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說完，慕回舟整個人瞬間僵硬，如遭雷劈。
他大腦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地質問，聲音顫抖沙啞：
“你說什么？去世了？阿予去世了？不可能......”
“很抱歉慕先生，我也不想告訴你這樣的消息，但事實就是如此，醫(yī)院聯系不上她的父母，給您打過一通電話，但您說她跟你沒關系，不要找你?！?/p>
慕回舟只覺得一陣轟鳴，什么都聽不見了。
他渾身僵硬，攥緊手機，眼眶通紅，臉色白得嚇人。
不可能。
阿予怎么可能死。
她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想這樣懲罰我。
“慕先生，慕先生？您還在聽嗎......”
手機里律師的聲音逐漸模糊，他猛地吐出一口血，失去了所有力氣。
阿予死了......
不可能，她明明好好的，只是有點心理問題，怎么會、會死。
盡管這樣說服自己，那股刻骨銘心的錐心的痛，還是讓他有些崩潰。
他死死隱忍著，嘴角血跡未干，從喉間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地址，我現在過來?！?/p>
律師給他報完位置，電話掛斷，慕回舟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呆滯。
他無力地垂下手，手機砸落在地上。
半響，他雙手拽著自己的頭發(fā)，眼角滑出淚來。
從一開始的隱忍哽咽逐漸變成撕心裂肺的痛哭。
林清晚手里提著飯盒，走到門口愣了一下，趕緊推開門，就看見他哭得像個孩子。
“回舟，你怎么了？”
她放下飯盒，一時有些無措和緊張，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他的肩上。
慕回舟猛地甩開她的手，聲音發(fā)顫，眼眶紅得像血，滿臉淚痕。
“別碰我！”
他胡亂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拿著車鑰匙就奔出醫(yī)院。
一路疾馳，他來到和律師約定好的地方。
慕回舟腳步虛浮，心里只有一個聲音：
他要知道，他的阿予到底怎么了。
可臨到門口，他竟然有些膽怯了。
在門口踟躕了幾秒，他顫著手推開門，眼淚幾乎忍不住往外涌。
“慕先生，您好。”
代理律師起身向他問好，等他坐下后，才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里面是宋小姐生前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請您先查看?！?/p>
慕回舟接過，薄薄的文件拿在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他打開，一封信上寫著短短的一句話：
慕回舟，再見......再也不見。
他心臟猛地抽痛，雙手輕顫，顧不上律師還在場，眼淚砸在紙上：
“怎么會？阿予她......她是自殺？”
這封信太像絕筆了，就好像她寫完之后就不想再活在人世。
律師愣了一下，語氣有些沉重：
“不是，慕先生不知道嗎？宋小姐有胃癌，活不過一個月了，但是她最后的主要死因不是胃癌，而是被人毆打，傷勢過重搶救無效離世?！?/p>
律師每說出一個字，慕回舟臉色就更白一分，雙手攥著那張紙，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嘴唇開合了幾下，卻什么都說不出，喉嚨像被人掐住般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著聲問：
“胃癌？我、我以為是假的，還有為什么是被......被毆打到......”
后面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只能發(fā)出痛苦的哽咽。
“宋小姐的胃癌是真的，不過她被毆打致死我也不清楚，您可以去醫(yī)院問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