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晚月,皆因我擁有一塊形似彎月的玉佩。
義父曾言,只要玉佩不離身,終有一日能重逢血脈至親。
義父臨終前,為我安排了親事,我嫁入的沈家,上下待我皆如至親。
婆婆沈母,視我為己出;夫君沈如海,更是將我捧在手心。
沈如海赴京趕考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
近日,我終于接到了他的捷報,高中榜眼,邀我與沈母共赴京城團聚。
我與婆婆連忙打點行裝,匆匆北上。
抵達京城后,我們在東街熱鬧地段尋到了沈如海的居所。
沈母上前,重重叩響了門扉。
門扉輕啟,我日思夜想的夫君沈如海立于門內(nèi),清俊的臉龐洋溢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不知是否錯覺,他望向我時,眼底似乎閃過一抹歉疚。
“娘、晚月,快進來?!?/p>
我們跟隨沈如海步入宅內(nèi),這青磚小院遠(yuǎn)比我們昔日的土坯房雅致,墻頭還點綴著喜慶的紅綢。
我還未來得及細(xì)細(xì)打量,便見他忽然跪倒在我面前。
“晚月,我對不住你!”沈如海的頭深深埋下。
我心下一驚,連忙伸手?jǐn)v扶。
我的夫君,曾是鄰里間最為意氣風(fēng)發(fā)、受人敬仰的才子,何時有過如此卑微之舉?
更何況,我是他的妻子,任何風(fēng)雨,我們都應(yīng)攜手共度。
沈母上前,一把拽起沈如海:“你這是做什么?有話好好說,晚月最是通情達理,她定會幫你的?!?/p>
我也想開口寬慰,奈何近日偶感風(fēng)寒,嗓音嘶啞,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如海搖頭苦笑:“晚月若知曉此事,定不會原諒我。罷了,待我說完,自會給你一個交代?!?/p>
原來,沈如海入京后,以文會友,才華橫溢,引得吏部侍郎林大人青睞。
林大人以功名相要挾,強迫沈如海迎娶其女林云念,否則便讓他名落孫山。
沈如海萬般無奈,只得從命。
我聞言如遭雷擊,重逢的喜悅瞬間煙消云散。
我慌忙指了指自己,難道沈如海未曾向林大人提及他已娶妻的事實?
沈母在一旁厲聲斥責(zé):“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若非晚月她義父慧眼識珠,一直在栽培你,你怎會有今日?”
“晚月嫁入沈家,勤勉孝順,甚至變賣嫁妝供你讀書,如此恩情,你良心喂狗了?”
說著,沈母脫下鞋子,狠狠抽了沈如海兩下。
沈如海一動不動,硬生生挨了打,說道:
“林大人權(quán)勢滔天,我若言明已婚,他必會加害于你,只能說你是我的侍妾。晚月,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可夫君另娶,我就真能逃得過那些傷害嗎?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哀怨地望著沈如海。
沈如海朝我凄然一笑:
“我本已決心放棄科舉,與你共度平凡余生,卻被他們囚禁,直至成婚當(dāng)日都無法脫身?!?/p>
“這些日子,我痛不欲生,之所以能撐到現(xiàn)在,只為再見你一面。如今心愿已了,我已別無所求?!?/p>
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預(yù)感,果然,沈如海向墻角奔去,意欲撞墻自盡。
我與沈母慌忙阻攔。
沈母痛哭失聲:“你若走了,我和晚月可怎么活啊?”
她又急切地看向我:“晚月,你最是明理,娘求你了,就別和吏部侍郎的千金爭這個正妻之位了,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地活著,不好嗎?”
婆婆竟勸我委身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