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摔傷以來,許陽又要照顧體弱多病的爺爺,又要上山采藥,但是自己年齡小,無法拿到鎮(zhèn)上與藥鋪交易,都是托二叔爺許良財幫帶去鎮(zhèn)上交易的。
但是每一次回來交來的就只是一小袋面粉、一袋大米及一點油鹽,頂多再偷偷塞給一兩塊小碎銀,僅僅夠解決一老一小的基本生活。
但許陽年紀(jì)還小,不懂這些世俗心計,還以為是二叔爺肯幫忙就是支持他爺孫倆了。
每次告訴爺爺,爺爺都很生氣,還導(dǎo)致病情加重。本可賣出都應(yīng)得十兩八兩銀子或更多的,每次就給這么點?!斑@個惡毒摳門的女人”,每次爺爺都這么罵。
自從這個婆娘二嬸奶知道許陽采來的草藥是一大收入后,就整天盯著催許陽上山采藥。
左鄰右舍好心人送點糧食或吃的接濟(jì)爺孫倆時,她一看到就把人家罵跑,她擔(dān)心許陽爺孫倆有吃的了,許陽就不上山采藥。弄得村里人都不敢送點東西給爺孫倆,就是空手來看一下老先生都擔(dān)心被這個潑婦看到罵人。
但是,許陽為了能給爺爺治病和解決爺孫倆的溫飽問題,還是堅持上山采藥,挖野菜摘野果,甚至學(xué)大人設(shè)置陷阱抓野兔、野貍等小野味。
還叫二叔爺幫忙在鎮(zhèn)上用賣草藥錢買了一把弓箭、一把長刀,上山采藥時不但可以防身,偶爾還能打到一兩只野味回來給爺爺補(bǔ)身子,現(xiàn)在完全是一位小獵戶、小藥農(nóng)。
這樣的生活轉(zhuǎn)眼就過了三年多,這一年冬天,由于在大雪封山前,許陽為了換取生活糧食,只顧拼命采藥,沒有備夠過冬木炭,除夕前幾天,家里的炭快燒完了。
許陽思索了片刻,一旦爐火熄滅,天氣這么冷,爺爺又體弱多病,被凍壞了怎么辦,得跟二叔爺去借點,明年開春上山砍柴再還他。
“砰、砰砰”呼嘯的寒風(fēng)當(dāng)中,許陽拎著了個簸箕,哆哆嗦嗦地敲響了二叔爺家的院門。
此時正值寒冬臘月,再過幾天就到春節(jié)了,正是大寒時節(jié),天氣寒冷。
等了好久沒見開門,許陽又從破棉衣里伸出小手繼續(xù)拍打著院門。
過了一會,終于回應(yīng)了,只聽到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很不耐煩的問道。
“誰?。窟@么冷的天敲什么門。”
許陽聽到心里一緊,趕緊回應(yīng)一聲。
“二,二嬸奶,是我,小陽子?!?/p>
“干啥,這么晚了別敲門?!边@個二嬸奶沒好氣的回道。
許陽不好意思的回話道:“二…二嬸奶,家里的炭燒完了,我想,想跟二叔爺借一些,明年開春能上山砍柴,我再還給你們?!?/p>
這時,二叔爺許良財也聽到了許陽與內(nèi)人的對話后,說道:“幾斤木炭能值幾個錢,你等一下,二叔爺給你拿?!?/p>
“拿什么拿,都不夠我們過冬取暖”毒婦二嬸奶大罵了一句丈夫許良財后,又提高嗓子對院門外的許陽說道:“你回去自己找柴燒吧,我這也不夠燒?!?/p>
說完拉著許良財就進(jìn)屋了,理都不理許陽。
許陽愣愣的站在寒風(fēng)的飄雪中,一會后,很失落的抬起凍得發(fā)紫的小手抹了抹飄在臉頰上的飛雪,轉(zhuǎn)身往回走。
十幾丈遠(yuǎn)的路程,許陽感覺如走十里路這么的沉重,心情難受到致極。
“吱呀”
突然,左邊鄰家的柴木院門檻打開。許陽正想轉(zhuǎn)頭看時,一只枯瘦的大手已拉住了許陽拿著簸箕的小手。
