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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瑾鈺良緣 風起飄渺 26859 字 2025-06-23 17:5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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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穿越實驗室刺目的白光中,齊鈺最后的意識停留在那場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他本該粉身碎骨的,但此刻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告訴他——他還活著。"醒了?醒了就老實點!

再敢逃跑,打斷你的腿!"粗魯?shù)暮浅獍殡S著馬車劇烈的顛簸,齊鈺艱難地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被麻繩緊緊捆住,嘴里塞著一塊破布。對面坐著兩個滿臉橫肉的家丁,

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這是哪兒?綁架?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實驗室做新型催化劑的最后測試……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鉆入太陽穴,

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齊鈺,齊家不受寵的庶子,生母早逝,

繼母林氏視他為眼中釘。這次更是借著沖喜的名義,將他賣給裴家做男妻!沖喜?男妻?

齊鈺瞪大眼睛,21世紀化學研究員的思維與這個陌生古代世界的記憶激烈碰撞,

讓他一陣眩暈。"裴大少爺在戰(zhàn)場上重傷昏迷,

道士說要找個八字相合的男子成婚沖喜才能醒來。"家丁猥瑣地笑著,"算你小子'走運',

整個金陵城就你的八字最合。"馬車猛地停下,齊鈺被粗暴地拖出來。

眼前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朱漆大門上"裴府"兩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刺得他眼睛發(fā)疼。

他被推搡著穿過重重院落,耳邊充斥著下人們的竊竊私語。"這就是給大少爺沖喜的男妻?

長得倒是俊俏。" "噓——小聲點,讓趙夫人聽見了有你好果子吃!" "可憐見的,

大少爺怕是醒不過來了,這不是守活寡嗎……"正廳里,一位華服婦人端坐上位,

眼神冷厲地掃視著齊鈺。"模樣還算周正。"趙氏——裴瑾的繼母——淡淡開口,

"既然齊家已經(jīng)收了聘禮,今日就拜堂吧。大少爺昏迷不醒,就由他堂弟裴瑯代為拜堂。

"齊鈺瞳孔驟縮。拜堂?和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還是和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唔唔——"他掙扎著想說話,卻被身后的家丁狠狠踹了一腳膝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老實點!"家丁低聲威脅,"你以為你還是齊家的少爺?你繼母早把你賣了!

"一塊紅布蒙頭蓋下,齊鈺被強按著完成了荒謬的拜堂儀式。沒有賓客祝福,沒有喜慶音樂,

只有繼母趙氏冷漠的注視和堂弟裴瑯意味深長的笑容。"送入洞房!

"齊鈺被推入一間昏暗的房間。紅燭搖曳下,他看到雕花大床上靜靜躺著一個男人。

那就是裴瑾?他的"丈夫"?房門在身后咔嗒一聲鎖上,齊鈺終于掙脫了手上的繩索,

一把扯下嘴里的破布,大口喘息著。燭光下,裴瑾的面容蒼白如紙,

卻掩不住棱角分明的俊朗。濃黑的劍眉下,眼窩深深凹陷,高挺的鼻梁投下一道陰影,

薄唇緊抿,透著一絲倔強。"長得倒是人模狗樣。"齊鈺嘀咕著,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尋找逃跑的機會。窗戶!他眼前一亮,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卻絕望地發(fā)現(xiàn)窗外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想跑?"其中一個冷笑,

"周嬤嬤早料到你會來這出。"齊鈺咬牙退回床邊,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他是21世紀的高材生,

難道還搞不定這群古人?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床頭的藥碗上。作為化學研究員,

他對各種藥物成分有著職業(yè)敏感。湊近一聞,齊鈺眉頭緊鎖——這藥有問題!

里面多了一味會導致神經(jīng)麻痹的草藥,長期服用別說醒來了,不死也變廢人!

"難怪醒不來……"齊鈺喃喃自語,正思考著,忽然發(fā)現(xiàn)裴瑾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他屏住呼吸,俯身湊近觀察。就在這時,一只鐵鉗般的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齊鈺對上一雙漆黑如墨、銳利如刀的眼睛——裴瑾醒了!

第2章 初醒交鋒齊鈺的喉嚨被掐得生疼,眼前一陣陣發(fā)黑。他本能地抓住裴瑾的手腕,

試圖掰開那只鐵鉗般的手,卻紋絲不動。"說!誰派你來的?"裴瑾的聲音嘶啞低沉,

帶著從戰(zhàn)場上帶回來的殺伐之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齊鈺張了張嘴,

卻發(fā)不出聲音。他拼命拍打裴瑾的手臂,眼角因為缺氧而泛紅。

裴瑾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稍稍松了力道,但手仍然危險地卡在齊鈺的脖子上。

"我……我是……"齊鈺劇烈咳嗽著,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我是齊鈺,

齊家的……你、你的沖喜男妻!""沖喜?男妻?"裴瑾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手上的力道卻不減,"荒謬!我裴瑾怎么可能娶男妻?"齊鈺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字相合的男子成婚沖喜……你繼母和我繼母……合伙把我綁來的……"裴瑾的眼神漸漸清明,

他環(huán)顧四周,看到房間內(nèi)刺目的喜字和紅燭,臉色越發(fā)陰沉。就在他分神的瞬間,

齊鈺猛地抬膝撞向他的手腕!"唔!"裴瑾悶哼一聲,手上力道一松。齊鈺趁機掙脫,

踉蹌后退幾步,

口喘息:"你他媽……恩將仇報……要不是我發(fā)現(xiàn)那藥有問題……你遲早被毒死……""藥?

