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上有青蛇血統(tǒng)。生出的孩子無論男女，成年后，都要重新選擇一次性別。
我同輩的兄弟姐妹，十個有九個都選擇做男人。要么成就一番事業(yè)。要么參軍保衛(wèi)國家。
只有我是奇葩，愛上一個男人愛得死去活來。我為他甘愿繼續(xù)做女人，
嫁進大山伺候他一家十六口。為他在十年里懷孕八次，生下一個又一個孩子。
為他動用我娘家的資源，讓他從一個小工程師變成身價千萬的大老板。
可就在他要接我和孩子回城，讓我們過好日子的前一天。他一把火點燃了我的破瓦房。
孩子們被煙嗆得直翻白眼。我去推窗，卻發(fā)現(xiàn)窗戶和門都被緊緊鎖住。
婆婆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皟喊?，里面還有你那么多個孩子呢，咱們都燒死不就絕后了嗎？
”“媽，您別擔(dān)心。”“那些小畜生都和那個女人一樣，是可男可女的怪物，
我從來沒把他們當(dāng)成過自己的孩子。”“我接你回城去，小麗的兒子，才是咱楊家的真孫子。
”原來，他早就背叛了我。被燒斷的橫梁重重砸在我背上。我吐了口血，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孩子都被燒成灰。再睜眼。我和年輕的楊頌程跪在祠堂里。
族長端來兩張黃紙和一碗清水?！鞍⒙?，這是你唯一一次機會，做男做女，你自己看著辦吧。
”01楊頌程將黃紙送到我眼前?！奥暵?，別猶豫了，你繼續(xù)做女孩子，咱們還能在一起。
”“我發(fā)誓，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北换馃^的痛覺還殘留在腦子里。我的內(nèi)心，
卻是無比的激動和慶幸。我竟然回來了?；氐搅宋疫x性別的這天。我眨眨眼，
沖楊頌程露出一個微笑。“我相信你程哥，這輩子，我都是你的女人了?！蔽以趦蓮堻S紙上，
一筆一劃地寫下我們的名字。然后把紙燒成灰，溶在清水里。我喝下一半，
將剩下的水碗遞給男人。楊頌程滿臉困惑：“我也要喝？”“當(dāng)然。
”我含羞帶怯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斑@是我們一族的結(jié)契儀式，結(jié)契后我再也不能離開你，
你讓我往東，我不能往西?！薄耙晃覀兗彝虻拿?，怎么綁定到你身上啊。
”楊頌程聽見旺夫兩個字，眼神都亮了起來。毫不猶豫地將剩下的水喝下。
族長看我連結(jié)契儀式都做了，直罵我是戀愛腦?！霸炷醢≌媸牵?/p>
我們白家怎么出了你這么沒出息的東西！”“你不學(xué)學(xué)你的哥哥，參軍當(dāng)個真正的漢子。
”“好歹也要自己去搞搞事業(yè)吧?！薄澳阌羞@么好的機會，偏偏去給人家當(dāng)保姆，
你爸媽真是白養(yǎng)你了！”我被罵得低下頭。拼命掩蓋住眼中的恨意。上一世，
老族長和父母兄弟，也是對我勸了又勸。他們說女孩總是要吃虧一點的。
祖宗給了我們再選一次性別的機會，就是讓我們有更多的手段保護自己。
怎么可以自己往火坑里跳呢？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就像著了魔一樣，想著只有做個女孩，
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價值，托舉楊家過上好日子。我用心伺候婆婆，用旺夫命支持楊頌程創(chuàng)業(yè)。
肚子大了又小小了又大，只要他要，我就給他生下一個又一個孩子。
可我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是什么？換來的只有婆婆的打罵，在我面前死去的孩子，
和丈夫?qū)ξ蚁碌亩臼?。老天愿意讓我重來，是多大的恩賜。不讓楊家一家畜生付出代價，
我怎么可能甘心？楊頌程知道，我這輩子都綁定他了。要求比上一世還過分?！奥暵?，
你也知道我家窮，彩禮先欠著，等結(jié)婚了以后我工資都給你。”“五金和房車，
也都你家出吧。”“婚慶也要選最貴的，不能岳父岳母沒面子是不是?！蔽叶夹χ饝?yīng)下來。
沒等他得意幾天。楊頌程一個電話打進來，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慌張?！鞍茁暵暎?/p>
你快過來找我！出事了！”我一邊安撫他：“什么事，你別急，我馬上就到。
”一邊悠閑地喝了個下午茶。到楊頌程的出租屋時天都黑了。
他開門后一把把我扯進去：“怎么這么慢？！我不是說了趕緊來嗎？！”“算了，
我不跟你計較?！薄鞍茁暵暎@怎么回事，我喝完你家的水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男人原本平坦的胸脯上。出現(xiàn)了兩個饅頭大小的小包。我伸出手捏了捏，
滲出一小股乳白色的液體。楊頌程的表情更呆滯了。我拼命掐自己的大腿才沒笑出聲，
大聲指責(zé)他?！澳闶遣皇前鸭埬梅戳?！那兩張黃紙一張代表陰，一張代表陽，
我跟你說過無數(shù)次，千萬不能拿反，你怎么不長記性呢？”“完了完了，
這下咱倆的名字寫反了?！睏铐灣棠樕钒?，話都說不利索?！笆裁搓庩桙S紙，你有說過嗎？
”“寫反，寫反會怎么樣？”我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目光滿是深情?！澳阒牢壹业膫鹘y(tǒng)，
名字寫反了，當(dāng)然是你變成女的，我變成男的。”“放心吧程哥。
你這輩子都跟我綁在一塊了，我會對你好的?！?2“不可能！什么你當(dāng)男的，我當(dāng)女的，
我不同意！”“事是你惹出來的，你必須給我想辦法解決。
”楊頌程像個困獸一樣在屋子里轉(zhuǎn)圈。走到穿衣鏡前，看到胸上的兩個大包，
一腳把鏡子踹碎了。我等他發(fā)完瘋，才慢悠悠地開口?！耙∠麅x式，也不是沒有辦法。
”“距離徹底改變性別還有一周，只要你在那之前能求得我家祖宗的原諒，一切還來得及。
”楊頌程一把扯住我的衣領(lǐng)?！霸趺醋觯靠旄嬖V我！
”我讓楊頌程跪在祠堂里磕了八百個響頭。他燒死我八個孩子。一個孩子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