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末日后第三年的解剖臺上,兇手是曾被我庇護(hù)的鄰居們。重生回到天災(zāi)降臨前兩個月,
我覺醒了掠奪空間。零元購洗劫佛羅里達(dá)槍店時,店員驚恐地喊:“你是魔鬼!
”我笑著將霰彈槍塞進(jìn)空間:“不,我是你們未來的死神。”回國后囤積萬噸物資,
打造末日堡壘。暴雨滅世第一天,我敲響居委會主任的門:“記得你說救濟(jì)糧夠吃?
”洪水淹沒城市時,我把開發(fā)商綁在自家未完工的爛尾樓頂。極寒降臨那夜,
仇人們的求救信號在庇護(hù)所外墻閃爍如星。當(dāng)最后一聲慘叫消失,我按下總控開關(guān)。
整座堡壘在冰川紀(jì)元里炸成煙花。正文開始:濃得化不開,鐵銹般粘稠,灌滿了他的鼻腔,
沉甸甸地壓在舌根上。每一次艱難的喘息,喉嚨里都像塞滿了滾燙、粗糙的砂礫,
帶來撕裂的劇痛。冰冷的金屬觸感,貼著他赤裸的手臂、胸膛、大腿。手術(shù)臺的鋼面,
寒意刺骨,一絲絲鉆進(jìn)骨髓。視野里一片模糊晃動的人影,
慘白刺眼的光線從頭頂無影燈潑下來,灼燒著他沉重的眼皮。
“……腿……我的……”“……還新鮮……這條胳膊……”“……嘿,快看,
這家伙……居然……還醒著?”竊竊私語,嗡嗡作響,像一群貪婪的蒼蠅在耳邊盤旋。
語調(diào)里是毫不掩飾的興奮、獵奇,還有一種……令人作嘔的、磨刀霍霍的急切。
劇烈的疼痛猛地從右肩胛爆發(fā)開來!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捅進(jìn)去,瘋狂地攪動!
陳默的身體無法遏制地向上彈了一下,又被冰冷的束縛帶死死勒回金屬臺面?!鞍醋∷?!
按??!媽的,皮還挺韌……”一個粗啞的聲音不耐煩地吼道。更多的金屬器具碰撞聲,
清脆而冰冷。一股滾燙的液體噴了出來,濺在臉上,帶著濃得令人窒息的腥甜。是血。
他自己的血。視野徹底被猩紅覆蓋。“操!浪費(fèi)!快拿盆接住!”另一個聲音尖利地叱罵。
“閉……閉眼啊……”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點埋怨,
卻又夾雜著奇異的、吸溜口水似的聲響。
“你這么瞪著……怪瘆人的……”陳默的眼皮沉重如山,
每一次微弱的掀合都耗盡他殘存的所有力氣。瞳孔擴(kuò)散的視野里,
最后的畫面定格在一張湊近的、扭曲變形的胖臉。
是樓下那個總是笑呵呵、逢人便遞劣質(zhì)香煙的趙老狗!此刻,
那張油膩的胖臉上擠滿了貪婪亢奮的潮紅,渾濁的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
死死盯著他——盯著他正在被切割的身體部分。趙老狗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
一絲涎水不受控制地順著嘴角淌下。他手里,攥著一把血跡斑斑的剔骨刀。
“嘖……可惜了這張臉皮……”趙老狗含糊地嘟囔著,唾沫星子噴濺在陳默冰冷的額頭上,
“不然……還能做個鼓……”黑暗如沉重的鐵幕,轟然砸落。永恒的、冰冷的、純粹的虛無。
然后——“嗬——!”陳默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像一條被拋上岸瀕死的魚,
胸腔撕裂般劇痛,張大著嘴,發(fā)出破風(fēng)箱般的抽氣聲。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舊T恤,
冰冷地貼在皮膚上。眼前不再是冰冷的手術(shù)燈和晃動的人影,而是熟悉的、斑駁的天花板。
角落里,一小片墻皮剝落,倔強(qiáng)地卷翹著。窗外,
是城市清晨特有的、混雜著汽車尾氣和早點攤油煙味的喧囂。