"裴瑾的眼神驟然銳利,但隨即一陣眩暈襲來,他身形晃了晃,不得不單手撐住床沿。

齊鈺警惕地盯著他,隨時準備應(yīng)對下一波攻擊,卻見裴瑾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臉色蒼白如紙,顯然虛弱至極。"你傷口感染了,高燒未退。"齊鈺的職業(yè)病犯了,

下意識用現(xiàn)代醫(yī)學術(shù)語分析道,"那碗藥里有川烏,長期服用會導致神經(jīng)麻痹。

你昏迷不醒不是傷病所致,而是被人下藥。"裴瑾瞇起眼睛:"你懂醫(yī)術(shù)?""略知一二。

"齊鈺謹慎地回答,同時悄悄往門口移動。裴瑾冷笑一聲:"想跑?"他強撐著站起身,

卻因體力不支向前栽去。齊鈺下意識伸手去扶,卻被裴瑾沉重的身軀直接撲倒在地。

兩人摔作一團,裴瑾灼熱的呼吸噴在齊鈺頸間,燙得他一個激靈。"你發(fā)燒了!"齊鈺驚呼,

手掌貼上裴瑾的額頭,被那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這么高的燒,再不降溫會燒壞腦子的!

"裴瑾想說什么,卻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昏迷。齊鈺費力地從裴瑾身下爬出來,

喘著粗氣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理智告訴他這是逃跑的最佳時機,

但醫(yī)者的本能卻讓他無法見死不救。"媽的,算我欠你的!"齊鈺罵了一句,

彎腰將裴瑾拖回床上。他環(huán)顧四周,從臉盆架上取下毛巾浸濕,敷在裴瑾額頭上。

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壇酒,解開裴瑾的衣襟,用酒為他擦拭腋下和胸口物理降溫。

裴瑾的胸膛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隱約滲出血跡。齊鈺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開了繃帶。

一道猙獰的傷口從左肩延伸到右腹,已經(jīng)有些化膿的跡象。"這都沒死,命真硬。

"齊鈺嘀咕著,用酒小心清理傷口。裴瑾在昏迷中仍因疼痛而肌肉緊繃,卻一聲不吭。

齊鈺忙碌了大半個時辰,裴瑾的體溫終于有所下降。他累得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自己的"丈夫"。燭光下,裴瑾的輪廓如刀削般鋒利,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緊抿的薄唇透著一股倔強。即使昏迷不醒,

仍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感。"長得倒是不錯。"齊鈺撇撇嘴,"可惜是個暴力狂。

"正當他昏昏欲睡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齊鈺一個激靈坐直身體,

迅速將酒壇和染血的繃帶藏到床下。"大少爺醒了嗎?"一個尖細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齊鈺還沒想好怎么回答,門就被推開了。一個四十多歲、面容嚴肅的婦人走了進來,

身后跟著兩個丫鬟??吹阶诖策叺凝R鈺,婦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周嬤嬤。

"兩個丫鬟恭敬地稱呼道。周嬤嬤上下打量著齊鈺,目光在他脖子上的淤青處停留片刻,

又看向床上似乎仍在昏迷的裴瑾:"大少爺可有動靜?"齊鈺心跳如鼓,

面上卻不顯:"剛才似乎手指動了動,但很快又沒反應(yīng)了。"周嬤嬤走近床邊,

伸手探了探裴瑾的額頭,眉頭微皺:"怎么感覺涼了些?你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用濕毛巾給他擦了擦臉。"齊鈺裝出一副怯懦的樣子,

"我娘以前發(fā)燒都這么做的。"周嬤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

轉(zhuǎn)身對丫鬟吩咐道:"去告訴夫人,大少爺可能快醒了,讓她派人去請大夫。

"丫鬟領(lǐng)命而去,周嬤嬤又看向齊鈺:"既然大少爺對你有反應(yīng),你就好好守著。

若大少爺醒了,立刻通知我,明白嗎?"齊鈺乖巧地點頭,心里卻警鈴大作。

那碗有問題的藥極有可能就是這位周嬤嬤準備的,裴瑾醒來的消息絕不能讓她知道。

周嬤嬤離開后,齊鈺長舒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裴瑾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正冷冷地盯著門口方向。"你早就醒了?"齊鈺壓低聲音問。裴瑾沒回答,

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眼神銳利如刀。"那個周嬤嬤……""是我奶娘。"裴瑾聲音嘶啞,

"也是趙氏的眼線。"齊鈺挑眉:"看來裴大少爺在自家府上也不安全啊。

"裴瑾冷冷掃了他一眼:"你為何幫我?""職業(yè)病。"齊鈺脫口而出,見裴瑾面露疑惑,

趕緊改口,"醫(yī)者仁心嘛。"裴瑾似乎想說什么,卻突然神色一凜,低聲道:"有人來了。

"齊鈺一愣,隨即聽到院中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他緊張地看向裴瑾,后者已經(jīng)閉上眼睛,

恢復了昏迷的模樣。"裝得像一點。"裴瑾嘴唇幾乎不動地提醒道。門被推開,

一個身著錦袍的年輕男子大步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個小廝。男子面容與裴瑾有三分相似,

卻少了幾分剛毅,多了幾分陰柔。"這就是大哥的沖喜男妻?"男子上下打量著齊鈺,

眼中帶著輕蔑的笑意,"模樣倒是不錯,可惜是個男子,如何能為我裴家傳宗接代?

"齊鈺低著頭不吭聲,心里卻把這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我是裴瑯,裴瑾的堂弟。

"男子自顧自地說道,"聽說大哥有醒轉(zhuǎn)的跡象,特地來看看。"他走到床邊,

假意查看裴瑾的情況,手卻悄悄探向裴瑾的頸動脈。齊鈺心頭一跳,這哪是探病,

分明是在確認裴瑾是否還活著!"堂弟……"裴瑾突然虛弱地開口,眼睛半睜半閉,

"你來了……"裴瑯明顯嚇了一跳,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大、大哥,你醒了?

""水……"裴瑾氣若游絲地說。齊鈺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趁機擋住裴瑯的視線。

裴瑾接過水杯時,手指在他掌心輕輕一按,齊鈺會意,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我這就去告訴嬸嬸這個好消息!"裴瑯說著就要往外走。"不必……"裴瑾虛弱地叫住他,

"我累了……想再睡會兒……明日再說……"裴瑯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但很快又堆起笑容:"大哥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等裴瑯離開后,

裴瑾立刻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哪有半點病態(tài)。齊鈺佩服地看著他:"演得不錯啊。

"裴瑾沒理會他的調(diào)侃,沉聲道:"裴瑯是趙氏的侄子,過繼給我叔父。我若死了,

他便是裴家世子。"齊鈺吹了聲口哨:"豪門恩怨啊。那你現(xiàn)在醒了,他的美夢不就泡湯了?

