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馬劍拔弩張的對峙著,一堵無形的屏障像山岳般襲來,陳一凡一動不能動,身體在無形的對抗中大汗淋漓。
“公子放心,如若跟我走,定可無憂?!?/p>
綠若女子揮手之間,陳一凡身上的壓力如洪水決堤般消失不見。
“多謝仙子!”
“公孫小雀兒,你若有本事就來搶吧,或者我們還可尋一個兩全之策?!?/p>
黑袍男子雖然眼神兇烈,但還是低聲細語,態(tài)度溫和的說。
“愿聞其詳?!?/p>
話罷,綠裙女子朝空中一座石屋飛馳而去,轉(zhuǎn)眼入座到石屋內(nèi)。
“上來一敘?!?/p>
黑袍男子亦如流光,一瞬而去。
陳一凡忐忑的等待這場關(guān)于自己命運的談判,他渴望能夠回去,如今仍有一絲希望,心如烈火朝陽,澎湃新生。
不多時,兩人隨風(fēng)而動,各自退回,四周的人又如初顯般消失不見。
“敢問公子姓名?而后一同行走,即為朋友,不知姓名恐被人笑話?!?/p>
“我叫陳一凡,多謝仙子搭救。”
“一凡公子,以后不必仙子相稱,不是讓你叫我木妍嗎?”
“木……妍……”
陳一凡紅著臉叫出聲來,心如火燒,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陳一凡,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dāng)然可以?!?/p>
“你還需靜養(yǎng)幾天,我再為公子尋一僻靜之所,待公子身體康復(fù)之時,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p>
“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報,以命相許,仙子盡可放心?!?/p>
陳一凡又住上了青石為伴,紫花為畔的幸福生活,花香盈盈處,不知不覺間,又香睡幾日。
經(jīng)過幾日休養(yǎng),陳一凡只覺身體變得越發(fā)強壯,比之前有力很多,只是精神有些萎靡,那女子說是憂思過慮。
“陳一凡,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陳一凡急忙在一個劃了記號的大樹下方挖出埋藏的零食袋子,才半月左右,袋子像褪色的照片一樣變得暗淡了。
“就是這里,我想如果能從這里來,很有可能這里就是回去的關(guān)鍵,我一路都做了記號,就是怕忘記這里?!?/p>
“奇怪?這里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也無任何蘊含靈性物質(zhì)的東西,怎會?”
這時天空風(fēng)云變幻,一抹艷紅突兀出現(xiàn),只一眼,陳一凡立刻跪臥在地上,嘔吐不止,那是一種上位者的無上威壓。
只聽一種滄桑平靜的聲音傳來。
“不用問了,的確是此處,前些日子有四股微弱卻隱秘的氣息就是從此處流出,連我也探查不到?!?/p>
“慕容安妍參見老祖!”
“參見老祖!”