陽光透過沒拉嚴(yán)實的舊窗簾縫隙,斜斜地打在掉漆的木地板上,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斑。
他回來了。心臟在胸腔里像失控的引擎,瘋狂撞擊著肋骨,
每一次跳動都帶來瀕臨爆炸的驚悸。他下意識地抬起手,
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嚨——那里光滑、完整,沒有恐怖的貫穿傷。手指顫抖著,
從喉嚨滑到胸口,肋骨完好無損地支撐著皮膚。
腰腹、手臂、雙腿……他發(fā)了瘋一般摸索著自己的身體每一寸。熱的,完整的,
屬于他自己的!沒有冰冷的束縛帶,沒有貪婪的注視,沒有剔骨刀切入血肉的劇痛。
身體完好無損,但靈魂深處被活生生肢解、咀嚼的恐怖記憶,如同淬了劇毒的烙印,
深深烙進(jìn)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那瀕死的窒息感,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分割的絕望,
耳邊的、那些熟悉鄰居們貪婪的咀嚼聲和趙老狗最后那垂涎的嘆息……它們化為冰冷的毒蛇,
纏繞著他的脊柱,狠狠嚙咬。胃部猛地一陣抽搐痙攣,強(qiáng)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
陳默連滾帶爬地摔下床,踉蹌著沖進(jìn)狹小黑暗的廁所,跪在馬桶邊劇烈地干嘔起來。
他雙手死死摳住冰冷的陶瓷邊緣,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顫抖。胃里空空如也,
只有酸苦的膽汁不斷涌上,灼燒著食道,混雜著無法宣泄的滔天恨意。吐無可吐,
只剩撕心裂肺的嗆咳和壓抑在喉嚨深處的、野獸瀕死般的嗚咽。不知過了多久,
那滅頂?shù)闹舷⒏泻蛧I吐欲才稍稍退潮。他喘息著抬起頭,
布滿血絲的眼睛透過廁所門上那面模糊骯臟的鏡子,
死死盯住鏡中那張年輕、蒼白、掛著冷汗和生理性淚水的臉。二十二歲。
比死去時年輕了五年。這張臉,曾經(jīng)帶著一絲怯懦和對未來的卑微希冀。而現(xiàn)在,
鏡子里那雙充血的眼睛深處,只剩下凍結(jié)的深淵和一點瘋狂燃燒的、黑色的火焰。
“呼……呼……”他劇烈地喘息著,對著鏡中那張扭曲的臉,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好……好得很……”他扶著冰冷的墻壁,支撐著虛脫的身體站起來,一步一步挪回房間。
目光掃過床頭那張廉價木質(zhì)小桌,上面放著一臺屏幕碎裂、邊緣磨損嚴(yán)重的舊手機(jī)。
他伸出手,指尖帶著細(xì)微的顫抖,劃開了屏幕。日期清晰地顯示在屏幕頂端?!?0XX年,
10月8日,
06:32】距離記憶里那場徹底打敗世界秩序、將人類文明推向毀滅邊緣的恐怖天災(zāi)降臨,
還有整整——兩個月零三天!冰冷的數(shù)字像一針強(qiáng)心劑,
瞬間注入他那被仇恨和恐懼撕裂的心臟。時間!他還有時間!
那個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炸響的驚雷,瞬間劈開了混沌的意識——掠奪空間!
前世在吞噬他血肉的那個瞬間,
靈魂深處似乎被強(qiáng)行撕開了一道通往未知維度的裂隙……心念猛地凝聚!
眼前景物驟然扭曲、旋轉(zhuǎn),如同墜入了一個旋轉(zhuǎn)的萬花筒深淵。僅僅持續(xù)了不到半秒,
所有的眩暈感便潮水般褪去。一片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黑暗空間,
靜靜地懸浮在他意識的“眼前”。這片空間并非絕對的虛無。
它更像是一片凝固的、沒有任何光源的宇宙背景。
難以言喻的“邊界”感若有若無地蔓延開去,形成一個直徑至少超過十公里的巨大球形區(qū)域!
