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十幾年書，開銷還不到兩千塊？”陳陽撿起本子甩在我臉上，“爸媽養(yǎng)你這么大，讓你打工報恩怎么了？”
“非得在這個日子這么鬧是吧？”
厚重的書本擦過我的腦門，又撞回到地上。
父親在抽屜里翻箱倒柜的找，搶走我的身份證：“你要是實在不愿意給你哥做文秘，就給你把志愿填成護理，以后好伺候我和你媽。”
陳陽：“我看她是兩邊都不愿意，就想離開這個家，恨不得長個翅膀飛走?！?/p>
母親搶過我的手機，把招生辦的未接來電記錄全部刪除，笑著對外面探頭探腦的鄰居說：“小孩子家家亂接電話，耽誤她哥報志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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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把你那些筆記收拾收拾都給我，最好別給我耍什么小花招?！瓣愱栯S意地在我桌上翻動，指尖掃過我貼滿便利貼的錯題本時，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我用手肘撐起身體，后頸還貼著退熱貼。
是上周軍訓(xùn)時中暑的緣故。
此刻太陽穴仍突突地跳：“你用我的筆記做什么？用來裝學(xué)霸嗎？“
陳陽的動作頓了頓，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絲戾氣，很快又換上那種慣常的溫和笑：“別多管閑事，爸媽說你的東西我都能隨便用?！?/p>
他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母親半小時前發(fā)來的消息：“讓著點你哥，他填報志愿需要參考。“
我平靜地在心里諷刺，難道這個家只有他一個人需要報志愿嗎？
我望著他腕間晃蕩的軍事夏令營獎牌。
那本該是屬于我的，上周他趁我在醫(yī)務(wù)室，把我的結(jié)業(yè)證書塞進了儲物柜最深處，還笑著對班主任說：“妹妹胡鬧，非要參加這種男生的活動，耽誤學(xué)習(xí)。“
“但是我爸媽是不會同意讓一個女生去外地上學(xué)的，您以后也別再給她打電話了，沒用的。”
如果不是他，此刻陸軍工程大學(xué)的招生辦老師應(yīng)該正在和我討論專業(yè)方向，而不是對著我空白的報名表嘆氣。
陳陽在書桌前支起三腳架，手機鏡頭對準(zhǔn)堆砌成小山的筆記時，門鈴響了。
父親拎著公文包進來，“是不是快要志愿了？”
母親端著切好的果盤跟在后面：“對啊，報志愿可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