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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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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傷寒抬頭看向面前高聳的山,咬咬牙,繼續(xù)爬。慕傷寒本是家族獨子,備受父母的寵愛,

可家中突發(fā)變故,父母雙亡,而他又失了記憶,飽受凌辱,后遇好人指點,來到傲物宗拜師。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頂峰。看了幾眼,那些有飛行器的世家子弟。

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但幾個瞬息后就撤回視線。罷了,他是來拜師的,不是來眼紅別人的。

然后,他開始整理自己那快要破掉的衣服,吐出一口濁氣。現在他要面臨更加危險的挑戰(zhàn),

過秘境。他早就有所耳聞,傲物宗的秘境兇險無比,九死一生罷了。他無所謂了都。

秘境確實很兇險,身上不少地方都已經掛了彩,他坐下來,準備休息一下再繼續(xù)找尋出路。

期間,會時不時的有老鼠來搶奪他的物資。但好在他勉強可以應對。

最后他終于找到了出去的路,轉身看向他剛剛解決的一只小老鼠,蹲下來,平視他。

給他豎了一個中指,口里吐出兩個字,垃圾。氣的那人都想跳起來扇他,最后還是放棄了。

慕傷寒笑了笑,離開了秘境。然后就成功進入大殿,等待長老們的挑選。

很多天賦之子都被挑走了,現在還獨剩他一個沒有長老想要,當皮球似的踢來踢去。

他很是無奈,心里想著,要另外去找尋出路了。表面卻還是一副微抿著唇,

低垂著眼眸的樣子,倒是惹人憐愛。他本就長得不錯,五官立體,鼻梁高挺,嘴唇薄涼,

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看起來又清冷又勾人。今日的這一幕,倒是他練了很久的模樣。

掌門不忍心見到他的這副可憐模樣,就讓那個最末位椅子上的人去收了他作為徒弟。

那人微微抬起了那雙煙紫色眼眸,斜著眼看了乖乖站在那的慕傷寒。

慕傷寒察覺到了高位上的人投來的視線,身體微微顫抖,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最后,高位上的那人終究不忍心,收下了他,順便收下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徒弟,名為溫舒。

溫舒比慕傷寒要活潑些,等他們回到自己的住處就拉著祈鈺甜甜的喊著師尊師尊。

祈鈺便是那人的名字,字倒也不是很難記下。

慕傷寒沒有像小師弟溫舒那樣湊上去甜甜的喊祁鈺師尊,他是個i人,不喜歡這樣喊祁鈺,

便在心里默默的觀察著住處,記下相關位置。祁鈺見狀不生氣,只是笑著摸了摸溫舒的頭,

先帶著溫舒去看他給他準備的住處。這居所并非尋常安臥之地,光,宛如液態(tài)的琥珀,

自高闊的窗牖流瀉而下,沿著潔凈的平面無聲鋪展,又悄然憩息于墻壁微妙的曲折處。

晨昏流轉,光便如善變的精靈,于潔白的壁垣上涂抹變幻無窮的金輝和銀暈。

空間于是獲得了呼吸,在明暗的韻律中伸展、低語,儼然有了生命。溫舒很是震驚,

內心藏不住的喜悅,連忙撲到祁鈺懷里撒嬌,“謝謝師尊?!蹦絺故菬o所謂,

只是找了個理由說是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然后就離開了這里。祁鈺挑眉,

看向這個和溫舒截然不同性子的慕傷寒的背影,倒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慕傷寒對于他那位所謂的師尊所持有的想法并沒有給予太多的重視。

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如何在這個宗門中生存下去。他深知,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里,

只有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因此,他每天都在勤奮地修煉,

不斷地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希望能夠早日突破瓶頸,達到更高的境界。

但是看到自己這住的和狗窩差不多的房間,他皺了皺眉,他明白,盡管實力是生存的關鍵,

但一個良好的生活環(huán)境同樣不可或缺。于是,他開始細心地整理自己的居所,

將雜亂無章的物品一一歸置整齊。拂去地表的塵埃,拭凈座椅的紋理,使得周遭煥然一新,

明亮生輝,更借助幾許輕盈的魔法,使得室內空氣煥然一新,

花瓶里的鮮花亦顯得格外璀璨奪目。祁鈺的生活本來就充滿了忙碌和壓力,

他不僅要處理各種政務,還要照顧自己的兩個徒弟。他的小徒弟溫舒年幼,

需要更多的關心和照顧。因此,祁鈺對溫舒的照顧更加細致入微,關懷備至。

他總是盡可能地抽出時間陪伴溫舒,陪他玩耍,教他讀書寫字,關心他的健康和心情。

在祁鈺的心中,溫舒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的生活,讓他感到溫暖和幸福。

然而,祁鈺對溫舒的過度關注,自然就難免忽略了慕傷寒。

慕傷寒雖然理解祁鈺的忙碌和對溫舒的關愛,但他心中難免會感到一絲失落和孤獨。

他看著祁鈺和溫舒在一起的溫馨畫面,心中總是會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楚。他知道,

