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綁定系統(tǒng)我猛地睜開眼。手腕腳踝,鐵鐐冰涼。磨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明黃色的帳頂,
晃得我眼好暈。一張臉壓下來,油膩膩的。趙雍!狗皇帝!他手指頭捏著根金釵。
釵尖上那點暗紅,發(fā)黑發(fā)黏……是我上輩子斷氣時的血!“愛妃醒了?
”他嗓子眼兒里擠出笑,跟毒蛇吐信子似的?!斑@次,朕好好疼你。
”我后頸的汗毛唰地炸起來!腦子里“嗡”一聲,前世灌毒那會兒的疼,
跟活過來一樣燒我的喉嚨!骨頭被劇毒腐蝕,“咔…咔咔……”碎響。聽得真真兒的!
像死透的耗子被野狗嚼碎!惡心!痛!那味兒……他嘴里噴出來的臭氣,熏得我想吐!
他那只臟爪子,揪著我破爛的囚衣就撕!“哧啦——!”布帛撕裂聲,刀子一樣刮我耳朵。
不能!不能再死一回!更不能再被他碰一下!頭皮炸著,血沖腦門!我不管了!
腦袋狠狠往后一仰!“砰!”后腦勺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雕花床柱上!眼冒金星!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趙雍動作猛地一停。機會!我扯著干啞的破嗓子吼:“陛…陛下!
妾…妾會做‘七竅玲瓏羹’!鮮得能飄!失傳的御膳!”隨口這么一說!老娘活命要緊!
趙雍瞇縫著眼,捏金釵的指頭青筋暴起?!百v人!臨死了還敢糊弄朕……”突然!
一個冰涼、死板的聲音,在我自己腦子里面響!炸雷一樣!【叮!萬妖食譜系統(tǒng)綁定!
求生值爆表!宿主:凌雪!】【妖靈米香團】秘方!隨便找點草根爛米就能做!】有救了?!
我心頭猛地一哆嗦!指甲死死摳進身下的錦繡里!快掐出血!我這點眼里的光,沒藏住。
趙雍看見了。他渾濁的眼睛瞇起來,像毒蛇鎖定獵物。捏金釵的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顫抖。
“七竅玲瓏羹?”他突然尖聲怪笑,唾沫星子噴我一臉!“前朝御膳房最后一位大師傅,
十年前就被朕親手勒死!秘方早就絕了!”我的心猛地一沉。壞了!撞槍口上了!
他猛地揪住我頭發(fā),把我臉狠狠按在冰冷的金磚上!顴骨撞得生疼!“連朕都敢耍?
”他喘著粗氣,喉嚨里發(fā)出拉風(fēng)箱似的呼嚕聲?!昂茫『玫暮?!”他突然松手,直起身,
居高臨下地睨著我。那眼神,比北風(fēng)還冷?!半薷闹饕饬?。
”他慢條斯理地用繡著金龍的袖子擦了擦手,仿佛沾了什么臟東西。
“喂毒酒太便宜你這賤骨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奥犝f蕭戰(zhàn)這逆賊的骨頭挺硬?
不知道在妖魔嘴里能撐多久?”他抬腳,鑲著東珠的龍靴踩在我肩膀上,像碾一只螞蟻。
“拖去北疆黑風(fēng)嶺!那里的小妖怪……最會‘招待’將軍夫人了!記得扒光了扔進去!
”他扯著嗓子對侍衛(wèi)吼,“朕要聽到她被啃得一點渣都不剩的消息!”我渾身血液都凍住了。
恨?不。是粘稠冰冷的毒漿,從心臟往骨頭縫里滲。侍衛(wèi)鐵鉗般的手拖起我。拖行。
地磚冷得刺骨。我拼命扭頭。眼睛死死盯在他那張因癲狂和淫邪扭曲的臉上,記牢了!
