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蘇婉寧感覺自己的身體像破敗的布娃娃般被拋向空中,
然后重重落下。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耳邊只剩下嗡嗡的耳鳴聲。
三十歲生日宴會的香檳還在胃里翻涌,那條林明宇送的鉆石項鏈此刻深深勒進她的脖頸,
像是一個惡毒的玩笑?;秀遍g,她看到馬路對面,她的丈夫陸沉站在車旁,
冷峻的面容上沒有一絲波動。他只是靜靜地看了一眼事故現(xiàn)場,然后轉身離去。啊,對了,
他們早就形同陌路了。這場商業(yè)聯(lián)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她心系青梅竹馬的林明宇,
他則對感情毫無興趣。結婚五年,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意識逐漸渙散,
蘇婉寧的腦海中走馬燈般閃過自己荒唐的一生:為了林明宇與家族決裂,
挪用陸氏資金支持他的創(chuàng)業(yè),甚至在他結婚后還執(zhí)迷不悟地相信他的謊言...直到今天,
當她撞見他與另一個女人親密時,才明白自己有多愚蠢。而陸沉,
那個她從未正眼瞧過的丈夫,其實多次警告過她林明宇不可信。甚至在發(fā)現(xiàn)她挪用公款后,
還默默補上了虧空。"如果能重來一次..."蘇婉寧的眼淚混著鮮血滑落,
黑暗逐漸吞噬了她的意識。"蘇小姐,該換婚紗了!儀式兩小時后開始!
"尖銳的女聲刺入耳膜,蘇婉寧猛地睜開眼睛。鏡中是一張年輕了十歲的臉,妝容精致,
頭戴白紗,身上是那件她曾嫌棄過于奢華的Vera Wang婚紗。
"我...這是..."她顫抖著觸碰鏡面,心跳如雷。"您不會是婚前恐懼癥犯了吧?
"化妝師笑著遞來一杯水,"喝點水冷靜一下,您可是今天最美麗的新娘。
"蘇婉寧低頭看著手機——2018年6月18日。
她重生回到了與陸沉商業(yè)聯(lián)姻的婚禮當天!前世的今天,她全程冷著臉完成儀式,
甚至在交換戒指時故意讓陸沉難堪?;楹蟮诙炀桶岢隽岁懻?,
開始了與林明宇糾纏不清的生活..."這次不一樣了。"蘇婉寧深吸一口氣,
對著鏡子練習微笑。鏡中的女子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決心,"陸沉,這一世,
我要真正認識你。"婚禮現(xiàn)場比記憶中更加奢華。蘇家與陸家的聯(lián)姻是商界盛事,
半個城市的權貴都到場了。當婚禮進行曲響起時,蘇婉寧挽著父親的手臂緩步走向圣壇,
目光卻牢牢鎖定在等待她的那個男人身上。陸沉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身高腿長,
輪廓分明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前世她覺得他冷血無情,
現(xiàn)在卻看出了他眼中的疲憊與無奈——這場婚姻對他而言同樣是被迫的商業(yè)決策。
當神父宣布可以親吻新娘時,蘇婉寧做了一個前世絕不可能的動作——她主動踮起腳尖,
輕輕碰了碰陸沉的嘴唇。全場響起善意的笑聲和掌聲,
但她只注意到陸沉瞬間僵硬的肢體和眼中閃過的詫異。"夫人這是改變策略了?
"儀式結束后,陸沉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聲音里帶著明顯的警惕,
"我以為我們達成共識,這場婚姻只是形式。"蘇婉寧心頭一顫,
卻笑得更加明媚:"人總會變的,陸先生。既然注定要做夫妻,為什么不試著愉快相處呢?
"陸沉瞇起眼睛審視著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靈魂。蘇婉寧這才意識到,
前世她從未真正看清過這個男人——他像一本合上的書,而她連翻開的興趣都沒有過。
"隨你。"最終陸沉只是淡淡地回應,轉身去應付賓客。
但蘇婉寧沒有錯過他回頭時那若有所思的一瞥。重生后的第一天,她成功引起了陸沉的注意。
這微小的改變像蝴蝶振翅,將在她嶄新的人生中掀起怎樣的風暴?蘇婉寧握緊手中的捧花,
嘴角揚起一抹真實的微笑。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婚宴持續(xù)到晚上十點才結束。
蘇婉寧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揉著發(fā)酸的腳踝。前世這個時候,
她已經(jīng)借口頭痛提前離場,直接去了林明宇的公寓哭訴自己的"不幸"。而現(xiàn)在,
她堅持到了最后,甚至配合陸沉演完了所有恩愛戲碼。浴室的水聲停了。
陸沉走出來時已經(jīng)換上了深藍色絲質睡衣,發(fā)梢還滴著水。他的目光掃過坐在床邊的蘇婉寧,
微微皺眉。"我以為你會去次臥。"他的聲音低沉冷靜,不帶任何情緒。蘇婉寧抬起頭,
直視他的眼睛:"我們是夫妻,陸沉。即使這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也沒必要一開始就分居。
"陸沉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中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蘇小姐,"他刻意用了這個疏遠的稱呼,"過去三個月我們見了六次面,
每次你都明確表示對這場婚姻的厭惡。今天你的轉變,讓我很困惑。
"蘇婉寧的心臟緊縮了一下。他說的沒錯,前世的她確實把這場聯(lián)姻當作人生最大的失敗。
但現(xiàn)在,她知道這其實是第二次機會。"人總會變的。"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既然注定要在一起,為什么不試著和平相處?
"陸沉的目光在她臉上搜尋著什么,銳利得像能看透人心。
"你父親承諾的股份已經(jīng)轉讓完畢,你沒必要演戲。""我不是為了股份!
