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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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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е埞吩诠聧u研發(fā)喪尸疫苗,順便撿了個失憶喪尸當實驗體。

他蘇醒后總用奇怪眼神看我:“你確定我是喪尸不是被綁架的霸總?

”后來他替我擋下變異章魚觸手、智斗超市尖叫喪尸群。當疫苗成功量產時,

他卻突然恢復記憶:“介紹一下,我姓陸,全球首富?!蔽疫f給他賬單:“島主兼救命恩人,

請結清食宿費和疫苗費?!彼词炙Τ鲢@戒和頂級實驗室圖紙:“結婚吧,我的孤島科學家。

”---一個美好的清晨。警報聲在“方舟”狹長的主控室里尖嘯著撞向四壁,

震得我耳膜嗡嗡直響。屏幕上,代表入侵者的紅色光點如同滴入清水的血珠,

在基地外圍地圖上暈開、閃爍,位置精準地指向——地下三層的備用種子庫?!坝謥砹?!

”我低聲咒罵一句,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出殘影。主監(jiān)控畫面瞬間切換。

黑曼巴那壯碩、油光水滑的黑色身影,正撅著它那標志性的、渾圓有力的屁股,

以一種極其不符合拉布拉多優(yōu)雅犬設的猥瑣姿態(tài),

在種子庫厚重的合金氣密門前……瘋狂地扭動、摩擦。它的尾巴快活地左右掃蕩,

拍打在冰冷的金屬門上,發(fā)出沉悶而規(guī)律的“啪啪”聲,活像在跳某種怪異的狗臀舞。門邊,

幾包印著“末日精選——高抗性馬鈴薯種”字樣的真空包裝袋,被它龐大的身軀擠得變了形,

可憐巴巴地貼在墻角。一股熟悉的、混合著無奈與怒火的青煙,從我頭頂“噌”地冒起。

第幾次了!這頭饞嘴的、對塊莖類植物有著病態(tài)執(zhí)著的蠢狗!“黑!曼!巴!

”我對著麥克風咆哮,聲音在主控室的擴音器加持下,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轟向下層,

“那是種子!不是你的磨屁股石!更不是薯片!給我滾出來!”屏幕里,

黑曼巴的扭動瞬間僵住。它那顆毛茸茸的大腦袋極其緩慢、極其心虛地扭了過來,

濕漉漉的黑鼻子正對著墻角的監(jiān)控探頭,一雙無辜又愚蠢的棕色大眼睛眨巴眨巴,

里面清晰地倒映出監(jiān)控探頭的紅光,寫滿了“我只是一只不懂事的小狗勾”的狡黠。

“嗚……”一聲拖長調子的、充滿委屈的哼唧從揚聲器里傳來。它似乎還想再裝會兒可憐。

“三秒!三、二……”我開始死亡倒數(shù)?!班唬 睕]等我數(shù)到一,

那龐大的黑影“嗖”地一下從監(jiān)控畫面邊緣竄了出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線。

緊接著,走廊監(jiān)控里捕捉到它夾著尾巴、四爪刨地、慌不擇路逃竄的狼狽背影,

活像屁股后面追著一群喪尸。“呼……”我泄氣地癱在人體工學椅里,捏了捏眉心。

主控室的冷光打在臉上,映著屏幕上依舊閃爍的紅色警報點。這警報系統(tǒng),

原本是為了防御喪尸、海盜或者天知道什么末日怪物的,結果最大的貢獻,

居然是幫我精準定位家里這只永遠在闖禍的、對土豆有著毀滅性熱愛的拉布拉多。環(huán)顧四周,

這間被我命名為“方舟”的地下堡壘,此刻正沉浸在一種高效運轉的輕微嗡鳴中。

空氣循環(huán)系統(tǒng)送出帶著臭氧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恒溫氣流。

頭頂模擬自然光譜的無影燈恒定地亮著,照亮一排排整齊的服務器機柜,

指示燈如同星辰般有規(guī)律地明滅。巨大的弧形主控屏幾乎占據(jù)了整面墻,

氣象數(shù)據(jù)、能源狀態(tài)以及——角落里那個屬于我父母的、永遠處于加密離線狀態(tài)的通訊圖標,

像一顆沉默的灰色心臟。視線掃過控制臺,一個印著卡通貓爪的馬克杯里,

半杯早已涼透的咖啡散發(fā)著苦澀的余味。杯子上方,

生成的日志記錄:【第437天:實驗體‘黑曼巴’第21次成功觸發(fā)‘種子庫入侵警報’。

新增損失:‘末日精選馬鈴薯種’x3袋(已回收,部分破損)。

防護門耐久度下降0.03%。】我嘆了口氣,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劃過,調出溫室區(qū)的監(jiān)控。

巨大的透明穹頂下,層疊的栽培架上生機盎然。

翠綠的水培生菜、攀爬的番茄藤、飽滿的草莓……而在溫室最深處,

一個獨立的、環(huán)境參數(shù)被嚴格控制的區(qū)域里,幾排特殊的植物正安靜生長。葉片形態(tài)奇異,

有的邊緣帶著鋸齒般的銀線,有的則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深紫色脈絡。

那是我對抗這場席卷全球的災變的真正希望——根據(jù)父母多年研究的零散筆記,

結合我在“方舟”數(shù)據(jù)庫里沒日沒夜推演優(yōu)化的配方,篩選培育出來的抗病毒藥源植物。

“喵~”一聲慵懶至極、帶著點不滿的貓叫從腳邊傳來。低頭,

李白正用它那雪白蓬松得像一團云朵的身體,慢悠悠地、旁若無人地繞著我的小腿打轉。

它最終選定位置,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tài),

將整個身體舒展地橫臥在我雙腳之間的控制臺下方操作區(qū)入口。琥珀色的大眼睛半瞇著,

粉嫩的鼻子微微抽動,仿佛在無聲地質問我:鏟屎的,你吵到我睡覺了。我無奈地彎腰,

避開它故意攤開的、占據(jù)了大半通道的柔軟肚皮,手指伸向操作區(qū)下方一個隱蔽的物理開關。

“讓讓,大小姐,我得給外面那群嗷嗷待哺的祖宗開飯了?!崩畎准y絲不動,

只是喉嚨里發(fā)出更響亮的“咕嚕”聲,尾巴尖還挑釁似的甩了一下,精準地掃過我的手背。

“行行行,你是老大?!蔽艺J命地縮回手,點開控制臺上的一個圖標。

基地深處傳來機械運轉的輕微聲響。遠處,靠近主氣閘門的方向,

幾個自動喂食器的出口打開,精準投放下新鮮合成的貓糧、狗糧以及營養(yǎng)膏。

幾乎在投食聲響起的下一秒,腳邊那團巨大的“白色云朵”像被按了彈簧,

“嗖”地彈射而起,化作一道優(yōu)雅迅疾的白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通往生活區(qū)的走廊拐角。

速度之快,與它剛才那副“朕已癱瘓”的尊容判若兩貓。我搖搖頭,

指尖在加密通訊界面上懸停了片刻。那個代表父母的灰色圖標冰冷地躺在那里。

最新的自動回復郵件依舊躺在發(fā)件箱:【爸媽,方舟一切運轉正常。

溫室第三批‘銀線蕨’進入成熟期,提取流程已優(yōu)化。李白胖了半斤,

黑曼巴……今天又去種子庫‘巡邏’了。我很安全。你們那邊……還好嗎?收到請回復。

——微光】沒有回應。

只有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郵件已加密發(fā)送至‘磐石’實驗室內部服務器。狀態(tài):未讀。