"裴瑾冷笑一聲:"所以在我恢復之前,必須繼續(xù)裝昏迷。否則……"他沒說完,

但意思很明顯。"那我呢?"齊鈺攤手,"我這個'沖喜男妻'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裴瑾銳利的目光掃過來:"你想走?"齊鈺被他看得后背發(fā)涼,

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我們素不相識,這場婚事本就是荒唐。你醒了,

我的'使命'也完成了,不是嗎?""你覺得趙氏會放你活著離開?"裴瑾冷冷道,

"你知道得太多了。"齊鈺心頭一震,裴瑾說得沒錯。從他踏入裴府的那一刻起,

就已經(jīng)卷入這場權(quán)力斗爭,想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那你說怎么辦?"齊鈺無奈地問。

裴瑾沉思片刻:"你暫時留下,表面做我的沖喜男妻,暗地里幫我療傷。等我痊愈,

自有辦法保你安全離開。"齊鈺狐疑地看著他:"我憑什么相信你?

"裴瑾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卻讓他無法掙脫:"就憑我現(xiàn)在就能讓周嬤嬤進來,

告訴她你企圖謀害我。"齊鈺瞪大眼睛:"你!""放心,"裴瑾松開手,嘴角微揚,

"我裴瑾從不虧待自己人。只要你幫我,我保你平安,還會給你一筆足夠遠走高飛的銀子。

"齊鈺揉著手腕,權(quán)衡利弊。眼下他確實別無選擇,而且裴瑾看起來比裴府其他人可靠得多。

"成交。"他最終點頭,"不過我有兩個條件。"裴瑾挑眉:"說。""第一,

我需要自由出入廚房和藥房的權(quán)利;第二,不許再掐我脖子。"齊鈺指著自己頸間的淤青。

裴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微微頷首:"可以。"就在這時,

一個小丫鬟端著藥碗走了進來:"齊少爺,該給大少爺喂藥了。"齊鈺接過藥碗,

等丫鬟離開后,立刻將藥倒進了花盆里。"聰明的選擇。"裴瑾贊許地看了他一眼。

齊鈺撇撇嘴:"別高興太早,你的傷需要正經(jīng)藥物治療,我得想辦法弄到安全的藥材。

""明日我會讓我的親信來見你。"裴瑾低聲道,"他叫裴七,是我的貼身侍衛(wèi),絕對可信。

"齊鈺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對了,你昏迷期間,誰在打理你的軍務(wù)?

"裴瑾眼神一冷:"名義上是裴瑯代為處理,實際上……"他沒說完,但齊鈺已經(jīng)明白了。

"看來你不僅要養(yǎng)傷,還得奪回權(quán)力啊,裴大將軍。"齊鈺半開玩笑地說。裴瑾沒有笑,

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所以,齊鈺,你愿意幫我嗎?"燭光下,裴瑾的眼神異常明亮,

帶著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齊鈺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盟友了。

"第3章 假戲真情天剛蒙蒙亮,齊鈺就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他猛地坐起身,

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趴在床邊睡著了,脖子上還殘留著昨天被掐的疼痛。裴瑾已經(jīng)醒了,

正試圖自己坐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別亂動!"齊鈺壓低聲音,趕緊上前扶住他,

"傷口會裂開的。"裴瑾眉頭緊鎖,卻也沒拒絕齊鈺的幫助。他靠在床頭,

呼吸有些急促:"什么時辰了?""卯時剛過。"齊鈺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你餓不餓?

我去廚房弄點吃的來。"裴瑾搖搖頭,銳利的目光掃過齊鈺疲憊的臉:"你守了一夜?

""不然呢?"齊鈺撇撇嘴,"萬一你半夜高燒不退,死了怎么辦?

我可不想被扣上個'沖喜不成反害命'的罪名。"裴瑾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多謝。

"這簡單的兩個字讓齊鈺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昨天還掐他脖子的男人會道謝。

"不必客氣,互利互惠嘛。"齊鈺擺擺手,站起身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對了,

你說的那個裴七什么時候來?"話音剛落,窗外傳來三聲有節(jié)奏的鳥叫聲。裴瑾眼神一亮,

回了三聲輕咳。片刻后,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翻了進來。來人一身黑衣,身材精瘦,

面容普通得扔進人堆就找不著,只有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少爺!"看到清醒的裴瑾,

黑衣人激動地單膝跪地,"您終于醒了!""起來吧,裴七。"裴瑾的聲音雖輕卻透著威嚴,

"府中情況如何?"裴七站起身,警惕地看了齊鈺一眼。"他是自己人。"裴瑾簡短地說,

"說吧。""趙夫人和裴瑯少爺已經(jīng)控制了府中大半事務(wù)。"裴七低聲道,

"您昏迷這三個月,他們陸續(xù)換掉了府中大半侍衛(wèi)和仆役。軍務(wù)名義上由裴瑯少爺代管,

實際上......"他欲言又止。"實際上軍令都出自趙家。"裴瑾冷冷地接上。

裴七點頭:"昨日您醒來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趙夫人連夜派人去請她兄長趙尚書過府商議。

裴瑯少爺今早天不亮就去了軍營。"齊鈺在一旁聽得暗暗咋舌。

這裴府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藥材呢?"裴瑾問。

裴七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袱:"按您的吩咐,從城外李大夫那里取的,絕對可靠。

"裴瑾接過包袱遞給齊鈺:"你看看可否用得上。"齊鈺打開包袱,

里面是幾包藥材和一小瓶藥膏。他仔細檢查每種藥材,聞了聞,甚至捏起一點嘗了嘗,

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不錯啊,都是上等貨。"齊鈺驚喜地說,"這藥膏尤其好,

消炎生肌的良藥。"裴瑾對裴七點點頭:"每日寅時來送一次藥,避開周嬤嬤的眼線。另外,

查查我日常飲食中是否被動了手腳。""是。"裴七領(lǐng)命,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

"這是邊關(guān)陳將軍的密信。"裴瑾接過信,迅速瀏覽一遍,臉色越發(fā)陰沉。

他隨手將信遞給齊鈺:"燒了。"齊鈺接過信,猶豫了一下:"你不怕我看到?

