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耗盡心力才嫁給陳銳,他卻連我發(fā)燒都嫌吵。為他學做飯燙傷手,
他說:“別搞這些沒用的。”死前一刻,那個追我多年的男人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
重生后我果斷接受他的求婚。他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飯,家務全包。我隨口說喜歡花,
他就在露臺種滿玫瑰。懷孕時他緊張得差點把產科醫(yī)生逼瘋。
閨蜜問:“不愛他也能這么幸福?”我摸著隆起的小腹笑了:“被愛才是頂級奢侈品。
”1 冰冷重生冷,一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寒意,混雜著尖銳的疼痛,
在我身體里橫沖直撞。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碎玻璃,喉嚨火燒火燎。
我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臥室頂燈的光線刺得我一陣眩暈。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夜色,
雨點噼里啪啦地敲打著玻璃窗,更顯得這偌大的臥室空曠得像個冰窖。我掙扎著摸向床頭柜,
指尖顫抖著觸碰到微涼的玻璃水杯,卻虛弱得連把它拿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杯子邊緣被我的指尖帶了一下,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幾乎可以忽略的“叮”聲?!俺乘懒耍?/p>
”隔壁書房的門猛地被拉開,陳銳的身影堵在門口,
高大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里顯得格外壓迫。他沒開走廊燈,只穿著睡褲,胸膛赤裸,
臉上帶著被打擾睡眠的暴戾和毫不掩飾的厭煩。那雙曾經讓我沉溺的深邃眼眸,
此刻只有冰冷的煩躁?!鞍l(fā)個燒而已,”他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桌面,“就不能安生點?
非要折騰得所有人都睡不成覺?”心臟像是被這句話狠狠攥住,驟然緊縮。我張了張嘴,
想解釋自己只是想喝口水,想告訴他我難受得快要死了,
可喉嚨里只發(fā)出一連串破碎嘶啞的咳嗽聲,像破舊的風箱在拉扯。他眉頭擰得更緊,
嫌惡地嘖了一聲,仿佛我是什么令人作嘔的臟東西。“自己去倒水。
”他甩下這句冰冷的命令,毫不猶豫地轉身,“砰”地一聲巨響,書房門被他狠狠摔上,
徹底隔絕了我。世界瞬間只剩下雨聲和我自己粗重艱難的喘息。寒意和絕望像冰冷的藤蔓,
沿著我的四肢百骸瘋狂向上攀爬、收緊。我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視線一點點模糊。
這就是我耗盡所有力氣,放棄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與父母爭執(zhí)也要嫁的男人?
那些曾經讓我飛蛾撲火般迷戀的棱角、他的桀驁不馴,此刻都化作了扎向我心口的冰錐。
身體沉重得像灌滿了鉛,意識在滾燙的高熱和刺骨的寒冷中沉浮。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小時,混沌的腦子里,一些破碎的畫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來。
是廚房。嶄新的、光潔的料理臺。那是我剛搬進這間屬于我和陳銳的公寓不久,
滿心歡喜地想要為他洗手作羹湯。我笨拙地對著手機里的教程,切菜、熱油。
滾燙的油星猝不及防地濺到手背上,瞬間灼起一片刺目的紅痕,火辣辣地疼。
我疼得倒抽冷氣,下意識地捂著手背。陳銳那時正好經過廚房門口,
目光掃過我狼狽的樣子和被燙紅的手,腳步甚至都沒停一下。“別搞這些沒用的,
”他語氣平淡,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實,“浪費時間?!闭f完,
徑直走向客廳,打開了電視。畫面跳轉。又是一年冬天,他生日。
我跑遍了全城才找到他提過一嘴的那款限量版球鞋,花光了我積攢幾個月的兼職工資。
我把精心包裝的鞋盒捧到他面前,帶著點小小的期待和忐忑。他拆開包裝,
拿起一只鞋看了看,表情沒有任何驚喜,只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挑剔?!芭?,這個配色啊,
”他把鞋隨手放回盒子里,推到一邊,視線重新落回他的游戲屏幕,“還行吧。
下次別買這種了,挺貴的?!碑敃r客廳溫暖的燈光落在我身上,
我卻感覺比窗外呼嘯的寒風還要冷。我為他做的每一件事,傾注的每一分熱情,在他那里,
似乎都輕飄飄地落不到實處,激不起半點漣漪。他不需要,甚至覺得是負擔。
身體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抽搐,喉嚨里涌上濃重的腥甜。我猛地咳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仿佛要把整個肺都咳出來。意識像斷線的風箏,被巨大的力量拖拽著向下沉淪,
墜入一片無邊無際、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耳朵里還殘留著一點模糊的聲響,
像是誰在絕望地嘶吼,像是……哭聲?那哭聲遙遠又真切,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悲慟,
一聲聲砸進我逐漸麻木的心底?!傲滞?!晚晚!你看著我!求求你看著我!別睡!醫(yī)生!
醫(yī)生——!”那聲音……好熟悉。是周予安?那個追在我身后跑了整整五年,
無論我怎樣冷臉拒絕、怎樣不耐煩地推開,都像塊固執(zhí)的石頭一樣守著我的周予安?
