識,
是我的同學(xué)、老師,還有趙心怡。最詭異的是,每張照片里的人眼睛都是紅色的,
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樣。房門已經(jīng)打開了,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走廊兩邊掛著一排排的燈籠,發(fā)出昏暗的紅光。每個燈籠下面都站著一個人影,
但當(dāng)我走近時,那些人影就會消失。我沿著走廊走向深處,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古老的木門,門上雕刻著復(fù)雜的符文。我推開門,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客廳。
客廳里點著蠟燭,燭光搖曳,在墻上投下詭異的影子。正中央放著一張圓桌,桌上擺著茶具,
像是有人剛剛在這里喝茶。"晚鈺?"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客廳的角落傳來。我轉(zhuǎn)身看去,
看到了趙心怡。她坐在一張老式的太師椅上,穿著我從未見過的古裝,正在對我微笑。
"心怡?你怎么在這里?"我疑惑地走向她。"我一直在等你。"趙心怡站起來,走向我,
"我知道你會來的。"她的笑容很溫暖,就像平時一樣。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到一陣寒意。
"你是什么時候到這里的?"我問道。"很早很早以前。"趙心怡歪著頭想了想,
"大概是七十年前吧。"七十年前?那時候趙心怡還沒有出生。"你不是趙心怡。
"我后退一步,"你是誰?""我當(dāng)然是趙心怡啊。"她笑得更甜了,"你的好室友,
好朋友。我們一起住了三年,你不認識我了嗎?"她說得沒錯,外貌、聲音、神態(tài),
都和趙心怡一模一樣。但有一個細節(jié)不對。趙心怡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疤痕,
是小時候摔倒留下的。但眼前這個"趙心怡"的手腕上沒有疤痕。"你的手腕呢?
"我試探性地問道。"什么手腕?"她茫然地看著我。"你左手腕上的疤痕。
""我沒有疤痕啊。"她伸出左手給我看,"你是不是看錯了?"確實沒有疤痕。
那么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晚鈺,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假趙心怡關(guān)心地摸我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她的手很冰,像是死人的手。
我立刻躲開,"別碰我。""為什么?"她的表情變得委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你不是。"我緊緊抓住脖子上的玉佩,"你是那個下詛咒的女人。"話音剛落,
假趙心怡的表情瞬間變了。委屈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笑容。
"被發(fā)現(xiàn)了呢。"她的聲音也變了,變得沙啞而古老,"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你也逃不掉。
"她的容貌開始改變,皮膚變得蒼白,頭發(fā)變得花白,眼睛變成了血紅色。幾秒鐘后,
她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五六十歲的中年女人,穿著民國時期的旗袍。"你就是下詛咒的人?
"我問道。"我叫林茹雪。"女人自我介紹道,"七十年前,我是蘇家的少奶奶。
"蘇家的少奶奶?那她應(yīng)該是蘇家人,為什么要詛咒自己的家族?"你很疑惑是吧?
"林茹雪看出了我的想法,"想知道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我點點頭。
"因為蘇家背叛了我。"林茹雪的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我嫁給蘇家的大少爺蘇志強,
為他生兒育女,侍奉公婆。但他們卻為了一個女人,要把我趕出蘇家。""什么女人?
""一個戲子。"林茹雪咬牙切齒地說道,"蘇志強在外面養(yǎng)了一個唱戲的女人,
還要把她接進蘇家做二太太。為了給那個戲子騰地方,他們編造了我不守婦道的罪名,
要休了我。"聽起來確實很過分。但這也不是詛咒整個家族的理由吧?
"他們不只是要休了我。"林茹雪繼續(xù)說道,"他們還要殺死我,因為我知道了蘇家的秘密。
""什么秘密?""蘇家的財富來源。"林茹雪冷笑道,"表面上看,蘇家是做絲綢生意的。
但實際上,他們是人販子。專門拐賣女童,賣給富人家做丫鬟,或者賣到青樓。"人販子?
我被這個消息震驚了。"你不相信?"林茹雪指向客廳的一面墻,
"去看看那些照片就知道了。"我走到墻邊,看到墻上掛著幾十張發(fā)黃的照片。
照片里都是年幼的女孩,大概只有十幾歲。她們穿著破爛的衣服,眼神絕望,
有些人身上還有傷痕。每張照片的背面都寫著一個價格。"這些都是蘇家拐賣的女童。
"林茹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家靠著這種骯臟的生意積累了巨額財富。
而我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后,威脅要告發(fā)他們。""所以他們要殺你?""對。他們給我下了毒,
然后把我埋在后院。"林茹雪的眼中流下了血淚,"但我沒有死透,
在地下痛苦地掙扎了三天三夜才真正死去。在那三天里,我發(fā)下了毒誓,要讓蘇家血脈斷絕,
世世代代不得安寧。"聽完她的故事,我對蘇家的印象完全改變了。如果林茹雪說的是真的,
那么蘇家確實罪有應(yīng)得。但問題是,我是無辜的。"我和蘇家的罪行無關(guān)。"我說道,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有蘇家的血脈。""血脈就是原罪。"林茹雪搖頭,
"只要身上流著蘇家的血,就必須承擔(dān)蘇家的罪孽。""那如果我愿意為蘇家的罪行贖罪呢?