""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沒什么可瞞的。"裴瑾淡淡道,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這句話讓齊鈺心頭莫名一顫。他走到燭臺前點燃信件,看著火舌將密信吞噬。

信中提到邊關(guān)軍餉被克扣、趙家安插親信等事,確實是機密要聞。裴瑾就這樣讓他看了,

這份信任來得突然卻又不容置疑。裴七離開后,齊鈺開始搗藥。他將幾種藥材按比例混合,

加入少量酒調(diào)成糊狀。"脫衣服。"齊鈺端著藥糊走到床前。裴瑾挑眉:"什么?

""給你換藥啊,想什么呢?"齊鈺翻了個白眼,"還是說裴大將軍害羞了?

"裴瑾冷哼一聲,慢慢解開中衣。健碩的上身暴露在晨光中,那道猙獰的傷口顯得格外刺目。

齊鈺注意到他身上還有許多舊傷疤,縱橫交錯,記錄著這位將軍的戎馬生涯。"傷得不輕啊。

"齊鈺小心地清理傷口,將藥糊涂上去,"再偏一寸就傷到心臟了。"裴瑾肌肉緊繃,

卻一聲不吭。齊鈺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你醫(yī)術(shù)不錯。"裴瑾突然開口,"跟誰學的?

"齊鈺手上動作不停:"自學的。我......從小喜歡研究這些。"他沒法告訴裴瑾,

自己在現(xiàn)代是化學系高材生,輔修過醫(yī)學基礎(chǔ)課程。好在裴瑾也沒追問。換好藥后,

齊鈺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快一天沒正經(jīng)吃東西了。"我去廚房找點吃的。

"齊鈺說著就要往外走。"等等。"裴瑾叫住他,"讓丫鬟去取。你現(xiàn)在是我'沖喜男妻',

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齊鈺撇撇嘴,走到門口喚來一個小丫鬟。小姑娘不過十二三歲,

怯生生地不敢抬頭。"去廚房取些早膳來,兩人份的。"齊鈺盡量溫和地說。

丫鬟驚訝地抬頭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頭:"是、是,齊少爺。"齊鈺關(guān)上門,

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裴瑾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怎么了?"齊鈺莫名其妙。"府中下人對你很好奇。

"裴瑾淡淡道,"一個男子,卻成了將軍夫人。"齊鈺哼了一聲:"還不是拜你所賜。

""從現(xiàn)在起,在外人面前,你要表現(xiàn)得與我十分親密。"裴瑾無視了他的抱怨,

"趙氏和裴瑯生性多疑,若看出我們只是表面關(guān)系,必會起疑。"齊鈺張了張嘴,

想反駁卻又無從說起。裴瑾說得沒錯,這場戲必須演下去。"行吧。"他不情愿地答應(yīng),

"不過提前說好,不許動手動腳。"裴瑾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放心,我對男人沒興趣。

"不知為何,這句話讓齊鈺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早膳很快送來,

出乎意料的豐盛:清粥小菜,幾樣精致點心,甚至還有一壺熱茶。丫鬟擺好飯菜,

好奇地偷瞄著床上的裴瑾。"大少爺還沒醒嗎?"她小聲問。齊鈺看了一眼閉目裝睡的裴瑾,

靈機一動:"剛才醒了一會兒,又睡了。"他坐到床邊,輕輕握住裴瑾的手,

語氣溫柔得自己都起雞皮疙瘩,"夫君,該用早膳了。"裴瑾的眼皮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慢慢"醒轉(zhuǎn)"過來。他看向齊鈺的眼神帶著幾分警告,但齊鈺假裝沒看見。"我喂你。

"齊鈺舀了一勺粥送到裴瑾嘴邊,眼中帶著惡作劇的笑意。裴瑾冷冷地瞪著他,

卻不得不張口喝下。一旁的丫鬟看得滿臉通紅,趕緊退了出去。門一關(guān),

裴瑾立刻推開齊鈺的手:"戲過了。"齊鈺聳聳肩:"不是你說要表現(xiàn)得親密些嗎?

"他自顧自地吃起來,含糊不清地說,"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裴瑾看著齊鈺狼吞虎咽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他慢慢坐起身,自己端起碗喝粥,

動作優(yōu)雅從容,與齊鈺形成鮮明對比。用完早膳,

齊鈺收拾碗筷時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府里沒有皂角嗎?這些碗筷油膩膩的,怎么洗干凈?

"裴瑾疑惑地看著他:"皂角自然有,不過油膩之物多用熱水沖洗便是。"齊鈺皺了皺眉。

在現(xiàn)代用慣了洗潔精,這種清洗方式實在難以接受。他突然想起一個簡單的化學實驗。

"我去趟廚房。"他興致勃勃地說。裴瑾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點點頭:"別惹人注意。

"廚房里,幾個廚娘正在忙碌??吹烬R鈺進來,她們驚訝地停下手中的活計。"齊少爺,

可是飯菜不合口味?"一個年長些的廚娘忐忑地問。"不是不是,飯菜很好。"齊鈺擺擺手,

"我想借廚房用點材料,可以嗎?"廚娘們面面相覷,但還是讓出了一角灶臺。

齊鈺找來一些草木灰、豬油和鹽,按照記憶中的方法開始制作簡易肥皂。

這個過程在現(xiàn)代實驗室再簡單不過,但在古代廚房里卻顯得有些怪異。"齊少爺,

您這是......"一個小廚娘好奇地問。"做點清潔用的東西。

"齊鈺邊攪拌混合物邊解釋,"比皂角好用多了。"廚娘們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操作。

