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根本不想理他,只是像個幽靈一樣走進了房間。
留他一人像個瘋子一樣在后面摔東西怒吼:
“姜羨雪,我都這樣了,你還想怎樣,讓我跪下來跟你道歉嗎?這個婚你不想結那就別結了。”
可我的心對他早已掀不起波瀾,任憑他怎么發(fā)瘋,我也不會再像從前一樣心痛半分。
給手機充上電,我立馬打開了婦幼保健院的公眾號,預約了下周的引產。
這孩子多留一天,我心里的痛便多一分,可是我現在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不能因為顧裴司那樣的人傷害到自己。
這個家我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可我現在還不能走,顧裴司那種人又怎么會那么輕易放我離開。
我只要一呆在家里就會想起顧裴司帶來的傷害,所以白天都會找個酒店躺著。
晚上回來時,家里燈火通明,還沒進去就聽到了玩鬧聲。
喬夢涵出現在我視線里,見了我她像沒看見人似的,自顧自朝我走來,路過我身邊時還狠狠撞了我的胳膊。
“姜羨雪,我勸你識趣地就自己離開裴司。”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你們三年前就早該結婚了,可明明那么重要的婚禮,他卻次次因為我的一個電話就逃了婚,你不好奇是因為什么嗎?”
“因為他愛的始終都是我呀,他十八歲就跟我上了床,可一個人多自由,我一句只把他當男閨蜜,他就至今不敢跟我表白。”
原來如此,難怪他剛開始雖跟我表了白,但每次看向喬夢涵的眼神都算不得清白。
從前我只當那是兄弟情誼,卻原來是我一遍又一遍欺騙了自己,伙同他坑蒙了年少的自己。
難怪他九次逃婚,就算不是喬夢涵他也會有別的理由吧,畢竟他愛的始終只有喬夢涵。
第一次,是喬夢涵突發(fā)車禍,我忍了。
第二次,是喬夢涵失戀輕生,我也忍了。
第三次,是喬夢涵突發(fā)腸胃炎,我還是忍了。
后來每次婚禮,喬夢涵總會出事,不是醉酒,就是跟人起了沖突,又或者僅僅是想吃顧裴司做的飯,次次我都忍了,可換來的是什么,是他一次又一次肆無忌憚的踐踏。
他只看得見喬夢涵割傷手指哭紅的眼,看不見我布置婚禮現場太過疲憊雙腿間流出的落紅。
只聽得見喬夢涵故作嬌柔的撒嬌,聽不見我聲聲泣血的控訴。
明明偏心那么明顯,我卻一次又一次勸自己忍了。
喬夢涵的狗從花叢里跑出來,她立刻上前將狗抱在懷里。
待看清狗身上那件衣服時,我的腦子瞬間嗡嗡作響。
那精致的刺繡分明是我外婆臨死前替我縫制的嫁衣。
她顫抖著身子抓著我的手,蒼老發(fā)白的手指著柜子上一針一針細細繡滿吉祥圖騰的嫁衣對我說:
“羨雪,雖然這嫁衣你也用不上,可我們南部女子一生一件的嫁衣我們家羨雪怎么能少了呢,別人有的我的孫女也要有?!?/p>
“羨雪不哭,以后就算外婆不在了,但這件嫁衣在你身邊,就像外婆還陪著你一樣?!?/p>
自從把它帶了回來,我連碰都舍不得碰,現在卻被喬夢涵剪下來給她的寵物狗做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