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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白月光葬禮當天,她的兒子突然沖進來抱住我的腿哭喊:
“夏阿姨,傅爸爸只是看我可憐想收養(yǎng)我,你別殺我好不好嗚嗚嗚…”
“傅爸爸,救救我!我再也不吃夏阿姨給的零食了,肚子好痛!”
老公臉色瞬間陰沉,眼中爆發(fā)出滔天怒火:
“夏言夕,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倩倩都死了,你連她的孩子也不肯放過嗎?!”
說完,他狠狠踹了我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踹在我的孕肚上。
我被踹的下身大出血摔倒在地,老公這才慌了神急忙抱著我去了醫(yī)院,
孩子沒保住,他跪著求我原諒說自己只是太著急了。
八年的感情,正當我傷心猶豫時卻在病房外聽到他和媽媽的談話聲:
“浩浩只是吃壞了肚子,你這一腳讓言夕再也沒有生育能力了,是不是太過分了?那個孩子醫(yī)生說可以活,你送到哪兒去了?!”
“媽!倩倩也是您的女兒啊,是我們對不起她,所以我這輩子只會有浩浩一個孩子,等言夕同意收養(yǎng)浩浩,我就把公司股份全部轉(zhuǎn)給他!”
“那個孽種我送人了,只有讓她永遠沒有自己的孩子,她才會好好對浩浩,我也是迫不得已啊?!?/p>
我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原來,媽媽不是我一個人的媽媽。
愛我的老公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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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要不是為了名正言順的繼承家產(chǎn)我也不會和言夕結(jié)婚,可憐倩倩為我生兒育女,沒名沒份的跟了我這么久,還是沒等到我娶她的那一天?!?/p>
傅亦川說著,聲音逐漸哽咽。
媽媽也跟著小聲啜泣:“我的乖女兒這輩子都沒能光明正大地叫我一聲媽媽,是我對不起她?!?/p>
“言夕享受了本該屬于倩倩的一切,是她愧對倩倩,所以照顧浩浩是她應(yīng)該的。”
媽媽有些猶豫,躊躇半天說道:“要不我們把那個孩子接回來…坦白告訴倩倩吧,她那么善解人意一定會理解的?!?/p>
“不行!要是讓她知道當初是爸發(fā)現(xiàn)您出軌在外面有了倩倩才會一氣之下出了國,您覺得她能接受嗎?”
“她只會抱著那個孽種鬧著要和我離婚,到時候浩浩怎么辦?家產(chǎn)豈不是會被她分走?”
心臟的痛讓我?guī)捉舷ⅰ?/p>
和傅亦川結(jié)婚十年,我和他的感情并沒有因為時間而褪色。
唯一遺憾的只有他是丁克,而我卻很喜歡小孩。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原來丁克是因為他在外面早就有了孩子。
發(fā)現(xiàn)我懷孕時他臉上的復(fù)雜也終于有了解釋。
回家時身上的香水味,時不時出現(xiàn)的長頭發(fā)。
這一切早就有跡可循,只怪我太蠢。
而爸媽離婚時,我堅定選擇的母親竟也早就出了軌,有一個和我一樣大的野種。
甚至和傅亦川狼狽為奸,想算計我一輩子。
這就是我前半生最愛的兩個人。
他們不愛我,所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
背著我送走我拼了命才生下來的孩子。
絕望和痛苦幾乎將我淹沒。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想出去質(zhì)問他們?yōu)槭裁础?/p>
可在起身的那一刻卻狼狽的摔倒在地。
聽見病房里的動靜,傅亦川沖了進來。
“還好嗎言夕?是不是摔疼了,醒了怎么不叫我?!?/p>
他緊張的抱起我詢問,眼里滿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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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放在床上,像從前那樣憐惜的親了親我的額頭。
就是這幅好似多么愛我的模樣迷惑了我整整十年。
媽媽連忙叫來了醫(yī)生:“快給我女兒好好檢查檢查,用最好的儀器和藥??!”