一個時辰后,齊鈺成功做出了幾塊粗糙的肥皂。雖然外觀不佳,但去污效果立竿見影。

"天吶!真的不油了!"一個小丫鬟試用后驚呼。消息很快傳開,廚房里圍滿了好奇的下人。

齊鈺耐心地教他們?nèi)绾问褂梅试?,甚至答?yīng)改日教他們制作方法。

這一幕被路過的周嬤嬤看在眼里,她皺了皺眉,悄然離去。齊鈺回到房間時,

發(fā)現(xiàn)裴瑾已經(jīng)下了床,正站在窗前活動筋骨。聽到開門聲,裴瑾轉(zhuǎn)過身,

眼中帶著探究的光芒。"聽說你在廚房引起不小轟動?

"齊鈺有些得意地掏出剩下的一塊肥皂:"看,我做的好東西。

"裴瑾接過那塊粗糙的黃色固體,仔細端詳:"這是何物?""肥皂,清潔用的。

"齊鈺解釋道,"比皂角好用多了,去油污特別厲害。

"裴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從何處學來此法?""呃......"齊鈺卡殼了,

"書上看的。"裴瑾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他走到書架前,

取下一卷竹簡:"既然你喜歡讀書,不妨看看這個。"齊鈺接過竹簡,發(fā)現(xiàn)是一本兵書,

里面還夾著幾張機械圖紙。他好奇地展開圖紙,上面畫著幾種攻城器械的設(shè)計圖,

其中一些細節(jié)處有修改的痕跡。"這是你畫的?"齊鈺驚訝地問。

裴瑾點點頭:"邊關(guān)作戰(zhàn)時設(shè)計的,但總覺得有些缺陷。"齊鈺仔細研究圖紙,

突然眼前一亮:"這里傳動結(jié)構(gòu)有問題,如果改成齒輪聯(lián)動會更省力。"他拿起筆,

在紙上畫了幾筆,"看,這樣效率能提高至少三成。"裴瑾湊過來看,兩人的肩膀幾乎相貼。

齊鈺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男性氣息,莫名讓人安心。"妙。"裴瑾低聲贊嘆,

"你懂機械?"齊鈺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露餡了,趕緊找補:"略懂一二,

小時候喜歡搗鼓這些。"裴瑾沒戳破他的謊言,只是又抽出幾張圖紙:"再看看這個。

"兩人就這樣討論了一下午的機械改良,

齊鈺小心翼翼地用古人能理解的方式解釋現(xiàn)代物理原理,裴瑾則分享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知不覺間,

夕陽西斜,房間里漸漸暗了下來。"沒想到你一個深閨公子,竟懂這么多。"裴瑾收起圖紙,

語氣中帶著真誠的贊賞。齊鈺心中一動,脫口而出:"沒想到你一個武夫,還挺有學問。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這簡直是找死。但出乎意料,裴瑾不但沒生氣,

反而輕笑一聲:"彼此彼此。"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裴瑾立刻收斂笑容,

虛弱地靠在齊鈺肩上。齊鈺會意,趕緊扶住他,做出一副關(guān)切的樣子。"夫君,小心些。

"他故意提高聲音。門被推開,趙氏帶著周嬤嬤和幾個丫鬟走了進來。看到站著的裴瑾,

趙氏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很快又堆起笑容。"瑾兒醒了?怎么不派人通知母親?

"她快步上前,假意關(guān)心,"身子可好些了?"裴瑾"虛弱"地靠在齊鈺身上,

輕聲道:"多謝母親關(guān)心,兒子剛能下床,多虧了......"他看向齊鈺,

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多虧了內(nèi)人精心照料。"齊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內(nèi)人?這也太入戲了吧!趙氏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笑容有些僵硬:"看來這沖喜還真有效果。齊鈺是吧?好生照顧大少爺,裴家不會虧待你。

"齊鈺乖巧地點頭,心里卻翻了個白眼。他扶著裴瑾慢慢走回床邊,動作輕柔體貼,

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一對恩愛夫妻。趙氏又假意關(guān)心了幾句,便帶著人離開了。門一關(guān),

齊鈺立刻松開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內(nèi)人?你也太肉麻了!

"裴瑾卻一臉嚴肅:"她信了。"他看向齊鈺,眼中帶著少見的贊許,"演得不錯。

"齊鈺不知為何有些臉熱,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餓不餓?我再去廚房......""不必。

"裴瑾打斷他,"今晚有家宴,慶祝我'康復'。"齊鈺瞪大眼睛:"什么?

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怎么能參加家宴?""必須去。"裴瑾的聲音冷了下來,"讓趙氏和裴瑯看看,

我裴瑾還沒那么容易倒下。"齊鈺還想說什么,卻被裴瑾的眼神制止了。

他嘆了口氣:"好吧,不過得先換藥,我可不想你在宴會上傷口崩開。"裴瑾點點頭,

任由齊鈺幫他換藥。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一種奇妙的默契在沉默中滋長。

第4章 暗流涌動家宴比齊鈺想象的還要難熬。裴府正廳燈火通明,

十幾張案幾呈"品"字形排列。裴瑾作為家主坐在首位,

齊鈺作為"夫人"被安排在緊挨著他的位置——這個安排本身就足以引起議論。

更令人不安的是趙氏時不時投來的探究目光,以及裴瑯眼中毫不掩飾的敵意。

"瑾兒身體初愈,不宜飲酒。"趙氏假意關(guān)心道,"來人,給大少爺換參茶。

"齊鈺敏銳地注意到裴瑾的手指在案幾下微微收緊。

他想起下午裴七送來的情報——趙氏兄長趙尚書近日從南疆帶回一種奇毒,無色無味,

遇參茶則效力倍增。"多謝母親美意。"裴瑾虛弱地咳嗽兩聲,"只是大夫囑咐近日需禁參,

否則恐與藥性相沖。"趙氏笑容僵了僵:"是嗎?那便換菊花茶吧。"齊鈺悄悄松了口氣,

卻見一名侍女端著茶盞向他走來:"齊少爺,您的茶。"他正要接過,

裴瑾卻突然伸手截下:"內(nèi)子體寒,不宜飲涼性茶品。"說著將自己的紅棗茶推到齊鈺面前,

"喝這個。"齊鈺愣了一下,隨即會意——裴瑾是在保護他。他低頭抿了一口茶,

甜膩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卻還是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多謝夫君體恤。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立刻引起一陣竊竊私語。