其廣闊程度,遠(yuǎn)超前世他臨死前那模糊感知帶來的震撼!空間內(nèi)并非完全的空蕩。
在他意識“觀察”的中心,一個極其微小的點閃爍著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弱光芒。
光芒非常黯淡,介乎于存在的實在與非存在的虛幻之間,
仿佛只是一個時空交匯處的奇異印記。陳默的意識嘗試著觸碰到那個光點。沒有任何阻礙,
他的意識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間與那個光點建立了某種難以言喻的聯(lián)系。
嗡……空間邊緣似乎極其輕微地震蕩了一下,如同平靜的水面投入了一顆微小的石子。
緊接著,那股熟悉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拉扯感再次降臨!但與上次被動承受不同,這一次,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主導(dǎo)著這個過程!他猛地將意識聚焦在床頭那個廉價的塑料水杯上。
意念下達(dá):攝取!“唰!”床頭柜上,那個半滿著涼白開的塑料水杯瞬間消失。
沒有光影效果,沒有聲音波動,就那么突兀地,徹底地,從物質(zhì)世界被抹去了痕跡。
同一剎那,那片黑暗空間的邊緣地帶,
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漣漪無聲地擴(kuò)散了一下。
水杯靜靜地懸浮在凝固的黑暗中,如同宇宙塵埃。杯中的水面,平靜無波。成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爆發(fā),猛烈地沖擊著他的心臟,幾乎要沖破胸膛!這不再是虛幻的感知,
而是真實不虛的力量!是他扭轉(zhuǎn)命運(yùn)、血洗前恥的最大依仗!他猛地將意識投向窗外。樓下,
一輛銹跡斑斑的共享單車斜靠在墻邊。攝??!意念鎖定!“嗡!
”那股空間震蕩感再次清晰地傳來,比剛才攝取水杯時要強(qiáng)烈得多!黑暗空間的邊緣,
漣漪擴(kuò)散得也更明顯一些。共享單車消失了!原地只留下幾片被氣流微微掀動的落葉。
黑暗空間中,那輛單車靜靜地懸浮著,尺寸比例在廣袤的背景下渺小如塵埃。
陳默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強(qiáng)迫自己冷靜。能力的邊界在哪里?消耗是什么?他迫切需要測試!
他沖到窗邊,目光投向樓下更遠(yuǎn)處,試圖鎖定一輛正在啟動離開的黑色轎車。攝?。?/p>
意念集中!嗡!空間的震蕩感陡然加劇,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
一股強(qiáng)烈的撕裂感瞬間貫穿他的頭顱!劇痛!仿佛大腦被無形的鋼針狠狠穿刺!
“呃啊……”陳默悶哼一聲,痛苦地抱住了頭,身體晃了晃,差點栽倒。失敗了!
那輛轎車仍在加速駛離,渾然不覺自己剛剛逃過一劫。攝取的距離存在極限!
而且對大型、高速移動的物體,消耗和失敗幾率劇增!他大口喘息著,冷汗再次浸濕了后背。
但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向上咧開,露出一抹混合著痛楚和極度亢奮的猙獰笑意。有限制?
沒關(guān)系!有消耗?更沒關(guān)系!這力量,真實不虛!這空間,龐大無邊!世界,開始旋轉(zhuǎn)了。
冰冷、高效、不留一絲痕跡的掠奪,成為他唯一的使命。
他租了一輛最不起眼的二手廂式貨車,目的地:佛羅里達(dá)。沒有簽證,沒有合法身份?
這些在即將崩塌的秩序面前,在空間能力面前,都是笑話。一個在末日掙扎求活了三年的人,
早已精通所有黑暗的生存法則。證件?只需一筆微不足道的現(xiàn)金,
就能從某個潮濕地下室里的“藝術(shù)家”手中獲得。飛機(jī)降落在邁阿密國際機(jī)場。
潮濕悶熱、帶著海水咸腥的空氣撲面而來。他沒有欣賞海灘風(fēng)光的閑心,直接走向租車柜臺。
半小時后,一輛灰撲撲、毫不起眼的福特全順廂式貨車駛出了機(jī)場,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河。
目標(biāo)清晰:槍!數(shù)量龐大、火力兇猛、能支撐他未來所有復(fù)仇計劃的槍械和彈藥!