他今天說的每一個字!每一聲笑!遲早加倍奉還!趙雍……我閉著眼,
把這兩個字混著血腥氣咽下去。你給的恥辱,老娘定要加倍奉還囚車晃得像個破簸箕。
越往北,越荒。狗都不拉屎的地界。風(fēng)真他媽狠!像蘸了鹽水的鞭子抽我臉上。
砂石子“噼里啪啦”砸在木頭車板上,跟撒豆子似的,吵得人心煩得想殺人。我縮在角落。
爛稻草扎人。旁邊那輛破車?yán)?,癱著我那掛名將軍相公蕭戰(zhàn)。以前多威風(fēng)?現(xiàn)在爛泥一坨!
人事不??!押車的大頭兵一腳踹在車輪上,罵罵咧咧:“操他娘的鳥地方!”突然。
一個膀大腰圓、獐頭鼠目的兵痞子湊到我籠子跟前。一股子餿味!他那對蛤蟆眼,
黏在我臉上掃來掃去。臟!惡心得我胃里直翻騰!“嘿嘿,
小美人兒…”他咧著黃板牙臭嘴笑。一手攥著我頭發(fā),就往上提!頭皮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反正要被妖怪啃得骨頭都不?!彼謿猓艉婧娴淖熨N著我耳朵根子噴,
“讓爺爺先開開葷!”另一只手,猛地拽開了他自己那根油漬麻花的褲腰帶!咔嚓!
2 米團砸出個熊保鏢那聲“咔嚓!”像是喪鐘!褲帶扣掉在囚車木板上,砸出個悶響。
我后槽牙咬得咯吱響!胃里翻江倒海!比喝了毒酒還惡心!
一股邪火混著滔天恨意直沖天靈蓋!死都不能再讓這群畜生碰一根手指頭!
目光瘋狂掃視囚籠。稻草!黃不拉幾的爛草梗!車板縫里卡著幾粒發(fā)霉的糙米!黑乎乎的!
一股餿味!靠!就這!系統(tǒng)! 腦子里那個冰冷的聲音!糙米一份!任意草植一株!
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趁著那兵痞子猴急火燎扒拉褲子的檔口,我蜷縮著,手腳并用在爛泥地里摳!
指甲縫里塞滿沙土碎石,疼得鉆心,終于薅起一把扎手的沙棘草!管你娘的!
糙米粒混著沙土,跟扎手的沙棘草,一股腦塞進嘴里!用那點少得可憐的口水潤濕!
腮幫子用力攪合!酸澀辛辣還帶著霉味的怪東西在口腔炸開!混著血腥氣——剛才撞柱子,
嘴唇自己咬破的地方還在滲血!嘔!差點吐出來!強忍著惡心!腮幫子又酸又脹!
終于把那惡心玩意兒團成了個鵪鶉蛋大小、黏糊糊、七扭八歪的草球!成了?!
【妖靈米香團】制作完成!品相:粗劣!對低等妖獸吸引力:弱!時效:一刻鐘!
】去你大爺?shù)娜?!現(xiàn)在就得用!那兵痞子臟手已經(jīng)抓向我褲腰!“吃屎吧你!”我嘶吼一聲!
用盡全身力氣!把嘴里的泥草團子狠狠砸向幾米外的亂石堆!
方向正對北面那片黑黢黢、鬼影子似的林子!“啪嗒!
”泥巴團子黏糊糊糊在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上。
周圍幾個看熱鬧的兵哈哈大笑:“這小娘們嚇瘋了!上了她!
”兵痞子整個身子已經(jīng)壓倒過來!臭烘烘的熱氣噴我臉上!“嗷——?。。 币宦?!就一聲!
炸雷般的恐怖咆哮!從我身后那片黑林子炸響!不是狼!不是虎!
是能把人五臟六腑都震碎的狂吼!地面猛地一跳!像被攻城錘砸了!轟隆!
那塊糊著我泥草團子的石頭,連同旁邊兩米高的巖堆!被一股蠻力撞得粉碎!
