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珠折射出的夢幻光華,如同磁石般吸引著越來越多的人駐足。狹窄的支巷很快被看熱鬧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驚嘆聲、貪婪的吸氣聲、以及各種語言混雜的詢問聲嗡嗡作響。
“小子!你這…這是什么寶貝?” 一個穿著稍體面些、像是小商販的中年人擠到前面,眼睛發(fā)直,聲音帶著顫抖。
“賣嗎?開個價!老子要了!” 一個傭兵打扮的漢子推開旁人,粗聲粗氣地喊道,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錢袋。
“讓開讓開!讓狼爺?shù)娜丝纯?!?一聲更加囂張的暴喝從人群外傳來。
人群如同被刀劈開的波浪,呼啦一下向兩邊分開。三個身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臉上從右眉骨到左嘴角斜貫著一道猙獰刀疤的壯漢,敞開的皮甲下露出濃密的胸毛,眼神兇狠如同擇人而噬的餓狼。他身后跟著兩個同樣面露兇相、手持短棍的打手。
“疤爺!”
“是獨眼狼手下的疤面虎!”
人群瞬間安靜了不少,許多人臉上露出畏懼之色,下意識地后退。
疤臉漢子——疤面虎,根本沒看其他人,那雙貪婪的眼睛從擠進來開始,就死死地黏在了秦墨掌心那幾顆流光溢彩的玻璃珠上。那璀璨的光芒似乎點燃了他眼底最原始的欲望。
他幾步走到秦墨面前,巨大的身軀投下壓迫性的陰影,一股濃烈的汗臭和劣質(zhì)酒氣撲面而來。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聲音如同破鑼:“嗬,小崽子,運氣不錯嘛!從哪個死人堆里扒拉出這么幾顆亮石頭?” 說話間,那只布滿老繭、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氣,帶著一股惡風,直接就朝著秦墨掌心的玻璃珠抓去!動作蠻橫霸道,仿佛那珠子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
“孝敬狼爺瞧瞧!識相的,少不了你…” 疤面虎的獰笑聲戛然而止。
就在他那粗糙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玻璃珠的瞬間,秦墨的手腕如同靈蛇般輕輕一翻!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幾顆璀璨的玻璃珠瞬間消失在他指間,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疤面虎抓了個空,粗壯的手臂僵在半空。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流民少年。他竟然敢躲?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疤面虎難堪?!
疤面虎臉上的橫肉猛地抽搐了一下,那道刀疤顯得更加猙獰。他緩緩收回手,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秦墨,那眼神如同毒蛇在審視獵物,充滿了暴戾和即將爆發(fā)的怒火。他身后的兩個打手也握緊了短棍,眼神不善地圍了上來。
“小雜種…” 疤面虎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他媽…找死是吧?”
無形的壓力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圍觀的人群噤若寒蟬,一些膽小的已經(jīng)開始悄悄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魚。
然而,站在風暴中心的秦墨,卻依舊平靜。他甚至微微抬起了頭,迎向疤面虎那幾乎要噴火的目光,臉上沒有任何恐懼,只有一種近乎冷漠的鎮(zhèn)定。
“東西,是我的。” 秦墨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換東西。鹽,或者…”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疤面虎腰間的精鐵短刀和他兩個手下手中的短棍,語氣依舊平穩(wěn),“能讓我安身立命的東西?!?/p>
“換東西?哈哈哈哈!” 疤面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爆發(fā)出一陣狂笑,笑聲中充滿了殘忍和嘲諷,“就憑你這個泥腿子流民?也配跟老子談條件?!老子看上的東西,就是老子的!你他媽連人都是老子的!”
狂笑聲驟然一收,疤面虎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猙獰,眼中兇光畢露:“不識抬舉的狗東西!給臉不要臉!老子今天就教教你黑石集的規(guī)矩!” 話音未落,他那只蒲扇般的大手再次揚起,這一次不再是抓取,而是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五指箕張,狠狠朝著秦墨的臉頰扇去!力道之大,足以扇碎普通人的顴骨!
勁風撲面!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所有圍觀者心頭一緊,仿佛已經(jīng)看到少年被一巴掌扇飛、滿臉鮮血的慘狀。有人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秦墨動了!
他沒有后退,沒有閃避,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防御格擋的動作!在疤面虎的巴掌距離他臉頰不足半尺、凌厲的掌風已經(jīng)刺痛皮膚的剎那——
秦墨的右手如同閃電般探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