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結(jié)婚？可以。當后媽？也行。但讓本閻王給人類幼崽輔導(dǎo)作業(yè)？這單不接！」
誰知——主仆契烙入鎖骨，
她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竟是戰(zhàn)神轉(zhuǎn)世——契約之力讓她不得不乖乖當起人間嬌妻。白天，
她是全網(wǎng)追捧的玄學(xué)后媽，直播幫熊孩子收服校園惡鬼；夜里，
她掐著霍尊賢脖子在臥室對峙："第三條憑什么要本閻王陪你睡覺？！
"男人摩挲著她鎖骨發(fā)燙的契約紋："夫人，這可是你娘蓋的章..."說好當假夫妻，
你偷偷覺醒了戰(zhàn)神血脈？本閻王帶娃已經(jīng)很累了，還要帶老公升級？
第一章 冥二代受罰入凡間蘇沐顏睜開眼睛的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不是她的寢宮。
沒有熟悉的幽冥紗帳，沒有散發(fā)著淡淡熒光的夜明珠，更沒有隨時待命的鬼侍。
入眼是一間陌生的臥室，淡粉色的窗簾透進晨光，墻上貼著幾張幼稚的卡通貼紙，
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照片里是個陌生女孩摟著個滿臉不情愿的小丫頭。
"這是哪兒............"疑問剛起，海量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
劇烈的疼痛讓她蜷縮起身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蘇顏............"她咬著牙念出這個陌生的名字。
等記憶全部接收完畢，蘇沐顏猛地從床上坐起，胸口劇烈起伏。
她低頭看向自己——纖細的手腕上沒有冥玉鐲，
白皙的皮膚下流動的不是靈力而是凡人的血液。她試著召喚幽冥火，
卻連一絲陰氣都感應(yīng)不到。"阿娘居然封了我的法力！"她氣得一拳砸在床墊上。
鏡子里的倒影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杏眼櫻唇，長相清秀但毫無特色，
及肩的黑發(fā)因為睡姿有些凌亂。蘇沐顏嫌棄地扯了扯身上印著卡通圖案的睡衣，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簡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蘇顏，幼師，現(xiàn)為霍尊賢的合約妻子，
霍銘野的繼母............"她機械地復(fù)述著關(guān)鍵信息，
每說一個字臉色就難看一分。堂堂冥界公主，十殿閻王之一，
竟然被罰來人間給一個凡人當后媽？就因為她滅了個惡魂？
七天前在岷山村的一幕又浮現(xiàn)在眼前。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剛砍死自己的妻子，
正要對親生女兒施暴。她本可以只帶走亡魂，但那女孩哀求的眼神讓她動了惻隱之心。
讀魂后更是發(fā)現(xiàn)，那惡棍幾世輪回都是人渣，后院埋著十幾具尸體，
還大放厥詞說祖上積德不怕報應(yīng)............"我沒錯。
"蘇沐顏對著鏡子冷笑，"那種渣滓就該魂飛魄散。"但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個的時候。
根據(jù)記憶，那個叫霍尊賢的"丈夫"最討厭人遲到，而今天是她送霍銘野上學(xué)的日子。
冷水潑在臉上，蘇沐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打開衣柜，
在一排素凈的衣服里挑了件淺藍色連衣裙——這是霍尊賢"建議"過蘇顏穿的款式。
穿衣時她注意到自己鎖骨下方有個若隱若現(xiàn)的暗紋，形狀像是一把鎖。
"主仆契............"她瞇起眼睛。這是冥界用來約束重犯的契約，
仆從方必須服從主人的合理命令。難怪記憶中蘇顏對霍尊賢唯命是從，
連辭職做全職后媽這種荒唐要求都沒反抗。"阿娘這是要玩死我啊。
"她咬牙切齒地系好腰帶。樓下傳來餐具碰撞的聲音。蘇沐顏深吸一口氣，
掛上蘇顏式溫順笑容走下樓梯。餐廳里，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吃早餐。男人穿著筆挺的西裝，
輪廓分明的側(cè)臉在晨光中如同雕塑，連切煎蛋的動作都像在完成什么精密操作。
小女孩則晃著兩條小短腿，把麥片攪得嘩啦響，看到她下來時翻了個白眼。"早、早上好。
"蘇沐顏下意識用了蘇顏的語氣。霍尊賢頭也不抬："你晚了十七分鐘。
我已經(jīng)通知學(xué)校小野會遲到，所以你現(xiàn)在只有十五分鐘吃早餐。"他的聲音低沉冷冽，
像臺沒有感情的機器。蘇沐顏心頭火起，但主仆契突然發(fā)燙，迫使她咽下到嘴邊的反駁。
"好的，我盡快。"她聽見自己說。這感覺太詭異了。她的意識在咆哮，身體卻乖順地坐下，
還主動給霍銘野倒了杯牛奶。小女孩故意打翻杯子，牛奶濺了她一身。"哎呀，對不起哦，
'媽媽'。"霍銘野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嘴角卻得意地上揚。蘇沐顏額頭青筋直跳。
放在以前，這種熊孩子早就被她變成青蛙扔進忘川了。但現(xiàn)在她只能微笑："沒關(guān)系，
我去換件衣服。""不必了。"霍尊賢終于抬眼看了她一下，"你送完小野回來再處理。
現(xiàn)在你還有九分鐘。"他的眼睛是極深的墨色，看人時像在審視什么物件。
蘇沐顏突然明白了記憶里蘇顏的感受——這男人根本不是在注視妻子，
而是在檢查一件工具是否運轉(zhuǎn)正常。主仆契再次發(fā)燙，她機械地往嘴里塞著食物，味同嚼蠟。
霍銘野趁機把果醬抹在她裙子上，她連瞪眼都做不到。"爸爸今晚回來嗎？"霍銘野問。
"會晚些。"霍尊賢放下餐巾，"你想要什么？""黃燦燦說她媽媽做的檸檬鴨可好吃了。
"小女孩意有所指地看向蘇沐顏。"你媽媽會做。"霍尊賢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
"我七點有個會議，先走了。"蘇沐顏聽見自己說："是的，我會做。"等大門關(guān)上，
她差點把叉子掰彎。這該死的契約！她堂堂閻王居然要給人間小屁孩做檸檬鴨？"快點啊，
要遲到了！"霍銘野跳下椅子，把書包甩給她。去學(xué)校的路上，
她頭發(fā)上、突然尖叫說忘了帶作業(yè)............蘇沐顏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等紅燈時，她從后視鏡看到霍銘野正偷偷摸摸拿出記號筆，顯然打算在車座上涂鴉。