導(dǎo)航目的地設(shè)定:距離邁阿密市中心五十英里外,
以“自由持槍”和“民風(fēng)淳樸”著稱的偏僻小鎮(zhèn)——松林洼地(Pine Hollow)。
情報顯示,
一家家族經(jīng)營了半個世紀(jì)的老牌槍店——“響尾蛇巢穴”(Rattler's Den)。
三天后,深夜。松林洼地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熱帶風(fēng)暴籠罩??耧L(fēng)卷著冰冷的雨鞭,
抽打著小鎮(zhèn)破敗的街道和廣闊沼澤邊緣稀疏的松林,發(fā)出凄厲的嗚咽。
雨水在泥濘的道路上匯成渾濁的溪流。
“響尾蛇巢穴”孤零零地矗立在鎮(zhèn)子邊緣的老舊公路旁,像一頭蟄伏在風(fēng)雨中的鋼鐵巨獸。
巨大的霓虹招牌早已熄滅,只有側(cè)面一個小窗透出昏黃的光線,
在狂舞的雨簾中顯得格外微弱。
隱隱有激烈的槍戰(zhàn)片音效和男人粗野的笑罵聲從門縫里漏出來。
灰撲撲的福特全順如同一條幽靈鯊魚,悄無聲息地滑入店鋪側(cè)后方的泥濘空地,熄滅車燈,
完美地融入了廢棄拖拉機(jī)堆的陰影里。駕駛室里,陳默如同雕塑。風(fēng)暴是最好的掩護(hù)。
他需要等待最后一個顧客離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窗內(nèi)的光影晃動,聲音漸歇。終于,
沉重的卷簾門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被人從里面拉開一條縫。
一個穿著油膩工裝褲、戴著鴨舌帽的身影罵罵咧咧地頂著風(fēng)雨跑了出去,鉆進(jìn)一輛皮卡,
發(fā)動引擎,尾燈在雨幕中迅速遠(yuǎn)去。卷簾門重新沉重地落下。就是現(xiàn)在!陳默推開車門,
冰冷的雨水瞬間將他澆透。他毫不在意,像一道融入雨夜的影子,
無聲地貼近槍店厚重的外墻。隨身攜帶的開鎖工具在指尖靈活地轉(zhuǎn)動,不到十秒,
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噠”在風(fēng)雨的喧囂中被完美掩蓋。他閃身而入,
反手輕輕帶上沉重的金屬門。隔絕了門外狂暴的風(fēng)雨,
店內(nèi)充斥著濃烈的槍油、火藥、皮革和煙草混合的刺鼻氣味。
天花板幾盞慘白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照亮了如同小型軍火庫的景象。
墻壁上密密麻麻掛滿了各種步槍、霰彈槍、獵槍。玻璃柜臺里,
各式各樣閃爍著幽冷金屬光澤的手槍整齊排列??繅Φ呢浖苋麧M了成盒的子彈,
黃澄澄的彈頭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芒。角落堆放著高高的軍用級彈藥箱。唯一的店員,
一個肥胖得像座肉山、絡(luò)腮胡油膩打結(jié)的白人壯漢(“響尾蛇”老約翰),正背對著門口,
費(fèi)力地彎腰,試圖把柜臺下一箱沉重的.50 BMG穿甲彈搬上柜臺。柜臺上的舊電視里,
正播放著吵鬧的摔跤比賽。陳默的動作快如鬼魅。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
他幾步就跨越了前廳。當(dāng)老約翰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濕氣逼近,
疑惑地剛要回頭時——冰冷的、帶著雨水和殺氣的槍口,
已經(jīng)狠狠抵在了他后頸那塊肥厚的皮肉上!力道之大,幾乎要刺穿皮膚!
