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我回到沈家,假千金把親子鑒定甩在我臉上?!柏毭窨叱鰜淼囊胺N,也配跟我搶?
”她奪走我的錄取通知書,讓我頂替她嫁給殘疾大佬。
后來她跪著求我:“顧太太的位置還給我好不好?
”我晃著收購合同輕笑:“現(xiàn)在輪到你們撿垃圾了。
”---雨水瘋了似的抽打著出租車車窗,
連綿不絕的雨線將窗外扭曲成一片模糊而冰冷的光影。司機嘟囔著抱怨這鬼天氣,
沈鳶卻只是沉默著,目光穿透淋漓的水幕,落在那片燈火輝煌的龐大建筑群上。沈家別墅。
它像一頭蟄伏在黑暗雨夜里的龐然巨獸,
每一個窗口透出的暖黃燈光都帶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傲慢。那是她血緣的來處,
卻也是她十八年流落貧民窟的起點。帆布包擱在腿上,粗糙的布料下,
那份真正的、帶著權(quán)威機構(gòu)鋼印的親子鑒定書硬硬地硌著她的腿,像一塊沉甸甸的冰。
車子在雕花的黑色鐵門前停下,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沈鳶付了錢,推開車門,
冰冷的雨水瞬間兜頭澆下,激得她打了個寒顫。她拉緊身上洗得發(fā)白的舊外套,
背起那個同樣陳舊的帆布包,一步步走向那扇象征著截然不同人生的沉重大門。
門廊下昂貴的防滑地磚光潔如鏡,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的狼狽:濕透的廉價運動鞋,
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還有那副遮住大半張臉、此刻被雨水模糊了鏡片的黑框眼鏡。門開了。
溫暖干燥、混合著昂貴香氛的空氣撲面而來,與門外的濕冷形成兩個世界。
奢華的水晶吊燈將大廳照得亮如白晝,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真皮沙發(fā)上,
沈家夫婦和他們的掌上明珠沈玥,正其樂融融地看著一部爆米花電影,
茶幾上精致的果盤堆滿了進口水果。沈鳶的出現(xiàn),像一顆不合時宜的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
沈母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隨即被一種刻意的、帶著距離的溫和取代。
“小鳶?怎么淋成這樣?快,張媽,拿條干毛巾來!”聲音是關(guān)心的,眼神卻像掃描儀,
挑剔地掠過沈鳶身上每一處昭示著貧窮的細節(jié)。沈父沈國棟只是從財經(jīng)雜志上抬起眼皮,
掃了一眼,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又低下了頭。那姿態(tài),
仿佛看到一只誤入豪宅的流浪貓狗。唯獨沈玥的反應(yīng)最直接。她像只受驚的孔雀,
猛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精心描畫過的眼睛里瞬間燃起熊熊的火焰,
那火焰里淬滿了赤裸裸的敵意和毫不掩飾的輕蔑。“誰讓你進來的?
”沈玥的聲音尖利地劃破溫暖的氣氛,她幾步?jīng)_到沈鳶面前,目光如同毒針,
狠狠刺向沈鳶那張被雨水和眼鏡遮掩的臉,“一身臟水,把地毯都弄濕了!真晦氣!
”她嫌惡地用手在鼻子前夸張地扇了扇,仿佛沈鳶身上帶著貧民窟特有的惡臭。
張媽小跑著遞來一條柔軟的干毛巾。沈鳶默默接過,低聲道了句謝,
仔細擦拭著臉上和頭發(fā)上的雨水。冰冷的濕意被毛巾吸走,但另一種更深的寒意,
卻從心底彌漫開來,滲透四肢百骸。她剛把濕透的外套脫下,正準備開口,
沈玥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再次尖聲發(fā)作。
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正是沈鳶幾天前寄給沈國棟的那份親子鑒定復(fù)印件——用盡全身力氣,
狠狠摔在沈鳶的臉上!硬質(zhì)的紙角刮過沈鳶的臉頰,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澳弥愕钠萍垼?/p>
滾回你的下水道去!”沈玥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嫉恨而扭曲變形,每一個字都淬著劇毒,
“貧民窟里爬出來的野種!你算什么東西?也配跟我搶沈家大小姐的位置?也配姓沈?