"霍銘野。"她突然開口，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冥界的威壓，"把筆放回去。
"小女孩動作一僵，筆啪嗒掉在地上。那雙狡黠的眼睛里第一次閃過懼意。
"你、你兇什么兇！我要告訴爸爸！"蘇沐顏勾起嘴角："隨便。
不過在那之前——"她故意拖長音調(diào)，"我會告訴黃燦燦的媽媽，
某人在幼兒園偷吃她的午餐。"霍銘野小臉煞白。這是蘇顏記憶里的把柄，
沒想到效果這么好。接下來的路程異常安靜。蘇沐顏把車停在校門口時，
霍銘野已經(jīng)恢復(fù)了趾高氣揚的樣子，但接過書包時明顯躲開了她的視線。"放學(xué)見，
'媽媽'。"這三個字咬得格外重?？粗莻€小身影跑進學(xué)校，蘇沐顏長舒一口氣。
她靠在座椅上，突然注意到遮陽板后面有個紅點一閃一閃。監(jiān)控攝像頭。
"............霍尊賢！"她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難怪那男人對她突然強硬的態(tài)度毫不驚訝。這棟別墅里到底裝了多少監(jiān)控？
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監(jiān)視，蘇沐顏既憤怒又無力。主仆契的限制，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
刁鉆的繼女............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她發(fā)動車子，
決定先去超市買做檸檬鴨的材料。路上，一個細小的聲音突然從副駕底下傳來："主人！
總算找到您了！"第二章 紈绔閻王VS熊孩子蘇沐顏一腳急剎，
車子在超市停車場歪歪斜斜地停下。
她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副駕駛座下方——一個巴掌大的灰黃色小人正笨拙地往上爬，
尖頂帽子歪到一邊，樹葉做的衣服沙沙作響。"小璃！
"蘇沐顏一把揪住小地精的衣領(lǐng)提起來，"你怎么在這兒？""哎喲主人輕點！
"小璃手忙腳亂地抓住她的手指，"蒼洛尊上派我來幫您的！"蘇沐顏環(huán)顧四周，
迅速把地精塞進手提包，快步走向超市角落的休息區(qū)。確認四下無人后，
她才打開包："說清楚，怎么回事？"小璃從包里探出頭，
圓眼睛滴溜溜轉(zhuǎn)："冥王仙尊怕您在凡間惹禍，封了您的法力，
但蒼洛尊上偷偷給了我這個——"它費力地從背后拖出一個小布袋，
"三根'心想事成毫毛'！"蘇沐顏接過布袋，里面三根金色毫毛微微發(fā)亮。她指尖剛觸到，
就感受到父親熟悉的靈力波動。"阿爹......"她鼻子一酸。在冥界時，
父親蒼洛總是縱容她胡鬧，每次被母親責罰都是他幫忙求情。"主人別哭呀！
"小璃手忙腳亂地爬上她肩膀，"尊上說這毫毛能實現(xiàn)小范圍愿望，但只能用三次，
得省著用！"蘇沐顏迅速收斂情緒："主仆契能解嗎？
"小璃縮了縮脖子："這個......冥王仙尊親自下的契約，
恐怕......""知道了。"蘇沐顏煩躁地擺擺手，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會做飯嗎？""?。?"檸檬鴨！那死丫頭點名要的！
"小璃的尖耳朵耷拉下來："地精只吃樹根和蘑菇......"蘇沐顏長嘆一聲，
抓起手提包走向生鮮區(qū)。記憶里蘇顏會做這道菜，
但現(xiàn)在的她連鴨子該挑肥的還是瘦的都分不清。"這位太太，需要幫忙嗎？
"一位導(dǎo)購員笑瞇瞇地湊過來。蘇沐顏剛要拒絕，
主仆契突然一熱——霍尊賢今早說過"你媽媽會做"，這意味著她必須做出合格的檸檬鴨。
"......謝謝，我要做檸檬鴨。"她咬牙道。兩小時后，蘇沐顏站在別墅廚房里，
面對一堆食材手足無措。網(wǎng)上的菜譜說得簡單，可實際操作起來簡直是一場災(zāi)難。
鴨子沒焯干凈，鍋里飄著可疑的灰色泡沫；檸檬放得太早，整個廚房彌漫著苦澀的味道。
"主人，冒煙了！"小璃躲在鹽罐后尖叫。"閉嘴！"蘇沐顏手忙腳亂地關(guān)火，
鍋里的"檸檬鴨"已經(jīng)變成一團黑乎乎的焦炭。正當她考慮要不要用掉一根毫毛時，
背后傳來清脆的掌聲。"哇，'媽媽'要給小野做毒藥嗎？"霍銘野倚在門框上，
笑得見牙不見眼。她不知什么時候回來的，校服上全是泥點，顯然又打架了。
蘇沐顏瞇起眼睛："作業(yè)寫完了？""不告訴你~"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湊近焦黑的鍋，
故意深吸一口氣，"咳咳！好難聞！我要告訴爸爸你謀殺我！"放在以前，
蘇沐顏早就一道幽冥火甩過去了。但現(xiàn)在她只能擠出一個假笑："第一次做，失誤很正常。
""才怪！"霍銘野突然從背后拿出一個玻璃罐，"看！這才是真正的檸檬鴨！
黃媽媽送給我的！"她炫耀地晃了晃罐子，
"某些人就是比不上別人媽媽~"蘇沐顏盯著罐子里金黃色的鴨肉，突然笑了："是嗎？
那你自己熱著吃吧。"她轉(zhuǎn)身開始清理鍋具，余光瞥見小女孩愣在原地。
霍銘野顯然沒料到這個反應(yīng)。按照以往經(jīng)驗，蘇顏應(yīng)該內(nèi)疚得哭起來才對。
"......你、你不求我分你一點嗎？"小女孩不甘心地追問。"求你啊。
"蘇沐顏頭也不回，"求你快去吃，別在這煩我。"霍銘野氣得小臉通紅，
砰地把罐子砸在桌上："難吃死了！我才不要！"說完扭頭就跑。等腳步聲消失，
小璃才敢從鹽罐后探出頭："主人，現(xiàn)在怎么辦？"蘇沐顏看著那罐檸檬鴨，
突然計上心頭："小璃，幫我個忙......"半小時后，霍銘野被叫下來吃晚餐。
餐廳桌上擺著那罐開封的檸檬鴨，旁邊是幾碟配菜。"吃吧。"蘇沐顏微笑道，
"你最喜歡的。"霍銘野警惕地看著她："你下毒了？""怎么會呢。
"蘇沐顏夾起一塊鴨肉放進自己碗里，"我先吃，滿意了？"小女孩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可當她夾起一塊鴨肉時，突然尖叫著跳起來——那塊肉在她筷子上扭動著，
變成了一只活蟑螂！"?。。。?霍銘野一把甩飛筷子。蘇沐顏無辜地眨眼："怎么了？
不是檸檬鴨嗎？"她夾起另一塊，在霍銘野驚恐的目光中，那塊肉變成了一條扭動的小蛇。
"你、你你......"小女孩臉色煞白，后退時被椅子絆倒在地。"哎呀，小心。
"蘇沐顏俯身去扶，卻在霍銘野耳邊輕聲道，"下次再敢往我頭發(fā)上粘口香糖，
你的被子底下就會出現(xiàn)真的蛇。"霍銘野猛地抬頭，
對上蘇沐顏的眼睛——那雙原本普通的黑眸此刻泛著詭異的青光。小女孩倒吸一口冷氣，
連滾帶爬地逃回樓上。"主人好厲害！"小璃從櫥柜縫隙里鉆出來，"這是什么法術(shù)？
""障眼法而已。"蘇沐顏打了個響指，桌上的"蛇"和"蟑螂"變回鴨肉，
