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女兒被我吵醒,揉了揉眼睛。
我看著她和林雨楓相似的眉眼,內(nèi)心悲憤交加。
身為母親,林雨楓怎么忍心讓她這么小,就變成沒媽的孩子?
見我眼眶泛紅,女兒心疼地摸著我的臉;
“爸爸,是不是媽媽又假裝大姨騙你了?”
我心中一驚,忽然想起林雨楓以大姨的身份自居后,女兒卻一直叫她媽媽,而我總反復(fù)告訴女兒喊錯了,那不是媽媽,是大姨。
我只覺得是孩子太小,分不清長相一模一樣的大姨,卻沒想到是我自己有眼無珠。
原來孩子的內(nèi)心跟明鏡似的,她始終都認(rèn)得自己的媽媽,卻不明白為什么媽媽不認(rèn)她了。
難怪“大姨”在過去五年里對女兒視如己出,不光是平時的噓寒問暖,就連安安的家長會也樂此不疲地?fù)屩⒓樱晌í氃诎舶步兴龐寢寱r會板起臉來,立馬打斷糾正。
別人都為安安感到欣慰,雖然媽媽去世了,但現(xiàn)在的大姨也跟媽媽一樣對她沒區(qū)別。
在聽到那場對話前,我也一直對這個“大姨”心存感激,感謝她在安安身上付出的母愛。
可得到真相后,我才知道一切是多么的諷刺。
她本來就是安安的母親,對她好完全是母性使然,有什么值得特別感激呢?
我的心如墜冰窟。
原來我心中的妻子,安安心里的媽媽,五年前就死了。
是她親手殺死了自己。
而我為她堅守夫德整整五年,也算是對“亡妻”最后的情義了。
冷靜過后,我認(rèn)真地看著女兒問:
“安安,如果我想再給你找個媽媽,你愿不愿意呀?”
“爸爸,我不懂為什么媽媽一直不認(rèn)我們,但既然她不要我們了,那我們也不要她了,你去哪里,安安就跟你去哪里,只要你喜歡那個新媽媽,安安就喜歡!”
說著,安安突然抱緊了我,一邊嗚嗚地哭著,一邊還不忘在我的背上輕輕拍打著安慰我。
那一刻,我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我抱著女兒親了一口,然后給青梅沈月茹打去電話。
一接通,還沒等我開口,沈月茹又開始了一如既往的安慰勸解:
“睿哥,自從嫂子去世后,你就一直沒再娶,可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身邊需要一個知冷知熱的妻子,安安也需要一個照顧她的媽媽,如果你不嫌棄,我愿意照顧你們父女……”
我打斷道:“月茹,我不嫌棄,我愿意娶你?!?/p>
對面沉默了半晌,然后便傳來一陣驚喜的狂叫。
“太好了!”
“睿哥,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終于想通了。”
“你放心,婚禮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妥當(dāng)?shù)模綍r候你只管帶著安安過來就行,以后我?guī)銈兿砀??!?/p>
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受到沈月茹的興奮,其實我對她不是完全沒有感情,只是因為林雨楓,我辜負(fù)了眼前人整整五年。
而從今往后,不會了。