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下連宮中派來主持大局的公公都坐不住了，“你是哪里來的丫頭，敢這樣信口胡謅！十年前在這里點天燈的那位可是堂堂京城貴女夏氏，你不過是個被逐出貴門的農(nóng)婦之女，也敢碰瓷夏氏之女和王爺搶東西！來人，趕出去！”
原來父親為了吃絕戶，早早就想好了要讓程蕓冒充我的身份，四處宣揚如今連宮中都知道了。
如今母親已逝，未出閣的貴家女子們又都是蒙著面紗出街，我怕是無論怎么解釋都不會有人信了。
既如此，那邊不解釋了，等拿回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我便去山上尋一處荒地逍遙度日。
我抱著手嘲笑，“王爺原來這么摳門，點天燈點不過人家就要把人家趕走，不知道王爺身份的還以為是哪家潑皮無賴呢！”
裴景珩瞇著眼透過簾子和我對視，眼中滿是危險。
“不愧是鄉(xiāng)野女子，如此牙尖嘴利，既如此，本王就陪你玩到底。你不是要點天燈嗎？全場的寶物我都要了，一口價兩萬兩黃金，你怕是連零頭都付不起吧？趁早把燈籠撤了滾蛋，別壞了本王嬌妻的好興致?！?/p>
我點點頭，“都說了我點天燈了，王爺叫價，我自然要跟到底。”
裴景珩的眼中出現(xiàn)了幾分疑惑，“程嵐你瘋了？點天燈給不起價可是要被砍手砍腳做成人彘的！你身上明明一文錢也沒有！”
我攤攤手，“是一文錢都沒有，那又如何？不到最后不見分曉，萬一突然來道圣旨恩賜我萬兩黃金呢？”
眾人喧嘩起來，都覺得我是真瘋了，嚷嚷著要立刻將我做成人彘拖下去，不要影響晚宴進度。
程蕓兩眼一紅，面紗輕顫，“庶妹你莫要這樣作踐自己了！兩萬兩黃金不是小數(shù)目，饒是我娘親這等貴女都拿不出一半來，你如何湊夠這兩萬兩？各位大人們，是阿蕓教妹無方，還請各位看在阿蕓的面子上莫要將庶妹做成人彘?！?/p>
“嵐嵐生得好看，不如就將她發(fā)賣至青樓抵債吧！雖然嵐嵐三年前與一男子私奔，想來已不是清白之身，可開了苞的有開了苞的好處，會伺候人吶！妹妹若是以身抵債，定會大受歡迎，很快就能還清債務(wù)的！王爺意下如何？”
裴景珩將程蕓攬入懷中，眼中滿是寵溺，“只要阿蕓開心，都聽阿蕓的。”
話落，幾個嬤嬤就將我拉下了樓，在展臺上壓著我跪下。
程蕓被逗得咯咯直笑，“這開了苞的不值錢，得走量，依我看不如直接扒光了丟去街口伺候車夫，一文錢一次，你呀也就只值這個價了?！?/p>
裴景珩扶額閉目，不再看我，“還不照王妃的命令做。”
臺下擠擠攘攘圍了許多人，七手八腳來扯我的衣衫。
外袍被扯爛時，一陣馬蹄聲響起，門外響起驚呼聲，“大理寺的人怎么來了？”
我抬頭，透過人群，看見別著佩劍大跨步逆光走來的顧云舟。
他看著我，將大氅披在我身上，一臉無奈，“都說了在我身邊最安全，非要回家受罪，真受不了你?！?/p>
我卻咧開嘴笑了，顧云舟，外派去靈隱辦案的大理寺司直，便是我在靈隱替太后祈福三年最直接的證人。
程蕓傻眼了，“顧大人！你你、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