"雖然法力被封，但這點小把戲還是可以的。"她得意地夾了塊鴨肉放進嘴里，隨即皺眉，
"......就是有點涼了。"突然，她后頸一涼，像是被什么盯上似的。
蘇沐顏猛地回頭，正對上墻角攝像頭閃爍的紅點。
"............"她僵在原地，鴨肉卡在喉嚨里?；糇鹳t看到了多少？
那男人會相信食物真的變活物了嗎？正當她胡思亂想時，手機響了。
一條來自霍尊賢的短信：「今晚加班，不用等。明天家長會，你去?！购啙嵜髁?，
對晚餐事件只字未提。蘇沐顏不知該松口氣還是更緊張。"家長會？"她翻看蘇顏的記憶，
頓時頭疼起來——霍銘野上周把同桌的男孩打出了鼻血，明天是去挨訓(xùn)的。
........第二天早晨，霍銘野破天荒地自己收拾好了書包，安靜地吃完早餐，
全程不敢看蘇沐顏的眼睛。"走吧，'媽媽'送你去學(xué)校。"蘇沐顏故意加重最后兩個字。
小女孩一哆嗦，乖乖跟上。一路上，霍銘野反常地安靜，
直到校門口才憋出一句："......你到底是誰？"蘇沐顏挑眉："什么意思？
""你不是蘇顏。"霍銘野盯著自己的鞋尖，
"她從來不敢反抗我......也不敢反抗爸爸。"蘇沐顏心頭一跳。
這小鬼比想象中敏銳。"人都是會變的。"她模棱兩可地回答，推開車門，"走吧，
別讓老師等急了。"家長會比預(yù)想的還糟糕。班主任李老師是個戴眼鏡的嚴肅女性，
放粉筆灰、撕掉圖書館的書頁、體育課用跳繩絆人......"最嚴重的是上周打傷同學(xué)。
"李老師推了推眼鏡，"霍太太，我們知道您是繼母，但孩子需要正確的引導(dǎo)。
"蘇沐顏瞥了眼站在角落的霍銘野。小女孩表面滿不在乎，實則緊張地揪著衣角。"李老師，
"蘇沐顏突然開口，"您了解事情經(jīng)過嗎？""什么？""那個男孩叫王志豪對吧？
"蘇沐顏回憶著蘇顏記憶里的家長群八卦，"他是不是經(jīng)常嘲笑單親家庭的孩子？
說小野是'沒媽要的野孩子'？
"李老師表情一滯："這......孩子們鬧著玩......""所以小野打人不對，
但王志豪言語暴力就沒事？"蘇沐顏冷笑，"這就是貴校的教育理念？"辦公室瞬間安靜。
霍銘野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她。"我不是在縱容暴力。"蘇沐顏站起身，
"但公平起見，是不是該讓王志豪家長也來一趟？
"李老師尷尬地咳嗽兩聲："這個......我會反映給校長的。"離開學(xué)校時，
霍銘野反常地主動拉住蘇沐顏的手。"......謝謝。"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蘇沐顏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別誤會，我只是討厭不公平。"她抽出手，"回家吧，
今天想吃什么？""......披薩。""不行，垃圾食品。""那......漢堡？
""想得美。""你問我想吃什么的！""問問而已，又沒說答應(yīng)。
""............"夕陽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拉拉扯扯地走向停車場，
影子拖得很長很長。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霍尊賢放下手機，
監(jiān)控畫面定格在蘇沐顏為霍銘野說話的側(cè)臉。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
嘴角浮現(xiàn)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有意思。
"第三章 主仆契的秘密蘇沐顏在黑暗中猛然睜開眼睛。她做了個噩夢，
夢見自己回到岷山村，那個惡魂獰笑著掐住她的脖子，說"我祖上有人"。更可怕的是，
她看見母親蘇靈歌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手里握著冥王印。
"呼............"她深吸一口氣，額頭滲出冷汗。窗外，一輪滿月高懸，
給臥室鍍上銀藍色的光。手指無意識地撫上鎖骨下的主仆契印記，那里正隱隱發(fā)燙。
自從來到人間，這個印記就像個無形的枷鎖，每當霍尊賢提出要求，她就無法反抗。
"該死............"她輕聲咒罵，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廚房里，蘇沐顏給自己倒了杯水，倚在料理臺邊小口啜飲。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
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棟別墅白天熱鬧，深夜卻靜得可怕，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
腳步聲從廚房門口傳來。霍尊賢穿著睡袍站在那里，頭發(fā)微亂，看起來難得地放松。
"睡不著？"他問，聲音因睡意而低沉。
蘇沐顏下意識摸了摸主仆契："......有點渴。"霍尊賢走到她身邊，自己倒了杯水。
兩人并肩站著，沉默地喝水。月光給他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銀邊，
勾勒出挺拔的鼻梁和堅毅的下巴線條。蘇沐顏偷偷打量他。拋開討厭的性格不談，
這男人確實有副好皮囊。睡袍領(lǐng)口微敞，露出鎖骨和小片胸膛，
肌肉線條若隱若現(xiàn)............"家長會怎么樣？"他突然開口。"還行。
"蘇沐顏聳肩，"老師告了一堆狀，不過我也指出了對方孩子的問題。"霍尊賢轉(zhuǎn)頭看她，
目光深邃："你以前從不會反駁老師。"蘇沐顏心頭一跳。糟了，又露餡了。
"人總是會變的。"她故作輕松，"再說小野雖然皮了點，但也不是無緣無故打人。
"霍尊賢沒有接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那眼神太過銳利，仿佛能看透她的偽裝。
蘇沐顏不自覺地捏緊了水杯。"明天我要去新加坡出差，三天后回來。"良久，
他終于移開視線，"小野就交給你了。"主仆契微微發(fā)熱，蘇沐顏聽見自己說："好的，
我會照顧好她。"霍尊賢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卻又停?。?對了，
你最近......很不一樣。"蘇沐顏僵在原地。"不過，是好的變化。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他離開了廚房。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小璃爬出來："主人，