"蘇婉寧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她深吸一口氣,放軟了聲音,
"我只是...想重新開始。"陸沉沉默地喝完酒,放下杯子。"時間不早了,你睡主臥。
我還有些文件要處理。"說完,他徑直走向套房的書房,關上了門。蘇婉寧站在原地,
苦笑著搖頭。改變陸沉對她的看法,顯然比想象中更難。
她環(huán)顧這個豪華的新婚套房——玫瑰花瓣鋪滿大床,香檳在冰桶里慢慢變暖,
一切都那么諷刺。前世她連看都沒看這些精心布置就離開了,而現(xiàn)在,
她決定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輕手輕腳地走到書房門前,蘇婉寧猶豫了一下,
還是敲了敲門:"要喝咖啡嗎?"沒有回應。她推開門,發(fā)現(xiàn)書房空無一人,
只有一盞臺燈亮著。落地窗大開,夜風吹動著桌上的文件。陸沉顯然是從陽臺去了隔壁房間。
"果然沒那么簡單..."蘇婉寧自言自語道,正準備離開,
卻被書桌上露出一角的圖紙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張精密機械結構的設計圖,線條干凈利落,
每個零件都標注了詳細參數(shù)。圖紙右下角簽著"LS"的縮寫和日期——正是上周的。
"陸沉設計的?"蘇婉寧驚訝地拿起圖紙。前世的她對陸沉的了解少得可憐,
甚至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愛好。她小心地翻看其他文件,發(fā)現(xiàn)抽屜里有一整摞類似的設計圖,
從簡易的機械臂到復雜的傳動裝置,時間跨度長達五年。
最下面壓著一張泛黃的照片:十幾歲的陸沉站在一個溫婉的女人身邊,
兩人面前擺著一個手工制作的木質機器人。
"原來他喜歡這個..."蘇婉寧心頭涌上一陣酸澀。前世結婚五年,
她從未發(fā)現(xiàn)丈夫的這個愛好,更不知道照片中的女人是誰。他們就像兩個陌生人,
住在同一屋檐下卻對彼此一無所知。將一切恢復原狀后,蘇婉寧回到主臥,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就搬出陸宅;如何一次次為了林明宇向陸沉要錢;如何在公眾場合讓陸沉難堪...而陸沉,
始終保持著冷漠的禮貌,直到最后她挪用公款的事情敗露,他才徹底切斷了對她的經(jīng)濟支持。
"這一世,我絕不會重蹈覆轍。"蘇婉寧對著天花板輕聲發(fā)誓。第二天一早,
她被門鈴聲吵醒。打開門,酒店服務員推著早餐車站在外面。"陸先生安排的早餐,
還有這個。"服務員遞上一個信封。蘇婉寧打開信封,
里面是一張黑卡和一張便簽:"公司有急事,先走了??]有限額,需要什么自己買。
晚上見?!狶S"簡潔明了,沒有稱呼,沒有感情。典型的陸沉風格。但蘇婉寧注意到,
早餐車上有她最喜歡的藍莓松餅和玫瑰茶,這顯然不是巧合。
前世的她可能會覺得這是陸沉在收買人心,但現(xiàn)在她更愿意相信,這是他笨拙的示好方式。
她拿起手機,拍了張早餐照片發(fā)給陸沉:"謝謝,都是我喜歡的。晚上想吃什么?
我可以準備。"消息顯示已讀,但半小時過去沒有回復。蘇婉寧并不氣餒,
她知道陸沉不習慣這種日常交流。正當她享用早餐時,手機響了。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讓她的手指瞬間僵住——林明宇。前世,這個電話是她墮落的開始。
那天她毫不猶豫地接聽,然后直奔他所在的咖啡廳,聽他"安慰"自己嫁給了不愛的人。
從此,她一步步陷入他的情感操控,最終萬劫不復。手機響了十幾聲才停止。
緊接著是一條短信:"婉寧,聽說你結婚了?我很擔心你。老地方見個面吧,
有些事必須當面告訴你關于陸家的秘密。"蘇婉寧冷笑一聲,直接刪除了短信,
然后將這個號碼拉黑。她太了解林明宇的套路了——先假裝關心,然后離間她和陸沉的關系,
最后利用她獲取陸家的資源和資金。剛放下手機,門鈴又響了。
這次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西裝筆挺的陌生男人,約莫三十五歲左右,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
"早上好,陸太太。我是周浩,陸氏集團的副總裁。陸總讓我來接您去挑選新房子的家具。
"他的語氣恭敬,但眼神卻帶著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蘇婉寧記得這個人。
前世她幾乎不和陸沉的人接觸,
但對周浩有些印象——他最后好像因為挪用公款被陸沉送進了監(jiān)獄?,F(xiàn)在看來,
他的墮落可能早有端倪。"謝謝,不過我今天另有安排。"蘇婉寧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請轉告陸沉,晚上我會在家里等他吃飯。"周浩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點頭:"好的,
我會轉達。需要安排車送您嗎?""不必了,我有駕照。"蘇婉寧關上門,長舒一口氣。
前世的今天,她確實跟著周浩去選了家具,然后故意挑了最貴最丑的系列,
只為了惹陸沉生氣。這一次,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小時后,
蘇婉寧站在陸氏集團總部大樓的前臺。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米色闊腿褲,
頭發(fā)隨意扎成馬尾,看起來干練而不張揚。"我找陸沉。"她對前臺小姐說。
"請問有預約嗎?"前臺小姐禮貌地詢問,眼睛卻不住地打量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陸太太"。
"沒有,但我想他會見我。"蘇婉寧微笑著說,"請告訴他,我有關于城西地塊的重要消息。
"這個地塊是前世陸沉第一次重大投資失敗的項目,因為地下有未探明的文物遺址,
導致整個項目擱置兩年,損失慘重。
蘇婉寧恰好記得這件事被曝光的時間就在他們結婚后一周。五分鐘后,
蘇婉寧被帶到了頂層辦公室。陸沉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她,身姿挺拔如松。
"你怎么知道城西地塊的事?"他開門見山地問,聲音冷峻。
蘇婉寧早已想好說辭:"我父親有個朋友在文物局工作,
昨天婚宴上他無意中提到那里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陸沉轉過身,
銳利的目光直視她的眼睛:"為什么幫我?""因為我們是夫妻啊。"蘇婉寧走近他,
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是嗎?"陸沉的表情依然冷淡,
但蘇婉寧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擊了兩下——這是他思考時的小動作,
前世她從未留意過。"我會讓人重新勘察。"最終他說道,"謝謝。"簡單的兩個字,
卻讓蘇婉寧心頭一暖。這是重生以來,陸沉第一次對她說"謝謝"。"不客氣。
"她微笑著問,"晚上七點回家吃飯?我親自下廚。"陸沉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
"蘇婉寧轉身準備離開,卻在門口遇到了周浩。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看到蘇婉寧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陸太太這么快就要走?"他假笑道,
"我還想帶您參觀一下公司呢。""下次吧。"蘇婉寧淡淡地說,從他身邊走過時,
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正是林明宇最喜歡用的那款。這個細節(jié)讓她心頭警鈴大作。
前世她從未將這兩個人聯(lián)系在一起,但現(xiàn)在,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xiàn)在腦海:周浩和林明宇會不會早有勾結?走出陸氏大樓,
初夏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臉上。蘇婉寧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重生后的真實感。
改變命運的第一步已經(jīng)邁出,但前方的路還很長。她拿出手機,
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lián)系的號碼:"爸,是我。今晚我能帶陸沉回家吃飯嗎?"電話那頭,
蘇父的聲音充滿驚喜:"當然可以!你媽媽一直念叨著想見見女婿呢。"掛斷電話,
蘇婉寧的眼眶有些濕潤。前世因為林明宇的挑撥,她與家人的關系幾乎破裂,
父親心臟病發(fā)作住院她都沒去看望。這一世,她絕不會讓歷史重演。
至于陸沉...她抬頭望向頂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隱約能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
"這一次,我會真正了解你。"她輕聲說,然后走向停車場,
準備迎接他們第一次真正的家庭晚餐。蘇婉寧站在陸氏集團大樓對面的咖啡廳里,
透過玻璃窗望著馬路對面的景象。她原本只是想來給陸沉送一份家里燉的湯,
卻意外撞見了一幕讓她難以置信的場景。陸沉正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西裝筆挺如常。
但隨后,他從車里扶出了一個拄著拐杖的年輕女孩。那女孩約莫二十歲出頭,左腿打著石膏,
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陸沉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走向大樓側門,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那是誰?"蘇婉寧忍不住問咖啡廳的服務員。服務員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了然道:"哦,
那是附近理工大學的學生,好像是叫小雨。上個月她被一輛摩托車撞了,肇事者逃逸。
您先生——陸總知道后,不但支付了所有醫(yī)療費,還承諾資助她完成學業(yè)。
"服務員眼中流露出欽佩,"陸總人真好,每個月都會親自來看她。"蘇婉寧愣在原地,
手中的保溫桶差點滑落。前世的陸沉在她印象中是個冷血的工作狂,
除了商業(yè)利益什么都不關心。可現(xiàn)在服務員口中的陸沉,與她記憶中的判若兩人。
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拍下了陸沉扶著女孩的背影。照片里的他微微低頭,
側臉線條柔和了許多,完全不是平日里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正當她出神時,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陸遠峰來電"——她的公公,陸氏集團真正的掌權者。"爸。
"蘇婉寧接起電話,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自然。"婉寧,聽說你昨天去了公司找陸沉?
