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盛如意不可置信,手不自覺地顫抖,價值連城的婚戒掉在了地上。蘇北辰見被打斷了,
氣急:“你在胡說什么?我不是好好在這兒嗎?”他不顧穿著禮服,
趕忙蹲下將婚戒撿了起來,遞給盛如意。“如意,別聽他胡說,大家可能看著呢,
我們繼續(xù)吧?!笔⑷缫鈪s再也沒看他一眼,直接走下了臺。
她拽著助理的領子低聲吼道:“什么意思,阿澤好好在家等我去嫁給他,這么重要的日子,
他都看不見,一個人怎么可能出門,又怎么可能跳海,你是瘋了嗎?”助理哆嗦著,
將文件夾交給了盛如意。“這是先生剛剛親手交給酒店前臺的?!笔⑷缫獯蜷_,
發(fā)現(xiàn)是一疊的情書和一張素描。情書是白許澤這五年寫給盛如意的每一封,從低谷重歸頂峰,
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只是落款處全部被撕掉了名字。素描則是白許澤出事前未完成的那幅,
如今已然完成,赫然是蘇北辰。只是紙張褶皺,幾乎被鮮血浸染。
白許澤出事后也要緊緊抱在懷中的畫,他視為能找出兇手的唯一希望。在他失明后的每一天,
他都在摸索,渴望著重獲光明,重拾畫筆。盛如意難以置信,白許澤居然有一天完成了它,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復明了,他知道真相了。盛如意慌忙掏出手機,想打他的電話,
卻已經(jīng)是關機狀態(tài)。不、不會的,也許他只是知道了兇手,她可以解釋的,北辰不是有意的。
她會嫁給她,告訴他,她愿意用余生來愛他陪伴他。只要他愿意給她機會。
可是一想到那個熬夜七天也要拿著畫筆堅持側寫的身影,
盛如意心中陡然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懼。“已經(jīng)派搜救隊去打撈了,可那是大海,
盛總您要有心理準備?!笔⑷缫廪D身就要出門??墒翘K北辰跑了過來,撞向她,
情書和畫撒在了地上。蘇北辰拉著盛如意的手:“如意你要去哪里,你不能走,要是你走了,
他們都會笑話我的,沒有新娘的婚禮你讓我怎么辦。”“北辰,阿澤跳海了,
下次我給你一個更好的?!碧K北辰愣了一下,抬腳就踩在情書上,將情書碾得不成樣子,
笑得嘲諷:“阿澤這么惜命怎么可能會自殺,他這么愛你,估計就是發(fā)現(xiàn)了你要嫁的人是我,
故意用這種方式惹你憐惜。”他又將目光移到那張素描上:“你看,他就是知道新郎不是他,
在作呢,要鬧的越大越好,讓大家看你的笑話。我們今天大婚,這是他給我的禮物嗎,
滿紙都是血真是晦氣死了,媽說得對,他就是晦氣的討債鬼,來惡心人的,他還想你嫁給他,
他這種克母克子的命,誰知道會不會克妻,我要是他,不如找輛車撞死來的痛快。
”盛煜也過來,在滿地的情書上亂踩,大喊著:“撞死死瞎子!
”盛如意看著父子二人踐踏白許澤的真心,心中火氣蹭地冒了起來。別人不知情,
你蘇北辰還不知情嗎?阿澤為什么被人說克母克子,是誰撞死的婆婆,
是誰哭著說不是答應他只有小煜一個孩子嗎?如今顛倒黑白,教的兒子都這樣沒有教養(yǎng),
至少是阿澤寵愛過的孩子,卻還是這幅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模樣。
他們父子這幅惡毒的嘴臉讓盛如意十分厭惡。
這就是自己一定要迎進家門、此生絕不辜負的人嗎?就是為了他,才讓阿澤遍體鱗傷嗎?
“夠了!”盛如意怒斥,沒等她說完,卻接到了醫(yī)生的電話?!笆⒖偅?/p>
我在盤點藥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麻藥數(shù)量不對,之前操作失誤,打的根本不是麻藥,
也就是說先生全程是清醒的。先生的眼部檢查也很好,估計也快恢復了。再想跟您說一聲,
當時在手術室門口我看到一個身影,當時以為是眼花了,現(xiàn)在想估計就是先生。
先生應該什么都知道了,當時我問您會不會后悔,您說絕不后悔。不知道現(xiàn)在您怎么想的?
”盛如意渾身顫抖著摁斷了電話。原來,從這么早開始,她的阿澤就恢復了光明,
知道了真相。她卻還傻傻地以為他被蒙在鼓里。他不敢暴露自己復明了,
是不是害怕她像反復敲斷他雙手一樣弄瞎他?她的阿澤該有多害怕,多痛苦。不行,
她要找到他,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盛母攔住了失魂落魄的盛如意:“如意,
你去哪里,今天是你的大婚,你不是最想嫁給北辰了嗎,你們郎才女貌的,
為什么還要惦記那個克母克子的殘廢啊,他死就死了,反正世上也沒人惦記他,
少他一個不少!你真要為了他,丟下你的親兒子和老公?你舍得讓他們難過嗎?
”蘇盛煜被蘇北辰擰了把胳膊,嚎啕大哭起來?!袄掀牛抑滥阈纳?,
但是不能為了不相干的人耽誤大婚吧,我真的想和你結婚,當你合法的丈夫。
”婚戒熠熠奪目,價值千萬,可在這一刻光芒刺痛了盛如意的眼睛。
她給了蘇北辰和盛煜這么多,可是又給了阿澤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沒有,
如今還要落到背上一個不相干的人這樣的名目。盛如意聲音冷了下來:“沒有交換戒指,
婚禮還沒結束,不要叫我老婆?!笔⒛高€想再攔,盛如意冷笑:“媽,
你要是閑的沒事硬要找事,我不介意把你這把老骨頭再抽出來?!北娙瞬桓以賱?,
任由她沖出了酒店。8盛如意一路飆車,拿鑰匙的手都在顫抖。卻在見到屋內場景后,
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屋內大件什么都沒有變,阿澤僅剩的東西卻沒了蹤影。
只有畫布旁滿地的鮮血,提醒她這是阿澤存在的痕跡。血已經(jīng)干涸,但仍就觸目驚心。
她的阿澤就這樣左手執(zhí)筆,任由鮮血落下,一筆筆繪出罪惡的線條。
盛如意看了桌上的三張紙。一張是婆婆的骨髓捐贈單?!叭缫獍?,阿姨做的這點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