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開庭前一天,我的律師第三次打來電話,語氣里是職業(yè)素養(yǎng)都快包不住的匪夷所思。
“蘇女士,顧先生那邊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亢奮。”“他拒絕了所有探視,除了您。
他還拒絕了律師做精神問題辯護(hù)的建議。”電話里傳來一陣紙張翻動的聲音。
“這是他的原話:‘你們不懂,晚晚一定會來救我的。她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會心軟。
’他把您對他的......呃,幻想,當(dāng)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蔽衣犞瑳]說話。
一個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瘋子,確實不需要辯護(hù)了。法庭上,我與他遙遙相望。
我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妝容精致,紅唇如刀。他坐在輪椅上,眼窩深陷,
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只剩一攤爛肉。旁聽席的閃光燈幾乎要把人的眼睛閃瞎。
顧承澤看到我,渾濁的眼睛里瞬間迸發(fā)出一種詭異的光,充滿了期盼和哀求。
我連眼角的余光都懶得施舍給他。我走到原告席,將一疊厚厚的文件遞交給法官。
“法官大人,這是我多年來的體檢報告,以及顧承澤對我長期下毒的成分分析和人證物證。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法庭。顧承澤臉上的光,寸寸熄滅。最后的陳述環(huán)節(jié),
法官問我還有什么要補(bǔ)充。我站起來,這一次,終于正眼看向了他。那眼神里沒有恨,
只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冰冷,像是看一只掉進(jìn)陷阱里,奄奄一息的可悲蟲子。“顧承澤。
”我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