碎石像下雨一樣飛濺!打得囚車砰砰作響!一個看熱鬧的兵被飛石砸中眼珠!“啊——!
”慘叫著捂臉翻滾!煙塵碎石里,猛地鉆出一座“肉山”!黑的!毛刺得跟鋼針一樣!
卡車頭那么大!那玩意兒渾身裹著混了草屑的黑泥,血腥和土腥氣沖天!
兩顆血紅的眼珠子像地獄里摳出來的紅燈籠!
死死瞪著地上那塊——我砸上去的、黏在碎石上的惡心泥團!哈喇子像融化的瀝青!
從它呲著的、匕首長的獠牙上淌下來!砸在地上,“嗤嗤”冒白煙!我的泥團子!
對它真有吸引力!“?。?!熊!黑風(fēng)妖??!”扒我褲子的兵痞子差點尿褲子!魂飛魄散!
抓著褲子就想跑!晚了!那巨大的熊掌,比我腦袋還寬!帶著一股能把城墻扇碎的惡風(fēng)!
“噗!”沒一點聲響!就像拍蒼蠅!那個幾秒前還想侮辱我的兵痞子,
整個人像個破口袋一樣橫著飛出去!“哐!”砸在后面那輛關(guān)著蕭戰(zhàn)的囚車上!
精鐵柵欄都凹進去一大塊!他像個爛番茄糊在上面!骨頭碎得噼啪響!身子軟成一灘,
不動了。整個世界死寂!只剩下黑熊精“呼哧呼哧”拉風(fēng)箱一樣的喘息!貪婪腥臭!
它的大腦袋湊近了那塊碎石上的泥團,血紅的舌頭眼看就要舔上去!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渾身繃緊!賭一把!“嘿!傻大個!”我猛地尖叫出聲!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
朝著它巨大的、濕漉漉的黑鼻子就揚過去!“破草團子好吃嗎?”嗓子劈了叉!
沙土糊了熊臉!黑風(fēng)猛地一甩頭!巨大鼻孔噴出兩道腥風(fēng)!
血紅的眼珠子瞬間從泥團子上拔開!鎖定了我!小眼睛里全是暴怒!
還有……一絲被打擾“美餐”的懵逼!轟!它粗壯的右前爪狠狠跺地!整個大地都顫了三顫!
塵土飛揚!碎石亂跳!它發(fā)出威脅的低吼,恐怖的獠牙對準(zhǔn)我,涎水滴落:“吼……?
”(那聲音帶著疑惑和暴躁)我汗毛倒豎!知道它下一秒就能把我和這破囚車一起拍成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頭頂天空猛地一閃!一道慘白刺目的閃電撕裂灰暗的蒼穹!“咔嚓嚓?。?!
”震耳欲聾的驚雷當(dāng)空炸響!大地震動!閃電的強光!瞬間照亮了囚車北面那片林子的邊緣!
幾十對!不!密密麻麻!成百上千對幽綠幽綠的瞳孔!在黑暗的林緣同時亮起!像鬼火!
無聲無息!緩緩逼近!利爪踏地的聲音“沙沙沙”連成一片!是狼群!我頭皮瞬間炸開!
黑熊精也頓住了!猛轉(zhuǎn)頭看向那片逼近的綠光!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咕嚕聲。就是現(xiàn)在!
我指著地上的碎石頭堆,聲嘶力竭吼:“那玩意兒我有的是!”又用力拍拍自己干癟的胸口!
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想吃香的喝辣的!管飽管夠!跟不跟老娘干!
”話音剛落!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把手里攥著的另一小撮帶著唾液的糙米草渣子(剛才團泥球剩下的),
狠狠朝著它那滿是哈喇子的血盆大口砸去!扔得真準(zhǔn)!那點可憐巴巴的東西,
啪唧一下糊在它巨大的、粘膩的熊舌頭上!黑風(fēng)巨大的身體,猛地僵住!