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蘇沐顏長舒一口氣："不知道。但這房子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
我們得小心點。"她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翻到相冊。
里面有幾張?zhí)K顏以前拍的照片——霍尊賢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連和女兒的合照都像被迫營業(yè)。"小璃，查查這個霍尊賢的底細。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
"第二天一早，蘇沐顏送霍銘野去上學(xué)。小女孩自從昨晚的"蟑螂事件"后，變得異常乖巧，
甚至主動背好了書包。"今天怎么這么乖？"蘇沐顏一邊開車一邊問。
霍銘野晃著小短腿："爸爸出差前跟我說，要聽你的話。"蘇沐顏挑眉。
沒想到霍尊賢還有這一面。"他還說............"小女孩猶豫了一下，
"說你現(xiàn)在是'好媽媽'了。"蘇沐顏差點踩錯剎車。好媽媽？那個冰塊臉會說出這種話？
"所以............"霍銘野絞著手指，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你還會變魔術(shù)嗎？
就......就昨天那種............"蘇沐顏忍不住笑了："想學(xué)？
"小女孩眼睛一亮，猛點頭。"看你表現(xiàn)。"蘇沐顏故意賣關(guān)子，
"這周末要是沒被老師投訴，我就教你個小把戲。""真的？拉鉤！
"霍銘野興奮地伸出小拇指。蘇沐顏看著那根小小的手指，
恍惚間想起冥界那些向她祈求恩賜的小鬼。只是眼前這個"小鬼"眼里沒有恐懼，
只有純粹的期待。她伸出小拇指，輕輕勾?。?拉鉤。"送完霍銘野，蘇沐顏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開車去了城南的一家咖啡館。根據(jù)蘇顏的記憶，這里是她以前和閨蜜林小雨常來的地方。
"顏顏！"一個扎馬尾的女孩在角落拼命揮手。蘇沐顏走過去，
勉強擠出一個蘇顏式的靦腆微笑。林小雨是蘇顏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在兒童醫(yī)院當護士。
"天啊，結(jié)婚后你就人間蒸發(fā)了！"林小雨拉著她坐下，"那個霍總沒虐待你吧？""還好。
"蘇沐顏攪動著咖啡，"就是......有點奇怪的事想問你。""什么事？
"蘇沐顏壓低聲音："你聽說過......主仆契約嗎？
"林小雨噗嗤一笑："你小說看多了吧？"但看到好友嚴肅的表情，她又收斂了笑容，
"等等，你不是在開玩笑？"蘇沐顏撩起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的印記："看得到這個嗎？
"林小雨湊近看了看："就是個普通胎記啊............等等！
"她突然瞪大眼睛，"它在動！"只見那鎖鏈狀的印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伸展，
如同活物。蘇沐顏臉色一變，猛地捂住印記——這是契約被強烈觸動的征兆。"抱歉，
我得走了！"她丟下一張鈔票，抓起包就跑。"顏顏！等等！"林小雨在身后大喊，
但蘇沐顏已經(jīng)沖出了咖啡館。停車場里，蘇沐顏靠在車上大口喘息。主仆契燙得驚人，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霍尊賢的聲音："回家，現(xiàn)在。
""該死............"她咬牙發(fā)動車子。契約的力量太強，
她甚至無法反抗這么簡單的命令。別墅靜悄悄的。蘇沐顏剛踏進門，
就聽見書房傳來聲音："進來。"她像提線木偶般走過去，推開門。霍尊賢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分明是咖啡館的監(jiān)控畫面！"你跟蹤我？"蘇沐顏怒道。
霍尊賢神色平靜："只是確保小野的母親不會做出格的事。"他點了點屏幕，
"比如討論什么'主仆契約'。"主仆契再次發(fā)燙，蘇沐顏感到一陣眩暈。
契約正在阻止她說出真相！
"那、那只是個游戲............"她艱難地編著謊言，
"小雨喜歡玩角色扮演............"霍尊賢瞇起眼，顯然不信。
但他沒有追問，而是突然換了個話題："為什么突然對小野這么好？
""我............""之前你只是勉強履行協(xié)議，從不多管閑事。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但現(xiàn)在，你不僅替她說話，還答應(yīng)教她'魔術(shù)'？
"蘇沐顏后退，直到后背貼上墻壁?；糇鹳t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呼吸噴在她臉上，
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我說了，人都會變............"她聲音發(fā)顫。"不。
"霍尊賢伸手撫上她的鎖骨，正好按在主仆契上，"是你變了。"蘇沐顏倒吸一口冷氣。
契約在他觸碰下劇烈反應(yīng)，像燒紅的鐵烙在皮膚上。她眼前發(fā)黑，雙腿發(fā)軟，幾乎站不住。
霍尊賢似乎察覺到她的異常，皺眉松開手："你怎么了？
""沒......沒事............"蘇沐顏趁機滑出他的包圍圈，
"可能是低血糖............"霍尊賢沒有再追問，
只是意味深長地說："記住我們的協(xié)議。在小野面前，你必須是個'好媽媽'。""當然。
"蘇沐顏強撐著微笑，"一切按您說的辦。"走出書房，她立刻沖進衛(wèi)生間，鎖上門。
鏡子里的自己面色慘白，鎖骨處的印記紅得發(fā)亮。小璃從水管后面鉆出來："主人！
您沒事吧？""他碰到了契約............"蘇沐顏聲音嘶啞，
"一個凡人怎么可能讓主仆契起那么大反應(yīng)？
"小璃也嚇壞了："除非......除非他不是普通凡人！
"蘇沐顏猛地想起小璃之前的話——霍尊賢身上有戰(zhàn)神血脈。難道這就是原因？
她撩起水洗了把臉，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小璃，幫我做件事。""什么？
""去霍家祠堂看看。"蘇沐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要知道這個霍尊賢，
到底是什么來頭。"第四章 學(xué)校風波蘇沐顏第三次看手表時，