窒息般的壓迫感瞬間扼住了老約翰的喉嚨!他肥胖的身體猛地僵住,
渾濁的眼珠因極度的恐懼而暴突,瞳孔緊縮如針尖!“別動。
”一個低沉、沙啞、帶著某種非人金屬質(zhì)感的聲音鉆進(jìn)他的耳朵,
冰冷得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fēng),“也別叫?!笨謶秩缤瑢嵸|(zhì)的冰水,
瞬間淹沒了老約翰的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從那冰冷的金屬槍口彌漫開來,
滲透進(jìn)他的骨髓。他牙齒咯咯打顫,肥胖的身軀篩糠般抖動著,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吸氣聲,
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板X?”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耐煩的玩味。
“在……在后面……保……保險柜……”老約翰抖得幾乎站立不住,聲音破碎不堪?!懊艽a。
”槍口又往前頂了一下?!?……6-7-1-4……”老約翰幾乎要暈厥過去,
褲襠處傳來一陣溫?zé)岷万}臭?!昂芎??!鄙砗蟮娜怂坪踺p輕笑了一下,
那笑聲讓老約翰心臟驟然停跳。他絕望地等待著腦漿迸裂的結(jié)局。然而,
預(yù)想中的槍聲沒有響起。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力猛地扼住了他粗壯的脖子!
冰冷的手指如同鐵鉗,狠狠扣緊!窒息感瞬間沖頂!
“呃……嗬……”老約翰的眼球瘋狂上翻,喉嚨里發(fā)出瀕死的哽咽。
肥胖的身體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拖拽著,踉蹌兩步,像一袋沉重的垃圾,
被粗暴地塞進(jìn)了柜臺后面狹窄陰暗的工具間!砰!工具間的門被狠狠關(guān)上。緊接著,
“咔噠”一聲脆響,一把沉重的掛鎖從外面扣死!“嗬——嗬——!
”工具間內(nèi)傳來老約翰絕望的悶吼和瘋狂捶打鐵皮的撞擊聲。陳默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目光如同掃描儀,冰冷地掃過整個店面。每一個貨架,每一片角落,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掠奪,開始!心念如無形的潮水,洶涌而出,精準(zhǔn)地覆蓋住整個店鋪!
賓槍、AR-15突擊步槍、雷鳴頓870霰彈槍、巴雷特M82反器材狙擊步槍……消失!
玻璃柜臺里閃亮的格洛克17、西格紹爾P226、柯爾特蟒蛇手槍……消失!
的5.56mm NATO彈、7.62mm步槍彈、12號霰彈、9mm手槍彈……消失!
角落里那些沉重的軍用彈藥箱……消失!如同被無形的橡皮擦抹除!
武器、彈藥、配件、戰(zhàn)術(shù)背心、瞄準(zhǔn)鏡……所有能造成物理殺傷的金屬造物,
連同它們承載的暴力潛能,在不到五秒的時間里,被徹底清空!
整個“響尾蛇巢穴”瞬間變得空空蕩蕩!墻壁上只剩下光禿禿的掛架,玻璃柜臺內(nèi)空無一物,
貨架像被巨獸啃噬過一樣干凈,角落里的空地大得刺眼。
只剩下柜臺上的舊電視還在兀自吵鬧著,播放著毫無意義的摔跤畫面。
工具間里瘋狂的撞擊聲和嘶吼聲戛然而止。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店鋪。
陳默的意識沉入那片廣袤的黑暗空間??臻g邊緣劇烈地蕩漾著,如同投入了無數(shù)巨石的海面。
剛才還空寂寥落的黑暗宇宙,此刻已然變成了一個龐大無比的軍械庫!
積如山的黃銅彈鏈、碼放整齊的沉重彈藥箱、各種軍用裝備……靜靜地懸浮在凝固的黑暗中,
鋪滿了視線的盡頭,形成一片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金屬叢林!數(shù)量之多,
足以武裝一個精銳加強(qiáng)連!一股難以言喻的狂暴力量感,
仿佛隨著這冰冷的金屬洪流一起注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個細(xì)胞都在興奮地咆哮。還不夠!
他的目光移向那扇通往店鋪后區(qū)庫房和辦公室的厚重鐵門。老約翰說過,保險柜在后面!
