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追債的堵進(jìn)死胡同時,撞見了正在處理叛徒的厲硯舟。>刀尖抵著喉嚨,
我沖主座上的男人喊:“厲少!娶我,我能幫你拿下城西碼頭!”>滿堂哄笑中,
他碾滅雪茄:“理由?”>“您后腰的蝴蝶胎記,是碼頭密道的活地圖。”全場死寂。
>婚后我打翻他的燕窩養(yǎng)流浪貓,他撕碎我的賬本說黑市危險。>直到仇家槍口對準(zhǔn)我,
他瘋了一樣撲過來。
嬰兒照片...是我妹妹...”>“你媽用命換來的...從來都是你...”---雨。
冰冷,粘稠,像從天上潑下來的墨汁,沉甸甸地砸在臉上,糊住視線,
也堵住喉嚨口最后一點稀薄的熱氣。腳下的污水坑炸開渾濁的水花,
每一次落腳都像踩在濕滑的苔蘚上,骨頭縫里都滲著寒意和酸軟。肺像個破風(fēng)箱,
每一次抽吸都帶著血腥的鐵銹味,刀刮似的疼。蘇晚不敢停。身后催命似的腳步聲,
踏碎雨幕,越來越近,帶著粗魯?shù)闹淞R和喘息。那是刀疤臉和他的兩個打手,像跗骨之蛆,
咬著她不放。五萬塊的高利貸,利滾利成了五十萬的閻王債。他們說今天要么拿錢,
要么拿她的命抵利息。她懷里死死抱著一個瘦小的身子,那是妹妹蘇晨,燒得像塊滾燙的炭,
小臉貼在蘇晚冰涼的頸窩里,連哼唧的力氣都沒有了?!敖恪睔馊粲谓z的一個字,
燙得蘇晚心尖都在抖?!俺砍縿e怕,姐在呢?!彼曇魡〉脜柡?,
每一個字都從撕裂的喉嚨里擠出來。她把妹妹裹在早已濕透、沉重如鉛的外套里,
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的命渡過去一絲。前面是條死胡同。
絕望像冰冷的蛇,瞬間纏緊了心臟。水泥高墻在雨夜里沉默矗立,如同無法撼動的巨大墓碑,
截斷了所有生路。身后的腳步聲已經(jīng)追到巷口,粗重的呼吸和獰笑清晰可聞?!芭馨?!
臭丫頭片子!看你能跑到天上去!”刀疤臉的咆哮帶著殘忍的快意。蘇晚猛地轉(zhuǎn)身,
背靠著冰冷刺骨的墻壁,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小獸,眼睛在雨水中亮得驚人。
她把蘇晨更緊地護(hù)在懷里,用自己的身體隔開追兵的方向。
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臉頰流下,匯聚在下巴尖,一滴滴砸在蘇晨滾燙的額頭上。
刀疤臉和兩個手下堵在巷口,喘著粗氣,雨水順著他們兇悍的臉往下淌,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刀疤臉慢悠悠地抽出腰間的砍刀,
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不祥的寒芒?!皼]錢?那就先卸你一只手,給兄弟們當(dāng)利息!
”他獰笑著,一步步逼近。刀鋒的寒氣似乎已經(jīng)刺到了皮膚。蘇晚的心臟瘋狂擂動,
幾乎要撞碎肋骨。她死死咬著下唇,嘗到了血腥味。不行,不能死在這里,晨晨怎么辦?