班主任李老師終于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霍太太，請進。"李老師推了推眼鏡，
臉上寫滿了"又來了"的不耐煩。蘇沐顏深吸一口氣，拎著包走進三年級二班。
教室里亂哄哄的，孩子們嬉笑打鬧，只有霍銘野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額頭上一塊顯眼的淤青，
校服領(lǐng)子被扯破了一道口子。"這次又怎么了？"蘇沐顏拖過一把小椅子坐下，
努力壓制火氣?；糇鹳t出差這三天，
霍銘野已經(jīng)闖了兩次禍——一次是把同桌的文具盒扔出窗外，
一次是在操場沙坑里埋了只活青蛙。李老師嘆了口氣："霍銘野同學(xué)打了王志豪同學(xué)，
還抓傷了他的臉。""是他先罵我的！"霍銘野猛地抬頭，眼睛通紅，"他說我是野種！
說你是假媽媽！還說爸爸根本不愛我！"蘇沐顏心頭一顫。記憶里，
蘇顏每次來學(xué)校都是卑微道歉，從不管緣由。而此刻小女孩倔強又委屈的表情，
莫名讓她想起冥界那些被欺負的小鬼——雖然嘴硬，但眼神里全是對公正的渴望。
"王志豪人呢？"蘇沐顏聲音冷了下來。"醫(yī)務(wù)室。"李老師皺眉，"傷得不輕，
他媽媽正在——""霍銘野的媽媽是吧？！"一個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她。
教室門口沖進來一個燙著卷發(fā)的女人，手里拽著個胖男孩，男孩臉上幾道血痕，
正夸張地抽泣著。女人氣勢洶洶地指著霍銘野："看看你女兒干的好事！我兒子要是留疤，
你們負得起責嗎？"蘇沐顏慢條斯理地站起身，
擋在霍銘野前面："你兒子說我家小野是野種，還說我是假媽媽。這事你知道嗎？
"女人一愣，隨即冷笑："小孩子吵架口無遮攔怎么了？你家這個直接上手就是教養(yǎng)問題！
"她拽過兒子，"看看這傷！必須道歉！賠償！"王志豪躲在媽媽身后，沖霍銘野做鬼臉。
霍銘野氣得渾身發(fā)抖，小手攥成拳頭。蘇沐顏突然笑了："李老師，
麻煩你帶其他孩子去操場活動十分鐘。""什么？""照做。"蘇沐顏頭也不回，
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冥界的威壓。李老師莫名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開始組織孩子們離開。
等教室里只剩他們幾個，蘇沐顏才轉(zhuǎn)向王志豪："你，過來。"男孩被她眼神嚇到，
縮在媽媽身后："干、干嘛？""把剛才說的話，當著我面再說一遍。
"女人護犢子地擋在前面："你嚇唬誰呢？我兒子說錯什么了？"她惡意地上下打量蘇沐顏，
"誰不知道你是霍總花錢請來的保姆，裝什么媽媽！霍銘野本來就沒媽，不是野種是什么？
"霍銘野"哇"地哭了出來。蘇沐顏感到一股怒火直沖頭頂——這不僅是侮辱霍銘野，
更是在挑戰(zhàn)她冥界閻王的威嚴！"道歉。"她一字一頓地說。"憑什么？"女人叉腰，
"該道歉的是你們！"蘇沐顏瞇起眼睛，冥界千年的威壓不再掩飾："我再說最后一遍，
向你口中的'野種'道歉。"教室溫度似乎驟降幾度。女人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但很快又挺起胸："嚇唬誰呢！信不信我讓霍總開除你！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蘇沐顏一把抓起桌上的保溫杯——里面是李老師的枸杞茶——直接潑在女人臉上。"啊！
"女人尖叫著抹臉，"你瘋了？！""比起你兒子對我家小野做的事，這算輕的。
"蘇沐顏冷笑，"現(xiàn)在，道歉。"女人徹底被激怒，張牙舞爪地撲上來："賤人！
"蘇沐顏輕松側(cè)身避開，順勢抓住她的手腕一擰——這是冥界擒拿術(shù)的第一式。
女人痛呼一聲，踉蹌著撞到講臺邊。"媽媽！"王志豪嚇傻了，站在原地大哭。"打人了！
老師！打人了！"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喊。走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沐顏剛松開手，
教室門就被推開，李老師帶著校長沖了進來。"怎么回事？！"校長厲聲喝問。
女人立刻哭訴起來，添油加醋地說蘇沐顏如何毆打她。王志豪也配合著干嚎，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霍太太，請你解釋！"校長臉色鐵青。蘇沐顏正要開口，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我想我妻子不需要解釋什么。"所有人同時轉(zhuǎn)頭。
霍尊賢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那里，面無表情，但眼神冷得嚇人。他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屏幕上正播放著剛才的沖突畫面——包括王志豪媽媽辱罵"野種"的全過程。
"霍、霍總............"女人臉色刷白?；糇鹳t緩步走進教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他在蘇沐顏身邊站定，
目光掃過王志豪母子："我女兒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相反，你們欠她一個道歉。
""這............"校長額頭冒汗，"霍總，
打人總歸是不對的............""我同意。"霍尊賢點頭，突然看向蘇沐顏，
"所以，道歉。"主仆契瞬間發(fā)燙，蘇沐顏咬緊牙關(guān)。這男人居然要她道歉？
她剛要反抗契約的力量，卻聽見霍尊賢接著說："為那個保溫杯道歉。枸杞很貴，浪費可恥。
"蘇沐顏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裝模作樣地說："對不起，李老師，浪費了您的枸杞茶。
"王志豪媽媽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們、你們............""對了。
"霍尊賢像突然想起什么，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這是律師函。
誹謗我女兒和妻子的名譽，我們會追究法律責任。"女人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十分鐘后，
校長辦公室。"事情解決了。"霍尊賢走出來，對等在走廊的蘇沐顏和霍銘野說，
"王志豪轉(zhuǎn)學(xué)，他母親書面道歉。"霍銘野瞪大眼睛："真的？""真的。