”檔案袋的塑料封口裂開,里面雪白的紙張散落一地,像一場荒唐的祭奠。
那份象征著血緣的鑒定報告,此刻被踐踏在昂貴的地毯上。
沈母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小玥!”卻更像是責(zé)怪她的失態(tài),而非維護沈鳶。
沈國棟終于放下了雜志,皺緊眉頭,沉聲道:“夠了!小玥,注意你的身份!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紙張,又落到沈鳶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種不易察覺的煩躁,“沈鳶,
既然回來了,就安分守己。小玥是我們養(yǎng)了十八年的女兒,誰也改變不了?!鄙矸??
沈鳶在心中無聲地咀嚼著這個詞。她的身份是什么?一個被偷走人生、被棄如敝履的血脈?
一個用來襯托沈玥高貴的卑微背景板?她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鏡片后投下淡淡的陰影,
遮住了眼底翻涌的、幾乎要沖破冰面的情緒。她蹲下身,
在沈玥那充滿勝利和惡毒的目光注視下,在沈母帶著虛偽憐憫的注視下,
在沈父帶著施舍般冷漠的注視下,沉默地、一張一張地,
將那些散落的、屬于她的“身份證明”撿拾起來。指尖觸碰到冰涼的紙張,
也觸碰到這個“家”更深的冰冷。她沒有辯解,沒有質(zhì)問,
只是將所有翻涌的情緒死死壓回心底最深處,用力地,壓成一塊沉默而堅硬的巖石。
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柔軟的肉里。沈玥看著她卑微的動作,
快意地嗤笑一聲,踩著柔軟的拖鞋,趾高氣揚地轉(zhuǎn)身上樓,留下一串刺耳的腳步聲。
沈鳶被安置在二樓走廊盡頭一間狹小的客房里。房間很干凈,但陳設(shè)簡單,
透著一種臨時招待所般的疏離感,與這棟豪宅的奢華格格不入。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她放下帆布包,環(huán)視四周。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衣柜,
一張書桌,僅此而已。窗外,雨依舊不知疲倦地敲打著玻璃。深夜,萬籟俱寂。
沈鳶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像一抹游魂。她需要去廚房倒杯水。
路過主臥時,里面刻意壓低的爭執(zhí)聲卻清晰地鉆入耳中。“……那份報告,國棟,
萬一是真的……”是沈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真的又如何?
”沈國棟的聲音斬釘截鐵,透著商人的冷酷算計,“沈氏現(xiàn)在正在爭取和顧家的關(guān)鍵合作!
顧家點名要沈玥!這時候爆出真假千金這種丑聞,你是想讓顧家怎么看我們?
讓整個圈子怎么看我們?股價還要不要了?”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可是……小鳶她……”沈母的聲音弱了下去?!皼]什么可是!小玥就是我們的女兒,
唯一的女兒!至于那個沈鳶……”沈國棟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帶著一種處理棘手垃圾般的厭煩,“找個時間,遠遠打發(fā)了。給她筆錢,
夠她下半輩子在那種地方活著就行,別讓她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礙眼!”門外的陰影里,
沈鳶背靠著冰冷的墻壁,身體僵硬得像一尊雕塑。原來如此。她的存在,她的血緣,
她的歸來,在所謂的親生父母眼里,只是一樁可能影響股價、影響聯(lián)姻的“丑聞”,
一個需要被“打發(fā)”掉的麻煩。心口那片被壓成巖石的地方,終于裂開了一道縫隙,
滲出滾燙的巖漿,灼燒著五臟六腑。她無聲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
帶來一陣清晰的痛楚。這痛楚奇異地讓她沸騰的血液稍稍冷卻。
她悄無聲息地退回自己的房間,輕輕關(guān)上房門,隔絕了外面那個冰冷的世界。她沒有開燈,
摸索著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那臺屏幕有些閃爍的舊筆記本電腦。
幽藍的光映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鏡片反射著屏幕的光點,一片冷然。
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發(fā)出細微而規(guī)律的嗒嗒聲。
屏幕上是復(fù)雜的股票走勢圖和一些晦澀難懂的英文商業(yè)文件。
光標(biāo)在一個標(biāo)注為“沈氏集團核心資產(chǎn)分析及收購可行性”的加密文件夾上停留了一瞬。
沈玥的訂婚宴定在三天后,地點是本市最頂級的云端酒店宴會廳。沈家廣邀名流,
極盡奢華之能事,要將這場與頂級豪門顧家的聯(lián)姻打造成一場轟動全城的盛典。
沈鳶像個隱形人,被徹底排除在這場“家庭盛事”之外。沒有人問她要不要參加,
更不會有人為她準備禮服。宴會的喧囂仿佛隔著一個世界。沈鳶待在二樓那個狹小的房間里,
門外是傭人們興奮的議論和奔忙的腳步聲。臨近傍晚,宴會即將開始。
沈鳶房間的門被敲響了。門外是沈玥的貼身傭人王媽,