"我試圖說服她,"我可以用我的財產(chǎn)補償那些受害者的家庭。"林茹雪愣了一下,
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說。"你愿意贖罪?""是的。如果蘇家真的犯下了那些罪行,
我愿意承擔(dān)責(zé)任。"我真誠地說道,"但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用余生來彌補蘇家的過錯。
"林茹雪沉默了很久。"你和他們不一樣。"她最終說道,"蘇家的其他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只有你..."她停頓了一下,"但詛咒已經(jīng)發(fā)出,無法收回。除非...""除非什么?
""除非蘇家的血脈自愿承受所有的痛苦。"林茹雪看著我,"你愿意嗎?
"我不知道"承受所有的痛苦"意味著什么,但我知道這可能是唯一的解決辦法。"我愿意。
"我堅定地說道。林茹雪點點頭,"那么,游戲開始吧。"4客廳突然陷入黑暗。
所有的蠟燭同時熄滅,只有我脖子上的玉佩還在發(fā)出微弱的紅光。"蘇晚鈺。
"林茹雪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既然你愿意承受蘇家的痛苦,
那就讓你體驗一下那些受害者的感受吧。"話音剛落,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當(dāng)視線重新清晰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這是一間破舊的房間,墻壁剝落,
地面骯臟。房間里只有一張木床和一個木桶,散發(fā)著惡臭的味道。我低頭看自己,
發(fā)現(xiàn)身上穿著破爛的粗布衣服,手腳都被鐵鏈鎖著。這是監(jiān)獄?還是關(guān)押被拐賣女童的地方?
房門突然打開,進來一個兇惡的男人。他手里拿著鞭子,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小賤貨,
還不乖乖聽話?"男人舉起鞭子,朝我抽來。我想要躲避,卻發(fā)現(xiàn)身體不受控制。
鞭子抽在身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一下,兩下,三下...每一鞭都像是撕裂皮肉,
我忍不住慘叫起來。"求求你,不要打了。"我聽到自己在哀求。但男人沒有停手,
反而打得更用力。"想要我停手?那就聽話。"男人獰笑道,"明天就有買家來看你,
要是敢鬧事,我就把你賣到更遠的地方去。"買家?我意識到,
我現(xiàn)在體驗的是那些被蘇家拐賣的女童的遭遇。她們就是這樣被折磨的,
這樣被當(dāng)作商品買賣的。男人走后,房間重新陷入黑暗。我蜷縮在角落里,
感受著身上的疼痛。這還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我體驗了無數(shù)種痛苦。
饑餓的痛苦,口渴的痛苦,恐懼的痛苦,絕望的痛苦...每一種痛苦都是那么真實,
那么刻骨銘心。我終于明白了那些受害者的感受。她們每一天都生活在這樣的痛苦中,
沒有希望,沒有未來,只有無盡的折磨。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蘇家。就是我的祖先。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林茹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這就是蘇家的罪惡。""我明白了。
"我虛弱地說道,"我愿意承擔(dān)這些罪惡。""很好。"林茹雪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
"但這還不夠。你還要體驗更多的痛苦。"場景再次改變。這次我在一艘船上,
船艙里擠滿了女孩。她們都被鎖在鐵籠子里,像動物一樣被運送到遠方。船艙里臭氣熏天,
許多女孩都生了病,有些已經(jīng)奄奄一息。"媽媽...我要回家..."旁邊的女孩在哭泣。
我想要安慰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關(guān)在籠子里,根本動彈不得。船只顛簸得厲害,
許多女孩都吐了。嘔吐物、排泄物混在一起,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有些女孩受不了這樣的折磨,選擇了自殺。她們用頭撞鐵籠,用指甲抓自己的脖子,
或者咬舌自盡。但船上的人販子會阻止她們,因為死去的商品是不值錢的。
我親眼看著一個女孩被人販子強行灌藥,救活后繼續(xù)關(guān)在籠子里。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比死亡更加痛苦。"蘇家就是這樣對待那些女孩的。"林茹雪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的祖先親自參與了這些交易,從中獲取巨額利潤。"我無法反駁,
因為眼前的一切都太真實了。接下來,我又體驗了更多的痛苦場景。
被賣到青樓的女孩如何被折磨,被賣給富人家的女孩如何被虐待,
試圖逃跑的女孩如何被抓回來處死...每一個場景都讓我痛不欲生。但我知道,
這些都是必須承受的。只有真正體驗了受害者的痛苦,才能真正理解蘇家的罪惡。
最后一個場景,是林茹雪自己的遭遇。我變成了她,體驗了她被蘇家背叛的整個過程。
從發(fā)現(xiàn)蘇志強出軌,到發(fā)現(xiàn)蘇家的人販生意,再到被蘇家人下毒害死。
最痛苦的是她死前的那三天。被埋在地下,在黑暗中慢慢死去??謶?、憤怒、絕望,
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涌上心頭。"現(xiàn)在你明白我的痛苦了吧?"林茹雪問道。"明白了。
"我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也會發(fā)下同樣的詛咒。""那么,你還愿意為蘇家贖罪嗎?
