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婆婆又開啟了嘮叨模式,說江少城整天游手好閑,對公司的事不聞不問,只知道貪圖享樂,照這樣下去,公司遲早得毀在他手里。
江少城和婆婆爭辯不過,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踢我的腳,那意思很明顯,想讓我?guī)退麆駝衿牌拧?/p>
要是換做以前,我肯定早就按捺不住,直接和婆婆掐起來了。
以前我總覺得婆婆管得太寬,都什么年代了,還非要逼著兒子去學他不喜歡的金融管理,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就知道不停地數(shù)落他。
可現(xiàn)在我才明白,婆婆真是有遠見。
要不是她一直督促著,江少城這墮落的速度,簡直就像坐火箭一樣快。
他在夜店為了撐場面,一擲千金開幾十萬的香檳;為了耍帥去賽車,花大價錢改造的賽車,他一口氣撞毀了三輛…
現(xiàn)在想想,我上輩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么會愛上這么個不靠譜的家伙。
江少城又用力踢了我一腳,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媽說得太對,別人像您這個年紀,早就白手起家把公司帶上市了,可您看看您,還是大家嘴里江家那個沒出息的兒子?!?/p>
婆婆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江少城惡狠狠地瞪著我,吼道:“你別在這兒說風涼話,我?guī)銇砜刹皇亲屇銇須馕业??!?/p>
“我已經(jīng)給你找好關系了,下個月去商學院進修。”婆婆清了清嗓子,用湯匙輕輕敲了敲骨瓷碗。
“去那兒干啥,跟那群禿頂老頭學怎么戴假發(fā)嗎?”江少城不屑地冷笑一聲。
“你爸爸剛進公司的時候,連公章都不會蓋,但至少他還愿意裝裝樣子?!逼牌诺ǖ夭亮瞬裂坨R,“可你呢,連英文合同都看不懂,還想接管集團?”
我按住江少城想要摔酒杯的手,說道:“媽這是為你好,上周陳叔說你負責的城東項目出了大問題,已經(jīng)被審計盯上了,還有上個月你給展會項目批了三百萬預算,至少有兩百五十萬打了水漂?!?/p>
“你說我是二百五?”他猛地一甩手,撞翻了蟲草湯,滾燙的湯汁濺到我大腿上,“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輪得到你來教訓我?”
婆婆可不管他愿不愿意,“要么去上課,要么我停掉你的信用卡,你自己選。”
江少城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抓起汽車鑰匙就往外走,很快,玄關處就傳來了水晶擺件被摔碎的聲音。
我婆婆周木子,那可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一個人撐起了巨木集團。
她辛苦了大半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兒子別像他爹,最好能從小優(yōu)秀到大,大學畢業(yè)后直接進公司,帶著集團走向國際。
可惜啊,江家的基因太強大了,江少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還是個加強版的。
婆婆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媽,外面下雨了,我去給江少城送把傘,您也別太操心了,我會好好勸勸他的,玩了這么多年,他也該懂事了?!?/p>
婆婆看我的眼神變了,她欣慰地笑了笑,說:“還是你懂事,你能這么想,媽真的很開心,有你在江少城身邊,媽放心多了。”
說是送傘,其實我直接坐電梯去了地下車庫,在江少城的跑車底座偷偷安裝了竊聽器。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上輩子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jīng)和那個小三勾搭上了。
我順手把定位同步給了婆婆的私人律師。
想起江少城剛才罵我的樣子,我心里一陣發(fā)涼。
我一直以為他就是被寵壞的孩子,不就是不想工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誰愿意天天工作啊。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最開始他還和我甜甜蜜蜜的,可隨著他越來越墮落,我只是稍微勸了他兩句,他就指著我的鼻子說我變得和他媽一樣,說沒法和我再過下去了。
后來他找了小三,帶著小三到處招搖過市。
婆婆斷了他的經(jīng)濟支持后,他沒囂張多久就灰溜溜地回來求我,保證會和外面的女人斷絕關系,一心一意對我好。
我心軟了,用自己辛苦掙的錢接濟他。
我努力工作,還自己開了公司,事業(yè)蒸蒸日上,可因為工作太累,很快就查出了絕癥。
就在這個時候,江少城帶著小三闖進家門,我對他毫無防備,他偷走了公司的章和證件,把我趕出了家門。
這一世,雖然不知道江少城還會不會像前世那樣,但既然他是塊扶不上墻的爛泥,那就別扶了,誰還能和爛泥過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