】一種熟悉的、沉重的孤獨感,像潮水般無聲地漫上來,包裹住心臟,帶著深海般的壓力。

這感覺并不陌生。自從三個月前,他們最后一次簡短通訊,

告知實驗室進入最高級別封閉研究狀態(tài)后,這種懸而未決的沉默就成了常態(tài)。我深吸一口氣,

將那口帶著鐵銹味的沉重緩緩吐出。自怨自艾沒用。病毒不會等我傷感。

手指在控制臺上快速敲擊,調出另一個界面。屏幕上,復雜的三維分子結構圖緩緩旋轉,

旁邊是密密麻麻的參數(shù)和不斷滾動的模擬計算數(shù)據(jù)。這是下一批次疫苗的關鍵改良點,

需要一種只在特定深度海底火山口附近生長的稀有藻類提取物作為催化穩(wěn)定劑。

“方舟”的庫存告罄了。這意味著,我必須出門了。離開這個安全的、由我一手打造的堡壘,

再次潛入那片被死亡和怪物統(tǒng)治的水域。套上那身泛著冷硬金屬光澤的潛水服,

沉重的壓縮空氣瓶壓在背上,帶來一種踏實的墜感。

我最后檢查了一遍腰間的裝備:高強度合金潛水刀,特制的強電流魚槍,

還有幾個用來盛放樣本的、內部襯著柔軟緩沖材料的密封罐。主控室的燈光映在面罩上,

反射出我此刻緊繃的臉?!袄畎?,黑曼巴!”我的聲音通過基地內部的揚聲器傳出,“守家!

特別是種子庫!”遠處傳來一聲模糊的“汪嗚”,帶著點心虛的討好,大概是黑曼巴。

至于李白……估計已經在它的豪華貓窩里蜷成一團,對我的叮囑置若罔聞。

通往外部的主氣閘門在液壓系統(tǒng)的低沉嗡鳴中緩緩向兩側滑開。咸腥、潮濕,

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腐爛氣息的海風猛地灌了進來,吹散了基地內部恒溫恒濕的“人造”空氣,

帶來一股真實的、令人心悸的末日氣息。門外,

是濃得化不開的、仿佛墨汁傾倒而成的沉沉夜色。我打開頭盔上的強力射燈,

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投向幾十米外那片在夜風中嗚咽作響的黑色叢林。光柱掃過之處,

扭曲的樹影如同鬼魅般晃動。深吸一口面罩內經過過濾、依然帶著橡膠味的空氣,

我踏出了氣閘門。厚重的合金門在身后無聲而迅速地合攏,

將“方舟”的光明與溫暖徹底隔絕。

世界瞬間被壓縮進我頭盔射燈所及的那一小片慘白的光圈里。腳下是濕滑的礁石,

海浪在不遠處拍打著岸壁,發(fā)出空洞而持續(xù)的轟鳴。

我沿著預先清理出的、布設了感應地雷和聲波驅散器的狹窄路徑,

快速向島嶼東側的隱蔽小艇塢移動。夜視模式下,

的、輪廓模糊的暗紅色熱源影像——那是被聲波驅離、徘徊在安全距離之外的島上零星喪尸。

它們如同夢游者,在密林的陰影里拖沓著腳步,對近在咫尺的活物氣息毫無反應,

證明驅散器還在有效工作。很快,

那艘線條流暢、涂著啞光深海迷彩的小型潛艇“水滴”的輪廓出現(xiàn)在燈光里。

它安靜地停泊在天然形成的巖石掩體之下,像一頭蟄伏的金屬海獸。“水滴,啟動自檢程序。

”我靠近艇身,發(fā)出語音指令。艇身側面亮起一排幽藍色的指示燈,快速閃爍了幾秒后,

轉為穩(wěn)定的綠色。“自檢通過,指揮官。能源儲備98%,維生系統(tǒng)正常,武器系統(tǒng)待命。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頭盔內置耳機里響起。我拉開頂部艙蓋,

帶著一身冰冷的海水氣息滑入狹窄但功能完備的駕駛艙。艙蓋合攏,

隔絕了外界的風聲和海浪聲,只剩下艇內設備運轉的低沉嗡鳴。柔和的內照明亮起,

照亮布滿各種儀表和控制屏的駕駛臺?!霸O定航路坐標:東經XXX,北緯XXX。

深度:預定目標海溝邊緣,海拔-300米。靜默模式航行?!蔽蚁逻_指令,

雙手握上操縱桿?!昂铰吩O定確認。坐標鎖定。靜默模式啟動?!彪娮右艋貞?/p>

輕微的震動傳來,“水滴”如同一條真正的游魚,悄無聲息地滑離礁石掩體,

沒入墨汁般翻涌的海水之中。舷窗外的世界迅速被深沉的黑暗吞噬。

潛艇自身的光源被調到最低,只保留必要的儀表照明。外部探照燈也處于關閉狀態(tài),

依靠艇首的高靈敏度被動聲吶和側掃成像聲吶在絕對的黑暗中勾勒出海底的地形輪廓,

在駕駛臺的主屏幕上投射出一幅由深淺不一的藍色線條構成的、不斷向前延伸的動態(tài)地圖。

偶爾,屏幕上會閃過一兩個代表小型魚群或大型海洋生物游動軌跡的綠色光點,又迅速遠離。

深潛帶來的巨大水壓讓艇身發(fā)出細微卻令人牙酸的金屬呻吟。我盯著屏幕,精神高度集中。

這片海域靠近舊大陸架斷裂帶,下方就是那道吞噬了無數(shù)沉船和城市廢墟的深邃海溝,

也是我所需藻類唯一已知的生長區(qū)域。同時,這也意味著……危險。墜海的感染者,

被病毒異化的海洋生物,

都可能藏匿在這片永恒的黑暗深淵里時間在絕對的寂靜和壓抑中流逝。屏幕上,

代表“水滴”位置的光點,正沿著預定的藍色航線,

穩(wěn)定地向那個標記著紅色十字的目標區(qū)域靠近?!爸笓]官,接近預定坐標點。

深度:-287米。目標區(qū)域地形掃描中……”電子音打破了長時間的沉寂。主屏幕切換,

側掃聲吶描繪出前方一片復雜崎嶇的海底地貌。嶙峋的黑色巖石如同巨獸的獠牙,

從深海的淤泥中猙獰刺出。在這些巖石的間隙和背陰面,

聲吶回波顯示出大片大片附著生長的、形態(tài)特異的密集陰影——那正是我的目標,

富含特殊元素的火山熱泉藻群!“保持懸停。釋放機械臂。采集模式啟動。

”我的聲音因為緊張和期待而微微發(fā)緊。艇身下方傳來輕微的機械運作聲。

一根細長靈活、前端帶有切割和吸附裝置的機械臂,如同一條金屬蛇,從艇腹緩緩探出,

伸向那片密集的藻叢。

外部高清攝像頭傳回的畫面顯示在副屏上:在“水滴”自身微弱紅光的照射下,

那些藻類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深紫色,表面覆蓋著細密的、如同霜花般的結晶物,

隨著海水的暗流微微搖曳。機械臂精準地避開周圍的巖石,探入藻叢最密集的區(qū)域,

開始高效而無聲地切割、吸附樣本。紫色的藻類碎片被吸入臂內連接的密封采集罐。

“采集進度:15%……30%……45%……”電子音平穩(wěn)地報數(shù)。我緊盯著屏幕,

稍微松了口氣??磥磉@次運氣不錯。就在采集進度跳到“67%”時——咚!

一聲沉悶得如同重錘敲擊在棺材板上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從艇身左側傳來!