"陸遠峰的聲音低沉威嚴,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是的,我有些事想和他商量。
"蘇婉寧下意識攥緊了手機。前世她與這位公公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只知道他是個鐵腕人物,
連陸沉都對他敬畏三分。"我希望你明白,陸沉現(xiàn)在正處于關鍵時期。"陸遠峰冷冷地說,
"陸氏正在籌備上市,他需要集中精力。你們年輕人的兒女情長,最好往后放放。
"蘇婉寧咬住下唇。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別打擾我兒子工作,你們只是商業(yè)聯(lián)姻而已。
"我明白,爸。我不會影響他工作的。"她輕聲回答,然后迅速轉移話題,"對了,
我媽讓我問問,這周末您和媽有空來家里吃飯嗎?"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
陸遠峰大概沒想到她會提出家庭聚餐的邀請。"再看吧。"他生硬地回答,隨即掛斷了電話。
蘇婉寧長舒一口氣。
要改變陸遠峰對她的看法比登天還難——前世她那些荒唐行為早就讓這位公公對她失望透頂。
但這一世,她決定一步步來。整理好情緒,蘇婉寧拎著保溫桶走向陸氏大樓。
這次她沒有提前通知陸沉,而是直接用了新婚時他給她的通行卡。
頂層辦公區(qū)安靜得落針可聞。陸沉的助理看到她,驚訝地站起身:"陸太太,陸總正在開會,
需要我通知他嗎?""不用,我在他辦公室等就好。"蘇婉寧微笑著擺手。
助理猶豫了一下:"可是...周副總在里面整理文件。"蘇婉寧眼神一凜。
周浩——那個可能和林明宇有聯(lián)系的人。"沒關系,我正好有事找他。
"她不給助理阻攔的機會,直接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周浩背對著門口站在陸沉的辦公桌前,
正在翻閱一份文件。聽到開門聲,他迅速將文件塞回抽屜,轉身時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職業(yè)微笑。
"陸太太,真是意外。"他的目光落在蘇婉寧手中的保溫桶上,"給陸總送愛心午餐?
"蘇婉寧假裝沒注意到他剛才的異常舉動:"是啊,家里燉了湯。周副總在找什么文件?
需要幫忙嗎?""不用了,已經(jīng)找到了。"周浩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狀似隨意地問,
"聽說陸太太大學學的是藝術史?突然對商業(yè)感興趣了?"蘇婉寧心中一緊。周浩在試探她。
"嫁入陸家,總該了解一些。"她輕描淡寫地回答,然后故意問道,"對了,
周副總用的什么香水?味道很特別。"周浩的表情瞬間僵硬,
但很快恢復正常:"只是一款普通的古龍水。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去開會了。
"他匆匆離開后,蘇婉寧立刻鎖上門,走到陸沉的辦公桌前。
剛才周浩翻看的抽屜沒有完全關嚴,
她小心翼翼地拉開——里面是一份標著"絕密"的收購計劃書。蘇婉寧快速瀏覽著文件內(nèi)容,
心跳加速。這是一份關于收購"星辰科技"的方案,報價高達8個億。
而這家公司在前世根本就是個空殼,陸沉收購后才發(fā)現(xiàn)它核心技術全是剽竊的,
導致陸氏損失慘重,上市計劃推遲了整整一年。"怎么會這樣..."蘇婉寧喃喃自語。
這份收購案明明是三個月后才出現(xiàn)的,
為什么現(xiàn)在就...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蘇婉寧迅速將文件放回原位,
剛關上抽屜,陸沉就推門而入。他看到蘇婉寧時明顯愣了一下:"你怎么在這里?
""給你送湯。"蘇婉寧舉起保溫桶,努力保持鎮(zhèn)定,"家里燉了雞湯,
想著你可能沒時間吃午飯。"陸沉的目光在辦公室內(nèi)掃視一圈,
最后落在沒有完全關嚴的抽屜上。蘇婉寧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周浩來過?"他問。"嗯,
他說來拿文件。"蘇婉寧決定賭一把,"陸沉,關于星辰科技的收購,我覺得有問題。
"陸沉的眼神瞬間銳利如刀:"誰告訴你收購案的?""這不重要。"蘇婉寧走近他,
"重要的是,那家公司的核心技術專利是偽造的。
他們的首席工程師王磊上個月剛被前公司起訴竊取商業(yè)機密,案件還在審理中。
"這是前世收購案曝光后媒體挖出的內(nèi)幕,現(xiàn)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陸沉的表情變得深不可測:"這些信息不可能公開。""我父親有個朋友在知識產(chǎn)權局工作。
"蘇婉寧沿用之前的借口,"如果你不信,可以私下調(diào)查。但千萬別打草驚蛇,
公司內(nèi)部可能有人和星辰串通好了。"陸沉沉默了很久,久到蘇婉寧以為他要發(fā)怒。最終,
他拿起內(nèi)線電話:"李秘書,取消下午與星辰科技的所有會議。對,就說我有急事。另外,
幫我聯(lián)系張律師,要絕對保密。"放下電話,他看向蘇婉寧的眼神復雜難明:"謝謝。
不管你的消息來源是什么,它可能救了陸氏一大筆錢。
"蘇婉寧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不客氣。湯要涼了,先吃飯吧。"她打開保溫桶,
濃郁的雞湯香氣彌漫開來。陸沉盯著那碗湯,表情微妙。"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
"他直白地問。蘇婉寧將湯勺遞給他,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嫁的這個人,
可能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得多。"陸沉接過湯勺,他們的手指短暫相觸。
蘇婉寧感受到他指尖的溫度,比想象中要溫暖許多。"晚上有空嗎?"陸沉突然問,
"有個商務晚宴,如果你感興趣...""我很樂意。"蘇婉寧沒等他說完就答應了。
前世的她從不參加陸沉的任何商業(yè)活動,認為那都是虛偽的應酬。但現(xiàn)在,
她渴望了解他的世界。陸沉似乎對她的爽快感到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七點,
我回家接你。""好。"蘇婉寧微笑著點頭,然后假裝隨意地問,"對了,
剛才我看到你扶著一個女孩進公司,她是誰???
