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些錢，難道是燒給死人的冥幣嗎
蘇晴尖叫著撲來，那張臉已經(jīng)扭曲。
我只側(cè)身一讓，她就重重摔在我腳邊，香水味刺鼻。
周明像尊泥塑，嘴唇哆嗦著，擠不出一個字。
“媽，你……”
我冷冷看向他。
“你什么？”
“這些事，你哪件沒看見？”
我的質(zhì)問，讓他本就蒼白的臉再無血色。
直播間徹底瘋了，彈幕快到看不清字。
“這男的就是個窩囊廢！聽著老婆罵親媽！”
“天啊，我之前還罵過她婆婆，我瞎了眼！”
蘇晴抓著手機，看到那些評論，血色褪盡。
她猛地抬頭，對著鏡頭嘶吼：“假的！是AI合成的！這個老東西要害我！”
我沒理她的瘋話。
我走到墻角，打開那個落了灰的樟木箱子，我的嫁妝。
在他們驚疑的目光中，我一件件地，把我的“身份”拿了出來。
“市優(yōu)秀教師證書?！?/p>
我將那張泛黃的獎狀，對著鏡頭展開。
“省三八紅旗手獎?wù)?。?/p>
我托著那枚獎?wù)?，它在燈光下，比蘇晴的鉆戒還亮。
最后，我捧出了一沓厚厚的信件。
信封泛黃，郵戳來自全國各地的窮困山區(qū)。
“這些，是我資助過的三百一十二個女學(xué)生，寫給我的信?！?/p>
我沒念內(nèi)容，只把它們一封封鋪開，鋪滿了整張桌子。
“蘇晴，你說我不懂愛，不懂怎么當(dāng)一個好母親?！?/p>
“你問問她們，我配不配?！?/p>
直播間里，一片死寂。
彈幕停滯了半分鐘，然后是更洶涌的爆發(fā)。
我從箱子里拿出那個牛皮紙袋，走到他們面前。
“啪”的一聲，一沓銀行轉(zhuǎn)賬記錄被我摔在茶幾上。
每一張，都用紅筆標(biāo)注了用途。
“二一年六月，十五萬，給周明買車?！蔽业哪抗忉斣谥苊髂樕?。
“二二年十月，三萬八，給蘇晴買包。”我又轉(zhuǎn)向了蘇晴。
“還有這些，每個月補貼你們的生活費，哪一筆少了？”
我彎下腰，湊近蘇晴那張死灰色的臉，一字一句地問。
“蘇晴，你說我吃你們的，住你們的?！?/p>
“這些錢，難道是燒給死人的冥幣嗎？”
我話音落下，客廳里一片死寂。
蘇晴癱在地上，臉無人色，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一個字，像條脫水的魚。
周明，我唯一的兒子，終于動了。他踉蹌后退，撞上沙發(fā)，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媽……”他嗓音干啞，帶著哭腔。
我沒理他，拿起那份文件，徑直走向鏡頭。
“我知道，你們想要的不是什么生活費?！蔽覓哌^他們驟變的臉色，一字一頓，“是地，是房，是我那點養(yǎng)老錢。”
蘇晴眼里瞬間迸出貪婪的光，死死盯著我手里的文件，以為那是地契。
我笑了。
“可惜，要讓你們失望了?！?/p>
“根本沒有什么拆遷地，那張地契上的開發(fā)區(qū)，三十年前就已經(jīng)是垃圾填埋場了?！?/p>
“至于我的房子和存款，”我頓了頓，“你們也別想了?！?/p>
周明的臉?biāo)查g煞白，人直接懵了。
我緩緩展開手里的文件，一份公證遺囑。
“我，林秀英，在此宣布我的遺囑。”我看著他們扭曲的臉，宣讀對他們的最終審判。
“我死后，名下所有房產(chǎn)及存款，百分之五十，全部捐贈給婦女兒童發(fā)展基金會，定向用于失學(xué)女童項目?！?/p>
直播間瞬間炸了。而周明和蘇晴，則像被釘在了原地。
我把目光轉(zhuǎn)向我那個傻兒子。
“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會成立一個信托基金?！?/p>
我看著周明眼里的光，徹底滅了。
“受益人是你。但你每月只能領(lǐng)取本市最低生活費，一分不多?！?/p>
“直到你學(xué)會怎么當(dāng)個獨立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連自己親媽都算計的、女人的附庸。”
“你若有后，這筆錢的剩余部分，將作為你孩子的教育基金，由基金會代管?！?/p>
我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
最后，我看向蘇晴，她正用怨毒的眼神瞪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我對著她，露出了一個近乎慈悲的微笑。
“蘇晴，你一分錢也拿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