整個“水滴”猛地一震,駕駛艙內的燈光劇烈閃爍了一下!“警報!左舷遭遇不明撞擊!

撞擊點:A7區(qū)外殼!”刺耳的電子警報聲瞬間撕裂了艇內的寧靜!屏幕上,

代表艇身結構的線框圖在左舷位置猛地亮起刺眼的紅色,并快速閃爍著。“什么情況?

”我心臟驟停,一把抓住操縱桿穩(wěn)住身體,厲聲問道,“聲吶反饋!外部影像!

”“聲吶未識別到大型目標接近軌跡!正在調取外部影像……”副屏幕閃爍了幾下,

顯示出左舷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在潛艇自身紅光和深海的絕對黑暗中,畫面極其模糊,

只能看到一片劇烈翻騰的渾濁泥沙,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東西剛剛從那里攪動而過。

渾濁的海水中,似乎有幾縷暗紅色的、粘稠的絲狀物緩緩飄散。

那顏色……像極了凝固的、腐敗的血。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骨竄上頭頂!“機械臂!

回收機械臂!引擎預熱,準備緊急上?。 蔽?guī)缀鹾鹆顺鰜?。不管那是什么?/p>

它避開了聲吶探測,力量足以撼動潛艇外殼,而且……那暗紅色的飄散物,

讓我產生了極其不祥的聯(lián)想!“機械臂回收受阻!外部有巨大纏繞物!

”電子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促,“影像分析:疑似……大型軟體生物觸手!

”仿佛為了印證它的判斷,

副屏幕上的渾濁畫面猛地被一個巨大的、布滿吸盤的、慘白中透著死青色的柱狀物徹底填滿!

那東西緊緊地吸附在“水滴”左舷的外殼上,如同一條來自地獄的巨蟒!緊接著,又是“咚!

”一聲更沉重的悶響從同一個位置傳來,艇身再次劇烈搖晃,

控制臺上幾個非關鍵狀態(tài)的指示燈爆出一小簇火花!“外殼應力超過臨界值!

A7區(qū)出現(xiàn)輕微形變!”警報聲愈發(fā)凄厲。冷汗瞬間浸透了我的后背!是變異體!

而且是能硬撼潛艇外殼的深海巨怪!它被機械臂切割藻類的動作驚動了?

還是被……潛艇本身這個闖入者吸引了?“切斷機械臂連接!拋棄外部采集單元!

所有非必要能源供給引擎!最大推力,垂直上??!”我吼出命令,

雙手死死扳住操縱桿向后拉!現(xiàn)在不是心疼樣本的時候!

“機械臂連接切斷指令執(zhí)行中……警告!主纏繞物位于切斷點上方!切割失??!

引擎最大推力啟動!”“水滴”尾部的主推進器噴口爆發(fā)出刺目的幽藍光芒,

強大的推力將艇身猛地向上推去!然而,那死死纏繞在左舷的巨力觸手帶來了恐怖的遲滯感。

艇身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劇烈地顫抖著,像是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拽住。屏幕上,

深度計的數(shù)字瘋狂跳動,但下降的速度遠低于預期!“引擎過載!推進效率不足!

無法擺脫纏繞!”電子音冰冷地宣告著絕望。就在這時!

“滋啦……滋啦……”一陣強烈而混亂的電磁雜音猛地沖進我的頭盔耳機,

尖銳得如同鋼針扎進大腦!這雜音并非來自潛艇內部通訊!

而是……外部水聲監(jiān)聽系統(tǒng)捕捉到的某種極其特殊的、穿透力極強的生物信號!

幾乎在雜音響起的同一秒,副屏幕上那死死吸附在艇殼上的巨大慘白觸手,

動作極其明顯地……僵滯了一下!那些蠕動的吸盤,出現(xiàn)了瞬間的停滯!就是現(xiàn)在!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這詭異的電磁干擾從何而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趁著那怪物被未知干擾源短暫影響的電光石火間,我猛地將操縱桿向左打死,

同時吼道:“左舷輔助推進器,最大反向推力!給我甩開它!

”“水滴”的艇身在主推進器向上猛推的同時,左側輔助推進器爆發(fā)出反向的強勁推力!

這瞬間產生的巨大扭力,配合著觸手怪那片刻的僵直——“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屬撕裂聲中,那死死吸附的慘白觸手被硬生生從艇殼上撕扯開一部分!

潛艇獲得了一個極其短暫的、不完全的解脫!“引擎全開!上?。∩细?!”我腎上腺素狂飆,

將操縱桿拉到底!“水滴”終于擺脫了那致命的纏繞和拖拽,如同掙脫漁網的箭魚,

尾部噴出更加狂暴的幽藍光流,近乎垂直地向著上方那遙不可及的光明,瘋狂加速沖去!

深度計的數(shù)字瘋狂跳動:-250米……-200米……-150米……艇身劇烈震動,

外殼發(fā)出痛苦的呻吟。我死死盯著屏幕,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撞出胸腔。

那個巨大的、慘白的、布滿吸盤的恐怖影像在副屏幕上迅速縮小、遠離,

最終被翻滾的泥沙和黑暗吞沒。但那最后消失的畫面里,

我似乎看到……在更下方那片翻滾的渾濁之中,除了那巨大的觸手本體,

還有幾個相對小得多、但同樣扭曲的、拖著暗紅色絮狀物的類人形輪廓,

正隨著洋流緩緩沉向更深的海溝。它們像是被那巨大觸手怪丟棄的殘渣,又像是某種共生體。

我猛地打了個寒顫,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吧疃龋?50米。安全深度接近。

”電子音終于報告了一個相對安全的數(shù)字。深海的恐怖壓力開始減輕,

艇身的聲音也小了許多。我癱在駕駛座上,大口喘著氣,冷汗已經浸透了內襯。

手指因為過度用力抓住操縱桿而微微顫抖。左舷外殼的損傷警報圖標依舊刺眼地亮著紅色,

但至少,暫時脫離了那令人絕望的深淵。

剛才那救命的、突如其來的電磁干擾……到底是什么?是某種深海的未知現(xiàn)象?

還是……別的什么?那干擾的節(jié)奏,混亂中似乎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規(guī)律感?甩甩頭,

將這些混亂驚悚的念頭暫時壓下。當“水滴”終于沖破海面,

咸濕冰冷的空氣涌入打開的艙蓋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我駕駛著傷痕累累的潛艇返回孤島,疲憊不堪地爬出艙門。迎接我的,是熹微晨光下,

黑曼巴那巨大的、充滿熱情的黑色身影。它如同一輛失控的黑色小坦克,

帶著一路煙塵(其實是它自己刨起的沙子)和震耳欲聾的“汪汪”歡呼,

炮彈般沖下小艇塢的斜坡,目標明確——我的腰!“黑曼巴!停!NO!

”我虛弱地試圖阻止,但連續(xù)數(shù)小時的精神高度緊繃和體力透支,讓我反應慢了半拍。

下一秒,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撞在我的腰側!“嗷!”“噗通!”兩聲驚呼(一聲人,

一聲狗)幾乎同時響起。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整個人被這頭體重絕對超標、沖擊力堪比攻城錘的拉布拉多撞得雙腳離地,

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

仰面朝天地摔進了艇塢旁邊冰冷刺骨、漂著幾縷紫色藻類的淺海水洼里!