手里捧著一個扎眼的亮黃色外賣保溫箱?!吧蝤S小姐,
”王媽的語氣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吩咐口吻,“大小姐說,
宴會上有位貴客臨時想吃‘好運來’的招牌炸醬面,點名要你去買。大小姐說了,
別人去她不放心,只有你去,才顯得我們沈家待客真誠?!彼桃饧又亓恕罢嬲\”兩個字,
眼神里滿是看好戲的戲謔。沈鳶的目光透過鏡片,平靜地落在那個刺眼的外賣箱上,
沒有錯過王媽眼中那份毫不掩飾的惡意。
沈玥的用意昭然若揭:讓她這個“真千金”像個最低賤的外賣員一樣,穿著寒酸的衣服,
在滿城名流面前,去送一份廉價的炸醬面。這是最極致的羞辱,
要將她徹底釘死在“貧民窟野種”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爸懒恕?/p>
”沈鳶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得如同無風(fēng)的古井。她站起身,
接過那個沉甸甸、帶著廉價塑料味的外賣箱。王媽撇撇嘴,似乎有些失望于她的平靜,
轉(zhuǎn)身扭著腰走了。沈鳶沒有換衣服。依舊是那身洗得發(fā)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
腳上是有些開膠的帆布鞋。她背上那個破舊的帆布包,戴上那副遮住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
提著那個與周遭奢華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亮黃色外賣箱,走出了沈家別墅。
夕陽的金輝落在她身上,非但沒有增添暖意,反而更襯出一種孤絕的冷清。云端酒店宴會廳。
巨大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空氣里流淌著悠揚的小提琴曲,
混合著名貴香水、香檳和食物的馥郁香氣。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滿城的權(quán)貴名流匯聚于此,
男士西裝革履,女士裙裾翩躚,珠光寶氣,言笑晏晏。當(dāng)沈鳶提著那個扎眼的黃色外賣箱,
穿著與這場合極端違和的舊衣服,像個誤入仙境的乞丐般出現(xiàn)在宴會廳門口時,
整個大廳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談笑聲、碰杯聲、音樂聲都瞬間消失了。無數(shù)道目光,
驚愕的、鄙夷的、好奇的、幸災(zāi)樂禍的,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沈鳶仿佛毫無所覺。她微微低著頭,厚重的鏡片遮擋著她的眼神,腳步沉穩(wěn),
一步一步穿過這由驚愕目光組成的無形通道,
朝著宴會廳中央那個最耀眼的核心——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的沈玥走去。沈玥今天美得驚人。
一身價值連城的定制禮服,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頸間佩戴著耀眼的鉆石項鏈,
精心打理過的卷發(fā)如同海藻般垂落。她臉上洋溢著幸福而得意的笑容,像一只開屏的孔雀,
享受著所有艷羨的目光。她正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姿態(tài)親昵。
那男人坐在一張?zhí)刂频妮喴紊?,身姿依舊挺拔如松,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手工黑色西裝。
他面容極其英俊,輪廓深邃如同雕塑,只是眉眼間籠罩著一層生人勿近的冷峻。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此刻正淡淡地掃過全場,在沈鳶出現(xiàn)并走向他們時,
那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極淡的興味?
他是顧硯深,顧家如今的掌舵人,也是這場聯(lián)姻的男主角。沈玥自然也看到了沈鳶。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被一種混合著嫌惡、得意和惡毒的扭曲表情取代。
她松開顧硯深的手臂,踩著細高跟鞋,如同驕傲的女王般,迎著沈鳶走了過去?!皣K,
真是難為你跑這一趟了?!鄙颢h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清楚。
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伸出手,卻不是去接外賣箱,而是用兩根精心保養(yǎng)、涂著蔻丹的手指,
嫌棄地捻起保溫箱的提手,仿佛那上面沾滿了細菌。“我們顧家的貴客,口味就是獨特。
不過嘛……”她拖長了尾音,目光像淬毒的刀子,上下打量著沈鳶,
“也只有你這種‘底層’來的人,才配伺候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口味。
”周圍響起壓抑的嗤笑聲和低低的議論。那些目光更加肆無忌憚地落在沈鳶身上,
如同無形的鞭子。沈鳶依舊沉默。她松開手,任由沈玥拿走那個箱子。就在沈玥接過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