"霍尊賢罕見地摸了摸女兒的頭，"不過——"他看向蘇沐顏，"打架是不對的。
"蘇沐顏翻了個白眼："你剛才明明很享受。""有嗎？""有。你進門時嘴角上揚了。
"霍尊賢挑眉："你觀察得很仔細。""職業(yè)習(xí)慣。"蘇沐顏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
趕緊補充，"我是說，幼師要觀察孩子嘛............"霍尊賢沒有追問，
只是伸手接過她的包："回家吧。"三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車場。霍銘野突然掙脫霍尊賢的手，
跑到蘇沐顏身邊，悄悄拉住她的衣角。"怎么了？"蘇沐顏低頭問。
小女孩眼睛亮晶晶的："你剛才......好厲害。"一股莫名的暖流涌上心頭。
蘇沐顏不自在地別過臉："......還行吧。"霍尊賢看著這一幕，眼神微動。
他打開車門："上車。小野，系好安全帶。"回家的路上，霍銘野一反常態(tài)地嘰嘰喳喳，
復(fù)述著蘇沐顏"英勇作戰(zhàn)"的細節(jié)?；糇鹳t偶爾應(yīng)一聲，大部分時間沉默地開車。
蘇沐顏則靠在窗邊，回想剛才的沖突——她是不是太沖動了？萬一暴露身份怎么辦？
但看到霍銘野興奮的小臉，她又覺得值了。............別墅里，
霍尊賢翻出醫(yī)藥箱。"坐下。"他示意蘇沐顏。"我沒事。"蘇沐顏搖頭，
"就是手腕有點——哎喲！"霍尊賢已經(jīng)抓住她的手腕，
棉簽蘸著碘伏輕輕擦拭上面一道抓痕——是和王志豪媽媽扭打時留下的。"逞強。
"他淡淡道，動作卻異常輕柔?；翥懸芭吭谏嘲l(fā)邊，眼巴巴地看著："爸爸，我也要涂藥！
"霍尊賢給蘇沐顏貼好創(chuàng)可貼，轉(zhuǎn)向女兒。他處理傷口的手法很專業(yè)，顯然是受過訓(xùn)練。
蘇沐顏看著他低垂的睫毛，突然想起記憶里霍尊賢當過兵。"你不是說后天才回來嗎？
"她隨口問道。"會議提前結(jié)束了。"霍尊賢頭也不抬，"幸好。"蘇沐顏心跳莫名加快。
他是特意趕回來的？為了家長會？處理好霍銘野的淤青，霍尊賢收起醫(yī)藥箱："去洗手，
準備吃飯。""我想吃披薩！"霍銘野舉手。"不行。""漢堡？""不行。""那吃什么？
""蔬菜沙拉和雞胸肉。""............"看著父女倆的互動，
蘇沐顏忍不住笑了?；糇鹳t瞥她一眼："笑什么？""沒什么。"蘇沐顏站起身，
"我去做飯吧，你們父女聊會兒。"廚房里，她心不在焉地洗著菜。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
她需要時間消化。最讓她困惑的是霍尊賢的態(tài)度——他明明可以用主仆契命令她停手，
為什么沒那么做？"需要幫忙嗎？"霍尊賢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蘇沐顏手一抖，
菜葉掉進水槽："你走路沒聲音的？""有啊。是你走神沒聽見。"他靠在門框上，
"今天的事，謝謝。"蘇沐顏愣住："謝我什么？""替小野出頭。"霍尊賢目光深沉，
"以前......沒人會這么做。"蘇沐顏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這個角度看去，
霍尊賢冷硬的輪廓在廚房暖光下柔和了許多，甚至顯得有些疲憊。"我是她媽媽，不是嗎？
"她最終說道，語氣比自己預(yù)想的要軟。霍尊賢眼神微動。他向前一步，
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fā)間的香氣："關(guān)于這個............""爸爸！
"霍銘野突然沖進來，"我的樂高少了一塊！"曖昧的氣氛瞬間打破。霍尊賢后退一步，
輕咳一聲："去書房找找。"小女孩跑走后，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
最后是霍尊賢先開口："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告訴我。"他頓了頓，"不用打架。
"蘇沐顏挑眉："告訴你有什么用？你會像今天這樣趕回來？""會。
"這個簡單的回答讓她心跳漏了一拍?；糇鹳t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但她分明看到——他耳根微微發(fā)紅。晚飯后，霍銘野纏著蘇沐顏講故事。
小女孩今天格外粘人，最后甚至靠在她懷里睡著了。蘇沐顏輕輕把她抱上床，蓋好被子。
"晚安，小野。"她輕聲說，不自覺地理了理小女孩額前的碎發(fā)?；氐娇蛷d，
霍尊賢正在看文件。他抬頭："睡了？""嗯。"蘇沐顏在他對面坐下，
"今天......謝謝你沒用契約阻止我。"霍尊賢合上文件："什么契約？
"蘇沐顏一怔。說漏嘴了！"沒什么。"她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你看到小野今天的畫了嗎？
她畫了我們?nèi)齻€。"霍尊賢唇角微揚："看到了。"兩人又陷入沉默，
但這次的沉默不再令人不適。窗外，月光灑在花園里，給一切鍍上銀邊。
蘇沐顏偷偷打量著霍尊賢的側(cè)臉，一個念頭突然浮現(xiàn)——或許，
這個"懲罰"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第五章 岷山之行手機震動第三遍時，
蘇沐顏才從睡夢中驚醒。窗外天剛蒙蒙亮，霍尊賢出差回來后，她終于能睡個安穩(wěn)覺。
摸索著抓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媽媽"兩個字——是蘇顏的母親。"喂？
"她迷迷糊糊地接聽。"顏顏，你今天能帶小宇去復(fù)查嗎？"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背景音，
鹵肉店顯然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他視力又下降了，
醫(yī)生說要定期檢查............"蘇沐顏揉揉眼睛，看了眼鬧鐘——才六點半。
霍銘野的學(xué)校八點才上課，時間倒是來得及。"行，我送完小野就過去。"她打了個哈欠。
掛掉電話，蘇沐顏輕手輕腳地下床，生怕吵醒隔壁的霍尊賢。自從家長會那晚后，
他們之間有種微妙的默契，誰都沒再提打架的事，但相處時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洗漱完畢，她正準備去廚房，卻聞到一陣咖啡香?；糇鹳t已經(jīng)坐在餐桌前，
面前攤著幾份文件，手里端著杯黑咖啡。"早。"他頭也不抬地說。"......早。
"蘇沐顏有些尷尬，"我吵醒你了？""我五點就起了。"他這才抬眼，"今天有事？