冰冷的海水瞬間灌滿了我的口鼻和耳朵,潛水服沉重地裹在身上。我狼狽地撲騰著坐起來,

吐掉嘴里的咸水,抹開糊在眼前的濕發(fā)。黑曼巴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站在水洼邊,夾著尾巴,

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可憐哼唧,一雙濕漉漉的棕色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我,

巨大的爪子不安地在濕沙地上刨著。而更遠處,在通往基地入口的礁石小徑上,

一團蓬松雪白的身影正優(yōu)雅地蹲坐著。李白慢條斯理地舔著自己前爪的毛發(fā),

琥珀色的貓眼朝這邊瞥了一下,眼神里清晰地傳遞著一種信息:“愚蠢的人類和蠢狗,

大清早擾人清夢?!比缓螅鼧O其嫌棄地、無聲無息地站起身,扭著毛茸茸的屁股,

頭也不回地踱進了基地開啟的氣閘門內。“……黑曼巴,”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和沙子,

咬牙切齒地盯著那只還在“嗚嗚”賣萌的罪魁禍首,“今天的狗糧,沒了!加餐?想都別想!

”“嗚嗷……”黑曼巴的耳朵瞬間耷拉下來,整張狗臉垮成了世界名畫《委屈》,

龐大的身軀似乎都縮小了一圈。拖著濕透沉重、還帶著深海寒氣和變異怪物余悸的身體,

我步履蹣跚地走回“方舟”溫暖干燥的主控室。自動清潔系統(tǒng)啟動,溫熱的暖風拂過身體,

帶來一絲劫后余生的慰藉。我脫下破損的潛水服,換上干凈的工裝,

目光落在控制臺角落那個依舊灰暗的父母通訊圖標上。剛才深海中的驚魂一幕,

那巨大觸手吸附在艇殼上的恐怖畫面,

還有最后驚鴻一瞥看到的、隨著觸手沉向深淵的類人形暗影……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在腦海。

一種冰冷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緩緩爬升。變異,似乎從未停止。海洋,

那片覆蓋了星球表面七成的巨大墳場,正在孕育出遠超陸地想象的、更加詭異和致命的怪物。

我的“方舟”,真的能永遠固若金湯嗎?還有那陣救了命的詭異電磁雜音……那到底是什么?

我需要更強的防御。需要更有效的武器。需要……加快疫苗的進度!

目光轉向主屏幕上那復雜的分子結構圖。這次冒險采集的紫色藻類樣本,

是優(yōu)化催化穩(wěn)定劑的關鍵。雖然過程驚悚,代價慘重(潛艇外殼需要大修),

但至少目標達成了?!皹颖痉治鍪遥瑴蕚浣邮丈詈2杉?。啟動最高等級生物污染隔離程序。

”我發(fā)出指令,聲音帶著疲憊,但異常堅定?;厣钐巶鱽碓O備運轉的輕微蜂鳴。就在這時,

基地主控系統(tǒng)那冰冷的電子音突然響起,

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波動:【警告:島嶼東側(坐標:X-17, Y-09),

發(fā)現(xiàn)高強度異常生物信號。

信號特征:混合型(具備基礎感染者低頻波段及不明高頻干擾脈沖)。

移動軌跡分析:正以低速向基地外圍第一防御圈(聲波柵欄)靠近。

預計接觸時間:17分鐘?!科聊簧?,島嶼的平面地圖自動彈出。

一個刺目的、不斷閃爍的深紅色光點,正從東側海岸線方向,

以一種慢得近乎拖沓、卻又異常執(zhí)著的方式,

一點一點地向著代表基地防御圈的藍色虛線標記移動。那位置……離我剛剛返航的艇塢不遠!

心臟猛地一沉。深海里的東西……這么快就追到岸上來了?

還是……那觸手怪丟棄的“殘渣”之一?我立刻撲到控制臺前,手指在虛擬鍵盤上飛舞。

目標區(qū)域的監(jiān)控探頭被迅速調動、放大畫面。清晨微薄的光線下,

布滿嶙峋礁石和濕滑海藻的海灘清晰可見。畫面放大、聚焦……一個高大的身影,闖入視野。

他……或者說“它”,幾乎半裸著。

上身殘留著一些破爛不堪、勉強能看出曾是昂貴面料的布條,下身的褲子也撕裂到膝蓋,

露出沾滿黑色淤泥和暗紅色干涸污跡的皮膚。身形異常高大精壯,目測絕對超過一米九,

肌肉線條在破敗的衣物下依然清晰可見,只是那皮膚透著一股不祥的死灰色,

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蠟質光澤。它步履蹣跚,動作僵硬而扭曲,

每一步都拖沓得如同腳下踩著無形的泥沼。濕漉漉的黑色頭發(fā)黏在額前,遮住了大半張臉。

裸露的胸膛和手臂上,布滿了猙獰的傷口——有利器切割的深痕,有撕裂的爪印,

甚至還有幾處邊緣發(fā)黑、像是被強酸腐蝕過的潰爛。最觸目驚心的是它左肩靠近鎖骨的位置,

一個碗口大的可怕撕裂傷,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邊緣呈現(xiàn)出一種被強力撕扯過的鋸齒狀,

傷口內部……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慘白的、類似于巨大吸盤邊緣組織的殘留物!

它正朝著基地的方向,緩慢而執(zhí)著地移動。目標,

似乎正是那圈肉眼不可見、卻能對感染者產生強烈排斥效應的聲波柵欄防御圈!

“高頻干擾脈沖……”我看著屏幕上分析出的信號特征,喃喃自語。剛才在深海,

那救了命的電磁雜音……難道……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破土的毒藤,

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它……可能與眾不同!它身上,或許帶著對抗深海怪物的關鍵線索!

甚至……可能具備某種殘存的、對高頻信號的反應能力?風險巨大。

一個能在深海中存活、被那種怪物攻擊過的“東西”,危險程度難以估量。帶它進基地?

無異于引狼入室??扇绻e過……下一次,當那深海巨怪再次襲來,或者出現(xiàn)更可怕的變異,

“方舟”還能這么幸運嗎?我看著屏幕上那個緩慢移動的、傷痕累累的高大身影,

又看了看角落那個代表父母的、依舊沉默的灰色圖標。

一股混合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和強烈求知欲的熱流,猛地沖上頭頂?!昂诼?!

”我對著內部通訊器喊道,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去裝備室,

把‘捕網’和‘鎮(zhèn)靜劑’給我拖出來!快!最高警戒級別!”“汪汪!

”外面?zhèn)鱽砗诼途穸稊\的回應,接著是一陣“叮鈴哐啷”的金屬碰撞和狗爪狂奔的聲音。

深吸一口氣,我點開武器控制面板,

手指懸停在一個標著“高頻脈沖干擾(實驗型)”的按鈕上方。

目光緊緊鎖定監(jiān)控屏幕上那個不斷靠近防御圈的身影?!皝戆?,大家伙,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閃爍著孤島科學家特有的、近乎偏執(zhí)的光芒,“讓我看看,

你到底是末日送來的喪鐘……還是深海的秘密鑰匙?”主控室的燈光被刻意調暗,

只留下幾盞應急燈散發(fā)著慘淡的幽綠光芒。

空氣里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臭氧、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肉與海腥混合的怪異氣味。

中央那個特制的、由高強度防彈玻璃和合金柵欄構成的隔離觀察室,此刻是絕對的焦點。

“禮拜天”——這個我剛剛捕獲的、渾身是傷的高大“實驗體”,

正被結結實實地固定在觀察室中央的金屬醫(yī)療椅上。粗壯的合金束縛帶勒進他死灰色的皮膚,

將他精壯得過分的身軀牢牢鎖住。他的頭無力地垂在胸前,濕漉漉的黑發(fā)黏在額角,

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硬朗卻毫無血色的下頜。赤裸的上身,

那些猙獰的傷口在慘綠的光線下顯得更加觸目驚心,尤其是左肩那個碗口大的撕裂傷,

邊緣翻卷的皮肉呈現(xiàn)出一種令人作嘔的灰敗色,深可見骨,里面嵌著的慘白色不明殘留物,

像死掉的珊瑚蟲。黑曼巴巨大的黑色腦袋幾乎要貼在觀察室的玻璃墻上,

濕潤的黑鼻子用力地嗅著,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充滿警告意味的“嗚嚕”聲。

它全身的肌肉緊繃,油亮的毛發(fā)微微炸起,尾巴不再搖擺,而是僵直地垂在身后,

一雙棕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里面那個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生物。這是它從未有過的警惕狀態(tài)。