走到鐵門前,嶄新的電子密碼鎖閃爍著幽藍(lán)的光澤。陳默掏出從老約翰身上搜出的鑰匙串,
熟練地選出一枚黃銅鑰匙,插入鎖孔一擰。電子鎖毫無反應(yīng)。他眼中寒光一閃,
從空間內(nèi)瞬間取出一把碩大的工程破門錘!“轟——!”一聲沉悶狂暴的巨響!
鐵栓和鎖芯在巨力沖擊下瞬間扭曲變形!鐵門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向內(nèi)猛地彈開!
發(fā)電機(jī)、大桶的汽油、柴油、成箱的高熱量壓縮口糧……這些在末日都是無可比擬的硬通貨!
陳默沒有絲毫猶豫,心念席卷而過!帳篷、睡袋、發(fā)電機(jī)、油料、食物……消失!
庫房瞬間空了一半!佛羅里達(dá)的陽光無法驅(qū)散他眼底的寒冰。
陳默馬不停蹄回到那座他詛咒了千百遍的城市。前世蝸居的破舊筒子樓,
如同一個巨大的、污濁的蟻穴。他沒有絲毫留戀??臻g能力是他最鋒利的刀。深夜,
他精準(zhǔn)定位到城郊一處廢棄的大型物流倉儲園區(qū)。
巨大的鋼結(jié)構(gòu)頂棚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輪廓。
凝混凝土澆灌車、高規(guī)格的大型柴油發(fā)電機(jī)……這些足以讓任何末日堡壘建造商瘋狂的物資,
如同被黑暗吞噬,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原地,填充進(jìn)他意識深處那片浩瀚的空間。他高價租下,
不,是直接動用空間能力“協(xié)助”一位被巨大債務(wù)壓垮、瀕臨跳樓的開發(fā)商,
以象征性的價格,“轉(zhuǎn)讓”了城郊結(jié)合部一座廢棄的爛尾山頂度假別墅項目。
那地方三面絕壁,只有一條陡峭的盤山路連通外界,是天然的絕地堡壘。
爛尾的主體框架如同巨獸的骸骨,在夜色中猙獰矗立。
建筑材料源源不斷地被陳默從空間“傾倒”在工地上。他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招募工人,
三倍薪資,只要求一點:即刻開工,日夜輪轉(zhuǎn)!金錢像流水一樣潑灑出去,
支撐著這座鋼鐵怪物拔地而起。巨大的合金閘門在軌道上滑動,
在焊接火花中加厚;獨立的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水凈化系統(tǒng)、地?zé)崮茉聪到y(tǒng)……如同血管和神經(jīng),
在堡壘內(nèi)部快速鋪設(shè)。曾經(jīng)在筒子樓里無數(shù)次刁難他、克扣他水電費(fèi)的居委會主任錢大媽,
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家裝公司老板。她貪婪地承包了堡壘的內(nèi)部裝修部分。
看到陳默甩出的厚厚現(xiàn)金,她那刻薄寡恩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眼睛瞇得快看不見:“小陳啊,出息了!放心,大媽辦事,包你滿意!都是街坊鄰居,
以后多照應(yīng)……”陳默看著她,嘴角扯開一絲極其冰冷的弧度,
像是毒蛇呲出信子:“錢主任,記得你常說,居委會的救濟(jì)糧,夠大家吃到地老天荒?
”錢大媽一愣,沒明白這沒頭沒腦的話什么意思,只當(dāng)是年輕人的玩笑,
忙不迭點頭:“那是那是,政策好,大家都有保障嘛!”陳默沒再說話,
轉(zhuǎn)身走進(jìn)正在澆筑最后一塊頂部裝甲層的轟鳴工地。錢大媽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打了個寒顫。
堡壘落成的最后一天,新聞頭條終于撕開了平靜的假象。
【百年罕見超級風(fēng)暴“海神之怒”形成,路徑直指我國東部沿海!