""愿意。"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無論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林茹雪沉默了很久。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最終說道。"誰?""我的女兒。"林茹雪的聲音變得溫柔,
"她也像你一樣善良,愿意為別人承擔(dān)痛苦。""你有女兒?""曾經(jīng)有過。
"林茹雪的聲音帶著悲傷,"她在我死后不久也死了。蘇家說她是病死的,
但我知道她是被害死的。""為什么?""因為她知道了我的死因,想要為我報仇。
"林茹雪說道,"蘇家為了掩蓋真相,殺死了她。"我感到一陣心痛。不僅僅是為了林茹雪,
也是為了她無辜的女兒。"她叫什么名字?"我問道。"林小雪。"林茹雪說道,
"她今年應(yīng)該...永遠十六歲了。"永遠十六歲...這意味著她的靈魂也被困在這里了。
"她在哪里?"我問道。"在這座宅子的某個地方。"林茹雪說道,"七十年來,
她一直在尋找離開這里的方法。但蘇家的詛咒太強大了,她無法脫身。
""如果我?guī)湍銈兘獬{咒,她能夠安息嗎?""或許吧。"林茹雪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但解除詛咒的代價是你的生命。"我早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要解除詛咒,
必須有蘇家血脈做出犧牲。"我愿意。"我說道。"你確定嗎?"林茹雪問道,"你還年輕,
還有大好的人生。""我確定。"我堅定地說道,"與其讓無辜的人繼續(xù)受苦,
不如用我的生命來結(jié)束這一切。"林茹雪再次沉默了。這次沉默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好吧。
"她最終說道,"我接受你的提議。但在解除詛咒之前,你還需要做一件事。""什么事?
""找到我的女兒,勸說她同意解除詛咒。"林茹雪說道,"只有我們母女都同意,
詛咒才能徹底解除。""她在哪里?""我不知道確切位置。"林茹雪說道,
"但我知道她喜歡音樂,可能在有鋼琴的地方。"鋼琴?這座古宅里會有鋼琴嗎?"去找吧。
"林茹雪說道,"天亮前還有三個小時,時間足夠了。"場景再次改變,我回到了客廳。
但這次,我?guī)е碌氖姑?。我要找到林小雪,說服她同意解除詛咒。然后,
用我的生命來結(jié)束這七十年的仇恨。5客廳里重新亮起了蠟燭。我環(huán)顧四周,
尋找可能通往其他房間的門。除了我進來的那扇門,客廳里還有三扇門。一扇通向東廂房,
一扇通向西廂房,還有一扇通向后院。鋼琴最可能在哪里呢?按照民國時期的建筑風(fēng)格,
鋼琴這種貴重物品通常會放在主人的起居室或者音樂廳里。我決定先去東廂房看看。
推開東廂房的門,里面是一間書房。墻上掛著字畫,桌上放著文房四寶,書架上擺滿了古籍。
這應(yīng)該是蘇家男主人的書房。我在書桌上找到了一本日記,是蘇志強的日記。翻開第一頁,
上面寫著:"民國二十六年,三月初三。今日娶茹雪為妻,父親甚喜。茹雪容貌秀麗,
知書達理,實為良配。"看起來蘇志強最初對林茹雪還是很滿意的。
我繼續(xù)往下翻:"民國二十八年,五月十五。茹雪為我生下一女,取名小雪。初為人父,
甚為欣喜。""民國三十年,八月初八。今日在戲園聽?wèi)?,見一女子名喚春花,容貌艷麗,
歌聲動聽。心中甚為傾慕。"從這里開始,蘇志強的心思就不在林茹雪身上了。
后面的日記內(nèi)容越來越過分:"春花答應(yīng)做我妾室,但要求我休掉茹雪。茹雪性格剛烈,
恐不肯與人共侍一夫。""茹雪發(fā)現(xiàn)了家中生意的秘密,威脅要告發(fā)。此女不除,必成大患。
""已與父親商議,決定除掉茹雪。對外宣稱她不守婦道,暗中下毒害死。"看到這里,
我憤怒得想要把日記撕掉。蘇志強簡直不是人。為了一個戲子,竟然要害死自己的妻子。
最后一頁日記的內(nèi)容更讓我震驚:"茹雪已死,但小雪似乎知道了什么。
她總是哭著要找娘親,還說要為娘親報仇。此女留不得,必須除掉。
""已在小雪的藥中下毒,明日她就會病死。對外宣稱是思母成疾。
"蘇志強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他為了掩蓋罪行,殺死了妻子和女兒。這樣的人,
確實罪該萬死。我合上日記,繼續(xù)在書房里搜索。在書架后面,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