李白則蹲坐在稍遠一點的服務器機柜頂端,位置優(yōu)越,像一個俯瞰角斗場的女王。

它雪白的尾巴尖優(yōu)雅地、有節(jié)奏地輕輕點著冰冷的金屬柜面,

琥珀色的貓眼在幽暗中如同兩盞小燈,冷靜地觀察著隔離室內的一切。沒有炸毛,沒有低吼,

只有一種近乎冷漠的審視。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忽略掉手指的微微顫抖。

全息操作臺在我面前展開,

℃(對于喪尸來說高得離譜)、心率120(微弱但持續(xù))、腦波活動呈現(xiàn)極其混亂的雜波,

間或夾雜著幾段異常尖銳的峰值?!拔⒐?,你確定要把‘希望一號’用在他身上?

”基地AI那冰冷的電子音帶著一絲人性化的遲疑響起,“該實驗體生物信號異常復雜,

存在未知高頻干擾源,與標準感染者模型差異巨大。注射風險系數(shù)評估:極高。

可能導致不可預測的惡性變異?!逼聊簧蠌棾鲆粋€猩紅的警告框。

我看著隔離室里那個毫無生氣的高大身影,腦海里閃過深海潛艇上那巨大觸手的恐怖吸盤,

閃過那陣救命的詭異電磁雜音,閃過他左肩傷口里那慘白的殘留物。“確定。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啟動最高級別生物防護。

準備注射‘希望一號’原型疫苗。劑量:標準初始量。注射部位:頸部大靜脈。

”“指令確認。執(zhí)行中……”隔離室頂部的機械臂無聲地滑出,

細長的針頭在幽光下閃爍著寒芒。針尖精準地刺入禮拜天頸部那灰敗皮膚下跳動的血管。

淡藍色的、如同液態(tài)星辰的“希望一號”疫苗,被緩緩推入他的體內。一秒,兩秒,

三秒……隔離室內一片死寂。只有儀器發(fā)出單調的“嘀嘀”聲。突然!

“呃……嗬……”一聲極其痛苦、仿佛從破碎風箱里擠出來的嘶啞呻吟,

猛地從禮拜天低垂的頭顱下傳出!他的身體像是通了高壓電,猛地向上弓起!

堅固的合金醫(yī)療椅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束縛帶瞬間繃緊到極限,

深深勒進他死灰色的皮膚,幾乎要嵌入肌肉!“警告!實驗體生理參數(shù)急劇變化!體溫飆升!

43.1℃!心率突破200!腦波活動峰值超出監(jiān)測上限!”AI的警報聲瞬間變得尖銳!

屏幕上,代表他生命體征的曲線如同失控的過山車,瘋狂地向上飆升、跳躍!

禮拜天猛地抬起了頭!那張被濕發(fā)半遮的臉上,肌肉扭曲痙攣,

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在皮膚下劇烈搏動、凸起!他的眼睛……那雙眼睛睜開了!

瞳孔不再是喪尸常見的渾濁灰白,而是擴散到極限,幾乎占據(jù)了整個眼白,

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駭人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的純黑色!但就在這純粹的黑暗中央,

卻有一點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如同星火般的微弱光芒在瘋狂閃爍、掙扎!“吼——!

?。 币宦曂耆凰迫祟惖?、混合著極端痛苦與原始獸性的咆哮從他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來!

巨大的聲浪甚至震得厚重的防彈玻璃嗡嗡作響!他瘋狂地掙扎著,

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撕扯、扭曲!堅固的合金束縛帶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連接醫(yī)療椅的螺栓在巨大的力量下竟然開始松動!他手臂上、胸前的那些猙獰傷口,

因為劇烈的肌肉收縮而再次崩裂,暗紅發(fā)黑、帶著濃烈腐臭的粘稠液體汩汩涌出,

滴落在冰冷的合金地面上,發(fā)出“嗤嗤”的輕微腐蝕聲!“鎮(zhèn)靜劑!最大劑量!快!

”我對著麥克風嘶吼,心臟狂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隔離室頂部噴出大股白色的高壓氣霧,強效鎮(zhèn)靜劑瞬間彌漫了整個空間。然而,

那足以放倒一頭大象的劑量,似乎只是讓禮拜天的掙扎停頓了不到半秒!

他那雙純黑瞳孔中央的微弱星火,在鎮(zhèn)靜劑迷霧中劇烈地明滅了一下,

隨即爆發(fā)出更加瘋狂的兇光!他猛地將頭轉向觀察玻璃的方向,

那雙純黑的眼睛似乎穿透了玻璃,死死地“盯”住了我!

一股冰冷、暴戾、充滿毀滅欲望的精神沖擊,仿佛實質的尖錐,狠狠刺向我的大腦!“??!

”我悶哼一聲,眼前猛地一黑,踉蹌著后退半步,太陽穴傳來針扎般的劇痛?!巴敉敉簦。。?/p>

”黑曼巴被徹底激怒了!它不再滿足于低吼警告,巨大的身體猛地撲向觀察室的防彈玻璃門,

鋒利的爪子瘋狂地抓撓著堅硬無比的表面,發(fā)出刺耳的“咯吱”聲,口水噴濺在玻璃上,

留下一道道濕痕。它想沖進去!撕碎那個威脅它主人的東西!“喵——!

”一直冷眼旁觀的李白也炸毛了!它從機柜上弓身躍下,輕盈地落在地面,背脊高高拱起,

雪白的毛發(fā)根根倒豎,尾巴像根棍子一樣筆直豎起,

對著隔離室的方向發(fā)出尖銳刺耳、充滿威脅的嘶叫!琥珀色的貓眼縮成兩道危險的豎縫,

死死鎖定禮拜天。“微光!實驗體力量持續(xù)增強!束縛系統(tǒng)即將失效!

請求啟動緊急物理抑制程序!”AI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我看著隔離室里那個如同地獄惡魔般掙扎嘶吼的身影,

看著他那雙純黑中閃爍著瘋狂星火的瞳孔,

看著他左肩傷口里那隨著肌肉收縮而微微蠕動的慘白殘留物……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

我好像……真的放進來一個怪物!“啟動!最高功率!”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p>

手指重重按下一個血紅色的虛擬按鈕!“嗡——!”隔離室四壁瞬間亮起刺目的藍色電??!

強大的電磁場瞬間生成,如同無形的巨網,狠狠壓制在禮拜天身上!“嗷——?。?!