自己在這個家庭中,似乎總是那個被遺忘的人。慕傷寒只是希望,有一天,

祁鈺能夠看到他的付出和努力,能夠給他一些關注和認可。原本是無所謂于別人的關心,

可是,這次的宗門大比還是刺激到了他。慕傷寒深知這次比賽的重要性,

不僅僅是一場普通的比試,更是對自己實力的一次全面檢驗。他準備了很久,

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修煉之中。他將功法都好好的復習鞏固了,

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放過,每一個招式都反復練習,直到能夠熟練運用,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希望可以拿到一個好的成績,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給師尊長臉。

他不想讓師尊失望,他想要證明自己,證明師尊的教導沒有白費,

證明自己有資格成為師尊的弟子。宗門大比的氣氛緊張而熱烈,各路高手云集,

競爭異常激烈。他站在人群中,感受著周圍不斷升騰的戰(zhàn)意和壓力,但他并沒有退縮,

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他始終知道,只有在這樣的大比中脫穎而出,

才能真正證明自己的實力,才能讓所有人看到他的成長和進步。深吸一口氣,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zhàn)。眼神堅定的像是要入黨,步伐穩(wěn)健,

每一步都透露出無比的自信和決心。他要讓所有人看到,他不僅僅能夠承受壓力,

更能夠在壓力之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

他的功法不僅低級,甚至低到了連入門級別都難以企及的地步。

這讓他在這次的宗門大比上遭遇了不可否認的失敗。他所掌握的功法,

就像是一本殘破不堪的古籍,里面記載的修煉方法早已過時,無法與當下的修煉體系相匹配。

盡管他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每天都在刻苦地練習,但他的進步卻微乎其微,幾乎難以察覺。

在修煉的世界里,功法的高低直接決定了修煉者的成就。

高級的功法能夠引導修煉者更好地吸收天地靈氣,更快地提升修為。而他所修煉的功法,

卻像是一個漏洞百出的篩子,無論他如何努力,靈氣總是從四面八方流失,無法在體內凝聚。

這讓他在同齡人中顯得格格不入,別人已經能夠施展一些初級的法術,

而他卻連最基本的靈氣控制都做不到。他曾經試圖尋找更高級的功法來替換現有的,

但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里,高級功法往往掌握在強大的宗門或者世家手中,

不是他這樣出身平凡的人能夠輕易得到的。

祁鈺也不給予他一些相對于符合自己的修煉的功法,失敗不就很正常嗎?

慕傷寒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他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不明白為什么祁鈺對他如此厭惡,甚至到了不愿意傳授給他任何適合他修煉的功法的地步。

他開始在心中盤算,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鼓起勇氣去詢問祁鈺,

希望能夠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解開這個困擾他已久的謎團。與此同時,

祁鈺自己也對這種莫名的厭惡感到困惑。他內心深處似乎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沖動,

驅使他去排斥慕傷寒。在一個深夜,祁鈺終于下定決心,悄悄地來到了慕傷寒的房間,

準備采取行動。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決絕。然而,

當他看到慕傷寒安靜的睡顏時,祁鈺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憐憫和不忍。

那張平和的面孔,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慕傷寒的無辜和無助。

祁鈺的手指輕輕觸碰到慕傷寒的被角,他下意識地為他掖了掖,動作溫柔而小心,

生怕打擾到他的睡眠。在那一刻,祁鈺的內心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斗爭。他站在慕傷寒的床邊,

凝視著這個他本應憎恨的人,心中卻涌起了復雜的情感。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理由去憎恨這個毫無防備的青年。祁鈺在慕傷寒的床邊發(fā)呆了許久,

最終,他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房間。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痛苦,因為他意識到,

盡管面前的是滅族仇人,他卻無法下手。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痛恨自己無法將心中的仇恨轉化為行動。祁鈺在夜色中徘徊,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掙扎,

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他的內心深處隱藏著深深的憂愁和無奈,

這些情感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壓迫著他的心靈。為了逃避現實的殘酷和內心的痛苦,