齊鈺耳尖地聽到"恩愛"、"寵溺"等字眼,臉上不由一陣發(fā)熱。

"大哥與齊公子真是鶼鰈情深啊。"裴瑯陰陽怪氣地開口,"只是不知齊公子身為男子,

如何擔當起裴家主母之責?"廳內(nèi)瞬間安靜下來。齊鈺握緊了茶杯,正想反駁,

裴瑾卻先開口了。"裴家祖訓,家主之妻當以德才為重。"裴瑾聲音不重,卻字字如鐵,

"內(nèi)子精通醫(yī)理,擅制器物,前日所制'肥皂'已惠及全府。如此才德,何以不能勝任?

"裴瑯被堵得啞口無言。趙氏見狀,連忙打圓場:"瑯兒也是關(guān)心家族。既然瑾兒認可齊鈺,

我們自然也無異議。"她轉(zhuǎn)向齊鈺,笑容和藹,"齊鈺啊,日后府中事務(wù)還需你多費心。

"齊鈺乖巧地點頭,心里卻警鈴大作——這分明是想把雜務(wù)推給他,好讓他出丑。

宴席進行到一半,一名侍衛(wèi)匆匆進來,在裴瑾耳邊低語幾句。裴瑾面色不變,只是微微頷首。

"邊關(guān)軍報,恕兒子先行告退。"裴瑾起身行禮,又轉(zhuǎn)向齊鈺,"內(nèi)子隨我一同去。

"齊鈺趕緊跟上,扶著裴瑾離開正廳。一出門,裴瑾的步伐立刻穩(wěn)健起來,

哪還有半點虛弱之態(tài)。"軍報是真的?"齊鈺小聲問。裴瑾點頭:"北境胡人異動,

陳將軍來信請示。"他頓了頓,"你懂地理嗎?""略知一二。"齊鈺謹慎地回答。

"那便一起來。"書房里,裴瑾展開一張邊關(guān)地圖。齊鈺湊近看去,

發(fā)現(xiàn)是北方邊境的詳細地形圖,上面標注了駐軍點和可能的入侵路線。"胡人騎兵擅長突襲,

但受限于地形。"裴瑾指著幾處關(guān)隘,"若我是胡人首領(lǐng),必選這三處為突破口。

"齊鈺仔細觀察地圖,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條河夏季水量如何?

"裴瑾挑眉:"六月汛期,水流湍急。為何問這個?

"齊鈺指著地圖上一處平原:"若在此處筑堤蓄水,待胡人騎兵渡河時決堤放水,

豈不事半功倍?"裴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水攻?"他沉思片刻,眼中漸漸亮起,"妙計。

只是筑堤需時,恐來不及。""可以用火藥炸開上游山石,臨時阻塞河道。

"齊鈺下意識用現(xiàn)代軍事思維建議道,說完才驚覺失言。裴瑾銳利的目光投來:"你懂火藥?

"齊鈺額頭滲出細汗:"書上...看過一些記載..."裴瑾沒再追問,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隨后提筆寫下一封密信,交給等候在外的裴七。"八百里加急,

親手交予陳將軍。"裴七領(lǐng)命而去。齊鈺松了口氣,正想告退,

裴瑾卻叫住他:"你對軍事很感興趣?""只是...略懂皮毛。"齊鈺干笑兩聲。

裴瑾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從書架上取下一卷竹簡:"《孫子兵法》,讀過嗎?

"齊鈺點點頭。在現(xiàn)代,這本古代兵書可是軍事學院的必讀書目。"那好。"裴瑾展開地圖,

"我們來推演一番。"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兩人沉浸在軍事推演中。裴瑾講解邊關(guān)形勢,

齊鈺則謹慎地提出一些現(xiàn)代化建議。令他驚訝的是,裴瑾不僅沒有質(zhì)疑,

反而很快理解并加以改進。這位古代將軍的軍事天賦讓齊鈺這個現(xiàn)代人都嘆為觀止。

"你思維奇特,卻頗有見地。"推演結(jié)束,裴瑾評價道,"若非知你出身,

我當你曾親臨戰(zhàn)場。"齊鈺心中一緊,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天色已晚,你該休息了。

傷口還沒好透呢。"裴瑾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點點頭。兩人回到寢房,

齊鈺習慣性地去拿藥箱,卻見裴瑾已經(jīng)自己解開了衣帶。燭光下,裴瑾的傷口愈合良好,

但周圍肌肉仍有些發(fā)紅。齊鈺小心地為他換藥,手指不經(jīng)意間觸到對方溫熱的肌膚,

心頭突然一跳。"好了。"齊鈺迅速包扎完畢,退后一步,"明天應(yīng)該能好得差不多了。

"裴瑾穿好衣服,突然問道:"你可會武藝?""???"齊鈺一愣,"不會。""明日開始,

我教你些防身之術(shù)。"裴瑾淡淡道,"身處裴府,難免危險。"齊鈺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

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裴瑾卻已經(jīng)吹滅蠟燭,躺下了。"睡吧。"黑暗中,裴瑾的聲音傳來,

"明日還有的忙。"次日清晨,齊鈺被一陣規(guī)律的聲響驚醒。他睜開眼,

發(fā)現(xiàn)裴瑾已經(jīng)在院子里練劍了。晨光中,裴瑾的身影矯健如龍,劍光如水,

哪還有半點傷病之態(tài)。齊鈺看得入神,直到裴瑾收劍入鞘,向他走來。"醒了?

