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高中榜眼。被皇帝賜婚長公主。婚后方知,長公主未婚先孕。孩子都五歲了。
我成了全京城的笑話。1瓊林宴上的歌舞還在晃眼。我這寒門出身的窮酸書生,
剛摸過榜眼簪花的鎏金托盤,轉(zhuǎn)頭就被皇帝指了婚。對方是陛下的胞妹昭陽長公主李月瀾。
御酒都沒醒透,翰林院的同僚就勾著我肩膀往客棧鉆。起哄聲跟炸開的鞭炮似的,
我咧嘴笑著,腳底下踩著云??赊D(zhuǎn)眼間就成了刀尖。外面響起一陣議論?!伴L公主被賜婚了!
聽人說她兒子都五歲了!”“榜眼郎啊,
怕是要替人養(yǎng)兒子咯 ——”最后那個 “咯” 字,像根冰錐子,順著我后頸直扎進心尖。
昨夜的御酒突然翻涌上來,酸苦味兒直嗆喉嚨。皇帝賜婚的圣旨還熱乎呢,這算什么?
天上掉餡餅,掉下來個帶崽的金鑲玉?這爹,我可不當!2我跪在景和殿下。
盯著御座上那團明黃。"陛下!臣....想退婚!"皇帝將手中的奏折放到一邊,
緩緩抬頭,死盯著我。"你可知這會有什么后果?"“我...”我當然知道,抗旨不尊,
株連九族。可憑什么,我要成為這滿城的笑柄!皇帝沉默半晌,無奈開口。
“這是月瀾求的旨意。更何況,你在瓊林宴上已經(jīng)接下了圣旨?!?事關(guān)皇家顏面,
你好自斟酌。"我看見自己映在金磚上的影子正在發(fā)抖。死咬著后槽牙,就因為我父母早亡,
無權(quán)無勢,就該成為皇室的遮羞布?皇帝沒有再勸,他知道我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選。
我離開皇宮時候,腦海里一片空白。十年寒窗盡成了滿城的笑話。3婚前,我還不想認命。
于是面見了長公主。我跟著侍從跨過門檻。府內(nèi)仆役皆低眉垂首。長公主李月瀾,
端坐于正廳,她正在挑選布匹。見我到來,她一揮手,遣散了仆役,起身走到我身前。
臉上竟還有一絲笑意。“你怎來了?”見我未回話,她聲音冷了幾分。“你難道想退婚?
”"望公主成全。"我抬頭,正好看清李月瀾的臉她嗤笑一聲,目光直視我的心神:"退婚?
你以為這是孩童過家家?你將皇室的顏面置于何處?""你以為本宮愿意?
"她猛地抓住我的衣領(lǐng),身體貼近,聲音清脆。她雙目圓睜,
目光緊緊盯著我:"那孩子是無辜的,他生下來就被打上恥辱的烙印,我不在乎你的想法,
我只想讓他有個完整的家!"我與李月瀾貼的極近,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
我趕忙與她拉開距離。"小人無權(quán)無勢,父母早亡,怎配得上長公主?"我垂下眼瞼,
聲音低沉,"臣,不過是個寒門學(xué)子,只想清清白白地過完這一生。"李月瀾沉默良久,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決心,肩頭微顫。良久,她輕聲開口:"吳硯舟,你可知為何選中你?
