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兄弟穿進(jìn)大女主文的七年后,我們雙雙攻略失敗,系統(tǒng)要將我們抹殺,遣送回現(xiàn)實世界。
失明的兄弟站在天臺上,笑容璀璨。
“兄弟,我先走一步?!?/p>
說完,他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滾燙的鮮血噴濺在剛剛還在指責(zé)他演戲的老婆臉上,她眼神頓時呆滯。
而我望向我的妻子,此時她正抱著白月光,埋首在對方懷中,尋求安慰。
我忍著胃里翻滾的痛楚,一笑了之。
“老婆,我也要回家了。”
后來我作為癌癥晚期的病患躺在手術(shù)臺上,而我的老婆是主刀醫(yī)生。
按照系統(tǒng)安排的死法,我會死在她的手術(shù)刀下……
1
我和兄弟一起穿越到書中,拯救可憐的女配。
我助被拋棄在外,受苦受難的厲家大小姐,成為外科圣手,人人欽佩。
他助差點被后媽虐殺,精神分裂的厲家小小姐,成為商界之王,人人諂媚。
我們折騰了七年時間,拯救進(jìn)度終于高達(dá)99%,只差一步,我們就可以留在這個世界,拿著大筆的獎金,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了。
可半個月前,她們往日摯愛的白月光卻突然回國。
許家小小姐開心,砸了全市的廣告,連公交車站都鋪天蓋地的慶祝她的回歸。
許家大小姐也開心,棄了老公的生日宴,直奔他的接風(fēng)宴,為他放了一夜的煙花秀,璀璨的煙花綻開,浮現(xiàn)的也是白月光的名字。
全市的人艷羨不已。
熱搜登榜。
進(jìn)度條一夜清零。
七年的守候與付出,成了巨大的笑話。
兄弟沈北辰氣急,雙眼通紅,要去找許妙蘭算賬。
我只能跟去。
到了公司,他卻看見他的老婆正和白月光打情罵俏,他老婆半跪在地,溫柔的幫白月光按摩膝蓋上的淤青。
而我一向愛崗敬業(yè),溫柔優(yōu)雅的妻子,默默拿著藥湊上前。
“揉了也不會轉(zhuǎn)好,我?guī)湍闵纤帲芸炀筒惶哿??!?/p>
沒一會,江凌眼眸一亮。
“真的不疼了,妙彤,你好厲害啊,這個藥,可以送我么?”
許妙彤猶豫了幾秒,仍是笑著點頭。
“當(dāng)然,你要什么,我都給你?!?/p>
我看著藥瓶,眼神卻一陣恍惚。
那瓶藥,是我送給許妙彤的。
許妙彤當(dāng)年還沒回厲家,認(rèn)祖歸宗,在外面受苦受難,被小混混圍堵霸凌是常有的事,她滿身的傷,哪怕上藥了也是疼的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我心疼,求系統(tǒng)給我特效藥,要一抹痛感就消失的那種,系統(tǒng)要我打滿100個隨機(jī)任務(wù)。
為此,我上山砍柴過,背著沉甸甸的柴火,肩膀淤青破皮了一星期,也在寒冷的冬天里下水撈過水草,滿手凍瘡,熬了100個任務(wù),終于為她求來了這瓶特效藥。
只有一小瓶,卻終于能讓她傷勢好轉(zhuǎn),病痛消除。
燈光下,她握著我滿是傷痕的手,紅了眼睛。
“司寒,我絕對不會辜負(fù)你對我的好。”
可到頭來,她卻將我的心意,輕易送給了她的白月光。
真心,真是瞬息萬變。
攻略失敗,系統(tǒng)給我們選擇,一是重啟劇情再來一次,二是,收回全部獎勵,將我和兄弟抹殺,遣送回現(xiàn)代。
沈北辰譏諷的笑了。
“有必要么,我不想再拯救許妙蘭了,送我回家吧?!?/p>
沈北辰怎么會不累呢。
許妙蘭的后媽心狠手辣,為了救她出火坑,沈北辰冒死檢舉,為她對抗強(qiáng)大的勢力,差點被人活活燒死在家。
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只怕早就死了。
可即便如此,沈北辰還是留下了丑陋的傷疤,鋪滿了整條左手。
至今,他都不敢露過胳膊。
系統(tǒng)問我想法。
隔著一扇門,我望向愛了很多年的老婆。
此刻,她為年少不可得的白月光,系上昂貴的領(lǐng)帶。
跟許妙彤結(jié)婚三年,她從來沒有為我系過一次領(lǐng)帶。她說她手笨學(xué)不會,我信以為真。
如今,夢清晰的碎掉了。
我也終于可以從愛她的泥沼中,掙扎出來。
我自嘲笑道:
“三個人的愛情,終究是太擁擠了?!?/p>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p>
2
系統(tǒng)成全我們,也忍不住同情我們,它很快就會幫我們脫離世界,還準(zhǔn)我們選擇死法。
我們想速戰(zhàn)速決,早點死早點回家。
系統(tǒng)答應(yīng)了,給我們制造車禍。
卻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我們兩個車禍沒等來,等來了雙雙暈倒。
我們被人抬進(jìn)醫(yī)院,檢查報告一出,雙雙患癌。
沈北辰胰腺癌,疼得流汗,“系統(tǒng)你是不是有病,說好的車禍呢?”