"陸沉喝湯的動作頓了一下:"一個資助對象。她父親是我以前的司機,車禍去世了。
"這個簡單的解釋讓蘇婉寧心頭一熱。前世的她根本不會關心陸沉資助了誰,
甚至可能嘲笑他假慈悲。但現(xiàn)在,她看到了這個冷漠男人背后不為人知的溫柔。
"你經(jīng)常做這種事?"她輕聲問。陸沉放下湯勺,眼神飄向遠方:"只是力所能及的事。
我母親生前是教師,她總說教育能改變命運。"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起家人。
蘇婉寧記得陸沉的母親早逝,而他和父親的關系似乎很疏遠。前世的她從不在意這些,
現(xiàn)在卻想了解更多。"她一定是個善良的人。"蘇婉寧柔聲說。陸沉沒有接話,
但眼神柔和了許多。辦公室陷入舒適的沉默,只有湯勺偶爾碰觸碗壁的聲音。突然,
陸沉的電腦發(fā)出提示音。他點開郵件,眉頭立刻緊鎖。"怎么了?"蘇婉寧問。
"星辰科技的CEO剛剛發(fā)郵件,說周浩向他們透露了我們可能取消收購的消息。
"陸沉的聲音冷得像冰,"他要求解釋。
"蘇婉寧倒吸一口冷氣:"周浩怎么會...""看來你猜對了,公司內(nèi)部確實有內(nèi)鬼。
"陸沉站起身,周身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我需要處理這件事。晚上可能沒法去晚宴了。
""沒關系,工作要緊。"蘇婉寧理解地點頭,然后猶豫了一下,"陸沉,小心周浩。
我總覺得他...不太對勁。"陸沉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會記住的。"離開陸氏大樓時,
蘇婉寧的心情復雜難明。她成功阻止了一個重大錯誤,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周浩的可疑行為。
更重要的是,
她第一次看到了陸沉不為人知的一面——那個會默默資助貧困學生、會懷念母親的陸沉,
與公眾眼中冷酷無情的商業(yè)天才截然不同。回到家,蘇婉寧徑直走向書房。
——《經(jīng)濟學原理》《財務報表分析》《商業(yè)法律基礎》...這些都是結婚時陸沉準備的,
前世的她連碰都沒碰過。"該補課了。"蘇婉寧自言自語道。如果她要真正走進陸沉的世界,
就必須先理解他的語言。她剛翻開第一本書,手機就響了。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婉寧,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關于陸沉和他父親的秘密。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明宇"蘇婉寧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前世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回——林明宇如何用所謂的"秘密"操控她,
如何讓她一步步背叛陸沉,最后又如何拋棄她...她毫不猶豫地刪除了短信,
然后將這個號碼也拉入黑名單。但內(nèi)心深處,一絲不安悄然滋生:林明宇和周浩之間,
到底有什么聯(lián)系?而陸沉和他父親之間,又藏著什么秘密?這些問題暫時沒有答案。
蘇婉寧深吸一口氣,將注意力轉回書本。無論如何,她已經(jīng)邁出了改變命運的第一步。
而今晚,當陸沉回家時,她會有更多問題想問他——關于那個他資助的女孩,關于他母親,
關于他藏在書房里的那些設計圖紙...窗外,夕陽將天空染成金紅色。
蘇婉寧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陸氏集團的大樓輪廓,
第一次感到重生后的生活有了明確的方向。凌晨三點,蘇婉寧被手機震動聲驚醒。
屏幕上閃爍著李秘書的名字,她的心瞬間揪緊——前世陸沉的秘書從不會在這個時間聯(lián)系她。
"陸太太,抱歉這么晚打擾您。"李秘書的聲音透著疲憊,"陸總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48小時了,
明天——不,今天上午九點還有重要談判。我們怎么勸他都不肯休息,
能不能請您...""他在公司還是酒店?"蘇婉寧已經(jīng)翻身下床,隨手抓起一件外套。
"還在公司36層會議室。周副總剛走,但陸總堅持要重新審核所有文件。
"蘇婉寧的手指微微發(fā)顫。前世的她根本不會理會這種電話,甚至可能直接掛斷。但現(xiàn)在,
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陸沉那張因過度疲勞而蒼白的臉。"我半小時后到。先別告訴他。
"她掛斷電話,飛快地換上衣服,沖進廚房。冰箱里的食材有限,
但她還是迅速準備了一份簡易餐盒——三明治、水果和保溫壺里的熱粥。出門前,
她順手抓了一條毯子和醫(yī)藥箱。六月的凌晨,城市還未蘇醒。蘇婉寧駕車穿過空曠的街道,
心跳隨著車速一起加快。她記得前世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陸沉曾經(jīng)因為過度勞累住院三天,
而她一次都沒去探望。陸氏大廈的保安見到她時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放行。
電梯直達36層,整個樓層只有會議室還亮著燈。推開門的那一刻,
蘇婉寧的呼吸停滯了一秒。陸沉獨自一人坐在長桌盡頭,面前堆滿了文件。
他的西裝外套搭在椅背上,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領帶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向來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此刻有幾縷垂落在前額。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眼下的青黑——這個男人顯然已經(jīng)透支到了極限。聽到開門聲,
陸沉頭也不抬:"李秘書,我說過不需要...""是我。"蘇婉寧輕聲說。陸沉猛地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平靜:"你怎么來了?""李秘書說你快把自己累死了。
"蘇婉寧走到他身邊,放下餐盒,"吃點東西吧。"陸沉揉了揉太陽穴:"沒時間。
上午的談判關系到整個南城項目,而這些數(shù)據(jù)..."他指著面前的文件,"有問題。
"蘇婉寧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前世的南城項目后來爆出財務造假丑聞,導致陸氏損失慘重。
如果她沒記錯..."第三十七頁的建材成本數(shù)據(jù)有問題。"她脫口而出。
陸沉的眼神瞬間銳利:"你怎么知道?"蘇婉寧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能告訴他自己是重生的,
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我...昨晚看了你書房里的項目概要。"她急中生智,
"那些建材的市場價格我剛好了解,你文件上的數(shù)字比實際高出15%。"這倒是實話。
前世的她雖然不關心陸沉的工作,但對奢侈品和裝修材料的價格了如指掌。
陸沉迅速翻到第三十七頁,對照電腦上的數(shù)據(jù),眉頭越皺越緊:"你是對的。
這不僅僅是誤差..."他突然抬頭,"你還看出什么了?"蘇婉寧松了口氣,
湊近查看其他文件。憑借前世記憶,
她指出了幾處關鍵問題——被虛報的人工成本、重復計算的運輸費用,
以及一個隱藏得很好的關聯(lián)交易。"這部分分包商'鑫誠建設',
注冊地址和法人代表與周副總的一個遠親完全一致。"她指著其中一頁說,
然后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太多了。陸沉的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你調(diào)查過周浩?