暗格里放著一個小木盒,木盒里裝著一些照片和信件。照片是林茹雪和林小雪的合影,
母女倆笑得很開心。信件是林小雪寫給母親的信,雖然字跡稚嫩,但情感真摯:"娘親,
小雪好想你。爹爹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小雪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娘親,小雪學(xué)會彈鋼琴了。等你回來,小雪彈給你聽好不好?""娘親,
小雪知道你沒有拋下小雪。爹爹是壞人,他害死了你。小雪要為你報仇。"看完這些信件,
我的眼中涌出了淚水。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失去了母親,還要承受父親的欺騙和傷害。
她該有多么痛苦和絕望。鋼琴...林小雪會彈鋼琴,那么鋼琴一定在她生前經(jīng)常去的地方。
我離開書房,去西廂房尋找。西廂房是林茹雪的閨房,布置得很精致。
梳妝臺上還放著胭脂水粉,衣柜里掛著漂亮的旗袍。但這里沒有鋼琴。我又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個花園,種著各種花草?;▓@的角落里有一座小亭子,
亭子里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這應(yīng)該是林茹雪平時休息的地方。但鋼琴也不在這里。
難道鋼琴在其他地方?我仔細回想蘇家老宅的結(jié)構(gòu)。這座宅子有三進院落,
我現(xiàn)在在的是第二進。第一進是門廳和客房,第三進是主人的臥室和私人空間。
鋼琴很可能在第三進院落。我沿著走廊往里走,來到第三進院落。這里的建筑更加精美,
雕梁畫棟,盡顯豪門氣派。正房是蘇家老爺?shù)呐P室,東西兩廂分別是蘇志強和林茹雪的房間。
我先去蘇志強的房間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鋼琴。然后去林茹雪的房間。這間房間比西廂房更大,
除了臥室,還有一個單獨的起居室。起居室里放著沙發(fā)、茶幾,還有...一架鋼琴。
鋼琴是黑色的,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琴蓋上鋪著一塊白色的臺布,
臺布上放著一束已經(jīng)枯萎的鮮花。我走到鋼琴前,輕輕撫摸琴鍵。琴鍵已經(jīng)泛黃,
有些按鍵還有破損。但當(dāng)我按下一個鍵時,鋼琴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你終于來了。
"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從鋼琴后面?zhèn)鱽?。我抬頭看去,看到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站在那里。
她看起來只有十六歲,長得很像林茹雪,但更加清秀可愛。"你是林小雪?"我問道。
"是的。"女孩點點頭,"你是蘇晚鈺吧?娘親跟我說過你。""你娘親呢?
""她在客廳等你。"林小雪走到鋼琴前坐下,"她說你愿意為蘇家贖罪,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說道。"那你知道代價是什么嗎?"林小雪的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知道。
我會死。"我平靜地說道,"但這樣可以讓你們母女安息,也可以阻止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林小雪看著我,眼中有著與她年齡不符的成熟。"你不怨恨蘇家嗎?"她問道,
"畢竟你也是受害者。""我確實是受害者,但我也是蘇家的后代。"我說道,
"我有義務(wù)為祖先的罪行承擔(dān)責(zé)任。"林小雪沉默了一會,然后開始彈鋼琴。琴聲悠揚,
但帶著深深的悲傷。"這是娘親最喜歡的曲子。"林小雪一邊彈一邊說,"她教我彈的。
""很好聽。"我真誠地說道。"娘親說,如果我同意解除詛咒,
就可以和她一起去另一個世界。"林小雪繼續(xù)彈奏,"那里沒有痛苦,沒有仇恨,只有安寧。
""你想去嗎?"我問道。"想。"林小雪點頭,"我已經(jīng)在這里待了七十年,很累了。
""那你同意解除詛咒嗎?"林小雪停下了彈奏,轉(zhuǎn)身看著我。"我有一個條件。"她說道。
"什么條件?""在解除詛咒之前,我想讓你看看真相。"林小雪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