我是胃癌,劇痛難忍。
系統(tǒng)土撥鼠尖叫:“對不起宿主,進(jìn)度失敗世界出bug了,馬上為您二位開啟痛感屏蔽,讓您二位受罪了,我去給您二位申請精神賠償,金額是任務(wù)獎金的千分之一?!?/p>
攻略成功,我們有十億,百分之一,那也有一百萬。
沈北辰罵罵咧咧的聲音頓時就小了。
可是,系統(tǒng)只屏蔽了沈北辰的痛感,我仍然痛苦不堪。
然而再呼喚系統(tǒng),它卻跟死了一樣,徹底下線了。
我只能忍耐,靠打止痛針續(xù)命。
沈北辰在醫(yī)院伺候我,給我買好多吃的。
我們兩個在醫(yī)院呆了三天,肉眼可見的消瘦。
兩人都沒回家,手機(jī),卻一次都沒響過。
沈北辰咬牙,滿眼心疼。
“我就算了,她竟然也對你不聞不問,真想把許妙彤打死了再回家?!?/p>
我疼得渾身沒力氣,“我還沒跟他說,不用理她?!?/p>
沈北辰為了照顧我,忍下了脾氣。
原本,我們只需要等系統(tǒng)上線,處理好bug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她們捧在手心里的白月光,卻偏要找上門來挑釁。
那天我嘴饞了,想吃西瓜,沈北辰幫我出門買,可沒想到回到醫(yī)院樓下,就聽到他憤怒的嘶吼。
“江凌,老子弄死你!”
我們要走了,不愿惹是非,沈北辰能氣成這樣,一定是出事了。
我強(qiáng)撐著病體,衣服都沒換,趕忙跑下樓。
一到樓下,我就看到興高采烈?guī)臀胰ベI西瓜的沈北辰,掌心全是血。
他垂下的左手在顫抖,那年燒掉的不僅僅是他的皮膚,還有他控制自如的能力。
他瘋了一樣,氣得滿眼血紅,再次朝江凌撲了上去。
“畜生,王八蛋,老子撕了你!”
可話音未落,他就被許妙蘭抓住了手腕。
“沈北辰,三天不回家就算了,現(xiàn)在為了一個西瓜,一瓶藥就要江凌的命,我看你真是瘋了!”
江凌被她牢牢護(hù)在身后,他面上焦急,解釋道。
“妙蘭,剛剛都是我不好,我以為沈北辰手里的藥,是妙彤給我的,所以才搶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一瓶新藥?!?/p>
“真的抱歉,可我也沒想到沈北辰情緒會這么激動,我道歉,對不起?!?/p>
“西瓜我可以賠給你,這藥,就是我不小心手滑摔碎了,你不行再買過吧,只是一瓶藥而已,犯不著生這么大的氣吧?”
我往地上看去,西瓜摔了滿地,還有熟悉的棕色藥瓶,也摔在了地上。
那是屏蔽痛感的特效藥,我為許妙彤求過的藥。
沈北辰應(yīng)該是見到系統(tǒng)了,為我求來的。
沈北辰氣瘋了,“你懂個屁!這是我兄弟的救命藥!”
“你根本不是手滑,你就是故意的摔碎的,王八蛋,你太該死了!”
3
說著,他又怒不可遏的沖過去,卻被許妙蘭驀然扇了一巴掌。
她也無比動怒,“沈北辰!不要信口雌黃,司寒能有什么事,什么救命藥,他如果出事,我姐是外科圣手會不管他么?”
“你就是變著法的想欺負(fù)江凌,他到底怎么著你了,你非要跟他過不去?”
沈北辰血紅著眼睛,以前說要和他好一輩子的愛人,眼下成了傷他的利刃。
他恨死了,“許妙蘭,你剛剛明明看見了,他就是故意將藥摔碎的!我兄弟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當(dāng)初你后媽要殺你,是他幫你擋了一刀,腹部至今的疤還在!”
“你不擔(dān)心他,卻要袒護(hù)摔碎他救命藥的江凌,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圍觀眾人議論紛紛。
許妙蘭顯然被激怒,傲骨凌然。
“你說夠了么,給江凌道歉,不然,我們就別過下去了!”
沈北辰氣笑了,“不過就不過,誰稀罕你這種忘恩負(fù)義,辜負(fù)真心的女人!”
“你!”她氣怒交加。
眼看她又想動手,我卻猛然將沈北辰扯到身后,抬手,重重的扇了她兩巴掌。
“我看你才瘋了,欺負(fù)救你于水火的丈夫,你有臉活著么?”