""只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蘇婉寧含糊其辭,趕緊轉移話題,"你臉色很差,
先吃點東西吧。"她打開餐盒,將熱粥推到陸沉面前。粥的香氣似乎終于喚醒了他的食欲,
他拿起勺子,機械地開始進食。蘇婉寧趁機整理起散落的文件,按照項目分類歸攏。
當她靠近陸沉時,一股異常的熱度從他身上傳來。"你在發(fā)燒!
"她下意識伸手觸碰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陸沉輕輕擋開她的手:"只是有點累。
談判結束我就休息。""你這樣子根本撐不到談判!
"蘇婉寧不由分說地從醫(yī)藥箱里取出體溫計,"張嘴。"也許是太疲憊了,
陸沉居然順從地接受了檢查。體溫計顯示38.9度,已經(jīng)是高燒。"必須立刻休息。
"蘇婉寧堅決地說,"我去叫李秘書取消談判。""不行。"陸沉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但很堅定,"這個項目對陸氏太重要,不能推遲。"他的手掌燙得驚人,
卻意外地讓蘇婉寧感到一絲安心。前世的陸沉從未主動觸碰過她,
即使是婚禮上的親吻也冰冷如儀式。"那至少先退燒。"她妥協(xié)道,取出退燒藥,"吃了它,
然后躺一會兒。我保證六點叫醒你。"陸沉盯著藥片看了幾秒,最終還是接過吞下。
蘇婉寧將兩張長沙發(fā)拼在一起,鋪上帶來的毯子,做了個簡易的臨時床鋪。"躺下。
"她命令道,語氣不容拒絕。令她驚訝的是,陸沉真的照做了。
他高大的身軀在窄小的沙發(fā)上顯得格外局促,但很快就閉上了眼睛。藥效加上極度疲勞,
他幾乎在瞬間就陷入了沉睡。蘇婉寧輕輕為他蓋上另一條毯子,然后回到桌前繼續(xù)整理文件。
她將有問題的地方用便簽標注出來,并附上自己的建議。前世雖然荒唐,
但她畢竟在商業(yè)世家長大,耳濡目染的基本功還在。當她整理到一疊財務報表時,
一張照片從文件夾中滑落——是年輕時的陸沉和一個溫婉的女人,背景似乎是一所學校。
照片背面寫著"小沉十歲生日,最后一次"。蘇婉寧的心猛地抽緊。這一定是陸沉的母親,
在她去世前不久拍的。照片上的男孩笑容燦爛,與現(xiàn)在判若兩人。她小心地將照片放回原處,
繼續(xù)工作。窗外的天空漸漸亮起,城市的輪廓在晨光中變得清晰。蘇婉寧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看向仍在沉睡的陸沉。他的睡顏出奇地平靜,沒了平日的冷峻,甚至顯得有些脆弱。
蘇婉寧鬼使神差地伸手,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fā)。就在這時,陸沉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媽媽..."他含糊地呢喃,眼睛依然閉著。蘇婉寧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陸沉的掌心滾燙,力道卻溫柔得不可思議。他就這樣握著她的手,再次沉沉睡去。
她不忍心抽回手,只好在沙發(fā)邊坐下,任由他握著。不知過了多久,陸沉的呼吸變得平穩(wěn),
手也慢慢松開。蘇婉寧這才輕輕起身,繼續(xù)完成文件整理。六點整,她輕輕喚醒陸沉。
令人驚訝的是,他的燒已經(jīng)退了大半,眼神也恢復了清明。"談判資料我已經(jīng)整理好了,
有問題的地方都做了標注。"蘇婉寧遞上一杯溫水,"你需要沖個澡清醒一下嗎?
公司有淋浴間吧?"陸沉接過水杯,目光掃過整齊的文件堆,
最后落在蘇婉寧疲憊的臉上:"你一夜沒睡。"這不是疑問句。
蘇婉寧這才注意到窗外已是陽光明媚,而她確實眼睛酸澀得厲害。"沒關系,
我..."她的話被一個哈欠打斷。陸沉站起身,突然伸手輕觸她的臉頰,
動作生澀卻溫柔:"謝謝。"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蘇婉寧的眼眶莫名發(fā)熱。
前世的陸沉從未對她說過謝謝,即使她偶爾心血來潮做了什么"好事",
他也只是冷淡地點頭。"不客氣。"她微笑著說,"快去準備吧,談判加油。"陸沉點點頭,
拿起文件走向門口,卻又突然停下:"你...要留下來等我嗎?
"這個邀請讓蘇婉寧心頭一暖。前世的陸沉巴不得她離得越遠越好。"好啊。"她點點頭,
"我去你辦公室休息一會兒。"陸沉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輕輕頷首,然后離開了會議室。
蘇婉寧確實累壞了。她來到陸沉的辦公室,在長沙發(fā)上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夢中,
她回到了前世臨死前的場景,但這一次,陸沉沒有轉身離去,而是朝她奔來..."蘇婉寧。
"一個低沉的聲音將她喚醒。她睜開眼,看到陸沉站在面前,已經(jīng)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
頭發(fā)也一絲不茍地梳好,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狽。"幾點了?"她迷迷糊糊地問。
"下午兩點。談判結束了。"陸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輕松,"很順利。
你指出的那些問題幫了大忙。"蘇婉寧坐起身,
這才注意到辦公室里多了兩個人——李秘書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這位是張律師。
"陸沉介紹道,"關于周浩的事,我們需要談談。"接下來的半小時里,
蘇婉寧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陸沉在談判后直接解除了周浩的職務,
并讓律師啟動了調(diào)查程序。那些虛假數(shù)據(jù)確實是周浩故意做的,
目的是讓陸氏高價收購他親戚的公司。"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些問題的?