她的目光絕望地在死胡同里掃視,試圖找到哪怕一絲絲生機(jī)。
就在刀疤臉的刀尖幾乎要碰到她手臂皮膚的瞬間,蘇晚的視線猛地頓住了。巷子深處,
緊貼著高墻的陰影里,似乎還有一扇不起眼的、銹跡斑斑的鐵門。門虛掩著一條縫,
透出里面一絲微弱的光線,還有……一種極其壓抑、冰冷的氣息。
那氣息帶著鐵銹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腥甜,讓她渾身汗毛瞬間倒豎。
刀疤臉顯然也注意到了那扇門,腳步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就在這一剎那的遲疑!蘇晚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蘇晨,
像一顆炮彈般狠狠撞向那扇虛掩的鐵門!“砰!”門被撞開更大的縫隙,
里面驟然涌出的光線刺得她眼睛生疼。巨大的慣性讓她抱著妹妹,
重重地摔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骨頭像是散了架。蘇晨發(fā)出一聲微弱的痛哼。
蘇晚顧不得疼,掙扎著抬頭。然后,她的血液,連同靈魂,都瞬間凍結(jié)了。
這根本不是想象中的什么廢棄倉庫或者后門。
這是一個巨大、空曠、彌漫著濃重機(jī)油味和血腥氣的空間。慘白的白熾燈高高懸掛,
光線冰冷無情地傾瀉下來,照亮了場中令人窒息的一幕。
七八個穿著黑色西裝、面無表情的男人,如同冰冷的石雕,沉默地圍成一個半圓。
他們手里黑洞洞的槍口,無聲地指向圈子中心。圈子中心的地上,蜷縮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像一灘被踩爛的泥,已經(jīng)看不出人形,只有偶爾的抽搐證明他還活著。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機(jī)油和雨水的濕冷,沉甸甸地壓在蘇晚的喉嚨口,讓她幾欲作嘔。
而在這一切之上,在所有人的中心,
在那片令人窒息的肅殺和血腥的頂點——是一張寬大的、蒙著黑色皮革的舊沙發(fā)椅。
一個男人隨意地靠坐在那里。他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襯衫,領(lǐng)口松開兩顆扣子,
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一小截蒼白的脖頸。指間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雪茄,
猩紅的火點在昏暗的光線下明明滅滅。他微微垂著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姿態(tài)慵懶,甚至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
仿佛眼前這令人膽寒的酷刑場景,不過是一場乏味的戲劇。
但那無形的、仿佛能凍結(jié)空氣的威壓,卻如同實質(zhì)的重錘,
沉甸甸地砸在每一個闖入者的心頭。他就是風(fēng)暴的中心,是這片血腥地獄唯一的主宰。
蘇晚的闖入,如同一顆石子投入死水。所有的目光,所有冰冷的槍口,
瞬間齊刷刷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死死釘在了門口這兩個不速之客身上。那目光沒有溫度,
只有純粹的審視和殺意,如同無數(shù)把無形的冰錐,要將蘇晚和蘇晨刺穿、凍結(jié)??諝饽塘?,
連雨聲都被隔絕在外。只有地上那個血人微弱的呻吟,此刻顯得格外刺耳。
刀疤臉和他的兩個手下也沖到了門口,他們顯然認(rèn)出了里面的人是誰,
臉上的兇悍瞬間被一種更深的、近乎本能的恐懼取代。刀疤臉握著砍刀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
臉上的刀疤扭曲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濕漉漉的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厲……厲少!
對不??!對不?。∥覀冏穫€欠債的臭丫頭,瞎了眼闖到您的地盤!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他語無倫次,一邊說著,一邊就想拽著同伴往后縮。厲硯舟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仿佛沒有聽見刀疤臉的告饒,也似乎根本沒看見門口多出來的幾個人。
他只是慢條斯理地、近乎優(yōu)雅地,將指間那支快要燃盡的雪茄,
輕輕摁熄在沙發(fā)椅寬大的扶手上。猩紅的火光在黑色皮革上碾滅,留下一圈焦黑的痕跡,
發(fā)出一絲極其細(xì)微的“滋”聲。那聲音,在死寂的空氣里,卻如同驚雷。
刀疤臉和他的同伴僵在原地,面如死灰,抖得如同秋風(fēng)里的落葉。厲硯舟終于抬起了眼。
那目光,如同極地冰川深處最冷的寒流,沒有任何情緒,平靜得令人心膽俱裂。
他先是淡淡地掃過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刀疤臉三人,那眼神像是在看幾只礙眼的蟲子。然后,
視線才緩緩地、最終落在了蘇晚身上。蘇晚還狼狽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懷里緊緊抱著燒得人事不省的蘇晨。雨水順著她凌亂的頭發(fā)往下淌,
流過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流過她因為恐懼和寒冷而微微顫抖的嘴唇。她渾身濕透,
單薄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骨架,像一株隨時會被狂風(fēng)吹折的蘆葦。
只有那雙眼睛,在接觸到厲硯舟目光的瞬間,爆發(fā)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孤注一擲的光芒。
那目光里沒有哀求,只有一種被逼到懸崖盡頭、退無可退的決絕。
厲硯舟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極短暫的一瞬。那眼神依舊深不見底,沒有波瀾,
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或者一件垃圾的麻煩程度。然后,他的目光移開,
落回到地上那個還在抽搐的血人身上,薄唇微啟,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氣,
帶著一種令人骨髓發(fā)冷的漠然?!袄^續(xù)。”兩個字,輕飄飄的,卻如同行刑的號令。
圍在血人周圍的幾個黑衣手下,動作沒有絲毫遲滯。
其中一個面無表情地抬起穿著厚重軍靴的腳,對著血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狠狠踩了下去!