”更加凄厲痛苦的咆哮爆發(fā)出來!李拜天全身肌肉劇烈抽搐,

皮膚表面甚至冒起了絲絲縷縷的青煙!那狂暴的力量終于被暫時壓制下去,他身體僵直,

如同被高壓電擊中的野獸,只剩下喉嚨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極度痛苦的嗬嗬聲。

那雙純黑的瞳孔中,那點星火般的微光劇烈地閃爍、掙扎,似乎隨時會熄滅。

“生理參數(shù)……開始……回落……”AI的聲音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余悸,

…心率175……腦波峰值……下降……但仍處于高危閾值……”我癱靠在冰冷的控制臺上,

大口喘著粗氣,后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手心全是黏膩的冷汗。

黑曼巴還在焦躁地刨著玻璃門,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威脅聲。李白則恢復了蹲坐的姿態(tài),

但尾巴依舊沒有放松,警惕地盯著里面?!俺掷m(xù)監(jiān)測。所有數(shù)據(jù),一絲不漏地記錄下來。

”我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目光卻死死盯著隔離室里那個暫時被壓制住、但依舊散發(fā)著恐怖氣息的身影。

那點在他純黑瞳孔中央掙扎的微光……到底是什么?接下來的幾天,

“方舟”基地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主控室?guī)缀醭闪宋业呐P室和實驗室。

隔離室24小時處于最高級別的監(jiān)控和防護下。禮拜天如同一顆極度不穩(wěn)定的炸彈,

在痛苦的深淵和狂暴的邊緣反復掙扎。疫苗帶來的“凈化”過程,對他而言是一場酷刑。

每一次劇烈的生理反應,都伴隨著恐怖的嘶吼和足以撼動束縛系統(tǒng)的掙扎。

他的體溫像過山車一樣起伏,

傷口在反復撕裂和一種極其緩慢、卻又肉眼可見的詭異愈合中拉鋸。那些流出的液體,

顏色從最初的暗紅發(fā)黑,逐漸變得渾濁、粘稠,

最后甚至透出一點點稀薄的、如同膿液般的黃綠色,腐臭的氣味也似乎在緩慢地減弱。

最讓人心驚肉跳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純黑的瞳孔,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旋渦,

吞噬著隔離室內微弱的光線。但旋渦的中心,那點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微弱星火,

卻始終沒有熄滅。它在每一次劇烈的痛苦爆發(fā)后,似乎就頑強地明亮一絲絲,

驅散一點點那令人心悸的純黑。有時,在他因極度痛苦而短暫昏迷的間隙,

那點星火會穩(wěn)定地亮著,甚至……帶著一絲茫然和脆弱。

“第48小時記錄:實驗體‘禮拜天’左肩傷口內嵌異物出現(xiàn)活性衰減跡象。

分泌物檢測顯示,未知微生物群落濃度下降37%。腦波活動出現(xiàn)新的規(guī)律性低頻波段,

與高頻干擾脈沖呈現(xiàn)間歇性耦合現(xiàn)象……”我對著錄音設備,聲音沙啞地記錄著。

黑曼巴和李白的狀態(tài)也成了重要的觀察指標。黑曼巴從一開始的極度敵視和狂躁,

慢慢變得……困惑。它不再瘋狂抓撓玻璃門,而是經常趴在距離隔離室?guī)酌走h的地方,

巨大的腦袋擱在前爪上,濕漉漉的鼻子不停地嗅著空氣,棕色大眼睛里充滿了不解。

它似乎能聞到里面的氣息在變化,變得不那么“陌生”和“恐怖”,

卻又混雜著一種讓它本能不安的、屬于深海的味道。

它偶爾會對著里面發(fā)出幾聲短促的、帶著疑問的“汪嗚?”李白的變化則更微妙。

它依然保持著距離,但不再時刻炸毛。它開始用一種更加……專注的,

甚至帶著點研究意味的眼神觀察禮拜天。當禮拜天因痛苦而發(fā)出低沉的嗚咽時,

李白雪白的耳朵會微微轉動,琥珀色的瞳孔里會閃過一絲……類似于“哦,

又開始了”的了然。有一次,禮拜天在劇烈抽搐后陷入短暫的平靜,

那雙純黑瞳孔中的星火穩(wěn)定地亮著,茫然地“看”著天花板。

李白竟然從它棲身的機柜上輕盈地跳下,悄無聲息地走到距離隔離室玻璃墻只有半米的地方,

優(yōu)雅地蹲坐下來,歪著頭,認真地“看”了他足足五分鐘,仿佛在確認什么。第七天。

凌晨時分?;匾黄澎o,只有設備運轉的輕微嗡鳴。我趴在主控臺上,

被連續(xù)的熬夜和高度精神緊張折磨得幾乎睜不開眼。

“嘀…嘀…嘀…”隔離室內生命體征監(jiān)測儀的聲音,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不再是之前那種混亂、急促或尖銳的警報,而是一種緩慢、平穩(wěn)、有力的節(jié)奏。我猛地驚醒,

撲到監(jiān)控屏幕前。屏幕上,禮拜天的心電圖波形,不再是之前那種雜亂無章的尖峰和低谷,

而是變成了清晰、規(guī)律的竇性心律!體溫:36.8℃!血氧飽和度:98%!所有指標,

都奇跡般地落入了正常人類的生理范圍!而隔離室內,那個高大的身影,

靜靜地靠在醫(yī)療椅上。束縛帶依舊綁著,但已經不再緊繃。他低著頭,濕漉漉的黑發(fā)垂落,

遮住了臉。胸膛平穩(wěn)地起伏著,裸露皮膚上的傷口,雖然依舊猙獰,但邊緣已經收攏,

呈現(xiàn)出一種新鮮的、帶著血色的粉嫩肉芽,不再有腐壞的跡象。

最醒目的是他左肩那個可怕的撕裂傷,里面嵌著的慘白色殘留物……消失了!

只留下一個正在快速愈合的、深紅色的創(chuàng)面。死寂。只有儀器平穩(wěn)的“嘀嘀”聲。

我屏住呼吸,手指懸在麥克風開關上,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就在這時。那個低垂的頭顱,

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仿佛重若千斤的滯澀感,抬了起來。濕漉漉的劉海下,

露出了一張……臉。不再是扭曲猙獰的喪尸面容,

而是一張屬于人類的、線條深刻硬朗、卻異常蒼白的臉。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那雙眼睛。瞳孔不再是吞噬一切的純黑。

那令人心悸的黑色如同退潮般消散,露出了底下清澈的、如同深海般的墨藍色。

只是這雙墨藍色的眼睛里,此刻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迷茫、疲憊,

以及一種剛從漫長噩夢中驚醒、不知身處何地的巨大空洞感。他微微轉動眼珠,

目光有些渙散地掃過冰冷的合金墻壁,掃過頭頂刺目的燈光,

掃過那些束縛著他的金屬帶……最后,那雙墨藍色的、帶著深海般霧氣的眼睛,

茫然地、毫無焦距地,落在了觀察玻璃外的……我身上。時間仿佛凝固了。

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眼神空洞得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沒有任何攻擊性,

只有一片茫然和死寂般的疲憊。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發(fā)出聲音,

但喉嚨里只滾出幾聲干澀嘶啞、不成調的氣息。

“水……”一個極其微弱、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

艱難地、斷斷續(xù)續(xù)地從他干裂的嘴唇里擠了出來。那聲音輕得幾乎被儀器的“嘀嘀”聲淹沒,

卻像一道驚雷,在我耳邊炸響!他說話了!他主動表達了需求!而且……是“水”!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嘯般瞬間淹沒了我!七天七夜的不眠不休,無數(shù)次命懸一線的驚險壓制,

所有的提心吊膽和孤注一擲……在這一刻,似乎都值了!疫苗成功了!至少在禮拜天身上,

它展現(xiàn)出了逆轉病毒的奇跡!“AI!解除一級警戒!保留基礎束縛!