祁鈺選擇了酒精作為他的慰藉。他開始頻繁地喝酒,每晚都沉溺于酒精的懷抱之中,

試圖用酒精的麻醉來暫時忘卻那些困擾他的煩惱。祁鈺的日常變得單調而重復,

從清晨到夜晚,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飲酒。他的房間里總是彌漫著濃烈的酒氣,

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一杯接一杯地將酒液灌入喉嚨,

仿佛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痛苦和煩惱一飲而盡。他坐在樹下,周圍霧氣彌漫,他靠在樹干上,

漫不經心地舉起酒杯,微仰著頭,任由酒液滑入口中,纖長的睫毛上沾著霧水,

顯得柔和而懶散。然而,酒精的麻醉效果只是暫時的,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

祁鈺的頭痛欲裂和內心的空虛感便如影隨形地再次襲來。就這樣,

祁鈺的生活陷入了這樣一種惡性循環(huán),酒精成了他唯一的解脫方式,

盡管他知道這并不是長久之計。見到慕傷寒的到來,也只是輕嗤一聲,

從口中蹦出幾個傷人的字眼,‘逆徒,過來作甚?’慕傷寒低頭垂眸的說道,“師尊,

弟子只是想知道,您為什么如此的你討厭我?”祁鈺眸光微閃,別過頭去不敢看慕傷寒,

片刻之后才道,“我為何要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討厭你就夠了?!蹦絺虼?,輕聲道,

“師尊,弟子已經成年了,有能力承受一定的壓力了,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原因。

”站在高處的他哧笑一聲,目光落在慕傷寒身上,聲音低沉的說道,“就算成年了又怎樣,

在我眼里,你不過還是個孩子,”然后他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這番話,過于有些曖昧了,

于是便轉過身去,生怕慕傷寒看到自己眼神中的復雜情緒。慕傷寒還是不死心,

只是執(zhí)著的要著原因。祁鈺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神色間有些許的動容,

卻又很快的壓下情緒,故作冷漠道,“你不用知道,“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討厭你。

”慕傷寒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卻依舊堅持著,“師尊,

弟子自知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但弟子愿意改,只求師尊能給弟子一個機會。

”祁鈺背對著他,肩膀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么,他的聲音冷硬如鐵,“你改?

你能改成什么樣?你改了,就能抹去你在我心里留下的那些痕跡嗎?”慕傷寒身體一震,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祁鈺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你走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慕傷寒咬了咬嘴唇,

最終還是沒有離開,只是固執(zhí)的跪在那。祁鈺見慕傷寒如此的堅決,內心都有些不忍心了,

但還是想著他身上流的是自己仇人的血,就狠下心來,態(tài)度堅硬的說道,“滾吧,

我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你的。”慕傷寒還是想知道,依舊跪在那,讓祁鈺給個說法。

祁鈺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語氣愈發(fā)冰冷,“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難不成要我夸你幾句你才滿意?”慕傷寒皺了皺眉,一字一句的說道,

“弟子只是想要一個您討厭我的原因,您為什么就不能告訴我呢?”“告訴你?

”祁鈺嗤笑一聲,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面前的他,“告訴你你就能死心了?

你就能不再糾纏了?你就能不再煩我了?”慕傷寒垂眸片刻,緩緩點了點頭。祁鈺沉默良久,

抬眸看向慕傷寒,眼神十分復雜的說,“罷了,我就告訴你吧!”慕傷寒心下一喜,

表面卻不動聲色,靜靜的聽他的講述。祁鈺目光落在慕傷寒那雙煙紫色的眼眸上,

神情有些恍惚的說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和那個女人一樣……”慕傷寒愣住,

回過神來問道,“誰?”祁鈺輕撫著面前人兒眼角的淚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憂傷,

“就是因為你,讓我全族逃不過被殺害的命運?!蹦絺牭竭@話,心下不免一驚,

大概有了猜測還以為是是和自己那愛美的母親和寵妻的父親有關,可是,現在,

自己好像已經沒有了……是因為自己啊。父母親早在他來到這里之前就被仇人給殺害了,

自己費盡心思才來到這里,才遇見了師尊。他還能說什么呢,命運的選擇嗎?他苦笑一番。

祁鈺倒是沒怎么在意到他的這個徒弟內心的想法,只是在默默的講述著那個場面。

很多的人拿著工具,瘋狂的砍殺著祁鈺的族人,鮮血染紅了大地,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祁鈺的父母拼死保護著他,讓他有機會逃離那個可怕的地方,

