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慎電話打了進(jìn)來:
“芷寧,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今天本來想給你送之前看上的金手鐲賠罪的,但是心苒說她有更好的禮物,恰好今天我有講座就讓她先去了?!?/p>
“怎么樣,她選的禮物是不是很有品位?你一定會喜歡的?!?/p>
金鐲子是他說買給我的紀(jì)念日禮物,原本在前幾月就應(yīng)該送我,他那時推脫說工作繁忙,沒空去商場。
現(xiàn)在居然為了給別人賠罪才提起
想必顧心苒故意不讓我好受,所以借口自己有更好的選擇。
我壓著嘴里的血腥味:
“很喜歡,我也送你一份禮物好嗎?”
他爽朗大笑:
“這次又要送我什么好東西?我很期待?!?/p>
我斜眼看向床邊的顧心苒,咬緊后牙說出一句。
“這個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p>
電話掛斷,我冷臉看向顧心苒。
她像丟垃圾一樣把袋子扔到我的床上,又笑嘻嘻離開,一句話沒說。
我掙扎著起床,躲過醫(yī)護(hù)逃出醫(yī)院。
外面的空氣是那樣清新,我生平第一次卸下家庭重任,感受到自由的氣息。
我打車離開了這里。
與此同時,秦慎在課堂上沒來由心煩,他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剛剛讓心苒去送禮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不祥的預(yù)感將他緊緊包裹。
他正想離開,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閃送小哥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
看到閃送后,秦慎提著的心松懈下來,踩著愉悅的步子出了門。
“我就說她好哄得很?!?/p>
秦慎心里也不由期待,我會送他什么禮物。
他還記得年輕的時候,我總會在他課業(yè)緊張的時候送些小玩意兒討他歡心。
想到這他心頭軟了幾分。
畢竟我們這么多年夫妻,昨晚那腳也是他不對。
要不今天下班還是去把那鐲子買了吧。
閃送滿臉不耐煩,站在那等他打開。
秦慎笑臉盈盈十分期待地拆開盒子,滿心好奇里面的物品。
一瞬間,他的笑容僵住,恐懼從頭澆灌到腳底。
盒子里躺著一束斷發(fā),被紅繩捆住一起。
秦慎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摔倒在地上,學(xué)生們紛紛出來扶他。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里頭怎么會是頭發(fā)呢?
說好的結(jié)發(fā)為夫妻,她就這樣狠心。
明明剛過了結(jié)婚紀(jì)念日,她卻斷發(fā)為祭,是不要他了嗎?
秦慎不敢想,這些猜想每一個都讓他發(fā)瘋。
和頭發(fā)綁在一起的還有一張紙。
他想伸手去拿,卻又不敢,猶猶豫豫意識到那是什么東西。
顧心苒被學(xué)生的吵鬧聲吸引,從另一間教室急匆匆趕來。
先把圍觀的學(xué)生趕了回去,又直接奪了盒子。
“為什么會有頭發(fā),這是什么臟東西!”
“她剪這束頭發(fā)做什么,難道要剃度為姑?也真的小家子氣,這點小事就要死要活?!?/p>
盒子被她隨手一丟,紅繩終究散開。
密密麻麻的字展露在人群中間,秦慎想干啥到什么一樣,拼命蓋住上面的文字,嘴里念叨。
可惜他怎么遮都遮不住,離婚律師函幾個大字還是落入眾人眼里。
顧心苒扶著秦慎起來,嘴角忍不住微笑著。
“她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個村婦配不上大學(xué)教授,自動退位。”
“剛好我們重逢,日后也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p>
她笑得溫柔,沒有皺紋的臉無論什么角度看都完美無缺。
秦慎第一次覺得,這張臉很假。
顧心苒剛與我相逢,就一口一個村婦,可想而知,我被其他人在背后議論了多少次。
可我從未跟他提起這件事。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覺得無傷大雅,我一個家庭婦女,既然有他這樣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好丈夫,被別人聲討幾句也無可厚非。
他知道錯了,錯得離譜。
想到這,他推開顧心苒,抓起那盒頭發(fā)就要找我。
手勁之大,甚至把她推飛出去一米多,顧心苒痛得大叫。
可惜秦慎的臉僵硬,頭也沒回。
“以后你還是叫她一聲嫂子吧,畢竟她是我娶回來的妻子?!?/p>
顧心苒眼淚涌出,揉著撞到的手臂:
“你現(xiàn)在在怪我?她就是個村婦我有說錯什么嗎?”