他們似乎真的很關(guān)心我。
如果我的苦難不是他們帶給我的,此刻的我怕是會感動的一塌糊涂。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讓我疼的不停抽搐。
醫(yī)生給我打了鎮(zhèn)定劑這才皺著眉說道:
“不是跟你們吩咐過不要刺激患者嗎?現(xiàn)在這個情況是初期躁郁癥的癥狀,你們要多注意患者的情緒?!?/p>
“對了,把孩子......”
“好了醫(yī)生,我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傅亦川急忙打斷了醫(yī)生的話動手將他往外推。
在醫(yī)生一臉疑惑的表情中關(guān)上了病房的門。
他拂去我額頭被汗黏濕的頭發(fā)輕聲解釋:
“孩子我已經(jīng)送到殯儀館火化了,醫(yī)生可能是要死亡證明。”
“言夕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當上母親的?!?/p>
一滴淚,劃過眼角。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是嗎?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嗎?”
傅亦川臉上的表情僵住,半響,才不自然的咳嗽兩聲說道:
“只要能當母親,是不是親的其實也不重要…”
他話還沒說完,媽媽拉過我的手驚聲喊道:
“這是怎么回事!!言夕你的手怎么成這樣了?!”
我面無表情的抬起手看了看。
手掌被扣的全是指甲印,血肉模糊。
媽媽倒吸一口涼氣,眼底滿是無措。
傅亦川臉上的表情格外復(fù)雜:“你還在怪我是嗎?想通過自殘來讓我后悔?!我告訴你,不可能?。 ?/p>
“夏言夕,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小倩在的時候你就經(jīng)常誤會我們,我跟你說了無數(shù)遍我們只是朋友,你非要把我們想的那么臟,現(xiàn)在她死了最開心的應(yīng)該就是你吧?”
“只是沒了一個胚胎而已,你用得著這么尋死覓活的嗎??”
“要不是你心思歹毒喂浩浩吃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孩子會掉嗎?這一切都怪你!”
聽著他倒打一耙的話,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亦川你別瞎說了!”媽媽急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就是不忍心看你傷害自己,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言夕,你千萬別在意,亦川有多愛你你不是你不知道!”
我閉上眼聲音帶著絕望:
“媽,我問你,我的孩子在哪里?”
媽媽哽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都說死了,你聽不懂人話嗎?”傅亦川不耐煩的低聲怒吼。
“矯情,你就作吧?!?/p>
說完他怒氣沖沖的摔上門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將僅剩的一絲希望放在媽媽身上:
“媽,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求你告訴我孩子在哪里好不好?”
“言夕,這......”媽媽眼底閃過一絲猶豫,為難的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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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著淚期盼的望向她。
媽媽嘆了一口氣:“言夕,我知道孩子沒了你一時接受不了,但人要學(xué)會往前看。”
“孩子以后還會有的,你和亦川的感情可要好好維護啊。”
心徹底涼透,我閉上眼沒再說話。
“你先休息一會,媽媽出去看看亦川。”她像是怕我繼續(xù)追問,說完匆匆離開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淚奪眶而出。
門外再次傳來媽媽和傅亦川的交談聲:
媽媽低聲詢問:“言夕這個狀態(tài),孩子你抱回來給她吧行嗎?股份的事兒咱們以后再說,該給浩浩的一定都是他的,你放心。”
傅亦川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孩子不可能抱回來,我真后悔沒有弄死那個孽種一了百了?!?/p>
“所有家產(chǎn)和股份的都是浩浩的,股份轉(zhuǎn)移術(shù)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現(xiàn)在就想辦法讓她簽!”
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滑落。
李小倩生的孩子值得他這樣用心謀劃算計。
而我的孩子在他心里連出生的權(quán)利都沒有,頑強活下來也被他送走甚至還后悔沒弄死他。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問問他們,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妻子,女兒,還是在你們心里我只是個連仇人都算不上的工具人。
門忽然被推開,我狼狽的擦掉眼淚。
“夏阿姨你是在想你死掉的孩子所以哭嗎?”沈浩浩站在病床前狀似天真的問我。
他歪著頭繼續(xù)說道:“可爸爸說,他只是一個賤種,夏阿姨什么是賤種啊?”