“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得令人牙酸。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猛地爆發(fā)出來,
又被什么東西強(qiáng)行堵住,變成絕望的嗚咽,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沖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和神經(jīng)。蘇晚懷里的蘇晨似乎被這聲音驚動,發(fā)出一聲更重的抽氣,
小小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刀疤臉和他的手下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就想往后退。
“站住?!眳柍幹鄣穆曇粼俅雾懫?,不高,卻像冰錐一樣釘住了他們的腳步。
他依舊看著地上行刑的方向,仿佛只是隨口一提:“吵?!币粋€眼神示意過去。
離門口最近的兩個黑衣手下動了。動作快如鬼魅,沒有任何言語,一人一個,
鐵鉗般的手瞬間就扼住了刀疤臉和他一個同伴的喉嚨,
另一只手閃電般擊打在他們的下頜關(guān)節(jié)處。
“呃……”兩聲短促而沉悶的喉骨碎裂聲幾乎同時響起。
刀疤臉和他同伴臉上的驚恐瞬間凝固,眼睛瞪得極大,身體軟軟地癱倒下去,
如同兩袋被丟棄的垃圾。剩下那個打手目睹這一切,褲襠瞬間濕了一片,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癱軟在地,徹底嚇傻了。解決掉聒噪的蟲子,
厲硯舟的目光終于再次落回蘇晚身上。那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像在看一塊石頭,
或者一具新鮮的尸體。“處理掉。”他淡淡吩咐,視線掃過蘇晚和她懷里的蘇晨,
仿佛在說清理掉門口的積水一樣隨意。一個高大的黑衣手下,如同執(zhí)行命令的機(jī)器,
立刻朝蘇晚大步走來。腳步聲在死寂中格外沉重。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種執(zhí)行任務(wù)的冰冷。他伸出手,目標(biāo)明確——蘇晚懷里昏迷的蘇晨!那動作,
分明是要把妹妹從她懷中強(qiáng)行奪走!“不——!”蘇晚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聲音凄厲得劃破了凝固的空氣。她像護(hù)崽的母狼,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猛地翻身,
將蘇晨死死壓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迎向那只伸來的、代表死亡的手。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主座上那個如同神祇般冷漠的男人,所有的恐懼在絕境中瞬間被點燃,
化作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她必須抓住這根唯一的稻草!哪怕它是淬了劇毒的荊棘!
“厲硯舟!”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聲音因為極度的緊張和嘶吼而劈裂,帶著血沫的味道,
“娶我!”整個空間,死一般的寂靜。連地上那個血人的嗚咽都詭異地停滯了。
所有黑衣手下,包括那個正要動手的,動作都凝固在半空。冰冷的槍口依舊指著她,
但持槍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細(xì)微的裂痕——那是驚愕,
以及隨之而來的、更加冰冷的嘲弄??諝夥路鸨怀楦闪?,
只剩下蘇晚那句石破天驚的嘶喊在嗡嗡作響。娶她?