“我只是幫你提醒她,要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她要當(dāng)好家庭主婦,不要動那些歪心思,你可不要被她拿捏了。”
“你說夠沒有?!?/p>
秦慎憤怒不已,他指著顧心苒的鼻子義正詞嚴(yán):
“我和她結(jié)婚幾十多年,她不是你嘴里那種人,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我們從小為伴,為了你,我已經(jīng)付出夠多了?!?/p>
“日后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吧,我已經(jīng)為你傷害了芷寧,現(xiàn)在我不能一錯再錯,以后我們分道揚鑣。”
顧心苒不相信,怎么昨日還和她顛鸞倒鳳的男人說翻臉就翻臉。
她何時被這樣羞辱過。
顧心苒假裝心臟疼,往秦慎懷里摔,可秦慎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她。
恐懼兩個字寫滿顧心苒的腦袋。
有什么事情,偏離原有軌道了。
秦慎心慌的車都開不了,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家里趕。
一路上嘴里都在念叨,芷寧,別走。
現(xiàn)在他真的希望我能不那么懂事,希望我能和顧心苒那樣驕縱一次。只要我愿意和好,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可等他回到家里,只有清冷的空氣迎接,我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打包,就像我從來沒住過一樣。
茶幾上只有那一沓獲獎證書,證書旁邊還有打印出來的作品,這是我這么多年的藝術(shù)創(chuàng)作。
秦慎不相信,不相信我就這樣離開。
可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我全都知道了。
他瞳孔收縮瞪大雙眼,撥通我的電話,是掛機狀態(tài)。
他又打給了女兒,語氣顫抖。
“你媽去哪了?”
女兒聲音冷漠,在那頭不耐煩敲筆:
“我媽說,叫你記得吃藥?!?/p>
秦慎終于忍不住了,低吼著對電話那頭的女兒發(fā)脾氣:
“我再問一遍,你媽去哪了!”
女兒笑出了聲,語氣嘲諷地沖他大喊:
“走了,你把我媽畫的畫送給那女人,還叫那女人拿獲獎證書來羞辱她,那時候你怎么不問?”
“現(xiàn)在才想起來,是因為到了晚飯時間沒人煮飯了嗎?我跟你說,后半輩子,你就自己過去吧?!?/p>
秦慎站在原地渾身發(fā)抖,他找遍手機里我所有朋友的電話,但沒有一個人知道我去了哪。
過了半個月,女兒還是不放心回家。
一開門就是秦慎滿臉胡楂的樣子。
“裝深情的渣男?!?/p>
“我早就提醒過你,顧心苒不是好人,你非要念以前舊情,還為了幫她獲獎,偷媽媽的作品?!?/p>
“我回來是告訴你記得去法院開庭,法院說打不通你的電話,好好收拾一下,秦大教授,別出去給人笑話。”
秦慎邊哭邊跪:
“求求你,女兒,告訴媽去哪了好嗎?她嫁給我之后都沒有出過遠(yuǎn)門,她要是丟了怎么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如果我不離婚,她就離不了,她就不能離婚,對,她就不能離婚。”
女兒冷笑一聲。
“你當(dāng)我和你一樣廢物嗎?這個離婚官司,我?guī)臀覌屨埩俗詈玫穆蓭煟阙A不了的”
女兒掙脫秦慎的手,走了出去。
砰!
秦慎的心臟和這厚重的大門一樣,發(fā)出碎裂的聲音。
他捂住胸口倒下,痛苦掙扎。
“芷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