弟弟也失蹤了(OS:后面找到了),現在好像活下來的就他一個吻蛾??墒?,

他親眼目睹了族人的慘死,心中的仇恨和悲痛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永遠也無法熄滅。

祁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回憶和無法言說的痛苦。

慕傷寒靜靜的聽著,他能感受到祁鈺內心的掙扎和痛苦,

也能理解他為何會對自己的父母產生怨恨。然而,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

祁鈺突然看向慕傷寒,眼神冷冽的看著他說道,“現在好了,滅族仇人自己送上門來,

你說說看,我要是殺了你,我的族人會不會得到安息?”慕傷寒心里面慌的一批,

畢竟誰都不想死,表面還是十分冷靜的說到,“您要是想殺我的話,根本就不會選擇在現在,

而是一上來就會把我殺掉,甚至于是在我爬山的時候,不會等到現在的,所以,您不是不殺,

而是不想殺,就陷入這種矛盾心理?!蹦絺D了一下,就繼續(xù)說道,“所以,

您對我動感情了?”祁鈺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的轉過身去,身體微微的顫抖的說道?!伴]嘴,

不要再說了,滾回去,我現在不殺你了?!蹦絺畯埩藦堊欤坪跸胝f些什么,

但只是稍微的抿了下唇,還是閉嘴了,起身,行禮,走了。

路上的長廊風帶著山巔特有的寒意,卷著幾片枯葉撲打在他臉上,

慕傷寒下意識地緊了緊衣襟,腳步卻并未停歇。來時那點僥幸脫身的輕松感蕩然無存,

心里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明白,自己戳破的不僅僅是一個事實,

更是祁鈺精心構筑了多年的仇恨壁壘,那壁壘轟然倒塌的碎片,

恐怕正將里面的人割得鮮血淋漓。門內,死一般的寂靜。祁鈺維持著背對著慕傷寒的姿勢,

僵硬得像一尊石雕。方才的冷厲和暴怒仿佛被抽干了力氣,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和疲憊。

慕傷寒那該死的、精準無比的剖析,像最鋒利的匕首,

精準地剖開了他極力想要隱藏、連自己都不敢深究的角落。那角落里,除了刻骨的仇恨,

不知何時竟滋生出了別的、更讓他恐懼的東西。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紫檀木桌案上,

沉悶的巨響在空曠的山谷里回蕩。案上精致的茶具被震得跳起,一只白玉茶杯滾落,

“啪”地一聲摔得粉碎。碎玉飛濺,如同他此刻再也無法拼湊完整的心境。

“動感情……”他低低地重復著這三個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帶著濃重的自嘲和痛苦。“對一個仇人之子……祁鈺啊祁鈺,你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父母族人慘死的畫面,那些染血的過往,潮水般洶涌而至,

帶著冰冷的鐵銹味和絕望的哭嚎。每一幀都清晰得如同昨日,每一幀都在拷問著他的靈魂。

他以為這份仇恨足夠純粹,足夠支撐他活下去,支撐他復仇??赡絺某霈F,

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攪亂了所有。他想起那人在爬山時略顯笨拙卻執(zhí)著的身影,

想起他面對自己時強作鎮(zhèn)定卻掩不住清澈的眼神。

想起他剛才條理清晰、甚至帶著點狡黠的求生分析……這些零碎的畫面,竟在不知不覺間,

悄然蠶食著他心中那名為“恨”的磐石。“安息?”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對著窗外驟然陰沉下來的天空,發(fā)出一聲短促而絕望的冷笑,那笑聲比哭更難聽。

“親手放走仇人的血脈,我的族人……如何安息?我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冰冷的淚水終于沖破桎梏,無聲地滑過他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那里面,是滔天的恨意,是無盡的迷茫,

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唾棄的……軟弱。血債,終究要用血償嗎?可這心頭沉甸甸的,

壓得他幾乎窒息的,又是什么?他無從知曉。后來的日子里面,

慕傷寒倒是也不像以前一樣去想要祁鈺的關注了,而是著重在提升自己。這天,

慕傷寒接了一個去魔域尋找靈藥的任務,報酬很是豐盛。慕傷寒沒多想,接下了這個任務。

額……這里的話,他倒是忘記和他那師尊說了。祁鈺都是從別人口中知道的,

聽到這番話的祁鈺心里莫名很難受,自己徒弟,自己還要從別人口中知道相關的消息,

確實哈,讓人感到難受。那些弟子們還議論了慕傷寒的出發(fā)時間,大抵是明日一早。

祁鈺心下一驚,連忙起身,幾個閃身來到慕傷寒房間,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等到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的時候,祁鈺甚至有點緊張。慕傷寒快步來到門邊,