"張律師好奇地問蘇婉寧,"那些關聯(lián)交易隱藏得非常巧妙。
"蘇婉寧編了個半真半假的解釋:"我父親以前教過我一些財務知識,
加上我對建材市場價格比較敏感..."陸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沒有拆穿。
送走律師和秘書后,陸沉回到辦公室,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盡管談判成功,
但背叛顯然讓他心情不佳。"回家休息吧。"蘇婉寧柔聲說,"你需要好好睡一覺。
"陸沉點點頭,突然問道:"為什么幫我?"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問過多次,
但這次語氣不同——不再是懷疑,而是真誠的困惑。蘇婉寧思考了片刻,
決定實話實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比我想象中要值得。"陸沉的眼神微微閃動,
似乎被這個回答觸動了。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然后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剛走出電梯,
陸沉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后臉色驟變:"什么時候?...我馬上過去。""怎么了?
"蘇婉寧緊張地問。"你父親住院了。心臟病發(fā)作。"陸沉簡短地說,"車在門口,
我們直接去醫(yī)院。"蘇婉寧如遭雷擊。前世的這一天,父親確實因為心臟病住院,
但當時她正和林明宇在巴厘島度假,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等她回來時,父親已經(jīng)出院,
但從此對她失望透頂。"快走!"她抓住陸沉的手臂,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一路上,
蘇婉寧緊握雙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前世的她太自私,從未關心過家人的健康。
如果父親這次有什么不測...她不敢往下想。醫(yī)院走廊上,蘇母正焦急地等待。
看到蘇婉寧和陸沉一起出現(xiàn),她明顯愣了一下。"媽,爸爸怎么樣了?"蘇婉寧沖上前問。
"還在搶救。"蘇母紅著眼眶說,"醫(yī)生說可能是心肌梗塞,但還要進一步檢查。
"蘇婉寧的心沉到谷底。前世的父親雖然康復了,但留下了嚴重后遺癥,
兩年后又發(fā)作了一次,那次沒能搶救過來。"醫(yī)生是誰?我能看看檢查報告嗎?
"她急切地問。蘇母和陸沉都驚訝地看著她。前世的蘇婉寧對醫(yī)學一竅不通,
但死前的住院經(jīng)歷讓她學了不少知識。"婉寧,你什么時候懂這些了?"蘇母疑惑地問。
"我...最近在看醫(yī)學方面的書。"她含糊地回答,然后轉向趕來的醫(yī)生,
"請問我父親的冠狀動脈造影結果如何?"醫(yī)生推了推眼鏡,
有些意外:"初步檢查顯示前降支有70%狹窄,但奇怪的是心電圖變化不典型。
我們正準備做血管內(nèi)超聲進一步確認。"蘇婉寧心頭一震。
這正是前世誤診的關鍵——父親的病變主要在細小分支,常規(guī)造影容易漏診。
"請重點檢查對角支和間隔支。"她堅定地說,"我父親有家族性小血管病變史。
"醫(yī)生驚訝地點頭:"我們會注意的。您很專業(yè)。"兩小時后,
診斷結果證實了蘇婉寧的猜測——主要病變確實在常規(guī)檢查容易忽略的小血管。
醫(yī)生調(diào)整了治療方案,并稱贊如果不是及時發(fā)現(xiàn),后果不堪設想。"婉寧,你救了爸爸。
"蘇母含淚擁抱她,"醫(yī)生說再晚一點就可能大面積心肌壞死了。"蘇婉寧搖搖頭,
內(nèi)心充滿愧疚。前世的父親沒有得到正確治療,才會留下后遺癥。這一世,
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病房里,蘇父已經(jīng)脫離危險,正睡著。陸沉站在窗邊,
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謝謝你通知我。"蘇婉寧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陸沉轉過頭,
眼神復雜:"你父親會沒事的。""嗯。"蘇婉寧點點頭,
突然注意到陸沉手中拿著一個藥瓶,"那是什么?"陸沉下意識地想藏起來,
但最后還是遞給了她:"醫(yī)生給我的。有點頭疼。
"蘇婉寧看了看標簽——是一種強效止痛藥。她皺起眉:"你還在發(fā)燒?""只是有點累。
"陸沉輕描淡寫地說,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出賣了他。蘇婉寧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坐下,
伸手摸向他的額頭——滾燙。她這才意識到,陸沉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強撐著,
談判、處理周浩的事、趕來醫(yī)院...他根本沒時間休息。"你需要立刻休息。
"她堅決地說,"我去跟媽媽說一聲,我們回家。""但你父親...""有媽媽和醫(yī)生在。
"蘇婉寧打斷他,"現(xiàn)在你才是那個需要照顧的人。"陸沉似乎想反駁,
但一陣眩暈讓他不得不扶住墻壁。蘇婉寧迅速安排了一切,半小時后,他們回到了家中。
這一次,陸沉沒有抗拒她的照顧。他吃了藥,躺在床上,很快陷入了沉睡。蘇婉寧坐在床邊,
望著他緊鎖的眉頭,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護欲。這個在外人眼中強大冷酷的男人,
也會生病,也會疲憊,也會在夢中呼喚母親...前世的她為什么看不到這些?
她輕輕撫平陸沉的眉心,然后注意到他的手中緊握著什么——是那張她早上看到的照片,
他和母親的合影。這一刻,蘇婉寧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許陸沉筑起高墻,不是因為冷漠,
而是因為失去太多。他的母親,他的童年,甚至現(xiàn)在他的婚姻...都是被安排、被剝奪的。
"這一次,我會不一樣。"她輕聲承諾,為他掖好被角,然后靜靜地守在床邊,
直到夜色深沉。蘇婉寧輕輕推開病房門,手里捧著剛插好的鮮花。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病床上形成一道金色的線條。蘇父已經(jīng)醒了,
正靠在床頭和站在窗邊的陸沉低聲交談著什么。"爸,今天感覺怎么樣?
"她將花瓶放在床頭柜上,俯身親吻父親的臉頰。"好多了。"蘇父微笑著握住女兒的手,
目光卻投向陸沉,"剛才陸沉告訴我,他請了克利夫蘭醫(yī)學中心的專家來會診。
"蘇婉寧驚訝地轉頭看向陸沉??死蛱m的心臟專科是全球頂尖的,預約通常要排半年以上。
"只是剛好認識那里的一個教授。"陸沉輕描淡寫地說,眼神飄向窗外,"他明天到。
"蘇婉寧太了解這種故作輕松的語氣了。前世的陸沉每次做了什么特別的事卻不想被感謝時,
就會這樣避開目光。她突然很想擁抱他,但礙于父親在場,只是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
"謝謝。"她低聲說,指尖感受到他西裝面料下緊繃的肌肉。陸沉微微點頭,
然后看了看手表:"我去接媽媽,她說要帶些家里燉的湯來。"蘇父笑著擺手:"去吧,
我和婉寧說會兒話。"等陸沉離開后,蘇父長舒一口氣,拍了拍床邊示意女兒坐下:"婉寧,
陸沉這孩子...和傳聞中不太一樣。"蘇婉寧心跳漏了一拍:"怎么說?