心底涌起一陣怒火,可一想到他只是一個小孩子。
我強忍著怒氣閉著眼沒理他。
見我不理他沈浩浩開始上手推我:“夏阿姨,媽媽說你是破壞我們家庭的賤人,所以你生的孩子才叫賤種對嗎?”
“滾出去!”我無法想象這話是從一個八歲孩子口中說出來的。
沈浩浩眼底閃過一抹惡意,拍手唱了起來:“夏賤人生賤種,賤種死翹翹咯~”
我抬起手剛要扇他,卻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一個異常熟悉的平安玉髓扣。
看清后我一把奪了過來,大聲質(zhì)問:“這個怎么會在你手里?!”
“還給我!夏賤人,這是媽媽給我的!”沈浩浩癟著嘴手腳并用的爬上來搶奪:
幾十斤的重量猛的壓在我的傷口上,我疼的推了他一把。
沈浩浩摔下了床大聲哭喊起來:“嗚嗚嗚嗚,爸爸!奶奶!救命啊,夏賤人搶我東西還要殺我嗚嗚嗚嗚…”
門被一腳踹開,傅亦川看著地上的沈浩浩滿臉都是怒火:
“夏言夕,你瘋了居然打浩浩?!自己孩子死了就看不慣小孩是嗎?”
心猛然一痛,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啪——
右臉一陣灼熱的痛,隨之而來的是媽媽的怒吼聲。
“夏言夕,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浩浩剛沒了媽媽,你是怎么忍心打他的?他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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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如洶涌的潮水幾乎要將我淹沒。
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沈浩浩爬在傅亦川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嗚,她搶了媽媽留給我的東西,媽媽沒了,東西也被搶走了嗚嗚嗚嗚…”
傅亦川神色一凜看向我手里的平安扣:“你連一個孩子的東西也要搶?要不要臉?!”
眼淚奪眶而出,我憤怒地朝他嘶吼:
“這是他的東西嗎?你看清楚!”
傅亦川神色一僵,沒再說話。
“這是我挺著肚子爬了三千層臺階,花了大價錢為我的孩子求的平安扣,你告訴我,為什么會在他的手里,說?。?!”
“只是相似而已,你沒必要......”
沒等他說完我指著平安扣后面的名字怒吼:“是嗎?那這名字你怎么解釋?!傅亦川,你敢不敢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在哪里!!”
“閉嘴!夏言夕,我就是教你這么和自己的老公說話的嗎?你還有沒有教養(yǎng)了?!?/p>
媽媽一改往日的溫柔,指著我的頭罵道:“都說了孩子死了死了,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魔怔了?!”
“反正他都死了,你在乎這些有什么用!把東西給我?!备狄啻ú荒蜔┑恼f完就要上手來拿。
我笑了,眼淚一顆顆劃過臉頰:“想要嗎?”我舉起手里的平安扣狠狠摔在了地上。
“既然這樣,都別要了!屬于我孩子的,你們誰都拿不走??!”
“嗚嗚嗚嗚啊啊啊嗚嗚,我要!我要!”沈浩浩掙扎著從傅亦川懷里下來,爬在地上邊打滾邊哭。
“你這個賤人!”傅亦川徹底怒了,抓住我的手把我從病床上扯了下來。
我重重的的跌在那些碎片上,血順著傷口冒了出來。
短短幾秒,我?guī)缀醭闪艘粋€血人。
媽媽嚇了一跳,跑過來想拉我卻不知從何下手:
“言夕你等等,媽媽這就去找醫(yī)生…”
傅亦川也愣住了,眼底帶著些許后悔:“你,你知道錯了沒!”
見還是我不吭聲,沈浩浩又在一旁不停的哭鬧。
他臉上的不忍徹底消失,巴掌重重的扇在我的臉上:
“我真是給你臉了!以前的你根本不是這樣的,這件事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么樣?去死嗎?!”
