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爬樹，見了皇帝還敢頂嘴，帶著你娘當年的野勁兒?！彼D了頓，“那件月白常服，

是哀家讓宸妃給你繡的。那年你才五歲，跟著你娘來宮里赴宴，非要穿她的舊衣，

宸妃笑著說‘這小丫頭，倒像我妹妹’?！痹瓉砣绱恕Ｔ瓉怼鞍⑷睢辈皇亲徴Z，

是故人的惦念。離開壽安宮時，陽光正好。我摸著眉尖的血痕，忽然覺得不那么疼了。

路過攬月亭時，看見李才人被幾個太監(jiān)拖著走，她還在喊：“我是宸妃！我就是宸妃！

”她的發(fā)髻散了，頭上還插著支偷來的鳳釵，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我站在原地看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挽月說：“她這是何苦呢。”我沒說話，

只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風吹過玉蘭樹，花瓣落在我的發(fā)間，帶著清冽的香。我知道，

有些路必須自己走，有些鏡子，該碎了?；氐綄嫷?，我找出那半塊玉佩，

又取來皇帝賞的那塊宸妃舊物。將兩塊玉佩拼在一起，正好是朵完整的玉蘭花。

玉縫里刻著行小字：“贈阿若，盼平安?！笔堑墓P跡。銅鏡里的人影笑了，

眉尖的血痕還在，像顆小小的朱砂痣。但這次我看清了，那是我自己的模樣。

夜里我做了最后一個夢。夢里的女子對著我笑，她卸了妝，露出張素凈的臉，

眉眼間竟有幾分像我娘?！鞍⑷睿彼f，“做自己就好?！蔽倚褋頃r，天已微亮。

窗外的玉蘭花開得正好，像落了一地的月光。我坐在妝臺前，用那截斷了的描眉筆，

細細地畫了道細眉。鏡中的人，眉眼彎彎，眉尖帶著點血痕，笑起來左邊有個梨渦。是蘇阮，

不是阿若?；实蹃淼臅r候，我正在樹下?lián)煊裉m花瓣。他站在晨光里，看著我手里的花瓣，

忽然說：“你的眉，很好看?！蔽姨痤^，對著他笑了笑。這一次，我知道，他看的是我。

遠處傳來太監(jiān)的唱喏聲，新的一天開始了。而我知道，屬于蘇阮的日子，才剛剛啟程。

第三章：玉蘭花事皇帝連著三日都來了我院里。他不再提宸妃，只是搬把竹椅坐在玉蘭樹下，

看我將撿來的花瓣晾在竹匾里。有時會伸手幫我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