雙手拉開門栓,拉開門,看到的卻是祁鈺那張面帶慌張的臉龐。慕傷寒愣了一下,

就輕聲開口詢問道,“師尊怎么突然來了?”祁鈺被這話問的有些猝不及防,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明日就要去魔域了,為師來看看你。”話一出口,

他便覺得這理由干巴巴的,毫無分量,甚至有些刻意疏離。他喉頭滾動了一下,

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慕傷寒身后的房間,不敢直視徒弟那雙過于平靜的眼睛。

幾息之前匆匆趕來的急切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焦灼,此刻在對方淡然的目光下,

竟顯得如此突兀和不合時宜。慕傷寒聞言,只是微微頷首,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既無受寵若驚,也無久別重逢的欣喜,仿佛站在門口的只是一個尋常長輩的例行關懷。

他側身讓開門口的位置,聲音依舊輕緩,“多謝師尊掛念。魔域一行,弟子自有分寸,

請師尊安心?!蹦恰鞍残摹倍?,他說得平平穩(wěn)穩(wěn),聽在祁鈺耳中,卻像是一道無形的屏障,

將過往師徒間那些或依賴或別扭的親近感,不動聲色地隔絕了開來。

祁鈺的手指在寬大的袖袍下無意識地蜷了蜷,指尖觸及微涼的衣料。他想再說些什么,

叮囑魔域兇險?詢問準備是否周全?亦或是……質問為何不親口告知?

可看著慕傷寒那張平靜無波的臉,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徒弟的眉眼依舊清俊,

身形似乎比前些日子更挺拔了些。周身氣息內斂沉穩(wěn),

確實與往日那個或賭氣或執(zhí)拗尋求他目光的少年判若兩人。這本該是值得欣慰的成長。

可祁鈺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蟄了一下,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茫和失落。

他最終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目光掠過慕傷寒肩頭,落在屋內那盞跳躍的孤燈上。

低聲道:“……嗯,你,萬事小心?!?聲音干澀,連他自己都聽得出其中的勉強。

慕傷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氣氛突然一瞬間變得安靜起來了,

房間里面靜的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祁鈺被這樣的氣氛搞得有些不適應,

看著慕傷寒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一時間也不知道說啥,只是嘆了口氣,留下一句,

你好自為之之后,就走了。慕傷寒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祁鈺遠去的身影,

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回去繼續(xù)收拾東西去了。很快,時間來到第二天,慕傷寒該出發(fā)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后山的方向,之后便御劍而起。直到魔域附近才停下來,開始抑制修為,

服下易容丹,拿出一個平平無奇的武器,換衣,現在的他儼然一副普通修士的模樣。

他仔細檢查了一遍周身氣息,確認再無半分屬于“慕傷寒”的凌厲鋒芒,這才收斂心神,

邁步向那片籠罩著不祥氣息的魔域邊境走去。慕傷寒的腳步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每一步都帶起細微的灰燼??諝庵袕浡蚧桥c腐朽的混合氣味,濃重得幾乎凝成實質,

吸入肺腑帶著灼燒般的刺痛。前方,魔域邊境特有的扭曲景象已然清晰可見——并非屏障,

而是一種空間的異變,光線在那里變得渾濁、粘稠,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揉捏過,

視野中的景物微微晃動、拉伸,透著一股令人不安的粘滯感。他放慢腳步,

目光銳利地掃過前方。幾個身影在入口附近游弋,

顯然是負責盤查的低階魔修或依附魔域的散修。他們穿著混雜的皮甲,武器樣式粗陋,

眼神卻帶著一種審視獵物般的貪婪和麻木。更遠處,一塊一人多高的暗紅色石碑矗立在路旁,

表面布滿扭曲的符文,正散發(fā)著微弱卻令人心悸的波動,那是一種簡易的檢測法器,

對過于強大的靈力或純正的仙門氣息格外敏感。慕傷寒的心跳平穩(wěn),呼吸放得極輕。

他將體內那點刻意保留的、屬于“普通修士”的微弱靈力運轉得更加圓融內斂,

如同溪流匯入深潭,不起波瀾。他微微佝僂起背,讓姿態(tài)顯得更畏縮些,

臉上刻意流露出幾分初入險地的惶惑與緊張,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那柄平凡無奇的鐵劍劍柄。當他走近那扭曲的邊界時,

一股陰冷的、帶著細微精神穿刺感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拂過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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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26 22:4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