"裴瑾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氣息卻絲毫不亂,"來,我教你基礎(chǔ)防身術(shù)。

"齊鈺還沒完全清醒,就被拉到院子中央。裴瑾站在他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腰,

一手調(diào)整他的手臂姿勢。"站穩(wěn),重心下沉。"裴瑾的聲音近在耳畔,

溫熱的氣息拂過齊鈺的耳廓,"敵人來襲時,借力打力..."齊鈺渾身僵硬,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背后那具緊貼著自己的溫熱身軀上。

裴瑾身上有淡淡的汗味混合著松木香,出奇地好聞。"專心。"裴瑾似乎察覺到他的走神,

輕輕拍了拍他的腰,"再來一次。"就這樣,齊鈺在裴瑾手把手的教導下,

勉強學會了幾個基礎(chǔ)防身動作。每次裴瑾的手碰到他的身體,他都像被燙到一樣,心跳加速。

這種反應(yīng)讓他自己都感到困惑——他又不是沒交過女朋友,

怎么被個男人碰幾下就緊張成這樣?"今天就到這里。"訓練結(jié)束,裴瑾遞給他一條汗巾,

"明日繼續(xù)。"齊鈺接過汗巾,不經(jīng)意間碰到裴瑾的手指,又是一陣心悸。他趕緊擦了擦汗,

借口去廚房溜走了。廚房里,幾個廚娘正在為早膳忙碌??吹烬R鈺進來,她們紛紛行禮,

態(tài)度比昨日恭敬多了。"齊少爺,您昨日做的那個'肥皂'真好用!"一個小丫鬟興奮地說,

"洗衣服再也不費勁了!"齊鈺笑了笑:"改天我教你們做更香的,可以洗澡用。""真的?

"幾個小丫鬟眼睛一亮,嘰嘰喳喳圍了上來。正當齊鈺與下人們說笑時,

周嬤嬤陰沉著臉走了進來:"齊少爺,齊家來人了,說是給您送東西。"齊鈺心頭一緊。

齊家?他那狠毒的繼母林氏又想干什么?前廳里,一個穿著齊家服飾的中年婦人正等著。

看到齊鈺,她敷衍地行了個禮:"三少爺,夫人命我給您送些換洗衣物。

"齊鈺認出這是林氏的心腹王媽媽,心中警鈴大作:"多謝母親掛念。

"王媽媽上下打量著齊鈺,眼中帶著探究:"三少爺在裴府過得可好?""托母親的福,

一切安好。"齊鈺滴水不漏地回答。"是嗎?"王媽媽意有所指,"聽聞裴大少爺已經(jīng)醒了?

"齊鈺心中一凜——這是在打探消息啊。他故作羞澀地低頭:"夫君確實醒了,

多虧...多虧沖喜有效。"王媽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想到齊鈺會如此稱呼裴瑾。

她又試探了幾句,齊鈺一一應(yīng)對,既不透露裴瑾真實情況,又不顯得刻意隱瞞。

"三少爺變了。"王媽媽最終意味深長地說,"夫人還擔心您不適應(yīng)呢。

"齊鈺微笑:"請轉(zhuǎn)告母親不必掛念。夫君待我極好,裴府上下也都很...友善。

"他故意在"友善"二字上微微停頓,滿意地看到王媽媽臉色變了變。送走王媽媽后,

齊鈺長舒一口氣,轉(zhuǎn)身卻看到裴瑾站在廊下,不知聽了多久。"表...表現(xiàn)如何?

"齊鈺有些忐忑地問。裴瑾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不錯。"他頓了頓,

"齊家為何突然派人來?""打探消息吧。"齊鈺撇撇嘴,"林氏最擅長這種把戲。

"裴瑾若有所思:"你與繼母關(guān)系不佳?""她害死我生母,又設(shè)計把我賣到裴府沖喜。

"齊鈺冷笑,"你說關(guān)系如何?"裴瑾沒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齊鈺心頭一暖。午后,齊鈺在府中閑逛時,

發(fā)現(xiàn)廚房后院的排水系統(tǒng)設(shè)計極不合理,導致常年積水,滋生蚊蟲。他找來幾個下人,

指揮他們挖了一條簡易排水溝,又用石板鋪底,徹底解決了積水問題。下人們對他佩服不已,

紛紛道謝。齊鈺正得意間,卻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齊少爺好大的威風啊。

"轉(zhuǎn)身一看,趙氏帶著周嬤嬤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假笑。"見過夫人。"齊鈺行禮,

"只是幫忙解決些小問題。""齊少爺醫(yī)術(shù)精湛,擅制器物,如今連土木工程也懂?

"趙氏意有所指,"真真是...多才多藝啊。"齊鈺背后一涼,強笑道:"略懂皮毛,

不足掛齒。"趙氏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帶著周嬤嬤離開了。但齊鈺知道,

自己又一次引起了這位繼母的警惕。晚飯后,裴瑾將齊鈺叫到書房:"趙氏今日找你了?

"齊鈺點點頭,把排水溝的事說了。裴瑾眉頭微皺:"你太招搖了。

""我只是想幫忙..."齊鈺有些委屈。"我知道。"裴瑾語氣緩和了些,

"但趙氏生性多疑,你越展現(xiàn)才能,她越會視你為威脅。

"齊鈺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怎么辦?""無妨。"裴瑾眼中閃過一絲鋒芒,

"正好讓她知道,我裴瑾的人,不是好惹的。"這句話讓齊鈺心頭一跳。

裴瑾這是在...維護他?"明日隨我去軍營。"裴瑾突然說。"軍營?"齊鈺瞪大眼睛,

"我去干什么?""你既懂醫(yī)理,去看看傷兵。"裴瑾淡淡道,"另外,

我想試試你的火藥知識是否真如你所說。"齊鈺心頭一緊——裴瑾果然沒忘記他那天的失言。

"我...我真的只是書上看的..."裴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明日便知。

"回到寢房,齊鈺輾轉(zhuǎn)難眠。軍營之行吉兇難料,更重要的是,

他對裴瑾的感覺越來越復雜了。最初只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如今卻多了幾分真心。

裴瑾的才華、膽識,甚至那種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溫柔,都讓他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這種感覺太危險了。齊鈺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和裴瑾只是暫時的盟友,

