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尿毒癥晚期,我同父異母的弟弟跪在病房外,求我捐腎。
我正要開口,眼前卻刷過一片金色彈幕。
【終于到捐腎劇情了!姐姐對媽媽的愛感天動地!】
【姐姐是頂尖的腎臟科醫(yī)生,但為了媽媽,她一定會犧牲的,這才是大女主!】
【別吵了,女主光環(huán)懂不懂?她換了腎也能活蹦亂跳,還能獲得男主的愛!弟弟下跪也是為她好!】
我只覺得荒謬。
將道德綁架說成偉大,把自私算計當(dāng)成情深。
孝順?犧牲?我配他們嗎?
我抽出他的診斷報告,直接摔在他臉上。
“配型成功”四個字,無比清晰。
“看清楚,你的腎才配!現(xiàn)在,我以醫(yī)生的名義通知你——”
話音未落,一雙手臂從背后將我死死箍住。
是我一向老實的父親,他雙眼赤紅,透著癲狂。
“女兒,你別怪爸!”
......
那雙手臂勒得我骨頭生疼。
我爸林建國,這個一向溫和儒雅的男人,此刻雙眼血紅,狀若瘋魔。
“小晚,你媽快不行了!你就當(dāng)可憐可憐爸爸!”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我冷笑,奮力掙扎:“放開我!林建國,你這是綁架!”
“綁架?”他力道更重,“我是你爸!我讓你救你柳玉阿姨,天經(jīng)地義!”
他力氣大得驚人,半拖半拽地將我往外拉。
弟弟林浩跟在后面,臉上是藏不住的快意,嘴里卻勸著:
“爸,你輕點,別傷著姐姐了。”
“姐姐,捐個腎對身體沒影響的,你當(dāng)醫(yī)生的最清楚了,聽話吧?!?/p>
我被粗暴地塞進車里,林建國一腳油門,車子猛地竄出。
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我看向駕駛座上的他:“你要帶我去哪?”
他從后視鏡里瞥我一眼,那眼神冰冷又決絕。
車子停在一棟荒廢的老宅前。
他拽著我,強行拖上布滿灰塵的閣樓。
“砰”的一聲,厚重的木門被關(guān)上,外面?zhèn)鱽砺滏i聲。
我的手機被他搶走,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林慕晚,你就在這里好好反省!”
“想通了,愿意簽同意書了,我再放你出來!”
他從門縫里塞進一張紙和一支筆。
《自愿活體器官捐獻同意書》。
閣樓又冷又暗,我蜷縮在角落,聽著門外林建國時而哀求時而咒罵的聲音。
第二天,當(dāng)他再次來逼我時,我平靜地開口。
“我可以簽。”
他愣住了。
我扶著墻,虛弱地站起來,用最專業(yè)的語氣告訴他:
“但不是現(xiàn)在。捐獻者的身體狀態(tài),直接影響腎源質(zhì)量。我現(xiàn)在精神緊張,飲食不規(guī)律,這種狀態(tài)下取出的腎,你覺得能用嗎?”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你想讓柳玉死在手術(shù)臺上嗎?”
他臉色驟變,最終妥協(xié):“好!我給你找醫(yī)生調(diào)理!但你別想?;?!”
接下來的幾天,林建國果然送來營養(yǎng)餐,還找來家庭醫(yī)生。
我配合著他們,暗中觀察著閣樓的每一處。
這天下午,閣樓的門開了。
進來的不是林建國,是柳玉。
她端著一碗雞湯,臉上掛著溫柔的笑。
“小晚,看你受苦,阿姨心里真難受?!?/p>
她將湯碗遞到我面前,姿態(tài)優(yōu)雅。
“阿姨知道你委屈,但浩浩是男孩,他要為林家傳宗接代,不能有任何閃失?!?/p>
我看著她偽善的臉。
“你放心,等你手術(shù)后,阿姨一定好好補償你。你和顧言的婚事,我也會盡快操辦?!?/p>
她提到了顧言。
見我不說話,柳玉臉上的笑淡了,聲音也冷了三分。
“小晚,別做傻事。你的前途,名聲,還有你在乎的人,都攥在我和你爸手里?!?/p>
“你要是不聽話,我不保證你在國外的導(dǎo)師和同學(xué),會聽到一些關(guān)于你的‘趣事’?!?/p>
她放下湯碗離去,高跟鞋“篤篤”作響。
夜深了。
我等到外面徹底安靜,悄悄爬向那扇唯一的天窗。
窗戶很高,我踩著破木箱才勉強夠到。
用力去推,窗戶卻紋絲不動。
湊近一看,窗框的邊緣,被人用長長的鐵釘,從外面死死釘住了。
我不死心,又挪到門邊,耳朵貼在門板上。
門外,傳來兩個男人粗重的呼吸聲。
我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