】【氣象專家警告:本輪暴雨強(qiáng)度或突破歷史極值,引發(fā)嚴(yán)重城市內(nèi)澇!】恐慌如同瘟疫,
在城市的毛細(xì)血管中飛速蔓延。超市貨架被瞬間搬空,加油站排起了長龍,
高速路口堵塞成一片絕望的鋼鐵墳場。錢大媽一家四口,正擠在自家新買的奔馳越野車上,
隨著龜速的車流一點點挪向城外。車?yán)锶麧M了高價搶購的礦泉水和方便面。
她肥胖的臉上滿是油膩的汗水,嘴里不停地咒罵著堵車和奸商。突然!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仿佛大地裂開的巨響從頭頂傳來!緊接著是密集如鼓點般的噼啪撞擊聲!
車窗瞬間被灰白色的、鴿子蛋大小的冰雹完全覆蓋!視野一片慘白!“啊——!
”錢大媽嚇得失聲尖叫。冰雹只持續(xù)了幾分鐘,但緊隨其后的是真正的恐怖降臨——天,
破了。仿佛九天銀河決堤,無窮無盡的黑灰色雨水,
以一種要將整個城市砸進(jìn)地心的狂暴姿態(tài),傾盆而下!雨幕厚重得完全隔絕了視線,
雨刮器開到最大也無濟(jì)于事。街道瞬間變成洶涌的河流,
渾濁的泥水裹挾著垃圾、樹枝甚至小型車輛殘骸,像失控的野獸奔騰咆哮!
錢大媽家的奔馳越野車如同汪洋中的一片枯葉,被巨大的水流裹挾著,
狠狠撞上了路中間的隔離帶!安全氣囊猛地炸開,車內(nèi)一片混亂和慘叫。
冰冷刺骨的積水從車門的縫隙迅速涌入,漫過腳踝、小腿……“救命!救命??!
”錢大媽肥胖的身體卡在變形的車門邊,冰冷的污水迅速淹沒到她的腰際。
她徒勞地拍打著車窗,看著外面一片末日般的汪洋,渾濁的水面上翻滾著各種雜物,
偶爾能看到絕望掙扎的人影。一股冰冷的絕望攫住了她的心臟。就在這時,
一輛如同中世紀(jì)鋼鐵戰(zhàn)車般的黑色越野車,穩(wěn)穩(wěn)撕裂渾濁的激流,逆著逃竄的車流方向,
緩慢而堅定地駛來。它高大的底盤和加固的車身,在這片澤國中如同移動的島嶼。
越野車停在了錢大媽車輛側(cè)前方幾米處,渾濁的水流沖擊著它厚重的保險杠,
卻無法撼動分毫。駕駛座的車窗無聲落下。一張年輕、蒼白、毫無表情的臉露了出來。
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流淌,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幽深冰冷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是陳默!錢大媽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涕淚橫流,聲嘶力竭地哭喊:“小陳!默哥!
救命!救救我們!我是錢主任??!以前……以前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全家!
我給你錢!多少錢都行!”陳默的目光掃過她因恐懼而扭曲的臉,
掃過車內(nèi)她驚恐哭泣的丈夫和孩子,眼神沒有絲毫波瀾,冰冷得像在看幾件漂浮的垃圾。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車窗外洶涌的、還在不斷上漲的渾濁洪水?!板X主任,
”他的聲音穿透狂暴的雨聲,清晰地鉆進(jìn)錢大媽的耳朵,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情感,
“你看這水,夠不夠吃?”錢大媽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冰冷的絕望如同毒蛇,
瞬間纏緊她的心臟!她終于明白了那句“救濟(jì)糧夠不夠吃”的真正含義!這不是玩笑,
是……索命的詛咒!“不……不……”她絕望地?fù)u頭,想要說什么,
渾濁的臟水卻猛地灌進(jìn)了她的口鼻!越野車被一股更大的水流猛地推動,徹底側(cè)翻!
錢大媽凄厲的慘叫被渾濁的洪水徹底吞沒。車窗里,
只剩下幾個絕望拍打車窗、轉(zhuǎn)眼被洪水淹沒的手影。陳默面無表情地升起車窗,
冰冷的目光投向遠(yuǎn)處城市中心那片在暴雨中若隱若現(xiàn)的密集高樓陰影。那里,還有很多人,
在等著他。暴雨毫無停歇的跡象。城市變成了巨大的渾濁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