""剛才我們聊了陸氏和蘇氏合作的那個新能源項目。"蘇父眼中閃爍著驚訝,
"他主動提出將利潤分成比例從原來的七三改為六四,
說蘇氏前期的研發(fā)投入應該得到更多回報。"這確實出乎蘇婉寧的意料。前世的這個項目,
陸氏憑借強勢地位拿走了七成利潤,蘇父雖然不滿卻無可奈何。
"他還說..."蘇父猶豫了一下,"希望你參與項目監(jiān)督,認為你有很好的商業(yè)直覺。
"蘇婉寧眼眶一熱。這是陸沉對她能力的認可,也是他試圖彌補兩家關系的方式。"爸,
我正想跟你說..."她深吸一口氣,"我想開始學習管理,將來能幫上家里的忙。
"蘇父驚訝地看著女兒,仿佛不認識她一般:"你以前最討厭這些。""人總會變的。
"蘇婉寧握住父親的手,"這次你生病讓我意識到,你和媽媽不會永遠在我身邊。
蘇家的事業(yè)需要有人繼承。"蘇父的眼圈紅了:"婉寧,你長大了。"他停頓了一下,
"是因為陸沉嗎?"蘇婉寧沒有立即回答。是的,是因為陸沉——但不是父親想的那樣。
不是因為愛情改變了她,而是重生給了她看清一切的機會。"部分原因是。"她最終說道,
"我發(fā)現(xiàn)商業(yè)沒那么無聊,而且...我想成為能與他并肩的人。
"這句話讓蘇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正當他要說什么時,病房門被推開,
陸沉和蘇母一起走了進來。蘇母手里果然捧著一個保溫桶,香氣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
"醫(y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蘇母高興地宣布,"但以后必須嚴格控制飲食和作息。
""那得有人監(jiān)督才行。"陸沉突然說,目光落在蘇婉寧身上,
"婉寧最近學了不少心臟健康知識。"蘇婉寧驚訝于他竟然記得這種細節(jié)。
前世的陸沉似乎從未注意過她的任何事。"我可以每天去檢查爸爸的飲食。"她笑著說,
"順便學習公司事務。""公司事務?"蘇母疑惑地看向丈夫。
蘇父笑著解釋:"婉寧想開始參與管理。我覺得可以從新能源項目開始。
"蘇母的表情從驚訝轉為欣慰:"太好了!"她轉向陸沉,"你覺得呢?
"陸沉的表情依然平靜,但眼神柔和了許多:"婉寧有獨特的視角,
對市場趨勢的把握很準確。"這個評價讓蘇婉寧心頭一暖。
前世的她從未得到過陸沉的任何肯定。接下來的兩天,蘇婉寧和陸沉輪流在醫(yī)院陪護。
令她驚訝的是,陸沉對蘇父的照顧無微不至,甚至學會了如何調(diào)整病床高度最舒適。
而更讓她意外的是,兩人在照顧蘇父時的默契——一個眼神,一個手勢,
對方就能明白需要什么,仿佛多年的伴侶??死蛱m的專家如期而至,
確認了之前的診斷和治療方案,并給出了一些長期調(diào)理建議。蘇父恢復得很快,出院那天,
他甚至堅持要自己走,不用輪椅。"周三我就不去醫(yī)院了。"出院前一晚,
陸沉突然對蘇婉寧說,"有個固定安排。"蘇婉寧正在整理出院要帶的物品,
隨口問道:"什么安排?"陸沉頓了頓:"私人事務。"這個回答引起了蘇婉寧的好奇。
前世的陸沉除了工作幾乎沒有私人生活,每周三下午消失兩小時這件事她完全沒印象。
"需要我做什么嗎?"她試探著問。"不用。"陸沉的回答簡短而堅決,顯然不想多談。
第二天,蘇父順利出院回家休養(yǎng)。蘇婉寧履行承諾,每天上午去父母家"檢查"父親的飲食,
下午則開始參與新能源項目的會議。憑借前世的經(jīng)驗,她提出了幾個前瞻性的建議,
連項目總工程師都頻頻點頭。周三下午,會議結束后,蘇婉寧正準備離開公司,
無意中看到陸沉獨自走向地下車庫。時鐘指向三點半——正是他說的"固定安排"時間。
鬼使神差地,她跟了上去。陸沉開著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SUV,不是平時那輛標志性的奔馳。
蘇婉寧保持距離跟在后面,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越界,但好奇心戰(zhàn)勝了理智。
二十分鐘后,陸沉的車停在城郊一棟不起眼的建筑前。蘇婉寧將車停在遠處,
看著陸沉走進去。建筑門口的牌子上寫著"晨光特殊兒童福利院"。"福利院?
"蘇婉寧驚訝地自言自語。她從未聽說過陸沉與任何福利機構有關聯(lián)。猶豫了一會兒,
她決定進去看看。接待處沒人,她順著走廊往里走,隱約聽到孩子們的笑聲從一個房間傳來。
輕輕推開門縫,眼前的景象讓她屏住了呼吸——陸沉坐在地毯上,周圍圍坐著五六個孩子,
有的坐著輪椅,有的戴著助聽器。他正在讀一本圖畫書,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
與商業(yè)談判中的冷峻判若兩人。一個小女孩靠在他腿上,他自然地用手梳理著她的頭發(fā),
眼神柔和得像春天的湖水。"您是...?"身后突然響起一個女聲。蘇婉寧嚇了一跳,
轉身看到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女士,胸前掛著"院長"的名牌。"我是...陸沉的妻子。
"她小聲回答,生怕驚擾了里面的場景。院長的眼睛亮了起來:"啊,陸太太!
陸先生經(jīng)常提起您。"她熱情地握住蘇婉寧的手,"我是李院長。
要不要進去和大家認識一下?""他...經(jīng)常來這里嗎?"蘇婉寧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問道。"每周三下午,雷打不動,已經(jīng)五年了。"院長微笑著說,
"從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資助這里。不只是錢,還有時間。
"她看向房間里的陸沉,眼中充滿慈愛,"孩子們都叫他'陸爸爸'。"五年?