他的聲音怎么會這么痛苦?像瀕死的野獸在哀嚎……“林晚!你回來!你回來啊——!
”那哭聲最后變成了一聲凄厲到極致的吶喊,然后被一片尖銳的儀器蜂鳴聲徹底吞沒。
世界徹底歸于寂靜。……意識像是從深海里艱難地浮上來。我猛地睜開眼,急促地喘息著,
胸口劇烈起伏。眼前不是冰冷的臥室頂燈,而是一片模糊晃動的光暈,
耳邊是刺耳的、持續(xù)不斷的鳴笛聲,還有尖銳的剎車摩擦地面的噪音!
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拋起、甩落!天旋地轉!玻璃碎裂的爆響就在耳邊炸開!
劇痛瞬間攫住了全身!“呃啊——!”我短促地痛呼出聲,隨即被更大的撞擊淹沒。
就在這瀕死的劇痛和混亂中,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突兀地直接在我混亂的腦海里響起,
蓋過了所有的嘈雜:【檢測到強烈悔意與求生意志。人生重來選項加載中……】【是否開啟?
】那聲音沒有絲毫情緒,像一個冰冷的審判者。開啟?什么開啟?重來?
我混亂的思緒根本無法理解這詭異的信息,但身體深處,
那剛剛經歷過的、被陳銳厭棄的冰冷,那被周予安絕望哭聲撕裂的痛楚,
還有對“活著”本身那強烈到骨髓里的渴望……像火山一樣轟然爆發(fā)!幾乎不需要思考,
一股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力量咆哮著沖破了所有桎梏,我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意識,
在心底瘋狂吶喊:是!我選重來!我要重來——!嗡……那冰冷的聲音消失了。緊接著,
一道極其刺眼、無法形容的強光瞬間吞噬了一切!
疼痛、黑暗、絕望……所有的一切都被這純粹的白光徹底抹去?!庾R再次凝聚時,
最先恢復的是嗅覺。一股混合著消毒水、老舊書籍和淡淡灰塵的味道鉆進鼻腔。
我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視線慢慢聚焦。頭頂是有些發(fā)黃的天花板,
一盞老式的日光燈管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身下是……大學宿舍那種硬邦邦的鐵架子床?
熟悉的藍色格子床單,枕邊還放著一本攤開的、封面花哨的言情小說。宿舍里很安靜,
只有窗外隱約傳來校園廣播站播放的輕柔音樂。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
我猛地坐起身,動作大得帶倒了枕邊那本小說,“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我顧不上去撿,
幾乎是撲到靠墻的書桌前。書桌上方貼著幾張明星海報,旁邊掛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鏡子。
我顫抖著手,一把抓過鏡子,舉到眼前。鏡子里映出一張臉。年輕,飽滿,
帶著點未經世事的青澀。皮膚光滑緊致,沒有一絲皺紋,
更沒有前世最后那段日子揮之不去的疲憊和病態(tài)的蒼白。那雙眼睛,
雖然此刻盛滿了驚惶和難以置信,卻清澈明亮,充滿了這個年紀才有的、鮮活的光彩。
這是我。二十歲的林晚。重生?那個瀕死時的詭異選項……是真的?
巨大的沖擊讓我渾身發(fā)軟,手里的鏡子差點脫手滑落。我緊緊攥住冰涼的鏡框邊緣,
指尖用力到發(fā)白,試圖用那點尖銳的痛感來確認這不是一場荒誕的夢。就在這時,
宿舍門被輕輕推開。室友李薇探進頭來,臉上帶著促狹又八卦的笑意:“林晚,樓下!
周予安又來啦!這次陣仗可不小哦!”周予安?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
瞬間劈開了我混亂的記憶。前世……那個在我死后,
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的身影……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沖動猛地涌上喉嚨。我放下鏡子,
甚至來不及整理一下凌亂的頭發(fā)和身上的睡衣,掀開被子就跳下床,連拖鞋都顧不上穿好,
踢踏著就沖向陽臺。三月的風還帶著料峭的寒意,吹在只穿著單薄睡衣的我身上,
激起一片雞皮疙瘩。但我完全感覺不到冷,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樓下那個身影牢牢吸引。
宿舍樓前的空地上,用無數(shù)支小小的、散發(fā)著暖黃光芒的電子蠟燭,
擺成了一個巨大的、有些笨拙的愛心。周予安就站在那顆心的中央。
他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fā)白的深藍色連帽衛(wèi)衣,牛仔褲,帆布鞋,很普通的男大學生打扮。
身形挺拔,卻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他微微仰著頭,
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趴在陽臺欄桿上的我。看到我出現(xiàn),
他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大大的、有些傻氣的笑容,眼睛亮得驚人,像盛滿了星星。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同學,起哄聲、拍照聲此起彼伏?!傲滞?!”周予安深吸一口氣,
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雙手攏在嘴邊,對著我大聲喊,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
卻清晰地穿透了喧囂的空氣,直直撞進我的耳膜,也撞進我還在劇烈跳動的心臟:“林晚!
