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三人向著迷霧森林的更深處進發(fā)。周遭的霧氣愈發(fā)濃重,仿佛有生命般纏繞著他們,陽光被隔絕在高聳的樹冠之外,只余下斑駁陸離的幽影投射在濕滑的苔蘚地衣上??諝庵袕浡还呻y以言喻的腐朽與躁動,仿佛這片古老的森林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攪動,醞釀著一場即將爆發(fā)的狂風驟雨。
越往里走,四周便越是死寂,連蟲鳴鳥叫都消失無蹤,只剩下三人踩踏在枯枝敗葉上發(fā)出的“沙沙”聲,以及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這種寂靜,并非安寧,反而像是一頭巨獸在捕獵前屏住了呼吸,壓抑得讓人心頭發(fā)慌。林楓緊了緊手中那對造型奇特的鴛鴦鉞,這種短小的兵刃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冰冷的觸感讓他紛亂的心緒稍稍安定。他暗自運轉《煉體策》,一股微弱卻堅韌的熱流在四肢百骸間流淌,驅散著森林深處的寒意,也讓他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毫無征兆地從濃霧深處炸響,緊接著,腥風撲面!數(shù)道龐大迅猛的黑影如離弦之箭般從兩側的密林中激射而出,目標直指隊伍中的三人!那并非尋常妖狼,每一頭都比幽雨谷中的狼妖壯碩一倍有余,肌肉虬結,線條猙獰。它們渾身的毛發(fā)呈現(xiàn)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仿佛被鮮血浸染過一般。最令人心悸的,是它們那雙閃爍著猩紅嗜血光芒的眼睛,以及從嘴角不斷滴落的、帶著惡臭的涎水,外露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森白的寒光,身上散發(fā)出的濃郁血腥與暴戾氣息,幾乎要將空氣凝固!
“小心!”虎丘暴喝一聲,蒲扇般的大手一推,將身旁的林楓往出現(xiàn)的狼群推去,自己則和趙意向后退出數(shù)步。他對著林楓道:“這是血瞳妖狼!看這模樣,它們定是被那股邪氣侵蝕了心智!你去干掉它們?!绷謼鳠o語至極,但此刻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狼群蓄勢待發(fā),他眼神一凝,手中那對鴛鴦鉞,傳說有“四尖九刃十三鋒”,此刻在他手中舞動如風,劃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
他不與妖狼正面碰撞,而是憑借著黃越所授的極致靈巧,如一片飄零的落葉般在狼群的間隙中穿梭。妖狼的利爪獠牙數(shù)次險險擦過他的衣角,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但他始終保持著冷靜,目光銳利地在妖狼身上游走,尋找著它們的破綻。鴛鴦鉞小巧靈活,最擅長攻擊關節(jié)、眼目等脆弱之處。每當抓住機會,他手中的鉞刃便會以一個刁鉆的角度劃過,帶起一小蓬血花,雖不致命,卻能有效地遲滯妖狼的行動。
“嗷嗚——!”更多的妖狼從四面八方涌現(xiàn),它們的數(shù)量遠超林楓的預料,仿佛無窮無盡。這些妖狼雙目赤紅,完全失去了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只剩下最原始的殺戮欲望,即使同伴在眼前被斬殺、重創(chuàng),也絲毫不能讓它們退卻,反而更激發(fā)了它們的兇性。
林楓在一次驚險地避開一頭妖狼的鎖喉撲咬后,反手削斷了它的前腿,它卻依舊拖著殘軀,瘋狂地試圖用獨牙撕咬。他心中一凜,飛速運轉的大腦已然洞悉了眼前的困境,急忙向同伴高聲求救:“虎爺!趙姑奶奶!別看戲了,這些狼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理智,只知道殺戮!再不想辦法我就真撐不住了!”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獸吼聲中顯得有些微弱,但虎丘和趙意還是聽清了。虎丘跳出一拳將一頭妖狼打得腦漿迸裂,巨大的反震力也讓他手臂微微發(fā)麻。他環(huán)視一周,只見周圍影影綽綽,至少還有二三十頭血瞳妖狼正虎視眈眈,后續(xù)似乎還有更多正在趕來。饒是他天生神力,此刻也不禁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這些妖狼悍不畏死,每一次攻擊都充滿了同歸于盡的瘋狂。
趙意的劍法雖然凌厲,每一劍都能對妖狼造成有效殺傷,但狼群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她手中的長劍揮舞得越來越快,劍網(wǎng)也越來越密集,試圖阻止狼群靠近。然而,妖狼們前赴后繼,用身體沖擊著她的劍圍,激戰(zhàn)片刻,她光潔的額角已經(jīng)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略顯急促。
林楓注意到,這些妖狼雖然瘋狂,但行動間似乎隱隱受到某種更深層次力量的驅使,它們的攻擊雖然兇猛,卻缺乏有效的配合,更多的是一種本能的狂暴。 “不行,這樣下去我們會被活活耗死在這里?!彼哪抗庠诨靵y的戰(zhàn)場上飛速掃過,試圖從這絕望的圍困中尋找到一絲破局的生機。森林的迷霧依舊濃重,而狼群的咆哮,如同死亡的序曲,一聲緊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