那就是在他們結婚前就開始了。蘇婉寧的心像被什么東西重重撞了一下。
"他...為什么選擇這里?"她忍不住問。院長略顯驚訝:"您不知道嗎?陸先生的母親,
林老師,曾經(jīng)是我們這兒的志愿者。她去世后,陸先生繼承了她的遺愿。"蘇婉寧如遭雷擊。
陸沉從未提起過這件事。前世的她甚至不知道婆婆的名字,更不用說她的慈善工作了。
正當她消化這個信息時,房間里的活動似乎結束了。孩子們一個個跟陸沉擁抱告別,
然后被護工帶走去吃點心。陸沉站起身,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蘇婉寧,
身體明顯僵住了。兩人隔著走廊對視,空氣仿佛凝固。蘇婉寧看到陸沉眼中閃過驚訝、尷尬,
最后歸于平靜。"我...不是故意跟蹤你。"她先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只是好奇..."陸沉走過來,對院長點點頭:"李院長,這是我妻子蘇婉寧。
""我們已經(jīng)認識了。"院長笑著說,"陸太太,希望您常來。陸先生為我們做了那么多,
您也該看看。"陸沉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們該走了。"回程的車里,
沉默持續(xù)了很長時間。蘇婉寧偷偷觀察陸沉的側臉,
發(fā)現(xiàn)他的耳尖微微發(fā)紅——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冷靜自持的男人露出類似害羞的表情。
"為什么不告訴我?"最終她輕聲問道。
陸沉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又松開:"沒什么好說的。""那些孩子很愛你。
""他們需要關注而已。""李院長說你資助他們五年了。""只是些小錢。
"蘇婉寧嘆了口氣。陸沉就像一座堡壘,每一句輕描淡寫都是加固城墻的磚石。
"我很佩服你做的事。"她真誠地說,"而且...你講故事的樣子很溫柔。
"陸沉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車子微微偏離車道又迅速回正。他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下定決心:"我母親...最后的日子是在這里度過的。
她生病后依然堅持來教孩子們畫畫。"這個突如其來的坦白讓蘇婉寧屏住了呼吸。
她不敢說話,怕打斷這珍貴的傾訴時刻。"那時我剛接手陸氏,忙得沒時間陪她。
"陸沉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她臨終前說,希望我別變成父親那樣的人。
"蘇婉寧的心揪成一團。她輕輕將手放在陸沉的手臂上,感受到肌肉的緊繃。
"你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她的愿望。"她柔聲說。陸沉沒有回應,但也沒有推開她的手。
剩下的路程在沉默中度過,但這次的沉默不再令人不適,反而像是一種默契的休憩。
回到家后,陸沉直接去了書房。蘇婉寧正準備去廚房準備晚餐,門鈴響了。來人是快遞員,
送來了一個厚厚的信封,收件人是陸沉。出于好奇,
她看了一眼寄件人——"星辰科技盡職調(diào)查組"。這不是陸沉已經(jīng)放棄收購的那家公司嗎?
為什么還在調(diào)查?她將信封放在門廳的桌上,正準備離開,突然注意到信封沒有完全封口,
一張照片滑出了一角。她小心地抽出來,
頓時血液凝固——照片上是周浩和林明宇在一家餐廳交談,時間顯示是兩周前,
正是陸沉發(fā)現(xiàn)周浩背叛的時候。但更令人震驚的是照片背面寫著的字:"林與周長期合作,
目標陸氏。林與蘇前關系可利用。"蘇婉寧的手開始發(fā)抖。前世的陰謀正在重演,
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林明宇的棋子,而是知情人。"有我的快遞?
"陸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蘇婉寧慌忙將照片塞回信封,
轉身時努力保持鎮(zhèn)定:"剛送到,好像是星辰科技的調(diào)查資料。"陸沉接過信封,
眉頭微皺:"我沒要求繼續(xù)調(diào)查。""可能是李秘書按原計劃進行的?
"蘇婉寧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去準備晚餐。"她快步走向廚房,心跳如雷。
現(xiàn)在她明白了——林明宇和周浩確實有勾結,而且目標很可能是利用她來對付陸沉。
前世的她傻乎乎地上了鉤,這一世,她必須在他們行動前掌握證據(jù)。晚餐時,
陸沉似乎心事重重,吃得很少。蘇婉寧也不敢多問照片的事,只能找些輕松的話題。
"我明天可以去福利院幫你嗎?"她突然問道。陸沉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想去?
""嗯。我...想多了解你母親的事。"她誠實地回答,"而且那些孩子很可愛。
"陸沉的表情柔和下來:"李院長會很高興的。"這個小小的讓步讓蘇婉寧心頭一暖。
她正想再說些什么,陸沉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眉頭緊鎖:"張律師。
"他起身去書房接電話。蘇婉寧收拾著餐桌,耳朵卻豎起來想聽清只言片語。
隱約聽到"周浩"、"證據(jù)"、"國外賬戶"等詞語,然后是一聲沉重的嘆息。陸沉回來時,
臉色陰沉得可怕:"周浩逃了??赡芤呀?jīng)出境。""什么?"蘇婉寧手中的盤子差點滑落。
"他察覺到了調(diào)查,提前離開了。"陸沉揉著太陽穴,"還轉走了公司一筆資金,
不過數(shù)額不大。"蘇婉寧的第一反應是那張照片——周浩逃了,但林明宇還在。
如果他們是同謀..."會有危險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陸沉搖搖頭:"他不敢回來。
"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小心點,別單獨見陌生人。
"這句話讓蘇婉寧心頭一緊。陸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還是單純的關心?當晚,她輾轉難眠。
凌晨兩點,她輕手輕腳地來到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搜索林明宇的近況。
社交媒體顯示他最近頻繁出入高端俱樂部,但名下公司實際上已經(jīng)瀕臨破產(chǎn)。
這與他前世接近她時的處境一模一樣——急需資金,于是盯上了陸氏這塊肥肉,
利用她做內(nèi)應。正當她準備關閉網(wǎng)頁時,一封新郵件彈了出來。發(fā)件人是"老朋友",
主題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蘇婉寧渾身發(fā)冷——這是林明宇前世常用的匿名郵箱。
她沒有打開郵件,直接將其標記為垃圾郵件。
但一個計劃已經(jīng)在腦海中形成:她必須主動出擊,在林明宇行動前掌握證據(jù),
向陸沉證明自己的忠誠。第二天早晨,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和陸沉一起吃早餐,
討論著下午去福利院的事。陸沉似乎恢復了平靜,甚至主動提出教她如何與自閉癥兒童交流。
"你真的很擅長這個。"蘇婉寧由衷地說。陸沉罕見地微微勾唇:"母親教的。
"這個短暫的笑容讓蘇婉寧心跳加速。前世的陸沉幾乎從不微笑,而現(xiàn)在,
他正在一點點向她展示真實的自己。早飯后,陸沉去公司處理周浩留下的爛攤子,
蘇婉寧則開始實施她的計劃。她撥通了一個很久沒聯(lián)系的號碼——私家偵探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