"蘇沐顏點點頭："得帶我侄子去復(fù)查眼睛。送完小野就去，不會耽誤接她放學(xué)。
"霍尊賢抿了口咖啡："需要我送小野嗎？""不用，順路。"她轉(zhuǎn)身去拿面包，
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周末我想去趟岷山。""旅游？""算是吧。"蘇沐顏含糊其辭，
"有個......朋友在那。"實際上，自從發(fā)現(xiàn)侯良輔與岷山惡魂的關(guān)系后，
她就一直想去看看那個被救下的女孩——侯小青。小璃打探到的消息說，
女孩被送進了岷山縣精神病院，狀態(tài)很不好?；糇鹳t放下咖啡杯，目光如炬："一個人去？
""嗯。"蘇沐顏避開他的視線，"就一天，周六去周日回。"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就在她以為會被拒絕時，霍尊賢突然說："我們一起去。""什么？""小野沒去過岷山。
"他合上文件，"全家旅行。況且才兩百公里。"蘇沐顏差點被面包噎住。全家旅行？
霍尊賢吃錯藥了？"不、不用了吧............"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就是去看個朋友............""就這么定了。"霍尊賢站起身，
語氣不容置疑，"我讓助理訂酒店。"主仆契微微發(fā)熱，蘇沐顏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她郁悶地咬了口面包，心想這下麻煩了——她總不能當著霍尊賢的面去精神病院調(diào)查吧？
............周六清晨，一輛黑色SUV駛向岷山縣。
霍銘野坐在后排安全座椅上，興奮地東張西望。這是她第一次和"爸爸媽媽"一起出游，
小臉上寫滿期待。"還要多久才到呀？"她踢著前排座椅問。"兩小時。
"霍尊賢專注地開車，"坐好，別踢椅子。"蘇沐顏透過后視鏡看到小女孩撅起嘴，
忍不住笑了："包里有個平板，可以看動畫片。"霍銘野歡呼一聲，翻出平板電腦。
車內(nèi)很快響起幼稚的片頭曲。"你準備得很充分。"霍尊賢低聲說。
蘇沐顏聳肩："幼師的基本功。"事實上，平板是小璃施了法的，能確?；翥懸叭虒Ｗⅲ?/p>
不會注意到大人的"秘密行動"。岷山縣比想象中繁華，旅游業(yè)發(fā)展得不錯。
酒店是當?shù)刈詈玫?，霍尊賢訂了家庭套房。放下行李后，蘇沐顏迫不及待地想溜去精神病院。
"我先去見朋友，你們............""一起去。"霍尊賢打斷她，
給霍銘野戴上遮陽帽，"小野想?yún)⒂^縣醫(yī)院，對吧？"小女孩一臉茫然："??？
""你說想看看醫(yī)生怎么工作的。"霍尊賢面不改色地撒謊，"將來當醫(yī)生。""哦！對！
"霍銘野立刻入戲，挺起小胸脯，"我要當最厲害的醫(yī)生！"蘇沐顏嘴角抽搐。
這對父女演得真爛！但主仆契限制下，她只能硬著頭皮帶他們一起去。
岷山縣精神病院坐落在城郊，是棟灰白色的老建筑，透著陰森感。下車時，
霍銘野明顯瑟縮了一下。"怕了？"蘇沐顏挑眉。"才沒有！"小女孩嘴硬，
卻悄悄拉住她的衣角?；糇鹳t去辦探視手續(xù)，蘇沐顏蹲下來平視霍銘野："聽著，
等會兒見到的小朋友......有點特別。她受過傷，可能會說奇怪的話。別害怕，
也別嘲笑她，明白嗎？"霍銘野認真點頭："像我們班的樂樂一樣嗎？他說話也怪怪的。
""差不多。"蘇沐顏摸摸她的頭，突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主動接觸霍銘野。
小女孩沒有躲閃，反而蹭了蹭她的手心。"手續(xù)好了。"霍尊賢回來，遞給她一張訪客卡，
"侯小青，302室。"蘇沐顏驚訝地看著他："你知道？""你手機備忘錄里有這個名字。
"他平靜地說，"還有岷山精神病院的地址。"該死！這個男人監(jiān)控了她的手機。
但是她無法指責他。302室是間明亮的病房，窗外能看到小花園。
一個瘦小的女孩坐在床邊，呆呆地望著窗外。她約莫七八歲，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
手腕上有幾道結(jié)痂的傷痕。"小青，候小青？"蘇沐顏輕聲喚道。女孩緩緩轉(zhuǎn)頭，目光空洞。
但當她的視線落到蘇沐顏臉上時，突然劇烈顫抖起來，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啊——！
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來抓我的！"醫(yī)護人員聞聲趕來，按住掙扎的女孩。
蘇沐顏僵在原地，如墜冰窟——侯小青看穿了她的本質(zhì)！凡人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除非............"我們先出去。"霍尊賢果斷抱起嚇呆的霍銘野，拉她離開。
走廊上，蘇沐顏還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侯小青的尖叫聲仍在回蕩："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怎么回事？"霍尊賢沉聲說，霍銘野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臉煞白。蘇沐顏張了張嘴，
卻不知從何說起。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是冥界閻王，來調(diào)查靈魂迫害事件？
"她......受過刺激。"主仆契讓她不能說謊，也不能什么都不說。
她最終選擇部分真相，"她父親殺了她母親，還想傷害她。我......我當時在場。
"霍尊賢眼神微動："你是目擊者？""算是吧。"蘇沐顏苦笑，"看來她認出我了。
"這個解釋勉強說得通?；糇鹳t沉思片刻，對懷里的霍銘野說："聽到嗎？
那個小朋友生病了，把媽媽錯認成壞人。"霍銘野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但看蘇沐顏的眼神多了絲畏懼。"你們先回酒店吧。"蘇沐顏說，"我再試試和她溝通。
"霍尊賢深深看她一眼："晚飯前回來。"等他們離開，蘇沐顏長舒一口氣。
她請醫(yī)護人員給侯小青打了鎮(zhèn)靜劑，等女孩安靜下來后，再次進入病房。"小青，別怕。
"她輕聲說，手指悄悄捏住一根金色毫毛，"我不會傷害你。"侯小青蜷縮在床頭，
但不再尖叫。
著蘇沐顏："你......你和那天晚上的姐姐長得一樣......"蘇沐顏心頭一震。
那天晚上她用的是本來面目，而現(xiàn)在附身在蘇顏身上，外表完全不同。
侯小青能看穿靈魂本質(zhì)！"你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對嗎？"她柔聲問。