立刻準備無菌水和營養(yǎng)液!溫度37℃!”我?guī)缀跛缓鹬逻_指令,

聲音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爸噶畲_認。警戒等級下調。

準備中……”隔離室側壁滑開一個小口,一支機械臂托著一杯溫水,

穩(wěn)穩(wěn)地遞到禮拜天干裂的唇邊。他墨藍色的眼睛遲鈍地轉動了一下,視線落在水杯上。

那眼神依舊空洞迷茫,仿佛無法理解眼前的東西。他嘗試著微微偏頭,嘴唇湊近吸管。

動作僵硬而笨拙,如同一個剛學會控制肢體的嬰兒。水流緩緩浸潤他干涸的嘴唇和喉嚨。

“咕咚……”一聲清晰的吞咽聲響起。他閉上眼睛,眉頭因為水流刺激而微微蹙起,

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那杯水,他喝得很慢,很艱難,

但每一口都無比認真。當他再次睜開眼時,那雙墨藍色的眸子里,

似乎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屬于“活著”的生氣,驅散了一點那濃重的迷霧。

盡管疲憊和茫然依舊占據(jù)主導,但那種令人心悸的、屬于喪尸的暴戾和空洞,已經消失無蹤。

他再一次,緩緩地、將目光投向玻璃外的我。這一次,

眼神里多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易察覺的……困惑?

像是在努力辨認一個極其遙遠和模糊的影子?!澳恪彼淖齑接謩恿藙?,聲音依舊沙啞,

但清晰了一些,帶著濃重的疑惑和不確定,“……是誰?”他微微歪了歪頭,

這個無意識的動作,竟然透出一種與他高大精壯身形截然不同的、近乎稚拙的迷惑感,

“我……這是……哪里?”成功了!他真的恢復了意識!雖然記憶顯然一片空白!

巨大的成就感讓我?guī)缀跻饋?!我強壓住激動,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溫和,

隔著玻璃,對著麥克風清晰地說道:“這里是‘方舟’,一個安全的地方。我是微光,

這座島的主人,也是……把你從海邊帶回來的人?!蔽翌D了頓,

看著他那雙如同迷途孩童般的墨藍色眼睛,補充道,“至于你……抱歉,我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

你受了很重的傷,而且狀態(tài)很不好,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遇到你那天是禮拜天,

所以……我暫時叫你‘李拜天’,跟我們李白一樣姓李,可以嗎?”“李……拜……天?

”他重復著這個名字,語速很慢,帶著濃重的生澀感,仿佛在咀嚼一個完全陌生的詞匯。

墨藍色的眼睛里,困惑更深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依舊被束縛帶綁著的手腕,

看著身上那些正在愈合的、觸目驚心的傷口,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和一絲……脆弱。

“我……”他再次開口,聲音艱澀,“……怎么了?為什么……綁著我?

”“因為你之前生病了,病得很重,可能會傷害自己或者別人?!蔽医忉尩溃Z氣盡量溫和,

“這些束縛是為了保護你,也保護其他人。別擔心,等你再好一些,完全穩(wěn)定下來,

就會解開。”我指了指他左肩那個正在愈合的巨大傷口,“還記得這個傷是怎么來的嗎?

或者……海里?巨大的……觸手?”“觸……手?”李拜天皺緊了眉頭,努力地思索著,

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仿佛在用力撬動一扇被焊死的鐵門。幾秒鐘后,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聲音里充滿了挫敗和茫然,

……好黑……水……冷……痛……想不……起來……什么都……想不起來……”他越說越急,

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眼神又開始變得混亂?!昂昧撕昧?,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我立刻打斷他,生怕刺激到他剛剛恢復的神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恢復體力。

記憶的事情,慢慢來,不急?!彼坪趼牰宋业陌矒?,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下來,

眼神里的混亂也稍稍退去,只剩下濃重的疲憊。他不再說話,只是重新靠回椅背,閉上眼睛,

長長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仿佛剛才的對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像一個剛剛從巨大災難中幸存、身心俱疲的迷途者。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著隔離室里那個安靜下來的高大身影,一種前所未有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

欣喜、激動、如釋重負,但同時也伴隨著更深層次的疑慮和……一絲隱隱的不安。

他左肩傷口里消失的慘白殘留物去了哪里?那深海巨怪的痕跡真的被疫苗徹底清除了嗎?

他那雙墨藍色的眼睛深處,是否還隱藏著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更重要的是,

他說的那個“黑”……僅僅是深海嗎?還是……別的什么?就在這時,

一直安靜趴在旁邊的黑曼巴,突然站了起來。它不再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而是疑惑地歪著大腦袋,隔著玻璃,好奇地打量著里面那個閉目休息的“李拜天”。

它濕潤的黑鼻子用力嗅了嗅,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帶著點不確定的“嗚?

”而蹲在不遠處的李白,也站了起來。它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

悄無聲息地走到隔離室的玻璃墻邊,距離比上次更近了一些。它仰起雪白的頭顱,

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極其認真地盯著李拜天那張蒼白疲憊的臉,粉嫩的鼻子微微抽動,

像是在仔細分辨一種極其復雜的氣味。然后,它做出了一個讓我大跌眼鏡的動作。

它抬起一只雪白的前爪,粉嫩的肉墊,輕輕地、試探性地,貼在了冰冷的防彈玻璃上。位置,

正好對著里面李拜天垂落的手的方向?!斑鳌币宦晿O其輕微的、帶著點探究意味的貓叫,

輕輕響起?!八浴@個,”李拜天高大的身軀擠在狹窄的裝備準備間里,

顯得空間愈發(fā)逼仄。他皺著眉,兩根修長有力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著一件……呃,

為“衣服”的東西——那是我翻箱倒柜找出來的、黑曼巴幼年時期穿過的、最大號寵物雨衣。

熒光黃的底色,上面印著巨大的、咧嘴傻笑的卡通狗頭,

后背還帶一個方便牽繩的圓環(huán)和一條小小的、可笑的狗尾巴造型裝飾。他拎著這件“衣服”,

墨藍色的眼睛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困惑,以及一絲微妙的嫌棄。那表情,

活像被迫拿著一條剛從泥坑里撈出來的、散發(fā)著不可名狀氣味的咸魚?!翱?,

”我強忍住嘴角抽搐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特殊時期,特殊裝備!這叫‘偽裝’,

懂不懂?黑曼巴的體味……呃,氣息,純天然無公害,完美覆蓋你身上可能殘留的……呃,

深海清新風味!再說了,熒光黃,多顯眼!萬一你走丟了,隔著八百米我都能把你撿回來!

”我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把另一件同款(但印著卡通貓爪,

屬于李白幼年期)的熒光粉小號雨衣塞進防水背包。李拜天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目光掃過我塞進包里的粉色貓爪雨衣,又落回自己手里那件傻笑的狗頭雨衣上,

最終認命般長長地、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嘗試著把那件彈性極好的寵物雨衣往自己精壯的上身套,

動作笨拙得像第一次穿衣服的孩子。彈性布料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嘶啦”聲,

緊緊繃在他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胸肌上,卡通狗頭被撐得變了形,

咧開的大嘴顯得更加猙獰滑稽。后背那個圓環(huán)和狗尾巴裝飾,

在他挺拔的背脊上顯得尤為突??尚Α!班邸蔽覜]忍住,趕緊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動。

李拜天面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墨藍色的眸子里沒什么情緒,

但耳根似乎微微泛起了可疑的紅暈。他默默地把雨衣往下拉了拉,試圖蓋住更多,

但那緊繃的效果反而更顯眼了。他放棄了掙扎,轉而拿起我遞給他的一頂邊緣磨損的棒球帽,

壓低帽檐,試圖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汪汪!