許妙蘭本能想還手,在看清是我后,硬生生忍住了。
畢竟,我不僅僅是她的姐夫,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司寒,”她看見了我身上的病服,眉頭緊鎖,“你怎么……你真病了?”
沈北辰看著我病態(tài)蒼白的臉,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
“對不起兄弟,統(tǒng)子給我的藥,我弄沒了?!?/p>
“它就上線了一會,很艱難才將藥給我的,我讓江凌賠給我,他不肯,說是許妙彤送給他的,死也不會給別人?!?/p>
“我,我拿不到第二瓶了……我?guī)筒涣四恪?/p>
我安撫著他的后背,看他明顯被玻璃扎傷的手,心疼不已。
“你傻不傻,我沒關(guān)系的。”
隨后,我看向江凌和許妙蘭,邁步朝他們走去。
我向來脾氣溫和,可第一次,燃起了熊熊殺意。
江凌這王八蛋,裝的溫文爾雅,玩的兩個女人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沒有很生氣。
充其量是我選女人的眼光不行。
可是,他讓沈北辰受傷了。
江凌抿著唇,假模假樣的跟我低頭道歉。
“對不起,司寒,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我以為沈北辰手里那瓶藥,真的是妙彤送我的,所以我才很激動……不小心摔壞了,你想打,就打我……”
他的話未說完,清脆的巴掌聲就先在他的臉上響起。
我狠狠給了他兩巴掌。
江凌被打得發(fā)懵。
許妙蘭頓時臉色發(fā)黑,老母雞護(hù)仔似的拉著我。
“司寒!你也瘋了么,你再動江凌一下試試?”
我揚手,又給了她一巴掌。
“閉嘴,渣女!”
“他讓打的,成全他有什么不對?”
4
許妙蘭氣得臉色發(fā)青,卻不肯讓開。
我渾身痛的厲害,想殺人也沒這個精力,“許妙彤送給你的藥,是我當(dāng)初送給她的,你把藥還給我吧?!?/p>
江凌臉色一僵,“你說是你送的,證據(jù)在哪,妙彤送的禮物,我是不可能輕易還的,除非,你讓她親自跟我開口?!?/p>
他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神卻充滿了挑釁。
我眼神一冷,抬手又想扇他,可這次手腕卻驀然被人扣住,緊接著就被人狠狠推倒在地上。
因為系統(tǒng)一下給我干到了癌癥晚期,我渾身痛的厲害,消瘦的比沈北辰快。
摔下來的那瞬間,我的身體劇痛無比。
我狼狽的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抬頭看去,熟悉入骨的容顏一下躍入眼簾。
許妙彤美艷的臉上滿是怒意,心疼的撫著江凌的臉,又居高臨下的看我。
她好似看不見我臉上的痛苦,只想為心愛的人出氣,聲音薄涼。
“司寒,就為了一瓶藥,你的好兄弟要殺了江凌,你更是連扇他巴掌!”
“現(xiàn)在,他不肯給你,我送給他的禮物,你還要動手,你怎么學(xué)的這么壞,這么歹毒?我看,我們的夫妻情分也快到頭了!”
許妙彤當(dāng)上醫(yī)生后,有次遇到醫(yī)療事故,歹徒要捅死她,更想毀掉他治病救人的手,我給她送飯,想也沒想的抓住了歹徒的刀,拼死奪刀,手臂上留了一個大口。
她半跪在我的床邊,滿眼淚光的跟我說,她也許很無趣,可是,她一定會當(dāng)好我的妻子,一輩子愛我。
如今誓言成了泡沫,我救下的那雙手,用力的推倒了我。
我狼狽的趴在地上,譏嘲發(fā)笑。
不管心疼什么人,果然是要倒霉的!
沈北辰氣急敗壞,沖過來扇了她一巴掌。
“許妙彤,我兄弟病了你看不見么,他就快死了,你還這么對他,你這個該死的東西!”
他一邊罵,扶我起來,心都快疼死了。
江凌跟許妙蘭不可思議。
許妙彤也怔住了,她似乎才看見我的病號服,不敢置信,隨即又惱火。
“我上個月才幫你做檢查,你怎么會快死了?不想跟我離婚,也別編出這么離譜的理由來。”
我渾身疼的厲害,連譏嘲都沒力氣了,可我仍是用盡力氣,看著他開口。
“許妙彤……你臟的我不能忍下去了,我們離婚吧。”
說罷,我不愿再看他的臉色,要拉著沈北辰走,可剛邁出去一步,腳便軟下來了,差點摔在地上。
“司寒……”許妙彤終于變了臉色,忙推開沈北辰,跑到我身邊。
我卻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她,她慌了,“司寒,不要鬧了!”
喉間腥甜再也壓不住,我噴了她滿臉的血,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走,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一般。
我死死地瞪著她,悲涼又憎恨的開口。
“許妙彤,我就要死了……死了,我們也要離婚,你聽到了么,我不準(zhǔn)……不準(zhǔn)你收尸,不準(zhǔn)你寫……寫你是我的妻子……”
一邊說,我一邊吐血,在她驚恐萬分的神色中,徹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