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走了,宋知秋唯一的朋友,最信任的朋友走了。從此他的世界徹底只剩孤獨和周予安。
回工作室的路,像走在真空里。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工作室的玻璃門在身后沉重地合攏,
把里面和外面的世界隔絕了起來,就像周予安也把他和外面的世界隔絕了一樣。
宋知秋脫力地跌坐在角落那張舊沙發(fā)里。他蜷縮起來,雙手緊緊環(huán)抱住膝蓋,
將臉深深埋進臂彎。林修走了。被“緊急”派往那個遙遠、炎熱、充滿未知疾病的地方。
因為周予安。周予安,你到底想干什么?周予安,輕易送走了他唯一的朋友,唯一信任的人。
那個在診室里試圖提醒他、在危急時刻救過他、在登機前強塞給他藥瓶的人,被流放了。
一行清淚無聲地從他臉頰上流過。林修最后的話在耳邊回響:“拿著!一定要按時吃!別停!
照顧好自己!別…別輕易相信任何人!”相信?還能相信誰?一股無力感襲擊著他。突然,
他抓起手機,手指劃開屏幕。通訊錄里,“林醫(yī)生”的名字排在第一個。按下?lián)芴栨I,
“嘟…嘟…嘟…”他屏住呼吸,仿佛下一秒就能聽到那個熟悉而溫和的聲音。
“嘟…嘟…嘟…”撥號音持續(xù)著,“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請稍后再撥……”冰冷的女聲提示音,如同最終的判決,切斷了撥號音,
也切斷了宋知秋的奢望。關機了。他真的走了。飛機已經(jīng)起飛了。聯(lián)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