”黑曼巴興奮地圍著我們打轉,巨大的尾巴像螺旋槳一樣甩動,抽在合金墻壁上啪啪作響。

它顯然對這個“同款”新伙伴充滿了好奇和……某種程度上的認同?它湊近禮拜天,

巨大的黑鼻子在他緊繃的熒光黃狗頭雨衣上用力嗅著,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呼?!甭?,

仿佛在確認“沒錯,是狗味!”李白則端坐在旁邊的工具箱上,

雪白蓬松的尾巴優(yōu)雅地卷著前爪,琥珀色的貓眼帶著一種近乎悲憫的神情,

掃過李拜天身上那件被撐變形的狗頭雨衣,又看看我包里那件粉嫩的貓爪雨衣,

最后輕輕“喵”了一聲,那聲音里充滿了“愚蠢的人類又在作死”的意味?!昂昧耍霭l(fā)!

”我背上沉重的裝備包,檢查了一下腰間的合金潛水刀和強電流魚槍,

“目標:舊港區(qū)‘藍海之心’購物中心地下二層的社區(qū)診所。

那里應該還有相對完整的低溫冷柜和未被大規(guī)模搜刮的藥品儲備。

重點是找到那個型號的恒溫培養(yǎng)箱控制器!記住,”我神色嚴肅的轉向李拜天,

“緊跟我的路線,任何異常的響動、影子,都不要靠近!你的任務,

”我指了指他背上那個巨大的、帶緩沖內襯的金屬樣本箱,“保護好它!

里面是我們接下來幾個月的實驗關鍵!”李拜天點了點頭,帽檐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表情,

只有線條清晰的下頜微微繃緊。他沉默地調整了一下肩帶,將那沉重的樣本箱背得更穩(wěn)。

高大的身軀裹在滑稽的熒光黃狗頭雨衣里,卻莫名透出一股沉靜的、如同礁石般的可靠感。

“水滴”潛艇悄無聲息地滑入近海渾濁的水域。

這次我們選擇了一個距離舊港區(qū)更近、但水下環(huán)境更復雜的廢棄工業(yè)碼頭作為登陸點。

銹跡斑斑的巨大沉船殘骸、傾倒的混凝土橋墩、如同海底森林般叢生的鋼筋扭曲體,

構成了天然的、危機四伏的迷宮。穿著全封閉潛水服,我和李拜天一前一后,

如同兩條靈活的魚,在冰冷、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海水中潛行。

頭盔上的強力射燈劃破渾濁的黑暗,光束中無數(shù)懸浮的顆粒物如同微型星塵般飛舞。

巨大的沉船黑影在我們頭頂投下沉重的壓迫感,船艙破洞里,

偶爾能看到緩慢飄蕩出的、被水流沖散的腐爛織物碎片,無聲地訴說著末日降臨時的倉惶。

我打著手勢,示意李拜天跟上,繞過一叢如同巨大??銖堁牢枳Φ呐で摻?。突然!

一道比海水更濃稠的墨綠色粘液,如同毒蛇吐信,

毫無征兆地從側面一個黑洞洞的船艙破口里激射而出!直撲李拜天的面門!我瞳孔驟縮!

來不及警告!那粘液的速度太快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李拜天的身體以一種超越常理的敏銳和速度猛地向側面一擰!動作流暢得如同演練過千百遍!

那團墨綠色的粘液險之又險地擦著他的頭盔射過,打在后面的鋼筋上,

發(fā)出“嗤嗤”的腐蝕聲,騰起一小股白煙!幾乎在同一瞬間,

一個扭曲的身影從那破口中撲了出來!那曾經可能是個碼頭工人,穿著破爛的工裝褲,

半邊臉被腐蝕得只剩下白骨,裸露的胸腔肋骨間纏繞著墨綠色的、如同水藻般的粘稠物質,

隨著它的動作蠕動!它張開的嘴里,沒有舌頭,

只有一團不斷分泌墨綠粘液的、如同海葵口器般的肉瘤!深潛喪尸!

被海洋變異微生物共生寄生的怪物!它嘶吼著(在水下只發(fā)出一串沉悶的氣泡),

揮舞著被粘液覆蓋、指尖生長出鋒利骨刺的爪子,再次撲向李拜天!我立刻舉起魚槍瞄準!

但禮拜天的動作更快!他沒有絲毫猶豫,仿佛戰(zhàn)斗的本能早已刻入骨髓。面對撲來的怪物,

他不僅沒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海水在他腳下形成一股強勁的暗流!

他高大的身體如同蓄滿力量的彈簧,左臂閃電般割開喪尸抓來的骨爪!

墨綠色的腐蝕粘液濺在他的潛水服袖子上,發(fā)出輕微的“滋滋”聲,

但特制的材料暫時抵御住了腐蝕。就在格擋的瞬間,他的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裹挾著水流,

精準無比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沉悶力量感,

狠狠砸在喪尸那顆布滿粘液和肉瘤的頭顱側面!“砰!

”一聲沉悶的、被海水吸收了大半的撞擊聲。那喪尸的頭顱如同被重錘擊中的西瓜,

猛地歪向一邊,頸骨發(fā)出清晰的斷裂聲!

纏繞在它胸腔的墨綠色共生藻類仿佛受到驚嚇般劇烈收縮蠕動。喪尸的動作瞬間僵直,

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沉入下方更深的黑暗。整個過程,快、準、狠!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

如同最精密的殺戮機器。我舉著魚槍的手僵在半空,頭盔面罩下的眼睛瞪得溜圓,

心臟還在因為剛才的驚險突襲而狂跳不止。

這……這是那個幾天前還在醫(yī)療椅上虛弱得連水都端不穩(wěn)的李拜天?

這恐怖的反應速度和純粹的力量……李拜天收回拳頭,甩了甩手腕,

動作自然得像只是拍掉了一點灰塵。他隔著面罩看了我一眼,

墨藍色的眼睛在射燈光束下顯得格外深邃。他抬起手,指了指我身后,

又做了個“OK”的手勢。厲害呀,李拜天這身手果真讓人驚嘆吶!回過神,

我壓下心頭的震驚,打出手勢示意繼續(xù)前進。剛才那電光石火的戰(zhàn)斗,

仿佛只是這片死亡水域里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終于,

我們抵達了預定的登陸點——一段被巨大沉船半掩住的、布滿銹蝕梯子的混凝土碼頭岸壁。

小心翼翼地上浮,破開水面。頭盔面罩上流淌著渾濁的水珠。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銹、海腥和城市廢墟特有的、混雜著灰塵與腐爛的沉悶氣味。

我和李拜天費力地爬上濕滑的岸壁,卸下沉重的潛水裝備,藏在一堆傾倒的集裝箱后面。

換上輕便但防護性良好的城市探索裝備。眼前的景象,比水下的死寂更加令人窒息。

舊港區(qū)如同巨獸的尸骸,在鉛灰色的天空下無聲腐爛。扭曲變形的集裝箱堆積如山,

銹蝕的龍門吊如同折斷的巨人手臂,指向陰霾的天空。遠處,

曾經繁華的“藍海之心”購物中心那流線型的巨大玻璃幕墻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不少地方已經坍塌,露出黑洞洞的內部。街道上,廢棄的車輛被厚厚的灰塵覆蓋,

像一座座冰冷的墳墓。風穿過廢墟,發(fā)出嗚咽般的尖嘯。死寂。絕對的死寂。除了風聲,

聽不到任何屬于活物的聲音。但這片死寂之下,卻涌動著無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壓力。

“跟著我的腳印?!蔽覊旱吐曇?,聲音在面罩里顯得有些沉悶。我抽出腰間的合金潛水刀,

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冽的寒光。李拜天沉默地點頭,

將背上巨大的樣本箱調整到最舒適的位置,棒球帽檐壓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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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01 08:1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