那女子與身邊眾人皆跪地高呼。
那紅衣女子一把抓起陳一凡,陳一凡這時才看清。
女子身穿紅色古袍,白發(fā)整潔的盤旋在頭上,只用一只綠玉釵固著。眉如柳葉,眼無風(fēng)波,額上有一紅色符文,襯得原本白色的皮膚更加皎潔,缺失了幾分血氣。
“你說來此應(yīng)有五大圣獸,為何我只查到四股氣息?”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陳一凡焦急忙慌的說道,眼神里全是對生的渴望。
“不知道就可以死了?!?/p>
紅衣女子隨手放開陳一凡,陳一凡直直下墜,生與死的距離就在幾十米的下落當(dāng)中越來越近。
只聽砰的一聲,陳一凡的身體緊緊與大地背對背擁抱在一起,像家人,像朋友那樣舍不得分開。
血在地上作畫,畫出了陳一凡的身體,又向大地深處走去,似乎是要極力畫出那詩意般的擁抱。
一只白里透紅的手掌先是落在陳一凡身體的心臟上方,后中指和食指并駕齊驅(qū)輕輕落在人中,又像風(fēng)一樣離開,殘留淡淡少女的清香。
“老祖,他沒有生機了?!?/p>
被尊稱老祖的紅衣女子如風(fēng)一樣憑空消失,剩下的人也如溪流一樣徐徐散去。
只留一具尸體在大地上漸漸干涸,濃重的血腥味漸漸消散在風(fēng)里。
遠去的血腥味立刻邀請來了一只四耳銀狼,它興奮的在陳一凡身體轉(zhuǎn)了兩圈,正要果腹一番,卻怎么也靠近不了。
陳一凡不知道他的身體正在發(fā)生巨變,流血的傷口愈合,破碎的內(nèi)臟被白光籠罩極速修復(fù),斷裂的骨頭接合粘連如初,肌肉順著骨頭煥發(fā)新的生機,干癟的經(jīng)絡(luò)被一陣怒濤疏通無阻。
陳一凡此刻正在一個巨大的虛影前面,虛影形似鹿,額生一銀角,全身鱗甲覆蓋,正是麒麟。
麒麟虛影越來越黯淡,像是在做些什么,過了很久才睜開眼睛。
“小子,才幾天你就把身體搞成這副樣子,真是嫌命長啊?!?/p>
麒麟聲音恢宏深厚,有氣無力的吐槽著。
“真的是你,我怎么在這里,這里是哪里?”
“小子別擔(dān)心,這是在你身體的某處經(jīng)脈當(dāng)中,剛才我用秘術(shù)將你救回,所以你還沒有死?!?/p>
“你在我身體里?”
“我的軀體獻祭給了陣法,因此只能躲在你身體里,但是你放心,我是不會傷害你的?!?/p>
“為什么要把我?guī)У竭@里來?求你把我送回去吧。”
“我也沒有想帶你過來,只是那時別無選擇,這是真話?!?/p>
“現(xiàn)下想要回去恐怕沒有那么容易,至少要等我恢復(fù)到巔峰實力,才有一線可能?!?/p>
“那你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
“我們是遵照一個古老的指令而來,只是原本應(yīng)該晚幾年的,但是我的儲靈法寶在一次不小心中出現(xiàn)的一個缺口,使得我不得不獻祭真身,提前打開結(jié)界,不曾想路上遇到你,我只能將虛弱的靈魂藏匿在你的身體里慢慢恢復(fù)。”
“古老的指令……誰的指令?”
“這不是你該問的事,你記住,想要回去就要先活下去,這個世界要比地球有趣的多,你不如去好好感受一下?!?/p>
“再好也沒用,這里沒有我的家人,沒有我的朋友,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活著本身就是意義,你若想有一天還能夠見到親人朋友,就要先在這個世界活下去?!?/p>
“你真的能帶我回去?”
“當(dāng)然,只是我需時間來恢復(fù)。”
“需要多久?”
“如果像這樣躲在你身體里只依靠天地之間的靈氣,恐怕需要數(shù)千年,如果有某些驚世圣藥,說不定只需幾年即可?!?/p>
“可我凡人之軀,怎么能幫你尋得圣藥呢?即便尋到,恐怕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說著陳一凡的眼神黯淡下來,轉(zhuǎn)頭開始莫名發(fā)笑。
“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回去嗎?”
“當(dāng)然有,就是你修煉到我?guī)p峰的實力,或者找一個實力與我?guī)p峰時相差無幾的人。”
“我如今凡人之軀,怎么可能做到?別說請人幫忙,我怕是連見面也見不到吧?!?/p>
陳一凡就這樣低沉起來,他沒有為自己死亡而哭泣,只是在為回不去家而哀傷,哭著哭著,他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一睜開眼就是一頭兇惡的狼頭直奔臉面而來,陳一凡出于本能的想要動,身體依舊如死尸一般。
陳一凡剛想就這樣死掉說不定是個夢,死了就能回去了,欣然閉上眼睛。
一把三尺長劍須臾之間將餓狼釘死在地上,遠處似乎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