等裴瑾痊愈,他就要離開。絕不能...絕不能陷進去。窗外,月光如水。

齊鈺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第5章 春獵風波天還未亮,

齊鈺就被裴瑾從被窩里拽了出來。"起床,準備出發(fā)。"裴瑾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齊鈺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出發(fā)?去哪兒?""皇家春獵。"裴瑾已經(jīng)穿戴整齊,

正在系腰間的佩劍,"昨日收到的帖子,皇上點名要我參加。

"齊鈺一下子清醒了:"我也要去?""你是我'夫人',自然要同行。"裴瑾點燃蠟燭,

昏黃的光線下,他的側(cè)臉棱角分明,"快些更衣,馬車已備好。"齊鈺匆忙爬起來,

從衣柜里翻出一件月白色長袍——這是前幾天裴瑾命人給他新做的,

說是"將軍夫人不能穿得太寒酸"。"穿這件。"裴瑾卻遞過來另一套墨藍色勁裝,

"獵場不便寬袍大袖。"齊鈺接過衣服,觸手是上好的絲綢,內(nèi)襯還縫了軟甲。

他驚訝地看向裴瑾,后者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檢查行裝了。換好衣服,齊鈺發(fā)現(xiàn)這身勁裝出奇地合身,

襯得他腰細腿長,又不失英氣。裴瑾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移開。

"帶上你的藥箱。"裴瑾說,"獵場容易出事。"齊鈺趕緊收拾了一個簡易藥包,

里面裝著他自制的止血粉、消炎藥膏和包扎用的干凈布條。這些天他利用裴府的藥材,

做出了幾種簡單的藥物,效果比市面上常見的要好得多。府門外,三輛馬車已經(jīng)準備就緒。

裴瑾帶著齊鈺上了最前面那輛,裴七騎馬跟在后面。讓齊鈺意外的是,趙氏和裴瑯也同行,

分別坐在后面的馬車里。"他們也去?"齊鈺小聲問。裴瑾冷笑:"皇上設(shè)宴,

他們怎會錯過露臉的機會?"馬車緩緩駛出城門,向皇家獵場進發(fā)。

齊鈺透過車窗看著沿途風景,既緊張又興奮。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參加如此盛大的活動。

"獵場上規(guī)矩多,你緊跟在我身邊。"裴瑾突然開口,"若有人為難你,不必忍讓。

"齊鈺心頭一暖:"知道了。""還有,"裴瑾猶豫了一下,"五皇子可能會出席。

他...與我有舊怨,你小心些。"齊鈺點點頭,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

皇家獵場位于城郊二十里的青山腳下,占地千頃。當馬車駛?cè)氆C場大門時,

齊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連綿的帳篷如白云般鋪展,旌旗招展,侍衛(wèi)林立,

遠處山林間隱約可見奔跑的獵物。"裴愛卿!"他們剛下馬車,一個洪亮的聲音就傳來。

齊鈺抬頭,只見一位身著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來,身后跟著一群文武官員。

這就是當今皇上!他趕緊跟著裴瑾行禮。"臣參見陛下。"裴瑾單膝跪地。"免禮免禮。

"皇上親手扶起裴瑾,關(guān)切地打量他,"聽聞愛卿前些日子重傷昏迷,朕甚是擔憂。

如今看來,恢復得不錯?""托陛下洪福,已無大礙。"裴瑾恭敬地回答。

皇上的目光轉(zhuǎn)向齊鈺:"這位就是為你沖喜的齊家公子?"齊鈺緊張得手心冒汗,

深深低下頭。"正是內(nèi)子。"裴瑾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多虧他精心照料,

臣才能康復如此之快。"皇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齊鈺:"抬起頭來。"齊鈺慢慢抬頭,

對上皇上威嚴卻不失和藹的目光。"模樣周正,氣度也不錯。"皇上點點頭,

"既然入了裴家的門,就是自家人了。今日好好玩,不必拘束。""謝陛下。

"齊鈺松了口氣,再次行禮?;噬吓呐呐徼募绨颍?一會兒獵場上,

讓朕看看你的身手是否如初!"說完,大笑著走向主帳。其他官員紛紛上前與裴瑾寒暄,

好奇的目光不時瞟向齊鈺。齊鈺安靜地站在裴瑾身側(cè),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心里卻緊張得要命。"裴將軍。"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插入。人群自動分開,

一位身著銀色騎裝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他約莫二十出頭,面容俊美得近乎妖異,

狹長的鳳眼中帶著幾分傲氣。"五殿下。"裴瑾行禮,聲音卻比方才冷了幾分。

齊鈺心頭一跳——這就是五皇子!他趕緊跟著行禮。五皇子看都沒看齊鈺一眼,

只是盯著裴瑾:"聽聞將軍重傷初愈,本宮甚是擔憂。今日獵場,將軍還是量力而行的好。

""多謝殿下關(guān)心。"裴瑾不卑不亢,"臣雖不才,狩獵的力氣還是有的。

"五皇子冷笑一聲,終于將目光轉(zhuǎn)向齊鈺:"這就是你的沖喜男妻?"他上下打量著齊鈺,

眼中滿是輕蔑,"裴將軍的品味...真是獨特。"齊鈺握緊了拳頭,卻不敢出聲。

裴瑾卻突然伸手攬住他的腰,將他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臣的私事,不勞殿下費心。

"五皇子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去。周圍官員面面相覷,很快找了個借口散開了。

"別在意。"裴瑾松開齊鈺,低聲道,"五皇子向來如此。"齊鈺點點頭,

心里卻泛起一絲異樣——裴瑾剛才的舉動,明顯超出了必要的演戲范疇。狩獵儀式很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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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3 17:5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