"我一愣,下意識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時間無法開口。"因為你出身寒微,無權(quán)無勢。
"她苦澀地笑,轉(zhuǎn)身看著我,眼神復(fù)雜,"有權(quán)有勢的,各有算計,唯有你,是個干凈人,
能給孩子一個清白出身。"我心如刀絞,的確,只有我才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我苦澀一笑。
"公主殿下,臣,只能答應(yīng),結(jié)為名義夫妻。"她這才露出笑容,
溫柔的為我整理雜亂的衣容。我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輕輕推開她的手。"但,臣要求,
日后你我各自生活,互不打擾。"李月瀾沉默片刻,咬咬下唇,終是緩緩點頭。我松了口氣。
在我走出公主府后,李月瀾呢喃自語?!皡浅幹郏M阋院蟛灰蠡?!”4大婚當日,
府內(nèi)張燈結(jié)彩,賓客盈門。我身著喜服,臉上卻沒有笑容?;檠缟霄』I交錯,
歡聲笑語不絕于耳,我卻只覺置身事外。司馬承宗,督察院御史,滿臉醉意地湊到我身邊,
酒氣撲面而來。他眼神迷離,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肮补病!彼e杯,
聲音里帶著幾分醉意,“長公主可真是好福氣?!蔽业恍Γe杯示意?!安贿^啊,
”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你可知道,公主曾經(jīng)喜歡過誰?”我眉頭微皺,
手中緊緊握住酒杯,故作鎮(zhèn)定:“哦?不知是哪位?”司馬承宗哈哈一笑:“自然是我。
”我心中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應(yīng)道:“哦。”司馬承宗見我反應(yīng)平淡,
有些失望,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我盯著他的背影,恨不得直接將手里的酒杯扔出去。夜深,
我回到婚房,長公主李月瀾已在房中等候。她一襲紅衣,眉目如畫,眼神中盡是欣喜。
“夫君?!彼p聲喚我,聲音里帶著幾分試探。我心中一動,終是點頭示意:“嗯。
”“這大喜日子,你不開心?”她見我態(tài)度冷淡,好心情也沒了幾分。“臣希望,
我們的約定還作數(shù)?!蔽抑币曀碾p眼,聲音堅定。李月瀾眉頭微蹙,
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為何?”“臣不過寒門學(xué)子,與你身份懸殊,實不相配。
”她冷冷一笑,聲音中透著一絲譏諷:“既已結(jié)為夫妻,何必再言不打擾?”我心中一沉,
也有了火氣,連忙遠離了她?!肮鳎堊灾?。”李月瀾盯著我,眼神中透著一絲復(fù)雜。
終是輕嘆一聲:“罷了,隨你?!?天沒亮我就溜出了公主府。我怕見到那孩子,
也怕自己會傷害那無辜稚子。同僚遞來的茶盞還冒熱氣。語氣盡是嘲諷。
"駙馬爺新婚燕爾..."話沒說完就被我瞪了回去。
墨錠在硯臺里磨得吱呀響像在給我這便宜爹的身份刻墓碑。直到掌燈時分才敢挪步。
剛到垂花門就被侍女堵住。"公主殿下在正廳等著"長公主坐在主位,
懷里抱著個穿錦衣的小不點兒。那孩子正好奇的盯著我看。"叫爹" 長公主拍了拍他背。
我后退半步,垂手行禮。"殿下,
是我沒這福氣"嗓子眼兒像堵著干石灰小不點兒突然抬起頭,舉著雙手,朝我笑了笑。
“爹爹!”我沒有回應(yīng)。呆呆的站在原地。這是長公主對我的羞辱?!澳镉H,
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你爹爹只是累了?!遍L公主將孩子抱起安撫,緩步走了過來。
此刻,我感受到了無比屈辱。長公主走到我身前,我們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
她把孩子往我懷里一塞。"你好好看看他,他叫李念恩。"溫熱的小身子撞得我心口發(fā)慌。
小小的身軀卻似有千斤重。我努力讓自己平靜,可在看清李念恩之后,我愣住了。
6那孩子的眼睛跟我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抱著他呆愣許久,待到兩人離去才驚醒過來。
“那孩子....”我心里有了一個猜測,想找長公主證實,卻吃了閉門羹。
第二天一早我堵了司馬承宗。他正往督察院的獬豸旗桿上掛披風。
"御史大人那晚的酒話..." 我攥住他袖口"還作數(shù)么?
"他甩開我手時官靴踩碎了階下青苔。悅來客棧的二樓臨著街。他灌下半壺燒刀子才開口。
"吳榜眼這便宜爹當?shù)米虧?酒液順著他八字胡往下滴。"聽說那小崽子跟你一個模樣?
響"大人倒是清楚""我想知道六年前......"話沒說完就被他拍案打斷"你也配問?
" 他掀翻了醬牛肉碟子。"不過是撿了某家不要的差事!
"牛肉塊滾到我腳邊我盯著他太陽穴暴起的青筋"哦?
" 指尖碾著杯沿裂紋"原來大人是想給公主養(yǎng)兒子??!"他突然掐住我脖子,
將我掀翻在地。"她本該是我的!
" 他嗓子里嗬嗬響"你不過是個替代品..."我站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塵。
"可她現(xiàn)在屬于我!"7司馬承宗猛地沖過來,一拳狠狠地砸在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