我擦掉嘴角的血跡,冷冷道:“那你就去死?。 ?/p>
傅亦川的腳剛抬起來,媽媽帶著醫(yī)生沖了進來。
衣服被慢慢剪開,看著扎在我皮膚上密密麻麻的碎片,醫(yī)生大驚失色:
“這是怎么回事?”
傅亦川別過頭沒說話。
媽媽囁嚅著嘴唇開口:“她…她自己不小心從床上摔下去了,剛好摔到碎片上?!?/p>
或許是內(nèi)心被沖擊的早已麻木。
聽到她的話,我只是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沒說。
醫(yī)生給我做完檢查后,表情凝重:“傷口太多了,我們夾出了較大的碎片,太小的還在體內(nèi),只能用別的方法取。”
“大概率會留疤,臉上的也無法修復(fù),經(jīng)判定已經(jīng)達到輕度毀容......”
這話讓傅亦川整個人僵在原地:“毀容?這么嚴重?!”
媽媽紅著眼抽泣:“醫(yī)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治好我女兒啊嗚嗚嗚?!?/p>
“我們會盡力的!家屬來跟我拿藥”醫(yī)生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媽媽拉著傅亦川出了門。
趁著他們不在,我打開手機給那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發(fā)去了短信。
【還愿意要我嗎?我想跟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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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沒收到回復(fù),我失望的放下了手機。
不一會兒,他們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
看著我渾身纏著繃帶的模樣,傅亦川臉上閃過一抹復(fù)雜。
他緩緩跪在病床前,拉著我的手開始聲淚俱下地懺悔:
“言夕,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改,最近發(fā)生的事兒太多了,我只是一時激動才會......”
“你放心!就算你毀容了我也不會嫌棄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的話在我聽來如同放屁一般。
我變成這個樣子明明是他一手造成的,現(xiàn)在卻一副好男人的嘴臉。
傅亦川哽咽著繼續(xù)說道:“我知道,孩子沒了對你的打擊很大,所以我決定領(lǐng)養(yǎng)浩浩,這樣你就能當媽媽了,怎么樣,是不是很開心?!?/p>
“我不要她......”沈浩浩在一旁剛要撒潑打滾的拒絕,卻被媽媽及時捂住了嘴。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肯定是沒辦法管理公司了,言夕,我愿意為了你管理好公司的一切!”
“可我沒有股份,大家肯定不會服從我?!?/p>
“所以,你能不能把股份全部轉(zhuǎn)給我?”
他的表情異常認真,似乎沒有半點算計我的意思。
可我只覺得惡心,軟飯竟然能讓他吃的這么光明正大。
媽媽在一旁幫腔道:“亦川這么好的男人讓你遇到了,言夕你可要好好珍惜啊?!?/p>
“管理公司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亦川都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快答應(yīng)吧”
他們相互配合,演技十分了得。
無力感將我徹底淹沒。
我剛要開口怒罵。
傅亦川催促著媽媽:“言夕當媽媽了,這會兒肯定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媽,你把股份協(xié)議書拿出來按上言夕的手印吧?!?/p>
媽媽絲毫沒有猶豫的抓起了我的手按在印泥上。
我看著她不斷搖頭,眼里滿是淚花:“媽,這是爸爸留給我們的,你真的愿意把他的心血拱手相讓嗎?”
媽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遲疑著沒有繼續(xù)。
“言夕,你這話說錯了,給我才是對的,媽你知道的是嗎?”
聽到傅亦川的話,媽媽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變得堅定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
“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你應(yīng)該感謝亦川才對!”
心徹底涼透,我苦笑著沒再說話。
傅亦川眼底的得意幾乎掩蓋不?。?/p>
“你放心言夕,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你自己也安分一點,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除了我沒人愿意要你!”
他們完成了任務(wù),沒有絲毫留戀的離開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病房和那條短信。
我擦掉眼角的淚水。
傅亦川,姜女士。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