我喜歡你!喜歡很久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打著旋兒。
周圍所有的起哄聲、議論聲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
前世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飛速倒帶:陳銳冰冷的眼神,摔上的房門,油鍋燙傷的刺痛,
生日禮物被隨意擱置的漠然,
還有最后……無邊黑暗中周予安那絕望到心碎的哭嚎……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又酸又脹,幾乎無法呼吸。那些積壓了兩世的委屈、不甘、冰冷和絕望,
還有此刻樓下那雙純粹熾熱、盛滿忐忑期待的眼睛……所有的情緒像沸騰的巖漿,
在我身體里沖撞奔突,急需一個出口。眼淚毫無征兆地決堤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
瞬間模糊了視線。我甚至沒有試圖去擦。我雙手緊緊抓住冰涼的陽臺欄桿,
身體因為激動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沖動而微微前傾?!昂茫 蔽矣帽M全身力氣,
朝著樓下那個站在心形燭光中央的身影大喊,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卻異常清晰,異常響亮,
甚至蓋過了風聲,“周予安!我答應你!我答應!”喊出這句話的瞬間,
仿佛有什么沉重冰冷的東西從靈魂深處被猛地剝離出去。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
混合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然,席卷了全身。風吹干臉上的淚痕,留下緊繃的涼意。
樓下的周予安似乎完全呆住了。他臉上的傻笑凝固了,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微微張開,
像是沒聽清,又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回應徹底砸懵了。他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甚至忘了放下攏在嘴邊的手?!巴叟丁 薄按饝?!真答應啦!”“牛逼啊周予安!
”周圍的起哄聲和口哨聲瞬間達到了頂點,如同洶涌的潮水般將他包圍。
幾個和他相熟的男生大笑著沖過去,用力拍打他的肩膀,把他推搡得踉踉蹌蹌。
他這才如夢初醒,臉上爆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巨大驚喜,
那笑容燦爛得幾乎能點亮整個陰沉的傍晚。他激動得手足無措,下意識地想跳起來,
又被朋友們摁住,只能仰著頭,對著陽臺上的我,一遍遍地用力揮手,
像個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糖果的孩子。他眼中那純粹的、幾乎要溢出來的狂喜,
像一道滾燙的光,穿透冰冷的空氣,直直烙在我的心上。前世那聲撕心裂肺的“林晚!
你回來!” 仿佛又在耳邊響起,與此刻他燦爛的笑容重疊在一起,形成一種尖銳的對比,
讓我心口一陣尖銳的刺痛,卻又奇異地被一股暖流包裹。
我看著他手忙腳亂地被朋友們簇擁著,看著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地對著樓上比劃,
看著他笨拙地試圖維持那個心形蠟燭陣不被踩亂……混亂,喧鬧,充滿了青春荷爾蒙的傻氣。
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感驟然襲來,幾乎要抽走我所有的力氣。
我緩緩地、緩緩地松開了緊抓著欄桿的手,指尖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fā)麻。我轉過身,
背靠著冰冷的墻壁,身體一點點滑落,最后蹲在狹小的陽臺角落。我把臉深深埋進膝蓋,
肩膀無法控制地輕輕顫抖起來。淚水再次無聲地洶涌而出,浸濕了單薄的睡褲。這一次,
不再是激動和沖動。是遲來的、巨大的后怕,是劫后余生的虛脫,
是對前世的自己那徹頭徹尾的憐憫和悲涼,
還有……一種仿佛站在懸崖邊、剛剛收回了踏空一步的驚悸。重來一次,
我親手斬斷了前世的軌跡。我把自己,交到了那個前世為我哭干了眼淚的男人手里。
未來會怎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剛才那一聲“好”,耗盡了我兩世的勇氣。
空氣里彌漫著濃郁的、令人食欲大發(fā)的香氣。是紅燒排骨特有的那種醬香混合著肉香,
還有一絲清甜的玉米氣息。我蜷在客廳松軟的布藝沙發(fā)里,腿上蓋著條薄薄的羊絨毯,
手里捧著一本小說,心思卻完全不在字里行間。廚房的方向傳來規(guī)律的、令人安心的聲響。
水流沖刷蔬菜的嘩嘩聲,菜刀落在砧板上輕快篤實的噠噠聲,
還有鍋里熱油遇到食材時歡快的滋啦聲……像一首溫暖的生活交響曲?!巴硗?,嘗嘗這個。
”周予安端著一個白瓷小碗從廚房出來,臉上帶著點實驗成功的期待和小緊張。
他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外面系著一條我買回來的、印著小熊圖案的圍裙,
明明是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此刻卻有種奇異的溫柔感。碗里是幾塊色澤紅亮油潤的排骨,
旁邊點綴著翠綠的蔥花。我放下書,接過他遞來的筷子,夾起一塊。排骨燉得恰到好處,
軟爛脫骨,濃郁的醬汁包裹著每一絲肉,咸鮮中帶著微甜的回味,完美地契合了我的喜好。
“嗯!”我滿足地瞇起眼,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好吃!周大廚手藝越來越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