血紅的眼珠子瞬間瞪圓!一種極其人性化的、難以置信的呆滯表情,
出現(xiàn)在那張兇惡的熊臉上!它的大舌頭,下意識地、極其緩慢地、無比鄭重地卷了一下。
“吼……”這一聲低吼,跟剛才完全不一樣!狂暴沒了!疑惑沒了!那聲音,
低沉里帶著點……顫抖?!像餓了三天的乞丐吃到一口肥肉!
它那巨大的、沾滿泥土和干涸血塊的黑爪子,小心翼翼地抬起來,
不敢置信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大嘴巴。又低頭,瞅了瞅地上那塊沾著泥團的破石頭。再看我。
暴戾的紅光退下去,小眼睛里居然冒出點……渴望?!像看到肉骨頭的狗!“吼吼!
”它喉嚨里發(fā)出幾聲急促的咕嚕聲,猛地低下頭!轟隆轟隆!巨大的爪子刨向地上的爛泥!
沒幾下!就在我囚車旁邊刨出一個足夠埋三個人的大坑!塵土草屑揚得老高!糊了我一臉!
黑風(fēng)刨完坑,巨大的身軀往坑邊一坐。血紅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我。尾巴?
好像不太利索地搖了一下?帶起的風(fēng)刮得我頭發(fā)亂飛。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氣味——血腥、泥土、野獸的膻臊——撲面而來。
它喉嚨里擠出幾個模糊的音節(jié):“……吃……管……”我看懂了!這家伙認(rèn)主了!沖著吃的!
一直癱軟在隔壁囚車的蕭戰(zh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他那張布滿血污、胡子拉碴的臉上,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和那只巨大的黑熊精,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張得能塞雞蛋!見鬼似的。
我剛想喘口氣?!鞍ミ衔?!好大個兒??!真夠能吃的!
”一個尖細、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的老嗓門,從我腳邊的車輪底下傳來。我猛低頭。
囚車底下鉆出個東西!灰撲撲!圓滾滾!背上全是刺兒!一只水桶大小的老刺猬!
像披了身破蓑衣!它綠豆似的小眼睛賊兮兮地掃過我和黑風(fēng),最后落在我身上,
用破鑼嗓子“嘿嘿”干笑兩聲?!把绢^!別光顧著喂這傻熊精!想賺大錢不?
”老刺猬精的小短爪指著我手里剩下的最后兩粒霉米,“毒蛇谷!老黑巖窩!
藏著不少比你這破爛米團子值錢千倍萬倍的寶貝!能換一山谷的好吃的!
包你能把這只饞熊喂撐!”3 毒蛇谷的黑巖蜜黑風(fēng)真成了保鏢。它一腳踹散了那輛囚車!
劈柴似的!精鐵柵欄跟麻桿一樣斷!我跟蕭戰(zhàn)爬了出來。蕭戰(zhàn)走路還打晃,
但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管他呢??恐陲L(fēng),沒人敢惹。在背風(fēng)坡的雪窩棚安了身。
系統(tǒng)叮了一聲:【簡陋安全區(qū)】已建立。啥用沒有。就是看著腦子里那張小地圖不飄雪花了。
“妖主…”幾個被流放等死的邊民,哆哆嗦嗦湊過來,跪了一地。餓得跟鬼一樣。換口吃的。
我盯著系統(tǒng)那點可憐巴巴的糙米和草料。煮。草根混著霉米,
在破瓦罐里熬成一鍋綠乎乎的爛糊糊。“吃吧?!蔽野彦佂耙煌?。
老老少少跟餓狼似的撲上來舔。一個老頭眼淚掉進碗里:“謝…謝妖主活命!
”他咳得撕心裂肺?;蠲课乙部鞗]活路了。這點東西,喂不飽黑風(fēng)一口的!夜里。
腳心突然一燙!像踩了塊燒紅的炭!奶奶的!忘了鞋里藏那玩意兒!我偷偷扒拉掉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