女孩猶豫著點頭："爸爸說我是怪物......媽媽說這是天賦......"提到母親，
她眼眶紅了。蘇沐顏坐到床邊，小心地不嚇到她："你媽媽是對的。這不是怪物，是天賦。
"她頓了頓，"你還能看見什么？""線......"侯小青比劃著，
"每個人身上都有線，金色的......但我和媽媽的線是藍色的，
爸爸說這是骯臟的血......"蘇沐顏呼吸一滯。金色的是本界靈魂的生命線，
藍色的是外來者！侯小青和她母親都是從另一個荒涼的小世界"偷渡"來的靈魂！
而她的母親冥王蘇靈歌，默認這種偷渡，因為在她看來每一個靈魂都是可貴的，
應(yīng)該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小青，你想再見媽媽嗎？"她突然問。小女孩猛地抬頭，
眼里迸發(fā)出希望："可以嗎？媽媽......媽媽不是死了嗎？""靈魂永遠不會消失，
只是換一個地方活著。"蘇沐顏微笑，"閉上眼睛。"她輕輕將金色毫毛點在侯小青眉心。
毫毛化作流光滲入皮膚，女孩身上受損的靈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fù)著。
這是蒼洛閻王的靈力，能治愈一切靈魂創(chuàng)傷。侯小青緩緩睜眼，
眸中的混沌已經(jīng)散去："姐姐......你是神仙嗎？""差不多吧。"蘇沐顏眨眨眼，
"記住，你的藍線不是骯臟的，是特別的。將來會有人來找你，教你使用這個天賦。
"她沒說的是，自己已經(jīng)用冥界秘法標記了這個孩子。等危機過去，會有接引使者來引導(dǎo)她。
離開前，蘇沐顏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平靜入睡的侯小青。一根毫毛就這么用掉了，但她不后悔。
作為閻王，保護靈魂是她的天職——無論那靈魂來自何方?；氐骄频暌咽屈S昏。套房客廳里，
霍銘野趴在茶幾上畫畫，霍尊賢正在電腦前工作。"我回來了。"蘇沐顏輕聲說。
霍銘野抬頭看她一眼，欲言又止。霍尊賢合上電腦："順利嗎？""嗯。"她點頭，
蹲到霍銘野身邊，"畫什么呢？"小女孩猶豫了一下，
把畫推給她看——是三個小人手拉手站在房子前，但其中女性小人的頭上有個光環(huán)，
像是......神仙？"這是......我們？"蘇沐顏試探地問?；翥懸包c點頭，
小聲說："那個小姐姐說你不是人......但是我想你可能......是天使？
"蘇沐顏哭笑不得。霍尊賢咳嗽一聲掩飾笑意。"我不是天使。"她認真地說，
"我就是......普通人。那個小姐姐生病了，看錯了。
""哦......"霍銘野似乎有些失望，又畫了幾筆，給"天使"加上了眼鏡，
"那這樣就像你了！"晚飯在酒店餐廳解決?；翥懸巴胬哿?，吃著吃著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霍尊賢輕輕把她抱回房間，蓋好被子。"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實情了嗎？"回到客廳，
他直視蘇沐顏的眼睛。蘇沐顏心跳加速："什么實情？""侯小青的事。"他坐進沙發(fā)，
"蘇顏你不是目擊者那么簡單。因為候小青出事的時候，你一直在我家，
你沒有可能成為什么目擊者。"她絞盡腦汁想編個合理的謊言，但霍尊賢的眼神太銳利，
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好吧，蘇顏確實不能成為目擊者。”主仆契，讓她沒辦法說謊，
而這不算說謊?！岸?.....確實認識候小青父親。"她選擇部分真相，
"那是個惡人，傷害了很多像小青這樣的人。我想幫忙。"霍尊賢沉默良久，
突然說："下次有事，可以直接告訴我。""告訴你有什么用？"蘇沐顏苦笑，
"你又不會相信這些............""我相信你。"四個字，簡單有力。
蘇沐顏怔住了，心臟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所以，"蘇沐顏向前傾身，"以后有事商量，
不直接吩咐？"“這個需要視情況來決定，若不是原則問題，都商量著來。
”霍尊賢說完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起身去拿了兩杯紅酒："明天去景區(qū)轉(zhuǎn)轉(zhuǎn)？
小野想看瀑布。"蘇沐顏接過酒杯，手指微微發(fā)抖："......好。
"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給兩人鍍上銀邊。霍尊賢舉杯輕碰她的杯子："敬家人。
"蘇沐顏眼眶一熱。這一刻，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是冥界閻王，而他是契約主人。
他們只是普通的父母，帶著孩子出游的普通家庭。"敬家人。"她輕聲回應(yīng)，抿了口酒。
酒精滑過喉嚨，暖暖的，像是希望的味道。第六章 冥界動蕩岷山之行的第三天，
霍尊賢提議去參觀當?shù)赜忻墓艖?zhàn)場遺址。"傳說霍將軍曾在此大敗敵軍。
"他指著景區(qū)地圖上的標記，難得顯出一絲興奮。蘇沐顏心不在焉地點頭。
自從發(fā)現(xiàn)侯小青是"外來者靈魂"后，她滿腦子都是這件事。
如果連一個小女孩都會因靈魂差異被虐待，那其他"偷渡者"呢？"媽媽！你看這個！
"霍銘野突然拽她的袖子，指著紀念品商店里的一把木劍，"像不像爸爸書房里那幅畫上的？
"蘇沐顏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把仿古桃木劍，劍柄上刻著繁復(fù)的符文。她瞇起眼，
這些符文......分明是冥界鎮(zhèn)魂咒！"小野真聰明。"她蹲下身，
"爸爸書房里有類似的畫？""嗯！"小女孩驕傲地挺胸，"畫上有個大將軍，
拿著這樣的劍，眼睛會發(fā)光！"蘇沐顏心頭一跳?；糇鹳t書房里有能"發(fā)光"的畫像？
"走了。"霍尊賢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們身后，手里已經(jīng)拿著那把木劍，"去遺址看看。
"古戰(zhàn)場遺址是一片開闊的丘陵，立著幾塊斑駁的石碑?；糇鹳t帶著霍銘野走在前面，
不時講解歷史典故。蘇沐顏跟在后面，發(fā)現(xiàn)他今天格外健談，幾乎像個導(dǎo)游。
"你對這里很熟悉？"她忍不住問。霍尊賢腳步微頓："祖上來過。
"這個含糊的回答讓蘇沐顏更加疑惑。她正想追問，
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鎖骨下的主仆契毫無預(yù)兆地發(fā)燙，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