“孩子,來跟大伯過來,你吃飯了沒?”鄰居王大伯剛也聽到了許陽的叫門,早站在院門口看著。
“我…我吃了,但爺爺病重,還沒吃東西……”許陽弱弱的回道。
王大伯見狀,輕嘆一聲,隨即又微微張嘴一笑道:
“陽兒,你自己裝木炭,等著,大伯去去就過來?!?/p>
“嗯”
許陽小聲應(yīng)了一聲,就彎腰急忙裝滿一簸箕木炭等著王大伯過來。
冷冽的寒風(fēng)還在不停的刮來,許陽站在那里直哆嗦,不過心里卻是沒有這么冷了,有了木炭爺爺就不會挨凍,二嬸雖然惡毒冷漠,但王大伯的木炭也給了許陽些許的寬慰。
“小陽子”王大伯踏雪而來,人還沒有到就小聲的呼叫許陽。
許陽正想回話,王大伯就擺擺手說“拿著,快回去,天氣冷別凍壞了,快拿著包子回去給爺爺吃?!?/p>
許陽看著五六個熱氣騰騰的大包子,有些惶恐,一天只與爺爺一起喝稀粥水的許陽,看著幾個大包子,直咽口水。
“大伯,我……”正想對王大伯說聲謝謝時,大伯已經(jīng)先開口說話了。
“小陽兒,有什么困難,就偷偷過來找大伯,或找小松子,明天煮好肉我再叫小松子給你送點肉和菜過來。
小松子是王大伯的孫子,是許陽的玩伴之一,也是爺爺教書識字的十幾個村里孩子之一。
有了這些木炭和大包子,爺爺肯定能好一點,趕回家趁熱先給爺爺吃一個,許陽心里嘀咕著。
走進(jìn)院子拉好門。
“吱呀”
許陽推開了屋門。
“陽兒,是你嗎”剛一進(jìn)門,一個蒼老沙啞且?guī)в胁B(tài)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問道。
“爺爺,是我?!痹S陽放下簸箕,搓了搓凍得冰冷的雙手,又對爺爺說:
“爺爺,我跟王大伯先借了一簸箕的木炭,王大伯還送給我六個大包子,你先吃一個,我在王大伯家已吃一個了,剩下五個我們明天吃?!?/p>
說完把一個大包子塞到爺爺?shù)氖种?,又去給已快要熄滅的爐子加上木炭。
許書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身子蜷縮在炕上,屋里都是草藥味。其向著許陽微笑著點了點頭說:
“好…好…”
老爺子雖然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垂暮之氣,但那一雙渾濁的眸子在看到許陽時,一下子也重新恢復(fù)了些許光彩。
“陽兒啊,這幾年…跟著爺爺…苦了你了?!?/p>
老爺子滿眼都是慈愛地看著許陽,嘴里喃喃叨叨道。
“爺爺,我不苦,我一點都不苦,就是爺爺生病難受,我要想辦法早點治好爺爺?shù)牟??!?/p>
許陽將炭爐子里的木炭引燃,抬起頭望向爺爺笑笑說道。
“好孩子,我的好孫子啊…..這一年多來,要不是你的照顧,爺爺只怕早就歸西了……”
老爺子伸手摸了摸許陽的大腦袋,滿臉憐愛地嘆了口氣。
“爺爺,你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的病很快就會好的,明年開春我上山采多多的藥,會治好爺爺?shù)牟?。?/p>
許陽一邊靠向爺爺,一邊用力搖著頭說。
“陽兒啊,你聽說過仙人嗎?”老爺子緩了一會忽然問許陽道。
“聽過呀,爺爺都對我講過幾次,村里的李伯伯也說過。仙人會飛天遁地,功夫好厲害的。說前些年,七灣湖的蟒妖就是仙人過來斬殺的。我要是有仙人的能耐,就可以馬上把爺爺?shù)牟≈魏?。?/p>
許陽點點頭,一臉神往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