一個被雨水泡得狼狽不堪、像垃圾一樣被追債人攆進(jìn)死胡同的貧民窟女孩,
懷里抱著個半死不活的小拖油瓶,居然敢對著掌控這座地下王國生死的厲少,喊出“娶我”?
荒謬絕倫!空氣里彌漫開無聲的、極致的嘲諷。主座上,
厲硯舟終于有了一個稍微明顯的反應(yīng)。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視線從行刑的方向,
完全地轉(zhuǎn)向了門口那個趴在冰冷地上、像落水狗一樣狼狽卻眼神灼亮的女孩。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膝蓋上,十指交叉,下巴輕輕擱在手背上。
這個姿態(tài)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一絲極淡的、近乎殘忍的興味。他終于正眼看了她。
那眼神,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沒有任何溫度,只有純粹的、冰冷的探究,
仿佛在打量一件突然闖入視野的、古怪的藏品。他看著她布滿雨水泥濘、卻異常蒼白的臉。
看著她那雙因為瘋狂和絕望而亮得驚人的眼睛,那里面燃燒著孤注一擲的火焰。
看著她身下那個瘦小、滾燙、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時間仿佛被拉長,
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蘇晚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聲音,咚咚咚,
像是瀕臨炸裂的鼓點。冰冷的恐懼和孤注一擲的灼熱在她體內(nèi)激烈沖撞,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更濃的鐵銹味,強(qiáng)迫自己迎上那道能凍結(jié)靈魂的目光。終于,
厲硯舟的薄唇微微動了一下。聲音不高,甚至帶著一絲慵懶的沙啞,
卻像冰刀一樣刮過所有人的耳膜:“理由?”兩個字,輕飄飄的,卻重逾千鈞。這是審判,
是通往地獄或……未知深淵的唯一門縫。蘇晚的心臟猛地一縮,
隨即又被更強(qiáng)烈的求生欲攥緊。她深吸一口氣,
那冰冷的、帶著血腥和機(jī)油味的空氣刺得她肺部生疼。她強(qiáng)迫自己開口,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摳出來,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您后腰的蝴蝶胎記!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發(fā)顫,卻異常清晰,在死寂的空間里回蕩,
“那是城西老碼頭地下密道的活地圖!”“轟——!
”如果說剛才那句“娶我”只是投下了一顆石子,那么這句話,就是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
整個空間里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干!所有黑衣手下的臉色,在慘白的燈光下,齊刷刷地劇變!
震驚、難以置信、駭然,還有一絲被觸及絕對禁忌的殺機(jī)!原本指向蘇晚的槍口,
有幾支甚至下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抖動了一下!連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血人,
都仿佛被這驚天秘聞刺激得抽搐了一下。城西老碼頭的地下密道!
那是厲家掌控整個港口走私命脈的絕對核心!
是連厲家內(nèi)部也只有極少數(shù)核心人物才知道的終極秘密!
密道的入口、走向、機(jī)關(guān)……據(jù)說都蘊(yùn)含在一幅極其隱秘的天然紋路里。
而這個秘密的載體……竟然是厲少后腰上,那個幾乎無人知曉具體形態(tài)的胎記?!
這怎么可能?!這個骯臟的、像老鼠一樣被追打的貧民窟女孩,她怎么會知道?!
絕對的死寂。連呼吸聲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蘇晚身上,又驚又疑,
更多的是濃烈到化不開的殺意。這個秘密,本身就是致命的毒藥,知道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沙發(fā)椅上,厲硯舟的姿勢,終于徹底改變了。他不再是那種慵懶隨意的倚靠。
他緩緩地、一寸一寸地直起了身體。動作很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仿佛沉睡的兇獸睜開了眼睛。他交叉的雙手放了下來,隨意地搭在膝蓋上。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此刻如同最幽暗的宇宙深淵,所有的慵懶和漫不經(jīng)心瞬間褪去,
只剩下一種純粹的、冰冷的、審視萬物的寒芒。那光芒銳利如實質(zhì)的刀鋒,直直刺向蘇晚,
仿佛要將她的靈魂都徹底洞穿、剖析。他看著她,看了很久。
久到蘇晚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那目光凌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